妾本容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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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的唏嘘声更重了,魏嵘甚至拍案而立,“大胆刁民,竟敢提出在圣上面前舞剑,莫非怀有谋逆之心,想行刺皇上?”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称是,开始对着萧容指指点点。
穆卿面色如冰,漠然地望着萧容,不发一言。
萧容不卑不亢地抬起头,“魏将军何出此言?若是拿不出能说明奴婢是刺客逆贼的真凭实据,魏将军此番不仅是对奴婢的污蔑,更是大帅的污蔑!”
魏嵘狞笑着道:“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你提出此种要求也是大逆不道!”
萧容简直跟不上魏嵘的逻辑,在他眼里,她坐着不动是错,动一下也是罪过,从始至终她就不该出现在这晚宴上,今日进宫来就是大错特错。在大帅府整日受着魏荷语的算计,来到皇宫里,还要受着魏嵘的咄咄相逼,最可恨的是,在这关键时刻穆卿总是装聋作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些冷言冷语。
萧容心中憋屈,正欲出言反问魏嵘,却不料席间的八王爷开了口,他沉着嗓子,正色道:“这皇上都未曾开口,魏将军稍安勿躁。”
玄棣一听,摆了摆手道:“魏将军此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就用木剑吧。”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卫上前将一柄木剑呈给萧容,萧容颔首温声道:“多谢皇上。”
玄棣坐直了身体,满含期待,“男子之剑法,刚劲生猛;女子之剑法,阴柔凌厉。那就以剑代舞,让朕开开眼界!”
萧容颔首领命,提剑而起,扬袖而起势。出剑如白虹贯日,收锋如灵兔轻跃。剑锋一刺一撩之间,轻柔之处如紫燕抄水;凌厉之时似金蟒穿林。移步换式之间,悬空反刺似有风起而扫尽梅花,剑锋一晃,伴随着雪衣轻扬,如九天玉女般飘然出尘。
玄棣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这是在宫廷宴会上。仿若随着那矫健的身姿飘向了茫茫雪地,内心一片宁静祥和。
八王爷捋着胡须,淡淡笑着;魏嵘满眼错愕,却也无话可说;萧将军面色沉重,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饮着;而另一边的穆卿,面色阴沉,眼角的肌肉抽动着,侧额青筋突起,双拳紧握着,微微颤抖。
萧容旋身收势,亭亭如玉,凝眸浅笑,颔首而立。
四座皆惊,一片寂静,良久,玄棣才柔声道:“轻舞宛如雪中之蝶,静立仿佛池中雪莲,真是……”玄棣顿了一下,最终粲然笑起来,“穆大帅,你的这位姬妾芳名何许?”
萧容的心微微抽痛着,生怕穆卿讲出来,她心里明了,那萧将军就是她的父亲萧启。他们俩八年不见,这八年来,他的相貌变化不算大,但是萧容已经女大十八变,一时半刻不一定能辨认出来。萧将军兴许已经有了怀疑,所以才会出言相助,若是穆卿讲出她的真名,又该如何面对?
第054章 恭顺
更新时间2013…11…9 20:20:30 字数:3016
萧容担忧着,却不知萧将军早就派龙少将打听清楚了。
可过了良久,穆卿也没有应声,萧容微微侧脸望去,穆卿满脸阴郁,像一只欲要发怒的豹子。
萧容惊了一下,莫非她方才自作主张提议舞剑惹恼了穆卿?想来也是,穆卿折断了她的宝剑,绞碎了她的白衣,而如今,她却大张旗鼓地身着雪衣在众人面前舞剑。若是在大帅府,这样的举动无疑会带来惨痛的后果,而如今是在宫廷晚宴上,穆卿碍于玄棣才没有立即上前来阻止。看他脸黑成那个样子,想必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萧容侧回头,怯怯地说道:“皇上,奴婢贱名不值一提。”
“回皇上,贱妾萧氏,单名一个容字。”
穆卿的声音冰冷刺骨,如一把利刃刺进萧容的心里。她侧过脸瞪向穆卿,带着质问的神色,却对上了穆卿更加凶恶的目光。萧容莫名其妙地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玄棣低低地念道:“萧……容?”
萧容连忙跪拜,恭顺地道:“奴婢在此。”
玄棣微眯着眼点点头,“剑法甚好,是否身怀武功?”
萧容俯首温声道:“回皇上,奴婢曾练过武,但只是花拳绣腿,登不得大雅之堂,更不能与皇上的带刀侍卫相提并论。”
“不必过谦,朕倒是觉得你的剑法极其赏心悦目。”玄棣笑着,转而望向穆卿,“朕有意许她为御前侍女,不知穆大帅意下如何呢?”
萧容心中一惊,她不明白这御前侍女究竟是什么职位,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摆脱穆卿了?欣喜之余,也担忧着这样一来会不会永生永世都被困在皇宫之中。
可还由不得她多做遐想,穆卿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思路。
“皇上,御前侍女一职,她还受不起。”
萧容心中一寒,默然将头埋低,她已经听出来了,穆卿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怒意。如果说他已经将她当成南宫容儿,那么对他来说,现在的状况就是皇上要将南宫容儿从他身边带走。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吧?可是对方是皇上啊,难不成他为了南宫容儿,敢三番四次地违抗圣意?拒婚之事,已经惹得朝臣不满,如今他再如此这般地为了一个小妾触怒皇上,岂不是会被魏嵘逮住不放?
萧容正思量着,穆卿又开了口,这次他立起了身,“皇上若是想要身怀武艺之人,义父的八王爷府上比比皆是,环肥燕瘦,皇上可以随意挑选。”
穆卿此言一出,席间陷入暂时的死寂中。玄棣微微蹙眉,直直地望着穆卿。琴妃也讶异地看了穆卿一眼,又转向跪着的萧容,满是厌恶和敌意。
“穆大帅,你这是忤逆圣上!”还是魏嵘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愤然而起,指着穆卿怒斥道。
琴妃也蹙起了眉,“穆大帅,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你岂能抗旨?”说着,她将嗓门压低了一些,“萧容,在大帅府上,你可以是得势的姬妾,但在皇上面前,你就只是北国的臣民。女子贵在端良淑德,若是引得皇上不痛快,就成了罪人;若是引得大帅和皇上都不痛快,你就成了祸水!”
萧容愕然地抬起头,琴妃一脸正色,宛如阴曹地府里掌握生死簿的判官一样,冷冰冰地宣判着她的罪行。
萧容不明白,为什么一进宫来,她先成了污秽之物,后又变成了扰乱晚宴安宁的罪魁祸首,如今,更是被冠以祸水的罪名!萧容心中一空,连忙叩首,“皇上恕罪,琴妃娘娘恕罪!奴婢绝不敢有违!”萧容乞求着,希望这件事尽快平息,却不料穆卿又突然开了口。
“皇上,末将教导无方,让这贱妾在皇上和琴妃娘娘面前言行无状,等回到府中,末将一定严加惩治,绝不姑息。还望皇上、琴妃娘娘息怒。”
萧容满心冤枉地瞥向穆卿,皇上是他惹怒的,为何这个罪责要落在她的头上?还要严加惩治,绝不姑息,是扔进地下黑屋吗?
萧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但下一秒她又释然了,因为现在她可是南宫容儿,穆卿就算再发火也不至于处死南宫容儿,如此一来,至少她的性命暂时无忧。
玄棣沉默了一阵,最终笑着转向对八王爷,“八王叔所教的义子还真是重情重义,怎么都不肯割爱啊!”
八王爷捋着胡须一笑,“犬子就这么个弊病,还不是皇上您给惯出来的?若非皇上恩准了他可以随意纳妾,他也不至于如此弥足深陷,若是稍有冒犯,还望皇上勿要往心里去。”
玄棣扯开嘴一笑,“八王叔言重了!穆大帅乃八王叔之义子,算起来也算是朕的义皇弟。穆大帅心直口快这是满朝文武都知晓的事情,朕又岂会怪罪于他?”
八王爷释然笑道:“不过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王府上有许多身怀绝技的能人侠士。皇上身边若是缺少御前侍卫,倒是可以前来王府挑选一批。”
玄棣敛眸,“其实朕有了穆大帅已经高枕无忧,垂手而治,无需再要过多侍卫。穆大帅这样的良将,千金难得,是朕的肱骨之臣。穆大帅骁勇善战,为北国立下汗马功劳,实乃朕之福,北国百姓之福!”
片刻的寂静之后,满殿朝臣齐声道:“皇上英明!大帅神武!泱泱北国,千秋万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容跪在中央,听着这些略带滑稽的朝拜之语,一颗悬挂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坐回席间的时候,萧容觉得自己似乎在鬼门关溜了一圈。之前在大帅府和那群女人明争暗斗就已经招架不住,几番都险些送出性命。如今看来,这皇宫之中的斗争更是惊险激烈。这个琴妃如今是玄棣的爱妃,三两句话就差点制她于死地,不可谓不厉害。
其实琴妃对她怀有敌意也是情理之中,因为大帅府中的王妾媵正是琴妃的妹妹。萧容还没怎么和这个王妾媵打过照面,琴妃都出言刁难,这样想来魏嵘为了他的女儿抱不平,处处为难于她反而算是人之常情了。
萧容又念转一想,她进宫来,是穆卿的主意;她被魏嵘出言相逼,也是因为穆卿的夫人是他的女儿;她被逼作舞,穆卿在一旁顺水推舟;她被琴妃刁难,也是因为穆卿有个姬妾是她的妹妹!今夜她受这么多的罪,其实说到底全是穆卿害的!
萧容这样一想,顿时豁然开朗,原来说到底还是穆卿这只恶魔在造孽。她愤懑地侧过脸怒瞪着他,可她的怒气还没平息下来,就再次被穆卿逮住了,他微微侧过眼来,眼中的怒气却比她还盛。萧容怔了一下,连忙怯生生地移开目光,心中腹诽着,这恶魔坏事做尽,差点把她逼入绝路。幸得她福大命大才脱了险,他这会儿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萧容悻悻地将脸偏过去,不再去看他。晚宴经过了一番激流暗涌之后便再无风波。结束之后,穆卿跟随在八王爷身侧,萧容也挪着步子跟上去。
皇宫的夜色寂寥如水,八王爷双手后背,似闲庭漫步,穆卿默默跟随其后,恭顺有礼。
萧容低着头走在后面,这一身衣裳本来是应该换回去的,可萧容很是不舍,便没理会那几个宫女,带着这身雪衣径直离开了。看着这雪白的衣裳,她心里暖暖的,仿佛又回到了窦家庄,又和窦天情站在一起了。
正想着,前面两个人都驻住了脚步,听得八王爷低声道:“皇上给你几分薄面,你也不该得寸进尺。”
萧容愣了一下,心想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谈起这么严肃的话题来?她连忙退后一步,恭敬地低下头,希望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穆卿也恭顺地低着头,“义父教训得是,儿子谨遵教诲。”
萧容默默地白了穆卿一眼,看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大帅也服人管教了。连圣旨都敢违抗的他,对八王爷倒是万分恭敬。萧容想到这儿,心中突然一动:穆卿很听八王爷的话,如若有了八王爷撑腰,那岂不是穆卿就不敢不放她走了?
萧容这样一想,心中顿时充满希冀,抬起头来欣喜地望向八王爷,顿时觉得他简直就像天降的救世主一般。
八王爷捋了捋胡须,又道:“女人这种东西,有则有矣,没有了也无需太在意。”
萧容在心里为八王爷拍手称是,说得对!赶快命令穆卿把那一屋子的姬妾全都解放了吧!愿走愿留随她们去吧!
萧容乐开了花,穆卿却沉着脸并不答话。八王爷见他不应声,又接着道:“时刻谨记君臣身份,不可再无端冲撞皇上。为父今日能救你,不代表下次你也能这般侥幸。皇上疑心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