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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梨园往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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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莲芳称,每教一次戏就能对梅派多一层理解。郭沫若曾把梅兰芳的艺术创造概括为一个“美”字,魏莲芳教戏就是能够处处体现这个“美”字。如他教《宇宙锋》,着重表现赵艳蓉佯作疯状敢与昏王作斗争的贞姿劲质,要演得像雪里寒梅那样高洁芬芳,他教《生死恨》,着重表现韩玉娘虽然饱受离乱之苦犹自坚守民族大节,含辛茹苦,等到胜利在望夫妻团圆就在眼前,却因身体不支遽尔逝去时那绵绵不尽的凄婉之美。魏莲芳教戏总是按照梅兰芳的教导从“说戏先说戏中人”开始。如《醉酒》,“三千宠爱一身专”的杨贵妃遭到了冷落,她孤身独饮,借酒浇愁,以致酩酊大醉,她的种种醉态无一不是反映了她内心的空虚与苦闷,所以要演得愈醉愈美,才能因她的红颜薄命而博得人们的同情和共鸣。如他教《别姬》一剧最能看出梅兰芳要演员相互衬托上的“一裸菜”精神。艺术是在相互对比而存在的,霸王丑,虞姬美;霸王刚,虞姬柔;所以在舞台上表演时,霸王急躁暴烈,声如洪钟,虞姬则柔声劝慰,分忧解愁。演员如不理解这些,只顾自己亮嗓子,本是由二人完成的一场戏也就唱砸了。魏莲芳每忆起梅兰芳这些话,总说如同耳提面命般记在心中。

魏莲芳在搭班演出时,临别梅兰芳关照他两句话:一不许“回戏”(借故停演);二不许“返场”(即台上“搭档”出了差错,不但不思补救,反而出人洋相)。五十年代魏莲芳邀梅剧团在武汉演出,他刚演罢《搜孤救孤》中的程妻,梅兰芳便把他叫了去说:你知道旦角儿的哭头有“西皮”和“二黄”之分吗?魏答:我知道,刚刚那哭头我是唱马虎了。梅沉下脸说:你哪里是唱马虎了,你是瞧不起那个唱程婴的老生,是不是?一语道破,魏不得不低头认错,这更使他想起初搭班时老师的教导,终生难忘。

●【拜“梅”唱“程”新艳秋】ǎ|ǎ|ǎ|ǎ|ǎ|ǎ|ǎ|ǎ|ǎ|ǎ|

曾经名噪一时的程(砚秋)派青衣新艳秋,今年快九十岁了,她与赵荣琛、王吟秋同是响当当的“程”派。但赵、王都是程砚秋的门徒,而新艳秋不是,但她从取艺名王兰芳登台以来,一直唱的是程派戏,更叫人大惑不解的,她确曾是梅兰芳的门徒。梅的门徒一生唱的是程派戏,这里边阴错阳差的一段奇妙的因缘颇值得一记。

新艳秋是苦出身,她二姐是艺名珍珠钻的河北梆子演员,师事钱则诚。新艳秋原名王玉华,她十四、五岁迷上了程派唱腔,她的拉胡琴的哥哥王子祥也是程迷,她们兄妹俩经常躲在程砚秋(其时名程艳秋)唱戏的北京华乐园角落里“偷戏”,新艳秋伦的是程派的唱腔与身段,水袖;她哥哥偷的是程派的胡琴特点和强记谱子,日子久了,上天不负有心人,新艳秋学了许多程派戏,她哥哥也会拉程腔的胡琴了。

几年里,出于家境苦寒,新艳秋经人怂恿,应邀在当年的开明戏院唱开锣戏,贴出的海报每天都是程派戏,或全出,或片断,居然满有韵味,程腔十足。这个消息传到了一位大行家的耳朵里,这位行家就是大名熠熠的齐如山,他与梅兰芳、程砚秋两家都有深交,他亲自去开明看了新艳秋的程派《贺后骂殿》,大为惊奇,认为是可造之材。齐特邀新艳秋到他家里,对她说:“我介绍你拜程砚秋为师,实授实学,你的前程是远大的,索性改个名字叫新艳秋吧,响亮些。”齐如山应该说是新艳秋的“伯乐”,她听了齐的话自然是喜不自胜。她从小迷的是程派,现在程派的创始人将有可能做她老师了,这难道是在做梦吗?岂料好事多磨,齐如山的倡议,没有得到程砚秋的同意,这真的成了新艳秋的一场大梦!原来程砚秋其时还很年轻,外面早有他收女徒弟的流言蜚语,他怕人言可畏,又怕当时报界手握刀笔的人,所以他已发誓不收女徒。齐如山也改变不了他的誓言,新艳秋拜师之事,只好作罢。

这是这位齐如山先生,他把新艳秋引见给梅兰芳大师,终于成了梅大师的女弟子。梅非常欣赏这位有心胸和奋发有为的女青年,他手把手地教了她不少梅派戏,包括《霸王别姬》。这时,武生泰斗杨小楼组班演戏,选中了这位刚满十八岁的新艳秋与他合演《霸王别姬》和《长坂坡》,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梅大师马上又忙着为新艳秋指点《长坂坡》中投井的关键身段。

这次新艳秋得杨小楼提携合作登台,顿时使新艳秋声誉大振。

但是新艳秋从老师梅兰芳学了许多梅派戏,在日后几十年的舞台生涯中她唱的仍是程游戏,成了程派青衣中的俨然一家,观众欢迎她,她越唱越红。

新艳秋现在是江苏戏校的主课老师,她悉心培养了一批程派的继承人,其中有钟荣,成了中年程派青衣的佼佼者。

●【艺苑双菊名坤伶】ǎ|ǎ|ǎ|ǎ|ǎ|ǎ|ǎ|ǎ|ǎ|ǎ|

三十年代初,北京京剧舞台上坤班盛行,生旦净丑均由坤伶扮演、还有姊妹一生一旦同台演出者,其中最负盛名的有徐东明、徐东霞姊妹;杨菊芬、杨菊秋姊妹。

杨菊秋与杨菊芬,早年曾被称为“艺苑双菊”或“菊国双姝。”菊秋工青衣,其妹菊芬工老生,因她们技艺精湛而被社会各界名士誉为“并美兼优”与“并蒂秋华。”

一九三五年前后,杨菊芬、杨菊秋姊妹在东安市场吉祥戏院组班演出。姐姐杨菊秋当时二十七、八岁,唱花旦,学小翠花(于连泉)的戏路子,为其妹当配角。杨菊芬是妹妹,当时二十岁上下,唱老生,艺宗言菊朋,兼取余叔岩之长,挂头牌。杨家姊妹同台演出,很有叫座力。

杨家姊妹自幼丧父,随母亲牟氏过活,因家境困难,乃延师学戏。技艺学成,在京津一带登台演出,颇受欢迎,到一九三五年正是大红时期,姊妹合演《乌龙院(坐楼杀惜)》、《打渔杀家》、《游龙戏凤》、《四郎探母》、《翠屏山》、《法门寺》等,都很精彩,每贴必满座。杨菊秋也能唱青衣,所以有时也和杨菊芬合演《桑园会》、《武家坡》、《汾河湾》以及《二进宫》一类的戏。杨菊芬有时也上演《定军山》、《阳平关》、《托兆碰碑》等硬靠老生戏,并且对失空斩一类的戏也很擅长,姊妹俩有时还串演《小放牛》、《十八扯》一类的小戏,戏路广,声名益著。

杨菊芬平素喜男装,无脂粉气。西服、礼帽、革履,宛然一翩翩公子。她擅长谭派和余派,会戏甚多,且文武不挡。她常以《碰碑》为大轴,由托兆起至碰碑止,一气呵成,颇受欢迎。《洪羊洞》一剧,吃力而不易讨好,坤伶多不愿演,杨菊芬演来,竟能博得好评。《定军山》一剧,为文武老生靠把重头戏,非有好嗓音、好腰腿、好身手,绝难胜任。而杨菊芬当年在北京中和、长安等戏院露演此戏时,念白清楚,吐字真切,武功扎实。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杨菊秋作为梨园界一娉婷玉立之妙龄女子,能自爱其身,不为风气所移。她除搭长班频繁演出外,每得闲暇则勤习艺事。对于牌局、饭局等应酬事宜极少参与。这在旧日坤伶中,可谓凤毛麟角。由于她业余常习绘画,一次在义演中曾当场画扇数柄,并题云:“陕西饥民,待赈孔殷。欲尽绵薄,力又不逮。乃拨冗画笔数叶,所售之价,全数助赈。明知杯水车薪,不过聊尽微意耳”。

“七七”事变以后,杨菊芬结识了天津“张园”主人张彪的儿子张学毅,这人当时是伪满皇帝溥仪的御前侍卫,东北口音,说话大舌头而又口吃,没什么本事,只以祖遗的一份产业为饵,赢得杨家母女的欢心,杨菊芬终与张学毅结为夫妻。

不久,杨菊秋也结婚了,她自号傲霜,她是以其音容笑貌倾倒了一位长于她十多岁的画家沈馥,得到画家的重金纳彩,结为秦晋之好,但终因年岁悬殊,性情不和,婚后几个月便离异了。

抗战胜利后,曾闻杨家姐妹仍偶有演出;直到五十年代,还听到她俩在北京同台演出、张学毅充当了剧团的管事的消息。后来又有消息说杨家姐妹因年岁过大而辍演,留在戏校当教师了,其后就再无消息。如果杨家姊妹今尚健在,也已是七旬老人了!

●【白玉霜与小白玉霜】ǎ|ǎ|ǎ|ǎ|ǎ|ǎ|ǎ|ǎ|ǎ|ǎ|

白玉霜是著名的评剧老艺人,是“白派”艺术创始人。

白玉霜原名李桂珍,一九零七年生于天津,父亲是唱莲花落子的。她十一岁时,拜一位刘姓唱大鼓的为师,十四岁时,又拜孙家班班主孙凤鸣为师,改习评剧。孙凤呜还给她起了个美丽动听的艺名:“白玉霜”。十四岁的白玉霜在锣鼓声中首次登上了戏曲的舞台,也登上了人生的舞台。

白玉霜十七岁时,父亲故去,她挑起了生活重担。先后在天津、吉林、营口演唱,但都未能立住脚,直到后来回到北平,才开始与孙家班头班学生安冠英合作,她以唱腔优美、表演泼辣而红遍了京津两地,被誉为“评剧皇后”。谁知好景不长,因不愿为北平市长陪酒,而被驱逐出境。那是一九三四年的事。二十七岁的弱女子白玉霜被武装警察押解着从小客机里赶出来,携同她的继母、养女小白玉霜含屈忍辱离开北平。

回到天津后,白玉霜排练了《秦香莲》。恰好上海恩派亚大戏院的徐培根来到白家,双方当下签好合同。白玉霜与伙伴是夜启程,到上海演出了《夜审周子琴》、《双蝴蝶》、《苏小小》等戏,唱得都很红。后她又与京剧演员赵如泉合作演出了欧阳予倩编写的《潘金莲》,京评两腔合作取得了空前的盛誉,连演一个多月,场场座满。《潘金莲》使得白玉霜大大地出了名,并受到上海文化界进步人士的重视。洪琛专为她写了反映艺人苦难生涯的剧本《海棠红》。

《海棠红》于一九三六年七月,由明星电影公司摄制完成,白玉霜领衔主演,王献斋、严工上、舒绣文等担任配角。这是中国第一部评剧故事片,描述了一个名叫海棠红的评剧演员凄凉漂泊的一生。影片在上海金城大戏院首映,立时轰动了全城。

白玉霜红到了极点,不少公司和商店争着用《白玉霜》给自己的商品命名……但同时,她也招来更多的嫉妒,中伤、暗算和骚扰。为了能在上海滩站住脚,避免重演驱逐出境的悲剧,白玉霜不得不低下头来拜青红帮头子徐朗西作干爹,并被徐占有了。

在白玉霜三十岁那年,她厌倦了功名、虚荣,不顾一切地与人私奔了。而与白玉霜私奔的男子,既不是风流小生,也不是洋场阔少,却是戏班里打铙钹的李长生。

李长生是个乡下人,为人老实厚道,白玉霜喜欢这个淳朴的人。他们回到了长生的家——河北省霸县堂二里村。在那里,白玉霜过起了村妇的生活,恬静、自然,心满意足。日久天长,她的身世渐渐被外人知道,有的土豪劣绅扬言要绑她的票。为了长生一家的安全,白玉霜忍痛告别了他们。

“白玉霜重返舞台了!”天津的戏迷们欣喜若狂。她的艺术更加纯熟了,动作潇洒,做工洗练,唱腔优美。

然而回到天津后的白玉霜像变了一个人,不爱说笑。一九四三年,她病倒了,确诊为子宫癌。在弥留之际,白玉霜想到了结婚,在继母和姐妹们的帮助下,她和李长生结婚了。在呼唤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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