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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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壶喝完之后,孟长青又招呼李妍给我泡了一壶,第二壶好一些,将近一个小时才喝完。
喝完了李妍又给我泡,到第五壶的时候,李妍见我实在喝不下去了,就偷偷将茶水减少了一半,但被孟长青抓个正着,一把抓住李妍的手说:“小姑娘,我泡了十几年茶了,茶水满没满我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他农村来的,膀胱壁厚,不用心疼他,给我倒得满满的。”
孟长青说话极其不正经,不看脸相光听声音的话,指定会把他当成一个调戏妇女的登徒浪子。
这样的孟长青多半跟李妍心里所想的不一样,每次孟长青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说话,她都会脸红一阵子。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李妍倒茶不敢再偷工减料了,只会在给我递上茶壶时候关切问一句:“难受吗?”
我都喝得想吐了,光上厕所都上了好几次,难受自然是难免的,但为了表现我男子汉的方面,硬着头皮摇头:“继续!”
终于熬到八点钟了,孟长青放下手里已经扎好的金钱剑看着我,啧着舌摇头说:“十壶……你很差劲。”
我这时候只觉得肚子里面都能养鱼了,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刚到八点钟就一个劲儿往厕所跑。
那天晚上睡觉也不能安静,到现在还记得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孟长青看着他一身的尿渍时候的错愕表情……那晚上我尿床了,将孟长青的床尿湿了一大半。
这事儿被孟长青和李妍笑了几个月。
第二天起床做完早课,孟长青又开始督促我喝茶了,这天好上一些,我只喝了六壶。
三天之后,我一天喝茶量减少为一壶半,剩下的那半壶我又花了三天才将它减掉。
六天后,当我拿着空茶壶跑到孟长青面前,满脸兴奋说:“我今天只喝了一壶,现在可以教我那七煞锁魂阵了吧。”
孟长青接过我手里的茶壶看了看,满脸不在乎说:“时间长了些,但还不错,明天晚上帮我办一件事情,完成了我立马教你。”
我一听还有事情要做,立马不乐意了,正欲争论时候,孟长青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能碰到小姑娘,而你不能吗?”
他说的小姑娘就是李妍,他现在三十来岁,李妍十七岁,叫她小姑娘也不别扭,只是李妍自己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他一提出来就暂时将我学七煞锁魂阵的兴趣压了下去。
“为什么?”我连忙问。
他见引起了我的兴趣,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裱纸叠成的三角形符纸。
“因为这个。”他将这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珠跟着这符纸转动了几下,问:“这是什么?”
他当着我面将这符纸拆开,里面用朱砂画满了晦涩的图案。
“你要是贴上了这样的符,就能触到任何鬼魅了,包括你的李妍姐姐。”他将符纸重新收起来说,“人分三六九等,符分黄符金符,这朱砂也分上品下品,对面山半腰有一座坟茔里面有一块上好的朱砂石,你明天去把它取回来,磨成粉画符,再挂你身上,你就能触到你李妍姐姐了。”
“就这么简单?”有了上次殡仪馆的事情之后,我很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总感觉他不会这么好心。
“就这么简单。”
于是乎,第二天天刚刚亮,我就出门往对门山上赶去了。李妍没跟着我,因为孟长青不允许。
这山与安顺观所在的山差不多的,构造相似,我轻车熟路找到了那坟茔。
可到了坟茔时候,我惊呆了,这坟茔里面大约有二十座荒废的坟墓,一共排成三行。
盗墓贼猖狂,将这些坟墓尽数挖开了,棺木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腐烂掉,留下的只有满地雪白的骨头,骷髅朝天,黑洞洞的七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有些骨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形,很容易就会误认为成木头。
以前在农村经常听见人说这样的事情,说是有人出去捡柴煮饭,将柴捡回来放进火里面烧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捡回来的全部是人骨头,正在烧的是一个骷髅。
这是我们村的事情,真实的!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这坟茔里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蛇,一起蠕动,看起来极为震撼。
仅仅看了一眼,就估摸出了这里蛇的数量,大约有一百多条。
第十一章 朱砂石
在这满地的骨头和蛇之间,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块拳头大小的朱砂石,因为它颜色太鲜艳了,在这儿极为显眼。|。|
虽然看见了这东西,但我哪儿敢去拿。
蛇我虽然经常见,但这么多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农村有过关于蛇群的说法,说是看见蛇群的话,那是蛇在交配,人打搅了它们的好事,就必须向蛇群扔一块自己身上的东西,然后说声打搅了才能走。假如看见蛇盘踞在树上的话,那就是蛇在与人比高,人必须扔一块东西超过蛇的高度才行。
我见这么多蛇围在一起,一时间不敢过去,思索好久之后才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扔了过去。
蛇群受到惊扰四散爬开,我趁机一溜烟冲了进去,抓起地上的红色石头就往外跑。
这石头比普通石头重上不少,也凉上不少。
虽好奇这石头到底长啥模样,但这时候也没顾得上好好查看,现在最主要的是逃离这个地方。
这里下树林有好几个高坎,要是搁以前我是铁定不敢跳的,这会儿逃命顾不上了,心一横就跃了下去,翻身滚了几下之后停下到另外一个坎,再跳下去。
循环几次再回头,那坟茔已经离我近百米远了。
虽然逃离了坟茔,但总感觉背上黏上了什么东西,有些硌得慌。
我心想是路上荆棘从中的带刺果子,也没多管它,只踩着步子往对面道观走去。
经过县城时候嘴里实在渴得慌,本想找个人家讨口水喝,但无奈现在时间太晚,街上行走的只有来往的车辆,房门大多已经关了。
我这是第一次到大城市里面来,完整一个乡巴佬进城,走都不知道往哪儿走。
以前村里有老人被孩子接到城里享福,到城里呆了一个月就回乡下了,问他为什么回来,他说城里所有的路都一样,出去之后就找不着路回来了。他迷路好多次,不敢呆那里,就返了回来。
他一个大人都能迷路,更别说我这小屁孩儿了,我下山时候孟长青还嘱咐过,让我别在下面乱逛。
但现在渴到了极致,舌头都感觉要开裂了,实在忍不住就在四周找起了光亮。
转了几圈后,锁定一处尚亮着灯的地方,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我去的时候,这屋里的老人正要把卷帘门拉下来,见我出现在门口吓了唉哟惊呼了一声,然后就拍着胸脯斥道:“你个短命的化生子,你吓我干什么?”
我当时就惊呆了,我还没有说话,他骂我干什么?不止骂我,还骂我化生子。
在农村时候犯错了都会挨爷爷奶奶的骂,但他们不管怎么骂,都不会骂化生子这个词。
化生子在我们那儿的意思就是化生子鬼,也就是短命的小孩。
这词语的诅咒意思很强,农村人骂遍别的词语,惟独不会用这话来骂人。难怪进过城的人说城里人邻里邻居住了好多年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当时我还不信,看这老头这么冷淡和无礼,我就对他们说的话毫不怀疑了。
“爷爷,我可以喝口水吗?”他虽然骂了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讨水喝。
这老头听我说完,看了我一会儿之后才进屋给我端了一杯水,让我快喝。
我喝水时候老头说道:“你大晚上打扮得这么邋遢出门,跟个鬼一样到处乱跑什么。”
我刚才在山上滚了几圈,现在身上,脸上全部是灰尘泥巴,别人看起来虽然有些邋遢,我觉得还好,因为农村我都是这样的。
“我在农村都是这样的啊。”我说。
老头满脸嫌弃,我喝完水把杯子递给他他都说不要了,我说:“不脏的。”
他说这是一次性杯子,喝完就得扔。
我又涨了见识,农村哪儿有这东西,城里人果然奢侈。
喝完水还是说了声谢谢才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看,那老人已经把门关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瘟神对待了一样。
不过还好讨到了水喝,他骂我的话我也暂时放在了一边。
回到先前的地方,然后朝着安顺观的方向走去了,其实我本想找几个人问问二奶奶的消息的,不过这会儿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也只能放弃作罢。
上山的路才行了一半,突然感觉背后树叶有点异常动静,回头看看,却只看见空荡荡的石阶和被月光映在石阶上的树叶影子。
我见没东西,就揣着朱砂石继续向上了,才刚走两步,背后又来了声响。
我猛地转头一看,那树叶莎莎猛地摇晃了起来,待我定睛看清楚后,立马吓得大叫了起来。
那树叶之中竟然蹲着一个小孩儿,此时正扒开树叶盯着我呢。
我被吓得一抽,竟然忘记逃跑了。
这小孩儿见我没逃走,将树叶缝隙扒得大了些,然后瞪着眼睛问我:“你也是化生子吗?”
我哪儿是什么化生子,只是刚才有人这样骂了我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招来了一个化生子。
他问我之后我一个词儿都没说,迈开步子蹬蹬蹬爬上了石梯,飞也似地跑了好久才回头看一眼,确定他被跟过来才放下心来。
因为用跑的缘故,上山并没有花多久时间。
进了道观没歇息半秒就直接冲到孟长青房间门口,咚咚咚砸开了房门,一进去就气喘吁吁喊道:“师父师父,有化生子追我。”
孟长青听了,连忙拿着手电筒起身出门去,同时转头说道:“你就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他出去之后我惊魂未定地端起茶杯喝茶解渴,端起茶杯低头准备喝的时候,却透过茶水倒映的影子看见了我背后一张惨白的脸。
我吓得立马把茶杯扔到了地让,然后妈呀妈呀大呼着在原地打起了转。
可甩了好久,背上那东西都甩不掉,最后没辙,我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可根本没用,倒在地上有感觉的是我的背,跟本压不到粘在我背上的那东西。
最后我将衣服脱掉,还是于事无补,一回头还是能看见背后那斜着的惨白的脸。
孟长青屋子里有一面镜子,我慌张跑到镜子前一看,这回彻底呆住了。
我背后那头根本没有身体,这脑袋是直接从我脖子上长出来的。
看见这场面,我顿时懵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因为背后这脑袋现在是闭着眼的,我怕弄醒了他。
我被吓得直抽搐,却不敢做声和做大的动作,怕他醒过来咬我一口。
在镜子前站了约三十秒钟,孟长青终于推门进来了,看见我杵在那里也愣了一下,然后正色说:“别乱动。”
我微微点了点头,孟长青则慢慢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桃木剑向我走过来,然后趴地一下抽在了我的背上。
这力度大得很,我被直接抽得向前扑了几步,定住身后再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孟长青见这男人出来之后,又用桃木剑一剑劈了下去,这男人连动都没动就被劈成了两块。
之后孟长青从身上取出一张符挥了两下扔向这男人。
轰地一声,符纸燃了起来,将这男人也一并点燃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