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虚假世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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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色的灯光填满山巅小屋,只一步踏进屋内,库洛洛就带着七月顺势躺倒在铺满皮毛的木地板上。
“总算到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某个强盗头子极没形象的仰面躺倒,笑得自在轻松。
七月侧过脸看他,还有零星雪点沾在那男人眉间和皮衣上,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有趣。七月想要挣开他爬起来,库洛洛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身侧。
不是很大的力道。
却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意味。
顿了顿,七月疑惑,“你干嘛?”
“你说呢?”男人嘴角掀起戏谑笑意,他嘴唇轻贴着七月的发丝,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抚弄在她耳畔,“你希望我做什么?”
“……”七月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这强盗今天脑子坏掉了。
“你怎么了?”她皱眉,凑近库洛洛闻了闻,没酒气,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也没发烧。那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怪怪的……
库洛洛顺势抓住七月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笑道,“你觉得我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从之前在雪地起,七月就觉得库洛洛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对……
她微皱眉,正对上男人缁黑的眼睛。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那双总是情绪莫辨的黑眸显得格外柔和,平日里的压抑和压迫感全都不复存在,只余淡淡的笑意。
七月突然想明白了哪里不对,然而她却答不出来。
她总不能说,库洛洛,因为你今天眼神温柔得太真诚了,所以我很不习惯吧?!
该死……难道她真的像那个混蛋所说,不喜欢温柔一点的对待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
她也曾经幻想过会有一个男人为她遮风避雨。他会牵着她的手踏过茫茫雪原,替她挡掉所有来袭的风雪;他会在她失落难过的时候给她依靠,不用很多的言语,仅仅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怀抱;他会每晚都在她耳边对她说晚安,像宠溺小孩一般柔声细语……
然而当七月的目光扫过库洛洛时……
嘭——
幻想破灭了。
她丧气的垂下嘴角,微眯着眼睨向库洛洛。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哼哼……还是算了吧……温柔不适合他……
他只要不把她吃干抹净了再丢到一边,七月就已经心存感激了。
“你没有哪里不对,就是眼神太过迷离了……”
七月这一句把库洛洛逗笑了,他将她反抱在怀中,“好了,就这样。陪我躺一会儿,其他人就快到了。”
……
这虽是一句类似请求,然而说话者的态度却是不容拒绝。
库洛洛一手揽住七月的肩膀,一手搭在她腰间,这一种牢牢囚禁的拥抱姿势,让七月根本无处可逃。呼吸的温热气息拂在耳后,偶尔带起一两根飘动的发丝,痒痒的钻进后颈,七月静下来,莫名的,竟觉得这一刻安心极了。
然而让人不安心的是背后这个强盗。
沉默了一会儿,七月还是犹豫着转过头去,“你到底……”怎么了!!!
这后半句话生生哽在喉咙里变成了惊叹句!
两人的距离太过靠近,七月扭回头时库洛洛正在闭目养神,她一个侧脸就把嘴唇贴到了强盗脸上!准确的说,是唇边!!!离正式接吻还有零点一厘米的距离。
噗通——
噗通——
奇响无比的两声心脏跳动。
七月懵了。
库洛洛醒了。
“你想对我做什么?”强盗咧开嘴笑了。
“……”
这一句台词极狠辣,瞬间就将非礼者与被非礼者的位置调换了!
七月百口莫辩,只觉得一股血液从脚底汹涌着奔向大脑。她猛地一惊想要扭回身,后脑却被库洛洛死死固定住。那强盗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十足的笑意,用非礼者的口气重复着被非礼者的问句,“七月,你想对我做什么?”他这样说着与七月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又慢慢贴上她的唇。
一厘米。
零点五厘米。
零点一厘米。
血液嘭一声在脑中炸开,七月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恍惚间就闻到了刺鼻的皮草焦烟味。
停在距离七月嘴唇小于零点一厘米处,库洛洛大笑起来,“七月,你着火了。”
……
混蛋!混蛋!!!
毛皮地毯上的火焰即刻就蹿到半个人高,七月面红耳赤的从地上跳起来,她耳朵尖上的火焰还在不停往外蹿,怎么也息不灭。脚下狠狠践踏的毛皮地毯灭火,七月将怨毒的目光投在库洛洛身上。
死男人!臭男人!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七月踹了半天火势却不减反增,库洛洛就站在一边看她手忙脚乱。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吧?!
恼羞成怒,七月拽起毛皮地毯团成一团火球就往库洛洛身上砸,“死混蛋!自己灭火去吧!我要出去吹风!你不许跟过来!”
“嘭——”
七月一脚踹开木屋大门。呼啸的冷风暴雪瞬间倒灌进室内。
冰冷刺骨的打在脸上,恰到好处的起了降温效果。
屋内库洛洛捧着一团焦黑的皮毛地毯哭笑不得。
屋外七月却傻了眼。
于小木屋外,瑟瑟冷风中,有三个“雪人”从矮到高依次整齐的排列在窗口……她真想向那小山一样的野人鞠个躬,那一把大块头整个的蜷缩起来,委屈的挤在小木屋屋檐下,扒着窗口看得那叫一个认真啊!
你。妹。啊!
偷窥搞这么敬业干嘛!
倒抽一口冷气,七月背后又是一团烈火将要燃起!她刚要开口,离她最近的女人就先一步笑眯眯的立正站好。
“哟!你好!”浅紫色长发的少女龇牙咧嘴的冲七月笑,她穿黑色小短裤,身上披毛皮白背心,踏一双军绿色短靴,乍一看颇有些和野人窝金穿了情侣装的感觉。
偷窥被发现的三人完全没有半点自觉性。为首的少女笑意丝毫未敛,她兴奋的盯着七月,侧身向后一一介绍起来,“这是侠客。”
娃娃脸强盗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冲七月微笑点头。
七月额上爆出一根青筋。面前的女人又继续道,“这是窝金。”
大块头吹着口哨望望天,一不小心破了个音。紫发少女和娃娃脸强盗扭过脸当作没听见,七月眉心又抽搐了一下……
“你们看了多久了……”七月深吸一口气,几乎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嘿嘿嘿……”穿兽皮的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眼瞟向七月,“其实……我们在你们之前就到了。”
……GOOD JOB!
七月觉得脚底下的雪融了一层,滋滋的在往外冒烟,“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因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那女人说的极无辜,七月脚下的雪瞬间又凹下去两层,隐约可以看见微弱的火星。
侠客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眯着一双绿眸笑得无害,“我们是来送解药的,你难道不知道他被幻兽的毒牙擦伤了吗~”
像是为了证实他所说的话,紫发少女从娃娃脸强盗背后探出头,递给七月一小支药剂。但不等七月伸手去接,她又迅速将药剂收了起来。
“你知道赤色狐犬吗?”侠客背后的女人指了指窝金,七月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那大块头背后躺着一只巨型野兽。那野兽满身的皮毛像燃烧烈火,双眸银白,两边的兽齿露在唇外,已经断气了。
“这种幻兽极为稀有,现存的数量仅有个位,团长对它有些兴趣。而它之所以难捕捉,一来是因为它出没的环境极其恶劣,一般人无法忍受。二来是因为它的眼睛,一旦你与它对视,就会陷入幻象。你可能以为它还在你正前方,其实它已经绕到了你背后。”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向七月演示,“最后就是它的毒牙。”她说着跑到巨兽身边,准备用食指去弾死兽露在外面的尖齿,却被侠客一个巴掌拍到手上。
女人悻悻的收回手踱到七月面前,继续解释,“被它的毒牙咬上一口,就会迅速感染神经毒素。大脑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象,类似于把一个人心底最渴望,或者最柔软的情绪无限扩大,就像吸毒一样,理智薄弱,整个人飘飘欲仙。当你逐渐沉溺其中时,大脑就会慢慢停止正常机能,类似于安乐死。最后,它就一口——把你撕碎。”
女人眉飞色舞的讲解完,侠客就拍手啧啧称赞,“嗯,说的好~”
窝金也跟着凑热闹,“丫头!了不起啊!跟侠客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女人突然蔫了……
然而七月却完全不觉得好笑,她的关注点只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库洛洛呢?他会怎么样?解药先给我。”她向侠客背后的女人伸手,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要交出解药的意思。
“你知道吗,本来抓这种级别的幻兽,团长根本没可能受伤。只不过他抓着抓着,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人声音~……”她说着意味深长的冲七月挑了挑眉毛,“他那么稍微恍了一下神,就被这只濒死的野兽獠牙蹭破了一点皮。”
七月被看得有些尴尬……
什么人的声音……那不就是她在漫山遍野的叫那个混蛋的名字吗……
按了按眉心,七月再次伸手讨要解毒剂,“既然你们是专程来送解药的,为什么不早点进来。不是会有生命危险吗?!”
“别人是会有生命危险啦,不过库洛洛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他只是蹭破了点皮。”侠客背后的紫发少女吐出这番言论时,七月明显看见那娃娃脸的强盗笑容僵硬了一下。
从侠客背后走出,站在与他并肩的位置,那女人带着一脸坏笑,“其实他现在不喝解药完全没关系,这一点毒素对团长来说,就像是高浓度酒精。理智不再主宰大脑,当然不是说他会丧失理智,只是感性的程度会更大。这种感性会将他心里最细小,最微弱的感情放大数百倍。呵呵……咳,就像刚才那样……”
“……”七月抚额无言,库洛洛究竟养了一帮什么样的手下?!
她扫了眼屋檐下的三人一兽,颓唐的推开门,准备邀这几个偷窥狂一同进屋等待库洛洛的判决。而步子还未迈开,侠客就一拳垂在她身边的女人头顶,抢过解药塞进七月手里。
“别闹了,已经耽误了这么久。如果一会儿团长问起来,别求我帮你解释。”
“……嘁~”撇撇嘴,紫发少女不情愿的跟着一同进屋。
七月听见那茶色头发的强盗问了一句「冷不冷」,他背后的女人就用温温软软的声音答一句「不冷」。七月暗自好笑,纵然屋外风雪再大,那强盗总是站在紫发少女的迎风位置,替她挡掉大部分寒风和霜雪,她又怎么还会觉得冷?
刚才也是,七月脚底才稍微蹿出一两撮火星,他就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对她绝对庇护。
想必那个紫发少女是侠客强盗的女人吧。
他看她的眼神里都溢出让人舒服的温柔,而库洛洛那个混蛋呢……七月这辈子都不会指望他……就刚才那一点让她脸红心跳的温柔,还居然是中毒导致的情感放大……!靠之……
苦笑着勾了勾嘴角,七月心里有些莫名酸涩。
很多年来她一直依赖这样一个自己,倔强的,坚强的。
她用最坚硬的表象武装自己,一遍一遍不停的对自己说,七月,不可以哭,不可以软弱。你看,你还有妹妹要照顾,你还有自己要照顾。要坚强,要变得更强。你一定可以做到……
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就像是永不停止的心里暗示,她终于将自己训练成一棵可以为别人遮风避雨的大树。没有人可以依靠,她是生活的庇护者。
然而尽管如此,七月也会羡慕大树底下的那些芳草。
她偶尔会很想成为那样的女子——可以撒撒娇,可以耍耍赖,可以不用掩饰情绪和脆弱,可以被保护,可以被包容……
她又是不甘于那些柔软弱小的存在,却又是羡慕她们。因为仿佛那样柔软,就能随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