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然by等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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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岛也不小,却只有杨廷彦一人一屋,我们无奈,只好找了个空地,搭起几间简单的木屋住下。这些人哪一个干过这种活,搭好之后每个人的累的半死。
当晚,我靠在大哥身上,轻声道:“对不起,大哥,我还没来及告诉你就——,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
“大哥生气了吗?我只是不知如何说,此事,此事——,唉,也罢,我现在就告诉大哥一切好了,也省得让我们都难受。大哥一定要记住,慕然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和大哥在一起,大哥也什么都不要在乎好不好?”
大哥笑了,抱紧我:“大哥只在乎然儿,你今天累了,先不要说,我们睡吧。”
却在我身上写:有人偷听。
我也笑:“好,慕然还真的困了,反正日子长着呢,以后再说也好。”
在大哥身上写:杨廷彦?
大哥写:所有人。
我写:大哥记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是苏常青的儿子。
大哥点头,不再写,也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没有睡,我也睡不着,大哥也猜到了一些吧?他猜到多少呢?
我的父亲,“嫣然公子”是个怎样的人呢?那杨廷彦二十几年后仍对他念念不忘,如痴如狂。他一定有倾倒众生的风姿吧。
第二天,杨廷彦开始为他们解毒,但是解药需要用“琉璃果”做药引,此果生长在雪山绝壁之上,晶莹剔透,五颜六色,故称为“琉璃果”,要解“情根深种”之毒要用最罕见的“赤琉璃”才行。
杜长亭和楚风良前去找寻此物。大哥、段铭枫和楚风奇留在这里,杨廷彦却要我去帮他炼制解药。
原来他炼药的地方竟是一个山洞,洞内曲折幽深,机关重重。
穿过山洞,里面别有洞天,暖意融融,落英缤纷,流水潺潺,水上有热气蒸腾,竟是温泉。
我喃喃道:“天,真是洞天福地。”
突然看到桃林中间,竟有两间小屋,心中若有所悟。
杨廷彦带我进入屋内。看着墙上的画像久久不语。
我抬眼看去,那是——,那是——我的父亲吧。
看到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东篱说:“舅舅是天下最美的人。他的容貌,任何人只一眼就永远也不能忘。”
这样的绝代风华谁能忘记啊?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却又丝毫不带女气,只觉纯净自然,飘飘欲仙。他斜靠在树上,双目微眯,嘴角轻挑,笑容懒洋洋的,又似乎带着一丝顽皮,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
他的美无法形容,我和他只是容貌相似罢了,他的风姿却是只一眼就能让人断魂。
杨廷彦看着画像,嘴角含笑,眼中柔情横溢,缓缓开口:“他在这里住了一年,他的易容术和用毒的功夫都是我教的。那时我已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却只是一个少年,我大了他十几岁。那天我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易容,还破解了他的毒,揭下面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就知道自己将万劫不复了。他却不知我的心思,缠着我教他,还要拜师,我当然不肯,于是他叫我大哥,那时他当我是长辈一样尊敬。我带他到这里,用尽所有心思宠着他,让他渐渐喜欢我,慢慢的,他对我越来越随意,甚至连大哥也不叫了,叫我‘彦’。他笑起来的时候,天地都会失色,我为他炼制‘嫣然’之毒,叫他‘然’。”
杨廷彦闭上眼,静静的笑了,渐渐的笑容敛去,露出悲哀的神色:“我不该让他出去的,我应该一辈子将他留在这里,哪怕是囚禁起来。那样他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他什么都不在乎,那样的自由自在,无所顾忌,却为救那人不惜耗尽心力,为了那人不惜与我决裂,他宁死也要随那人去,我留不住啊。”
杨廷彦缓缓坐下,掩面道:“他那样坚决,谁又能留得住呢?”
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于是问道:“前辈带我到此处并不是为了炼制解药吧,那‘琉璃果’也是前辈编的吧?”
杨廷彦哼了一声,道:“‘情根深种’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我要解何须那么麻烦。”
“前辈是想问我‘情根深种’是从何而来?”
“我知道那毒是谁的,只想知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哪里?”
“她是我姨妈,已经去世了。”
“姨妈,姨妈,哈哈,她将然从这里放走,原来也是一场空啊。”
见我不说话,杨廷彦又道:“你不好奇吗?你不想知道你的母亲和姨妈与我的关系吗?”
“她们不是你的师妹,就是你的弟子,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为大哥解毒?”
“你连性格都和他很象。”杨廷彦抬头看我:“我猜你连你父亲的死也不在乎吧?”
“上一代的事,与我无关。何况那是他的选择,对与错都由他自己承担。”
“好啊,你比他更洒脱。我会为你大哥解毒,但是要看你有多想让你的宝贝大哥恢复。”
“他恢复也好,不能恢复也好,反正我陪着他,前辈要治就治,不治我们就告辞了。今后我慢慢想办法,也一定能治好他。”
杨廷彦突然大笑:“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啊。好,你对他如此,他对你呢?他又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呢?”
我道:“这与你无关,你要是伤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知为什么,我讨厌此人,父亲应该是待他如父如兄,他却别有用心,甚至意图囚禁他,苏常青虽然可恨,但此人也非善类,他把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心呢?他会对大哥不利吗?从相貌上讲大哥象苏常青多一些,性格上二哥更像,他会看出来吗?
不行,我们要尽快离开才是。
却听杨廷彦冷笑道:“落岫山庄的三少爷,这两年在江湖上很有名呢,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叹了口气,原来他都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叫慕然不是吗?这个名字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他的儿子。”
“他要怎样?”
他笑了:“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听说苏常青的二儿子也上了武林盟主,他的大儿子应该就是你大哥吧?黑堡的堡主呢,名声显赫。还听说他们都对你爱愈性命,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第十二章
“你要怎样?”
杨廷彦笑了:“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听说苏常青的二儿子也当上了武林盟主,他的大儿子应该就是你大哥吧?黑堡的堡主呢,名声显赫。还听说他们都对你爱愈性命,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我低头不语,他又道:“我新炼了一种毒,正愁没有人试药,由你来选让谁试如何?大哥还是二哥?”
我抬头看着他,笑,一字一字的说:“你不如苏常青。”
杨廷彦一听脸色大变,怒道:“你竟然替他说话!”
我悠然道:“难道我还替你说话不成。你二十多年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吗?你不如他,心计不如他,武功不如他,江湖地位不如他,相貌风度就差的更远了,父亲怎么会喜欢你?”
杨廷彦脸色越来越白,不停的大吼:“住口!住口!住口!……”
本来还有些可怜他,可是他竟然想伤害大哥和二哥,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我不理他的叫喊,继续说。
“你当父亲看不出你居心叵测吗?看你可怜,哄着你玩儿罢了,你偌大年纪却为老不尊,还妄想用这里困住他,他叫你‘大哥’的时候,一定眼含讥笑吧,叫你‘彦’的时候说不定会因憋笑憋出内伤来。怪不得他一有机会马上就离开这里,别说是苏常青,随便一个人都比你强。我真佩服父亲,竟能在这里住一年,若是我,怕是一天也住不了,看到你,我连饭都吃不下,怕要生生饿死了。”
“你住口!”
杨廷彦大叫一声,向我冲过来,抬掌便打,我含笑看着他,他的手堪堪到我面前,又硬生生收住,面色惨白,目中已有泪光闪动:“然,你是这样看我的吗?你这样讨厌我吗?”竟把我当成了父亲。
我暗道可惜,早知他必不肯为大哥解毒,我已有防备,他这一掌打上便中了‘情根深种’之毒,只要能见他如何解毒,我便也能解了大哥的毒。这人对父亲用情还真的很深,我这样激他都不舍得一指加害。
我一笑:“你还要我怎样看你?你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行事也不够光明磊落,凭什么要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只有苏常青,就算他骗我,我还是喜欢他,永远不会是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今日放了我们便罢了,否则,我便和你恩断情绝,永世不见。”
“恩断情绝,永世不见!”他浑身颤抖,连连后退,“当年你这样说,今日还是这样说,你就那么恨我吗?只因为我伤了那人,我对你,我对你的好——”说着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前襟。
那一瞬间,我的暗器已然出手,是唐繁自创的“繁花似锦”,用的是金子做成的花瓣,他当日教我时自夸这一招已胜过唐门最有名的“漫天花雨”,这些花瓣什么形状都有,闪闪发光,在空中互相磕碰之间,即改变路线,又发出悦耳的声响,晃人耳目,防不胜防。
我一招既出,看也不看,向后跃出房门,转身便跑,刚看到洞口,一个人影从我头上掠过,停在我身前,冷笑连连,正是杨廷彦。
我忙煞住脚步,气喘吁吁,生平第一次恨当年为什么没好好练武。
杨廷彦将我的暗器仍在地上,冷然道:“你内力太低,白白糟蹋了好招数。”
没有办法了,此人武功强我太多,用毒的功夫更是远高于我,方才失手,他也定不会再上我的当。
我干脆坐下来,笑道:“慕然认输了。”
杨廷彦脸色变幻不定,几次上前要教训我,又咬牙忍住了,谁让我长得像父亲呢,他没有办法下手伤我。
我只是笑,不再理他。
终于,杨廷彦道:“你太像他了,我不能对你如何,但是我却决不能放过苏常青的儿子。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取了他性命。”
我叹了口气:“别说我没劝你,黑堡之主没那么好对付。我等在这里又何妨,他一定会来救我。”
杨廷彦冷哼一声:“他现在武功全失,你还相信他能救你。”
我笑了:“他当然能,我既爱他,便信他,他说会保护我,就能做到。他当日把命交到我手上,我今日也把命交给他好了。”
杨廷彦咬牙道:“他是你仇人之子。”
我更笑:“你认为我在乎吗?你以为父亲会希望我替他报仇吗?你怎知父亲不是自愿死在苏常青手上?他的仇早就报了,而且是亲手报的,还有什么比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更痛苦呢?而且父亲留下我,让苏常青日日看着,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一点,父亲比我狠。”
“好,我倒要会会这黑堡之主。你最好不要离开,洞中的机关会要你的命。”
见他要走,我叹道:“大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的然儿想离开了。”
话音未落,就见大哥从洞中走出,冲惊疑不定的杨廷彦一拱手,道:“前辈成名几十年,何苦为难故人之子。”
我笑了,又道:“段王爷,你要笑就笑,憋着多难受。”
段铭枫大笑着走出来:“小然儿这么关心我啊,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也笑:“怎么得了,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需不需要我替你去去薄?”
段铭枫还要再说,杨廷彦忽道:“你们怎么进来的?难道你们解了‘情根深种’之毒?”
我也很惊讶:“大哥,你们怎么解的毒?真的解了吗?”
大哥点头。
段铭枫笑道:“小然儿方才说的信誓旦旦,难道不知吗?”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