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江山-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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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离一听,换了笑容“那奴婢给您去沏杯茶。”
“好。”莫知言淡淡应了。
沫离快步出去沏茶,四下里,静了静,莫知言忽而转头问站在墙角的静忠“静忠,你见过册封大典吗?你说,那册封大殿热闹吗?”
静忠没有料到莫知言会突然问自己话,而且还是问这话,赶紧低头回到“奴才进宫不久,也没见过。”
太上皇搬走,宫里的侍者侍女也就跟着换了一批,静忠年岁也不大,看着就不是进宫许久的,莫知言一笑,自己猜测着“该是热闹的吧。”
静忠抬眼看了看屋外,那天还是灰蒙的,看样子雨势还会加大“但这雨下了,恐怕热闹不起来了。”
愣了愣,莫知言起身行了出去。
沫离给莫知言泡茶去了还未回,静忠看着没有带任何防雨工具的莫知言往外走,赶紧跟着一同出了来。
莫知言站在屋檐下,看着啪啪打在屋瓦上的雨,幽幽一叹“好好的日子……”
“娘娘,雨大风寒,回屋里吧。”静忠在旁,低声唤她。
“静忠,你可知,世间哪些事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莫知言好似没有听到静忠的问话,只悠悠地说着自己的话。
静忠缓缓抬了头,看到视线一直留在纷纷下落的雨水上的莫知言,他又低了头“奴才不知娘娘的意思,但是娘娘问了,奴才答,不知。”
莫知言唇角泛了丝笑“初升的日,昏黄的月,清凉的雨,都不需要付出。”莫知言终于看了眼静忠,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还有,好心情。”
静忠抬眼对着莫知言一笑“娘娘该自有好心情。”
静忠笑,倒是难得,莫知言也难得的轻笑了下“是啊,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是。”
雨势转大,从小雨转了中雨,天色却一点也没有放亮。
“静忠,你怕吗?”
突地,呆呆看着雨的莫知言问了句。
静忠一震“娘娘什么意思?”
“本宫失了宠,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你怕吗?”莫知言轻笑着问,却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眼前的雨水。
静忠看着专注盯着雨水的莫知言,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娘娘不是说世间有些事是不需要回报的吗?”
“你是指……忠心?”莫知言终于转了头,看着静忠,他的表情如常,没有特别的起伏变化,从来她都多少能看懂一个人,看懂他在想什么,只是这静忠,有时候他太过没有需求,太过没有杂念,这让她把握不好这个人。
静忠这名,此刻想来,她倒是取的不错,只是,人世间,什么都需要付出,什么都需要回报,而这忠心,更是需要用事物去换,有些恐怕还要拿命去换“这个恐怕需要。”
静忠抬头,直直的看着莫知言,坚定的答“娘娘,不需要。”
莫知言也不反驳,忽而一笑,转眼看天“最亮不过无星之月,最美不过雨过彩虹,而娘娘我,最爱那雨后之阳,那时一切清明,一切都像是重新开始一样。”莫知言幽幽而叹,语气里有着无尽的看破“这些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些都是老天爷愿意无偿供给的,这些不需要我卖命去交换,去索取,老天爷不会吝啬给予我这些,所以我才更爱这些。”
静忠心底一沉“娘娘心亮如镜,奴才自愧不如。”
“静忠,你不是笨人,不必菲薄。”莫知言转身与他轻笑下。
静忠赶紧低了头,应“是。”
却不想眼前的衣影随风一下消失,静忠急忙抬眼,却见莫知言出了屋檐,站在了风雨中,静忠快步跟了出来,不敢越矩的去拉莫知言,只敢在旁急道“娘娘,淋雨会着凉的,速速回去吧。”
他的声音里有着恳切的焦急,这点掩盖不了,也假装不了,莫知言不应他,只含着笑对着他道“不淋雨,怎么见彩虹?”
“娘娘……”
静忠还要再说,莫知言手一抬,却阻止了他。
雨势又大了起来,莫知言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被淋湿的泥土散发出的芬芳扑面而来,深深吸一口气,通体舒畅。
她任雨水淋着她的发,她的身,这些都淋不坏她,她只愿这雨水能淋到她的心,洗去那些尘霾。
莫知言站在雨中,仰着头,任雨水滴淋,静忠也没走,低着头一直陪着她,两人就这样在雨里站了许久。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也渐渐模糊,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了沫离的一声惊呼“娘娘……”
☆、第一百四十八章回报
雨依旧下的大大的。
雨落在屋檐再顺着落在地上,溅起的水滴,就算是撑着伞,也能弄湿鞋袜。
安乐殿内。
莫知遥仪态端庄,身着繁琐隆重的昭仪服饰,头上金步摇、紫玉钗、夜明珠款式多样,但却样样精致,衬着她的脸圆润如温玉般泛着柔光,但她轻摆腰肢,那眉目间却漾了几分媚色。
对着坐于上座的太上皇盈盈一拜,声如春风,悠悠荡开“臣妾参见太上皇。”。
莫知遥这么低声下气的一拜,太上皇却一点不理会,连眼都没有抬,淡淡地问“谁?”
莫知言依旧拜着,表情也恭敬的很“今日新晋的昭仪。”
殿里静的很,忽而却传来了太上皇的轻笑声“今日有册封大典?这么大的雨,还会有典礼举行?”
此番话直接否定了莫知遥的身份。
这般的屈辱,换了他人该是都会愤然而起了,莫知遥却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殿里依旧很静,殿里的侍者侍女想来是平日里调教的很好,此刻没有刻薄的笑声,没有附和太上皇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站着,对于两人的对话都当风般拂过,不留痕迹。
莫知遥俯的更低“皇上说钦天监选了个差日子,已经杖责,明日会重新选个好日子。”莫知遥微微抬了抬头“皇上还说臣妾虽然没有受过大礼,但名分已定,之后也按昭仪位份自处。”
“昭仪是皇上的昭仪,这后宫也是皇上的后宫,皇上说昭仪是昭仪那便是昭仪,旁人就该遵从。”原本那话,在众人耳里听了那便是认同了莫知遥的身份,旁边的侍者侍女们也微微的倾了身子,更加低了头,那意思像是领了太上皇的令,以后便当她是个嫔妃了。
只是这话说完,太上皇眉眼一挑,看了莫知遥一眼,口气一换“只是昭仪年轻气盛,今日这么多事,以后还想在这个位子坐的长久吗?”
莫知遥倒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点也没有慌乱,直视着太上皇,赶紧请了罪“臣妾不知太上皇的意思,请太上皇明示。”
太上皇盯着她,直视进了她的眼底,像是一箭穿了心“朕是个闲散太上皇,喜着清静,人家没事都不来打搅朕,宫里人人都遵守着,怎么,偏偏你跑来了?”
太上皇除了凌霁,其他人便基本不见,而莫知遥打搅太上皇的清静,自然不会好过,旁边的侍者侍女已经有几人转眼瞧着她。
太上皇那眼太过犀利,莫知遥心底早就颤了颤,可听着太上皇这么不友好的话,她却一点也没有羞辱的感觉,反倒拜了拜,语气更加恭敬“太上皇想清静,臣妾自然遵守,但太上皇毕竟是太上皇,是臣妾的公公,臣妾当这昭仪第一日,自然要来请安,不可坏了规矩。”
“哦?请安来了?”太上皇终于瞥了底下跪着的莫知言一眼,凉凉的撂了句“可人家进宫都没人来请过安。”
莫知遥含笑,又是恭敬一礼“旁人臣妾不想去比,更不想去效仿,臣妾尊敬太上皇,太上皇就算居于这安乐殿内,那也是玄成朝的太上皇,这安,臣妾自然是要来请的。”
如此的低声下气,如此的溜须拍马,此戏份可谓十足,旁边的侍者都有些瞧不下去,莫知遥在外宫里和太上皇没什么过节,可太上皇这宫里的可都是些以前宫里的老人,见过莫知遥的不多,但也总有几个,之前太上皇要杀莫知遥的事,一两个人知道的也总是会有,此刻,莫知遥如此的低姿态,确实让人吃不消。
就算很多人不知道莫知遥与太上皇的事,可如今莫知遥也毕竟是莫知言的身份进宫,当这昭仪之位,那便是骠骑将军的嫡女,车骑将军的妹妹,就凭着这些关系,她在宫里不敢说地位显赫,最起码也没人敢欺负了她去。
太上皇虽然算是垂帘听政,可如今她这等身份,自然也不必如此费尽心力来吹捧,真受了这般委屈,两人就河水不犯井水就好,如此下作,真真是不必。
“话的真好听。”太上皇盯着莫知遥久久,嘴角竟浮上了笑意,对着她手一伸“行了,起来吧。”
看来,这将军之女这步棋走对了,旁边的侍者侍女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没有一人显露出来。
“谢太上皇。”莫知遥直接磕了头,起先没有抬头,也因为这没有抬头之际,便没有人看见,她嘴角那明显的笑意。
莫知遥在殿中婷婷站着,太上皇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只微微抬了抬手,直接命令到“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不敢有一丝反应过慢,赶紧躬身回到,然后鱼贯着退了出去,就算心里好奇,但却没有人敢鼓起勇气看一眼莫知遥。
四下里突然便安静了下去。
太上皇始终坐着高椅之上,那眼神里是睥睨一切的样子,他的指节虽修长但偏瘦,连节骨都分外突出,一指敲击在龙座扶手上,声音突突的有些渗人,等到所有人出去,他才道“现在没人了,咱们亮亮堂堂的说话。”
“是。”莫知言站在他下首,听他这么一说,再没有行大礼,只含笑轻轻应了声,那眼底恭敬意味还是明显,但做戏的成分已经退下。
太上皇嘴角泛了丝笑意。
莫知遥抬眼,身体却在下拜,这般的下拜不再是刚才以昭仪身份的请安拜礼,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恩“臣妾谢太上皇为臣妾做的一切。”
太上皇却没有因为她这般做而有所缓和,依旧轻蹙了眉,语气僵硬“都说了,没人了,说些人话。”
“是。”莫知遥起身,眼底闪了闪,一双眸璀璨如华,却阴森可怖“太上皇计策奏效了。”
太上皇猛然停下敲击扶手的指节,抬眼问“你认为是这样?”
莫知遥一惊“不然?”
“一切太顺利就没意思了。”太上皇哼笑了一声,对着莫知遥,语气倒是放缓了许多“就失了几天的宠,有什么可乐的,人都还没死,事情就没有定。”
看着太上皇凌人的气势,莫知遥心底有些抖,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如常的神色“太上皇接下去想怎么做?”
“你的意思呢?”太上皇不答,却反问了莫知遥。
她如愿坐上了这昭仪之位,不管还有多少时日,但她总算有了机会和时间来陪着凌霁,而莫知言……毕竟是她姐姐,她也不想做的太绝“我已得到想要的,不求太多。”
太上皇眼风一扫“你真的得到想要的了?”
莫知遥怔了怔,赶紧低头,温顺的问“太上皇的意思……”
太上皇轻笑着起了身,缓缓向莫知遥行来“一个人的心里有了人,你不把她拔走,她就永远在那,你只有把她拔走,空了的那块你再给填上,那才行。”
莫知遥低着头,看不见太上皇,但也能感受到他离的自己越来越近,听着太上皇这模棱两可的话,她也装着傻“臣妾不太懂。”
太上皇勾了嘴角,离的莫知遥已是不远“怎么又变笨了。”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