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现象天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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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漂亮女人？”评论家挖苦的。
　　“一个天使。”
　　“天使！”
　　“是的！”
　　“女人都是恶魔！”
　　“不是女人。”
　　“您是同性恋者？”
　　“这你管不著！”
　　评论家嘴不闲著，又问了许多。
　　莱哼哈的，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麽。

　　等评论家终於离开，莱又看向挂锺。
　　该死！
　　八点三十五。

　　亚兹拉尔不见踪影。
　　定是被那搞评论的吵烦了。

　　屋子里雪茄的烟雾好像还没散去。

　　真想杀了那个大烟鬼！

　　可是亚兹拉尔……你为什麽……
　　他精神恍惚的站在门槛。
　　他住一所二层小别墅。这时房顶上传来：“再我等一下，好吗？”
　　抬头！
　　亚兹拉尔！
　　它正趴在那房顶上。
　　托著头，小腿交叉向上翘著。
　　“亚兹，你在那儿干吗呢？”
　　“做间谍啊。”
　　“间谍！”
　　“嘘……上来。”
　　“等我一下。”
　　他又不会飞，只得跑进屋里，通过阁楼的天窗爬上去。
　　可亚兹拉尔不见了！

　　“这里，莱。”
　　他跟著声音走到刚才看见亚兹拉尔的地方。
　　他发现它还在那里，只不过隐了身。
　　他伸出手，能摸著它的羽毛。
　　他趴在它身边。
　　“能告诉我你在观察什麽？”他轻声问。
　　“你的邻居。”
　　他知道邻居的别墅是出租的。
　　现在不知又住进什麽人了。
　　“住著一家魔鬼。”
　　“魔鬼！”
　　“嗯，天界和魔界现在不打仗了，只是私底下互相做一些监视工作。”它说。
　　“当然……必要的。”作为人类，莱很理解。
　　“我实际上，是被总领天使迷迦勒安排到这块地方监视魔族们的行动的。这里有通往魔界的时空门，魔族们有时候会到物质世界──就是人界度假。我的任务就是每天用二十二小时去监视这些魔族。”
　　“那他们不会发现你们吗？”
　　“会啊。”
　　“他们也监视你们？”
　　“是的。”
　　“这有什麽意思啊。”
　　“嘻嘻，就这麽回事儿呗。”亚兹拉尔嘻笑著，“不知怎的从上周开始魔鬼一下子聚集在一起，大概魔界发生了什麽吧，所以我就变得很忙。呃……其实通常我的任务很少。二十年前的某天，我也是躺在这房顶，看著月光，听见你的第一个音符……那时你是稚嫩的。不过却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数万年来，我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个……”
　　“……你……喜欢我？”
　　“喜欢。”
　　“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他眨著眼睛，虽然看不见它，却知道它在脸红了。
　　“嗯……”
　　“不过说起来真不可思议，我的邻居居然是魔鬼！”
　　“那是贝贺。”
　　“贝贺？”
　　“嗯。”一道白光，一个小型望远镜到他跟前，“这是可以透视的镜片。你看看噢。”
　　他拿起，放在眼睛上。
　　对面别墅的墙壁好像消失了一样，里面的东西果然一清二楚。

　　一个漂亮的天使穿著浴衣躺在沙发上，头发金黄，皮肤雪白。它膝头坐著一只小小的小天使，像不到一岁的婴儿样子，银色发，肥嘟嘟的，还有两对拍来拍去的小翅膀。真是可爱。它们身边，那显然是魔鬼的长著弯角的大块头正看报纸。
　　“贝贺是哪个？”
　　“就是像天使的那个。”
　　“根本就是天使啊。”
　　“他以前是天使啊，还是我的同事呢。”
　　“你是说那个贝贺……堕落了？”
　　“嗯！它有魔性化的样子也挺英俊的。”
　　“呃，魔性化样子？”
　　“对。你有听说过贝黑莫斯魔神吗？”
　　“听说过，可我的感觉那就是只得了禽流感的河马。”
　　“不是。”亚兹拉尔咯咯笑著，“哪里有那麽夸张啊。大部分魔族跟天使一样好看呢。”
　　“真的啊？”
　　“可不是吗。他们变成丑陋的样子就好像是为了配合天界的宣传。这是相当奇怪的现象。”
　　“很奇怪。”他把望远镜对准贝贺身边的魔鬼，“那是……”
　　“阿加雷斯。贝贺的老公。”
　　“老公啊。”
　　“嗯，他有两个老公噢。”
　　“两个！”
　　“是狂魔的民族习惯。”
　　“太奇怪了。”来打了个呵欠，他有点累了，“我要睡一下了。”
　　“那你先去睡吧……贝贺是魔王身边的人，很了不起，他今天突然跟两个老公到这里来，我得盯住他。所以……不能陪你弹琴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的亚兹。”他拍拍它柔滑的小手，“有你在身边就好了啊。我就睡在这里，你的翅膀可以帮我取暖吗？”
　　“你要在这里陪我吗？”
　　“嗯。”
　　“你真好，莱。”
　　他的身体被一层暖暖的东西覆盖住。
　　那当然是。
　　它的厚实温暖的羽翼。　

月光/现象天使4─6（男男生蛋）
更新时间：　11/22　2005


4、


　　他在它翅膀底下，就像躺在暖和被窝里一样舒服的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它又现身了。
　　它仰面躺著，把他卷在羽翼里。
　　它仰头看著天空。
　　弯弯月儿此时已相当清亮。
　　月光，就洒在身边。

　　“在看天堂吗？”他问。
　　“天堂不在那里。”
　　“嗯？”
　　“喏，只是一片沙漠，环形山，没有水和氧气。白天摄氏数百度，夜间零下摄氏数百度。”它指尖点点那月尖儿。　“不，不，天堂不在天上，地狱也不在地下。所谓的天界、魔界和人界──物质世界，只是同时存在的三个平行时空罢了。人类说我们是星星，穿越於云层之上，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人类……唉，是啊……”他托头，“对了，你为什麽不监视那些魔鬼了？”
　　“非礼勿视。”它抿嘴笑了。
　　他马上到对面别墅里的人在做什麽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那我们到屋里去吧，我做奶油柠檬派给你吃。好吗？”
　　“好噢。”

　　他抱它下了阁楼。
　　让它坐在钢琴前。
　　然後到厨房里弄吃的。

　　他听见它在弹《月光》。
　　他抬眼可以看见外面的月。
　　他觉得太幸福了。

　　如果亚兹拉尔……
　　如果亚兹拉尔只是个普通人类就好了。
　　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跟它求婚。

　　真古怪。
　　他一向喜欢天使。
　　可是他发现。
　　它是不是天使似乎不要紧呵……

　　“那麽说，亚兹，你是每天都在我的屋顶上监视喽。”他拿起自己做的小点心塞进它淡粉红色的小嘴巴里面，饶有兴致的看它咀嚼。
　　它轻轻点头，因为吃著东西无法说话。
　　“你在房间会影响吗？”他问。
　　“嗯？”
　　“你的力量这麽强，坐在房里监视敌人应该也一样？我觉得。”
　　“在房子里，倒是一样的。”
　　“那为什麽不……”
　　“那，可以吗？”
　　“为什麽不可以？”
　　“怕影响你呗。”它笑笑。
　　“怎麽会！”他抓住它的小手，“宝贝你在这儿只会让我更有灵感的。”
　　“那……”
　　“你就呆在我家里执行任务！”
　　“那……”
　　“好嘛！”
　　“好……好吧。”它低头，有点害羞的抬眼看他，“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他捏捏它的小鼻尖儿，“你就当成是自己家。”
　　“呃……好，我当成是自己家。”

　　之後他们一起收拾了餐具，又一起弹了会儿钢琴。
　　他要熬夜写音乐，而它陪在身边。

　　他写著写著睡著了。
　　醒来时他肩上披了毯子，肯定是亚兹拉尔给披上的。

　　掉在地上的纸笔被拾起来整齐的放好。
　　推开门，亚兹拉尔正在地板上跳来跳去的。
　　“你在做操？”
　　“跳房子。”它手背到背後，“很幼稚是不是呀？”
　　“多锻炼一下，有好处的。早饭想吃什麽？”
　　“甜甜圈，好不好？”
　　“好，五分锺。”他到厨房里，暖烘烘的阳光射进来。
　　一个人时，他很少吃饭。
　　要麽凑合著，要麽被别人请客。
　　可是现在……这真是家的感觉呢。

　　“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过一会儿它也进来。
　　“茶吧，你呢？”
　　“我也是。”
　　相视一笑。
　　“瞧，贝贺一家子。”它朝窗外看去。
　　那魔鬼一家人此时已变成人类样子，正在插著阳伞的露天餐厅吃饭。
　　“三个男人。”
　　“唔？”
　　“你不是说那个贝贺有两个老公？”
　　“是他左边和对面的。”
　　“右边的那个呢？”
　　“是他的儿子。”
　　“儿子！”
　　“他看起来比儿子年轻是不是啊？”
　　“贝贺多大了？”
　　“比我小……应该还不到三千岁吧，让我算算。”
　　它扳著手指。

　　贝贺还很小。
　　亚兹也很年轻。
　　人类生命几十载，对天使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呵……

　　二十年一直听著的音乐又如何……
　　就算他活到一百岁，也不过是它指尖流过的沙砾、尘土……

　　他叹了口气，合上眼。

　　“莱，怎麽了？”
　　“没什麽，大概写曲子有些累了。”
　　“我帮你泡茶。”
　　“我们一起泡。”
　　“嗯！”

　　……可是……
　　即便能给它带来这短短如同几秒的快乐。
　　他的生命也值得！


5、


　　它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穿越。
　　他靠在门口，合上双眼欣赏它那美妙的音乐，和美丽的翅膀。
　　完美而华丽的末了……

　　他鼓掌，“你是比我更有天赋的作曲家，亚兹。”
　　“是因为你。”
　　“嗯？”
　　“我以前从没作曲过，可是看著你，音乐就好像诗如泉涌一样。”
　　“我也是……看见你，灵感就全来了。”他走过去，按住它肩膀。
　　它抬头看他，压住他的手。
　　“我爱你。”他轻声说。
　　“……”它睫毛闪烁著。
　　“做我的妻子，亚兹拉尔，嫁给我。”他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在钢琴座旁单膝跪下来。
　　“啊……你、你……”它吃惊的。
　　“要我帮你回答吗？”他抬头，凝视它。
　　粉红的脸蛋颜色加身了。
　　“我知道你爱我，”他打开盒盖，拿出一枚戒指，帮它套在手上，“你会答应的。”
　　“我……”它稍微控制住混乱的喘息，“我会答应你。”
　　“必须答应。”
　　“一定答应你。”
　　“我们用心来交换。我们的灵魂永远同在。记得我……即使你再看不到我，我还是在你身边的。”
　　“我记得。”它把手放在胸口，“可我要永远看著你，可以吗？”
　　他微笑。

　　“我们算是，结婚了？”他们呆呆注视了很久後，它问。
　　“是的。”
　　没有仪式。
　　没有条款。
　　没有证明。
　　没有誓言。

　　不过是否有更紧密的结合？
　　他想，没有。

　　他会死的。
　　对天使来说，也许很快。
　　但它记得他，就足够了。
　　它若想起他，他就活著。
　　永远活著。
　　被一颗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