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花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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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张翊航给顾梦晨回了微信，说他去医院取报告，让顾梦晨带着顾妈转转，毕竟老太太年过五十，却从未出过平城，借这个机会，让老人家转转，而自己之所以一个人去医院，怕顾梦晨接受不了，而且真有万一他可以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到了晚上，张翊航看着满脸喜色的娘俩心情有点沉重，好在不是太糟糕。“阿姨确诊慢性肾衰。”将顾梦晨叫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铺垫。
　　顾梦晨身子一颤，一股寒意遍布全身。“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发现的早，现在是一期，靠药物干预就行，不过你知道的肾病治愈是不可能，只是尽量不要让病情加重。阿姨以后要控制好饮食，盐的摄入一定要控制，还要保持好的心情。还要注意血压、血糖还有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这是注意事项，你收好，回头让阿姨按着这上面的做。”
　　虽然张翊航已经提前透过风，但是真的确诊了，顾梦晨还是难以接受。她知道妈妈得了肾病那天起就一直害怕，看似小的毛病发展到最后就是尿毒症，得上这病即便付出高昂的费用也不会留住这条命。
　　知道顾梦晨的想法，张翊航大着胆子抱了抱她：“还是1期，事在人为。嗯？好好的！没事的！”

　　☆、14

　　顾梦晨在张翊航的房间里呆了好一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还是不要把真实的病情告诉给母亲，毕竟有的时候杀人的不是病魔，而是心魔。回房跟母亲聊了会天，哄妈妈开心，二人就睡了。母女亲密接触是近年来难得的惬意时光，顾妈也知道自家闺女这几年过得很苦，所以看到孩子脸上难得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当然，对女儿说自己的病情也是深信不疑。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卷……
　　第三天一早，三人退了房，张翊航开车去了帝都师范。这是顾妈要求的，她想去顾梦晨的大学校园看看。当然这个学校给顾梦晨的记忆并不都是美好，毕竟这里有一半是关于刘闯的。大三牵手，到毕业，本是老乡，原以为没有毕业就分手的困扰，就可以一辈子。可现实总是残忍的，由他的出轨演变成自己精神出轨，再到搭进一条人命……
　　“航，航，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三人各揣心事的逛着，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又大剌剌扑进了张翊航的怀里，搂着张翊航的脖子。
　　“你没去实习啊？”张翊航摸摸怀里女生的头，柔声的问道。
　　“你还知道关心我？一个多月都不跟我联系。臭小子，我要知道你有提前毕业的计划，大一的时候我就跟你一块申请了。现在留我一个人在这好无聊。”糯糯的语气，让旁边的顾梦晨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尖尖还有一点点酸。拉了顾妈衣袖，跟张翊航打了招呼，母女二人就继续逛了。她不想破坏那个氛围，两个人腻歪的太和谐，别人插不进去。
　　张翊航看了眼离开的母女，搂着女生的肩膀，说：“你是我最爱的姐姐，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你啊，就嘴甜。那个女生就是我未来弟妹吧？嗯？”说着，张翊航的双胞胎姐姐王冠群还挤眉弄眼的逗弄着张翊航。姐弟俩一个随母姓，一个跟父姓。俩人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着相亲相爱，即便张翊航的内里换人了，但是因为楚溪对家庭的渴望，所以对这个姐姐是即敬又宠的。
　　“只是同事。”面对姐姐的调侃，张翊航脸有些红了。
　　“小屁孩越来越不乖了，就一同事，你会这么热心肠？算了，不爱说你了，你长大了，一切随你吧。你既然回来了，快请我吃饭。”即便只早了张翊航几分钟，但语气却总假装透露出一些沧桑。
　　“我跟你吃，人家怎么办？都是年轻人还好说，还有她妈妈呢？”张翊航摊摊手，装作很无奈。
　　“有了媳妇，忘了姐。你去陪她吧，回头我再收拾你。”王冠群宠你的捏了捏张翊航的鼻子，“经常给爸妈打打电话，别跟爸再犯倔了。你去了平城，他虽然面上不同意，但你也知道他给了你多少帮助。嗯？老婆追到手，就早点回家，知道不？”
　　“嗯，知道了。明明自己都不喜欢爸妈的束缚，还来劝我？”张翊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年，明年我就回家，正好你也毕业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就说了再见。王冠群也是很忙的，按着父亲规划的从政路线，她还有好多要学的，还要给自己铺路搭关系。她很羡慕张翊航，虽然最后肯定不能逃离接母亲的班，但是起码有了小小反抗，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机会。
　　张翊航跟自己的姐姐告了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年，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并没有把握捂暖顾梦晨，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大概到了午饭时间，打电话给顾梦晨，定了碰面的地点，寻了家校外自己喜欢的馆子，解决好午餐，就得返程了。因为顾妈的病，所以张翊航要求所有菜都没怎么放盐，无味的饭菜，三人吃的都不是很香，这让桌上的气氛更沉闷。
　　“你们都去哪转了？”为了缓和气氛，张翊航随便找了个话题。
　　“就沿着学校的路走了走，带我妈妈看看我曾经待过的教学楼还有宿舍楼。”顾梦晨说着，　　“哦，还碰到以前的教授。我都毕业四年了，竟然还记得我。问我是不是回来读研的。”顾梦晨说话的语气不自居的有些激动。
　　“你真应该琢磨考研了，以后学历要求越来越高，虽然你目前教学质量有目共睹，但是评职称之类的还会增加学历考量，很吃亏的。”张翊航诚心建议。
　　顾梦晨，张张嘴，欲言又止。接着吃饭了。过了好一会儿，张翊航才反应过来以顾家现在的状态，估计顾梦晨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读研了，顾妈的病能够独立承担就实属不易了。对顾梦晨的心疼又加一分，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嗯，上天不会辜负你的。
　　三个人吃过饭就开车回平城了，回去的路还算顺利，不到6个小时就到了顾梦晨家的小镇。正赶上顾爸下白班回来，顾梦晨好好叮嘱了顾爸如何照顾顾妈，然后就跟张翊航回去了。原本顾家爸妈打算留二人吃饭的。但是天黑的早了，第二天顾梦晨还要上班，舍不得女儿太累，就早早的放两人回平城了。
　　上车，张翊航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鼓弄会手机以后才走的。十月的北方，七点天已全黑，除了顾梦晨偶尔肚子里传来尴尬的咕咕声，车厢里一直安静。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安静但却没有一丝尴尬。到了小区，顾梦晨说要请张翊航吃饭，表示谢意。张翊航笑说表示谢意做我女朋友就好。二人都当是玩笑，当然内心是否有波澜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
　　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安静，看到送外卖的身影，张翊航挂断了电话，接过外卖，拉着顾梦晨上楼了。
　　“在你家楼下就订好外卖了，你吃完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的，这几天你也够累了。”
　　顾梦晨眼中满是感激的看着这个细心的男人，张翊航看懂了眼神里的意思。把吃的递给顾梦晨，摸摸了她的头，就回自己家了。
　　累极，一夜都好梦……

　　☆、15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逝，从帝都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张翊航因为班级良好的学习氛围而欣慰；因为与刘闯的关系恶化而发愁；因为程杰偶尔的找茬而无奈；因为顾梦晨时近时远而烦闷……
　　不过这种还算安静的生活，都被11月初的期中考试而打破。当成绩单发到张翊航的手里时，他觉得他低估了猴崽子们的顽皮程度。五个文科班成绩垫底，比上次更惨。不过他注意到一件事：班级前十五名，成绩都差不多，也就是一两分的差距，虽然年级最高排名是60，但比起上次月考，有所下降。而班级后四十名更是诡异，无论各科成绩还是总成绩都完全相同。他有点佩服这个鼓动其他同学的人了？这影响力，是个人才啊。
　　不过他对这一段学生的学习效果还是认可的，能这样控制分数，证明学生对知识已经有一定的把握能力。所以还暗自偷笑的张翊航没发现刘副校长已经黑着一张脸站在他眼前。平城第一高中从来都没有过的耻辱！期中考试是全市多校联考，即便一高以理科见长，但也没有说文科成绩全市垫底的历史啊。所以，刘副校长要代表所有校领导来“讨伐”张翊航。“张老师来下我办公室！”
　　虽然刘校长的语气并不好，可张翊航并没有看见刘副校长的黑脸，所以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校长出去了。当进了校长办公室，看到里面坐的其他五科教师，不自觉的脑袋“嗡”了一下，这是干嘛啊？有刘闯不屑，还有其他老师的冷淡，更有顾梦晨的丝丝关心，哈，值了。
　　“关于16班的情况，学校想看看各位老师的意见。你们都是我们一高最好的老师，可是这个成绩真的很难让人满意。”刘校长看着大家一直沉默，先开了口。
　　“自从上次月考后，16班上课状态一直挺好的，学习氛围甚至强过实验班，原本以为这些孩子已经收了心，但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是不太能理解。”语文于老师说，随后她老公地理于老师也开口了：“根据平时作业反馈的情况和课堂提问，学生对知识点的理解和掌握已经达到要求。不过最后这样的得分，确实不太好说。”听到两位老师的话，张翊航内心彻底平静了，这帮小崽子是报复自己的奖惩措施呢哈，等着吧。而刘副校长却没有张翊航的好心情，眉毛始终拧在一起。
　　“这个班从入学成绩第二，到期中成绩全市垫底，我想与班主任的管理是分不开的。我看学生上课都是假积极，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学懂么！”讨厌的人永远讨厌，刘闯的话不光否定了张翊航，连其他老师的判断一块否定了，所以也引得其他老师面色变了起来。
　　痞痞的数学孟老师哼了一声：“这个班的孩子在接收知识上绝对不比实验班的差，你们说别的都是扯淡。反正不管你们怎么决定，明天我上课就让他们给我签军令状，下次考试达不到要求，都给我滚蛋。”
　　在场的多数人都习惯了孟老师的说话方式，只有刘闯那种伪君子很鄙视的皱眉。张翊航看着刘闯的表情，心里偷笑：伪君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因为刘副校长的目光扫到了自己，所以一直安静的顾梦晨不得不开口：“刚才来之前我仔细看了下所有人的成绩，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话一出口，各位老师脸上五颜六色的。顾梦晨继续说道：“除了前15名和后40名以外，中间的人大多也都是同分。如果一个两个是这种情况是巧合，那大部分都这样就是……”故意。当然这话顾梦晨并没说完，在看到张翊航一副“你懂我”的表情下，及时停住了，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张翊航一直一副淡然的模样。
　　刘副校长盯着顾梦晨看了几秒后，又扫了其他人，看其他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看到张翊航如此悠然自得，也就相信了顾梦晨的分析。不过一向视顾梦晨和张翊航为眼中钉的刘闯不以为然：“哼，我不信这些学生有这样的能力，连我们老师都不一定能做到。”
　　在场的其他老师，那都是省里都排的上名的老师当然不屑，每人都一副“那是你能力不行”的表情蔑视刘闯，不过谁都没再说话。刘副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