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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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萧晓白集中了小钱和小朱收集到的线索,几个人坐了下来,重新把案子的线索进行了归纳。
徐海亮杀妻案案情如下:时间为2004年3月22日,周一,案发地点在市中心的莲花宾馆309房,女性死者丈夫的住址为天安小区6栋212号;徐海亮是一个国有机关的普通职工,主要工作是一些文职记录工作,案发的前一段时间,他正要被提升职务;
许建军的案子案情如下:时间为2007年7月15日,周六,案发地点在南城区的胡记招待所406房,许建军的家庭住址在洪福小区12栋213号,许建军对外公开的职业是一个普通的投机批发商,实际上从事天南市的贩毒活动,在今年六月份一次缉毒行动中被击毙;
彭元康(本案女性死者的丈夫)的案子案情如下:时间为2008年10月16日,周四,案发地点在东城区金河酒店217房,彭元康的家庭住址在金华小区9栋309,彭元康是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主刀医生,现阶段他的情绪还很不稳定,暂时没有问出其他情况。
对案子进行资料的归纳,主要是想通过线索的对比来寻找凶手作案的规律,连环杀手犯案不是随机抽签,她一定曾经接触到死者,而且,她的选择一定是有针对性的,因为她的杀人方法是一种近乎仪式的方法,她不可能会随机选择的。
虽然这些理论都没有错,但是当真正对手头的这些线索进行分析联系时,几个人才发现实际操作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要困难的多。
三个案子最明显的相似点,就是凶手会在案件受害者的水杯中下药,然后穿着女性死者丈夫的衣服,使用女性死者家用厨房尖刀刺死两名死者,然后将尖刀和衣服放在女性死者的家中或者小区内的垃圾桶内,将警方的注意力引向女性死者的丈夫。小钱和小朱在调查本案的时候,同样在彭元康所住的金华小区的垃圾桶内发现了凶器和血衣。
这些明显的相似点,存在很多疑点:比如受害者如何喝下下药的茶水,还有就是凶手如何会对死者的家庭住址这些信息如此清楚,这些疑点都无法解释,而且暂时也没有头绪去追查。
除去这些相似点,其余的线索就像是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三个案子的案发地点,分别在市中心,南城区,东城区,根本毫无规律可言;唯一相似的就是案发的旅店都是档次比较低的,并没有高档的酒店。不过这大概是受害人自己的选择,偷情当然不会整天去五星级宾馆了,谁有那么多活动经费?这也为凶手行凶提供了方便,普通旅店的安保较差。
三个案子中女性死者的丈夫(凶手想陷害的对象)家庭住址分别为天安、洪福、金华三个小区,分布也并不在同一个城区,相似的特征是在案发时这三个小区管理都比较松懈,保安对出入人员登记并不严格,也没有配套的闭路监控设施。当时的天安小区倒是有的闭路监控,但是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拍摄下来的录像连个鬼影子都看不清楚。
三个案子的死者身份也各自不同,女性死者的身份有家庭主妇、公司职员,公交车售票员;男性死者的身份相对应的有小店老板、公司职员、刚毕业的学生。彭元康案中的男性死者,是一名单身青年,并没有配偶,也正是这个情况,让萧晓白他们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女性死者家属的身上。三个案子的女性死者家庭情况还有些相似,都是已婚家庭;而男性死者中这名单身青年,让男性死者一方,变成了不确定因素。
在案子进行分析之前,萧晓白甚至做过一个大胆的设想,几个死者的生日或者家庭住址的数字可能是凶手选定他们的原因,但是实际上对比下来,也是毫无规律。为了直观的观察凶手案发地点的选择和死者家属的分布区域,萧晓白还特意找来了市区的地图,可是在上面画来画去,也没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怎么办?要不我们重头再梳理一遍?”董丽放下手中的笔,向萧晓白问道。
“没用的,这都第三遍了,我觉得我们几个的思维大概被僵化了,应该找一个新的方式。”小钱看到萧晓白皱着眉头没说话,就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我也觉得串子说的有些道理,这种连环杀手,他们的心理本来就有些变态,跟我们正常人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也许我们不在意的细节,就是他们杀人的动机。我记得看过一个电视,一个男的因为老婆背叛自己,就开始连环犯罪,而他选择受害者的方法,仅仅是因为受害者使用跟他老婆同样味道的香水。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从其他方面找找?要不然,真的把请刘教授过来?”小朱的最后一句话,招来了张燕的一记白眼。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连环杀手呢?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只有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才有,他们的思想张狂啊!像什么沉默的羔羊,七宗罪之类的,我当时看,觉得美国肯定遍地都是变态,可没想到自己还真遇上了,而且还抓不到,你说这是啥世道?你们说,那个女的是不是图好玩,故意学西方电影,自己做连环杀手?”小钱打着哈欠,把话题越扯越远了。
“等一下,串子,你刚才说什么电影来着?”萧晓白忽然从沉思中惊醒了,有些激动地问道。
“电影?哦,我刚才说,七宗罪和沉默的羔羊。”
“七宗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萧晓白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几个人一齐问道。
“这个女人在作案的过程中,选择的受害者都是婚外情者,从道德上讲,婚外情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在西方宗教中,婚外情属于淫欲这个原罪。我忽然想到,这个女人可能在作案过程中,把自己当作了清道夫的角色,那么,她选择受害者时一定会有所侧重的。她把案子的嫌疑引向女性死者的丈夫,这就不符合她作为清道夫的原则。许建军实际上是一个毒贩子,可以说,他也是一个该死的人,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其余两个女性死者的丈夫,也应该是带有原罪的罪人。假如我们找到了他们之间的关联,也许离真相就不会远了。”说到这里,萧晓白再一次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个前提,还不一定成立,我们要先确定这三个男人都有罪……”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审问这个彭元康,这小子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小钱一下子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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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交锋
透过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彭元康的一举一动,此刻,他正拿着一支笔,盯着桌子上的一叠稿纸发呆。
“你们说,假设你们遇到彭元康的这种情况,而且你自己是无辜的,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萧晓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他在仔细地观察彭元康的面部表情,不过彭元康现在看起来跟一块雕塑没什么差别,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应该会很紧张吧?自己无缘无故被人陷害,而且证据都还指向自己,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冤枉坐牢或者死掉。”小钱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轻轻的拿手推了推小朱,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小朱的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假如对方是无辜的,他的感觉可不单单是紧张那么简单了。中国男人最怕什么?最怕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要不然水浒传能凭借一个潘金莲的故事,让中国人送礼的禁忌里多出一个烧饼来?”说到这里,萧晓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听到自己妻子在旅店跟人偷情被杀,除了震惊和不相信,肯定还会有愤怒的情感包括在里面的。不过,如果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对了,你们在带他回来时,他的表现是什么?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足足过了半分钟,萧晓白也没有听到有人对自己的问题作出回答,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却发现小朱和小钱两个人正在用口型和夸张的表情交流,活脱脱一出无声电影。
“怎么了?挤眉弄眼的跟猴子一样。有话就说呗。”
“萧哥,那个……我们抓他的时候,大概说漏了。”小钱的嘴咧成了一个大苦瓜,哭丧着脸说道,身边的小朱则低下头使劲的踩地上的烟头。
“怎么说漏了?”
“我们抓他的时候,他刚好在家,一看到我们就吓傻了,我们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下面翻到了血衣和尖刀,我们当时以为他是看到血衣和尖刀吓的,就安慰了他几句,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案情,告诉他是带他回来调查的……”小钱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直接没声音了。
“吓傻了?看来这小子是有点不大对劲,没做什么亏心事,看到警察上门,第一反应应该是疑问吧?那你们把他带回来跟他说什么了?”
“我们就问他平常接触的人和事情,有什么可疑的没有,但是他总是表现的心不在焉的,我们以为是他遭受打击太大,就说让他休息一下,要他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可疑情况都写下来,然后就刚好赶上你回来做案情分析。”
“写可疑情况?哦,我知道了。等一下就能判断他是不是无辜的了。走吧,咱们进去。”萧晓白说完,却发现小朱和小钱还是一脸苦瓜相站在那里,不由得笑了起来:“怕什么,不就是说漏了呗,进去把这小子肚里的花花肠子翻出来不就得了?走啦,别磨蹭了。”
彭元康看到三个人进来,赶忙站了起来,拿起了手里的稿纸:“我把能想到的可疑情况都写下来了,我实在是没见过你们说的这个古怪女人啊?我也没跟谁结过仇,真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
萧晓白接过稿纸,拿在手里看了起来,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放下了稿纸:“不错,写的挺详细的,你没有隐瞒什么情况吧?”
“没有隐瞒,我哪里敢隐瞒啊。那个,我问一下,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去?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留在这里也没用啊。”彭元康讨好的说道,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着急。
“彭大夫,你好像很着急回去。”
“没有,没有,我不是到现在还没吃饭么……”
“您妻子的尸体就在停尸房里放着,你不想去看看?难道吃饭比见自己妻子最后一面还重要?”萧晓白一脸惊讶的问道。
“想,当然想看。”彭元康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紧张让他的额角冒出了冷汗,他下意识的想用手背擦,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哎,丢人啊!主要是太丢人了,我都没脸见人了,这个贱人,我不想再见她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亏我对她那么好。”略微的停顿之后,彭元康换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彭大夫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解答。”萧晓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您说,只要我知道。”
“我听同事说,您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很紧张,您能解释一下吗?”萧晓白说完,靠在椅子上,抱起了双手。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害怕自己被冤枉,而且证据还是在我家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