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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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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时微抬了眉,眼中划过一丝利芒,又在梁秋看过来时重新垂下视线,声音隐隐发闷:“梁哥,你叫他们把手机还给我吧。”

    “好,我和他们说。”

    梁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亲切地拢住他的肩,放缓了语气温声嘱咐:“有了手机就自己留点神,受什么委屈就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特意来了一趟,连件保暖的大衣都没送,倒是记得提醒自己开手机看微博。

    还真是位挺友善的前辈。

    苏时一动不动地任他揽着,听话地点点头,目送着他起身离开。

    然后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感冒的时候,过敏的几率要比平时高出不少。也不知道梁秋身上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惹得他一个劲儿地打喷嚏流眼泪,鼻子也痒得要命。

    苏时揉着鼻子躺回去,没等上多久,手机居然真被送了回来。

    三天都没上过微博,也不知道已经闹成了什么样子。苏时随手戳看翻了翻,数不清的谴责和咒骂早已在评论区屠了屏,多过分的话都有,光是替他想的死法都够他试上几百次不带重样。

    屋里的香水气味还没彻底散去,苏时又打了个喷嚏,裹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抱了手机饶有兴致地翻看着。

    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拢了拢留言的条数。

    每条十经验点,再抹零打个折,也已经差不多有了十来万,还不算上在其他评论区和网络平台下的留言。

    苏时欣慰地舒了口气,总算觉得安心了不少。

    感冒药的效果挺足,原本被不速之客打断的睡意没多久就又冒了上来。苏时揉揉眼睛,把手机扔在枕头旁,一身轻松地躺了下去。

    等到他睡得沉了,拘留室的门才被轻轻打开。

    开锁的力道放得很小心,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有人从门外走进来,脚步同样放得很轻,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走进去。

    来人风尘仆仆,眉宇间还带着长途旅行带来的疲惫,那双眼睛却依然深邃沉稳,静静落在依然熟睡着的人身上。

    “林总,要不要”

    身后的助理轻声开口,却被他无声止住,目光朝门外稍作示意,助理也就意会地走了出去。

    林封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打量着安安静静蜷在床角的人。

    出事的时候他在国外,林?没敢把车祸的事告诉他。还是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他才从助理口中知道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买了最近的机票赶回来,就听说穆瑾初被带进了拘留所。

    说实话,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十年,他却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同样叫着他大哥的弟弟。

    穆瑾初刚被带回家的时候,他正好出国留学,后来回到家里继承家业,又正赶上对方去外地念书。

    能数的过来的交集,大多是在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对方会低着头叫他一声大哥,然后就一头钻进屋子里,语气虽然尊敬,却实在觉不出多少亲近。

    他对穆瑾初的印象其实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对方沉默尖锐,和小?因为什么争执起来也从不肯吃亏认错。这次听说车祸居然是因为穆瑾初醉驾,又看到了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弟弟,其实是攒了不少怒气的。

    毕竟是父亲好友的儿子,又是公司旗下的艺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就这么搁在拘留所,只能带回去再处理。

    林封带着怒气赶到拘留所,原本打算直接把人带走,却正好赶上梁秋刚进了那件拘留室,就被耽搁了一会儿。

    可就是耽搁的这一阵,却又叫他莫名生出些迟疑。

    穆瑾初翻手机的时候,他其实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

    瘦弱的青年缩在床头,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捧着手机,边看手机边揉眼睛,单薄的肩膀时不时微微耸动。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再多的细节,却也显然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网上的那些话,能有多难听多伤人,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两个人都喝醉了,其实责任未必就能全然怪到开车的那一个头上。更何况穆瑾初性格沉闷,几乎没什么交际圈,只可能是被林?拉出去喝的酒,只怕还是被林?怂恿着开的车。

    理智重新归位,积攒的怒气也就消散了大半。

    林封在床边坐下,放轻动作替他盖了盖被子。

    被子里的青年蜷成了不大的一团,在睡梦里依然吸着鼻子。鼻尖微微发红,衬得脸色越发苍白,眼睑也显出淡淡的青色。

    看得林封心里一软,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短发。

    叫他意外的,睡着的人不仅没有惊醒,反而本能地向他的方向挪了挪,原本蹙着的眉心也舒展开,隐约显出些原本清秀柔和的弧度。

    意料之外的亲近叫林封不由微怔,下意识屏了呼吸,低下头望着青年温柔清澈的眉眼,胸口莫名沁开些暖意。

    明明是个这么乖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冷了,蜷在身旁的青年忽然咳嗽起来,脸上忽然泛起些痛苦的潮红。

    他咳得连身体都跟着蜷紧,脊背弓起隐忍的弧度,刚舒展开的眉眼也忽然蹙紧。

    林封心头莫名一跳,慌忙替他顺着气。才拍抚了两下,穆瑾初就察觉到了背上的力道,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屋里黑漆漆一片,只有走廊隐隐约约透进来些光亮,门开着,床边莫名其妙地坐了个人。

    苏时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怔忡地瞪着面前黑咕隆咚的人影,本能地往后挪了挪。

    他还在感冒,又过敏得厉害,眼睛里平白多了一层亮晶晶的水光。鼻尖擤得微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对方身上,抱着被子往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些距离。

    简直委屈得要人命。

    林封心中酸软,试探着伸出手,温柔地落在对方头顶,力道适中地揉了揉:“别怕,是大哥。”

    主角出现了!

    被经验点翻倍的诱惑冲昏了头脑,苏时的目光倏地亮起,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态度似乎和软得过分。

    看到那双眼睛里忽然亮起的光芒,林封的胸口忽然止不住地隐隐发酸。

    他一直在盼着自己来。

    在这个孩子的心里,是相信着自己能够保护他的。

    林?从来都不是个多乖巧听话的弟弟,几乎没什么机会体验兄友弟恭的林总裁心头软成一片,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重新裹住衣衫单薄的年轻躯体:“对不起,大哥该早点儿回来的。”

    他的力道很温柔,温柔得连苏时都隐约觉出些不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头忽然敲起了警钟:“大哥,你不骂我吗?”

    林封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问题,却只一瞬就无奈失笑,越发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骂你。走,咱们回家。”

    “他睡下了吗?”

    终于整理好心情,维诺才来到卧室外,就和轻手轻脚出门的中尉撞了个正着。

    望着对方眼中依然不及散去的些许血色,中尉轻轻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您都听见了,维诺殿下。”

    “都听见了。”

    迎上中尉稍显复杂的目光,维诺微微颔首,等到对方几乎要与自己擦肩而过,才终于沉声开口:“在这之前,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那时候元帅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我也不愿草率地说出来,叫您因此而更加烦心。”

    中尉站定回身,望着对方暗沉的双眼,深吸口气抬起头。

    “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有个结,维诺殿下,元帅也一直知道。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辩解什么,在我刚开始跟随他的时候,他曾经做过噩梦,在梦里一直说对不起,一直哀求他梦中的那个人不要逼他。”

    维诺瞳色愈深,垂在身侧的双拳攥得死紧,整个人几乎已经凝成一尊雕塑。

    望着他的反应,中尉的眼里显出些哀伤,声音轻忽下来:“我知道您很尊敬那位老师,可元帅原本是可以很好地活着的,是可以和你们一样,成为受人敬仰的英雄,光明正大地活在太阳光下的……”

    已经与黑暗同行的人,不会再有彻底归于光明的机会。

    这一点,他们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

    “我一定会想办法……”

    维诺缓声开口,语气压得极低沉,甚至已经隐约显出些喑哑的血色:“我会为他正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的英雄。我会把他带回到阳光下,他会好好活下去,他一定能好好活下去,我保证。”

    中尉没有答话,只是朝他举手敬礼,沉默着一直目送他进了门,才终于忍着泪快步离开。

    维诺放轻动作推开门,戴纳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外面打着吊针,被子好好地盖到肩头,眉宇间依然有些虚弱倦怠,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可可香气。

    维诺没有惊动他,只是缓步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

    也只有这样安静地熟睡着,这个人才终于彻底卸去了所有的防备。神色显得无辜又柔软,黑发散落在额间,苍白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薄汗。

    监视器里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维诺的胸口几度起伏,才终于重新归于平静,替他轻柔地拭了额间的细汗。掌心无意间划过对方的眼睫,带来极隐蔽的酥…麻触感。

    戴纳似乎隐约感觉到些许异样,下意识蹙了蹙眉,却依然没能立即从深沉的睡梦中脱离出来。只是本能地偏了偏头,皱了眉不情愿地低声嘟哝一句别闹,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几乎就隐约显出了些极干净柔软的少年模样。

    维诺呼吸微屏,忽然想起中尉离开时的话,极强烈的痛楚忽然后知后觉地自胸口炸开。

    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刺入胸口,毫无章法地搅动刺戳,痛楚跟着血脉蔓延,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仓促地咽下那一声闷哼,维诺无声地弯下腰,伏在那个人熟睡着的床沿,胸口疼得几乎喘不上来气。

    他们曾经只是同学和战友,他从来不曾试图更深入地了解过对方,也不知道那时的戴纳在没有任务和训练的时候,在那些最真实和放松的私下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窥见了当初的那个少年。

    只是因为更加擅长用沉默来守护内心的赤诚,只是因为更能坚强地撑过孤独和黑暗,所以就不能再有任何自主的选择。

    他甚至或许都从没来得及被问过,究竟是不是愿意从此隐没黑暗背负骂名,是不是愿意亲手击毙自己的老师,是不是愿意从任务的开端,就进入生命的倒数。

    五年的时间,这个人的肩上究竟都背负了多少东西,被自己所挟持的时候,他的心里又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冰凉的泪水无声落在被角,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维诺终于再也坐不住,身体从椅子上无力滑落,跌跪在戴纳的床边,将额头用力抵在手背上。

    他知道的太晚了,他甚至也无法保证即使集合皇室所有的力量,究竟能否足以挽留住这个人的生命,假使真的能挽留住,又究竟能留下多久。

    即使真的能叫对方活下来,他也终究无从弥补这些太过深刻的伤害了。

    睡得终归不大安稳,苏时低咳了几声,恍惚着睁开眼,就被跪在床边的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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