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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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亨吩咐道:“拿水来。”
一安忙拿了水来,王亨亲自演示,只见他一拉一送活塞,那细竹里便飚出一股极细的水箭,其势很急。
众人看了还是一头雾水,不知这水枪和卫姨娘的案子有何关联;梁心铭却心头剧震,明白了其中奥妙。
王亨道:“凶手就是用这个东西将沉香射入酒酿底层。因为酒酿熟透后,最上面有一层细绒白毛,若动手脚,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用这根细竹插入,即便插出一个眼孔,酒酿含丰沛的酒水,很容易便‘愈合’了。这便是卫姨娘一直吃酒酿,一直安然无事,七天后才中毒的原因。而那时,我母亲正好命人送绿豆糕给卫姨娘,便作了替死鬼。”
听了这话,现场两人如雷轰电掣。
一个自然是王谏,又悔又恨。
另一个是王兴家的,捂嘴痛哭。
李侍郎问:“若卫姨娘不吃那酒酿呢?”他总觉有些牵强,想不通凶手为何能掐算得那样准。
王亨道:“可是卫姨娘吃了。”
他看向王兴家的,道:“你来说。”
王兴家的哽咽道:“是,大爷!”
她道,卫姨娘很喜欢吃酒酿,每天都用鲜花煮甜酒酿吃,用来补血养颜,那天姨娘吃了一碗,珠儿也吃了一碗。
王亨又补充道:“作为晚辈,我必须说句公道话:刚吃了酒酿的卫姨娘,满口甜腻,原本不用急着吃我母亲送去的绿豆糕,可她应该是想与母亲和睦相处,以免让父亲烦恼妻妾不和,因此就压着自己吃了两块绿豆糕,而这时候沉香毒性正好发作,于是死于非命。”
王兴家的再次泪流满面道:“是,姨娘吃了两块,珠儿也凑趣吃了一块,我们便都以为是太太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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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咬人的狗不叫
东次间一阵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传出来,是王夫人用帕子捂住嘴在哭,还有众人低低劝慰,语声细碎。
王谏闭目,泪水顺着腮颊滚下,悲怆道:“为父无能,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王亨失神地想:母亲的嫌疑洗清了。若母亲连夺爱的妾室都能容下,为何容不下救了自己儿子的馨儿呢?
忽听王诘道:“这不过是你的推测!”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忍不住质疑。
王亨道:“不错,这是侄儿的推测。但止儿明明得风寒死的,为何中了沉香?二伯母若非心虚,为何要派人去葛家察看,并偷了这个扔进水?”
王诘激动道:“你二伯母再蠢,也不会留下这样证据!”
王亨道:“她当然不会留!这个是止儿另外做的。”
王诘道:“你怎知道?”
难不成真是死人告诉他的?
王亨道:“侄儿推测的。今天才得到证实。”
他两年前开始着手调查这个案子,凡是与此案有关的人,不管活人还是死人,他都暗中细细调查过。
当在葛家见到这竹制水枪时,他便觉得奇怪:止儿一个大丫鬟,留下几件衣服簪环还说得过去,为何收着这小孩子的玩意儿,还郑重把这样东西送给妹妹?
他觉得这水枪怕不寻常,略一想,便想到二太太送给卫姨娘的那罐酒酿,很容易想通了水枪的用途。
他便反复推演各种可能。
一次推演不成,推翻再来。
最后,他推出这种结果:
卫姨娘被害,止儿并未参加,只是蒋氏和刘婆子干的,但不知怎么被止儿发现了。止儿年轻不善掩饰,露出了行迹。蒋氏要杀人灭口,又怕引人疑心,所以半年后才动手。之前蒋氏派人盯着止儿,止儿警觉,于是想方设法托人给妹妹送了这包东西,其中包括竹制水枪。
王亨推测,止儿是在求救。
可惜,不知为何没成功。
据葛贵家的说,这包袱是止儿的一个好姐妹送来的那姐妹后来被蒋氏给发卖了止儿死后,葛贵家的便将这包袱里的东西都保留下来做念想。
王亨便告诉葛贵家的,止儿或许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灭口了,要她配合自己演一出请君入瓮的戏。
不等他动手,恰逢刘棠提出打赌,他便顺势接了下来,并于昨晚突然袭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昨晚王亨故意对众人道,死人的东西会说话,抛出诱饵。
果然,蒋氏按捺不住了,以配合审案为由,叫刘婆子上葛贵家,通知止儿妹妹送止儿的遗物来,并察看虚实。
刘婆子看见水枪,魂飞魄散。
这时候,她怎敢留下这东西?
所以,她便装作不经意,将这东西塞入了袖口,想着扔掉了就完事;而葛贵家的也装作没看见,要抓她个现行。
至此,便证实了王亨的推测。
葛贵家哭道:“我姐姐死得冤啊!”
梁心铭心想,还真是冤!
王诘依然不肯接受现实,喃喃道:“这不可能!我不信”
王亨冷笑道:“能制沉香的秦太医虽然死了,他三个弟子和家人也都死了,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教过一个女子医术,就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而这个女弟子”
说到这他停下,定定地看着王诘。
王诘在他锐利目光下,避无可避,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李侍郎催问:“这女弟子是谁?”
王亨道:“这女弟子后来嫁入了安定伯府,就是二太太的亲娘,二十年前仙逝的安定伯老夫人!”
王诘踉跄了下,差点倒地。
王谏则目眦尽裂。
梁心铭唏嘘,查得真够深!
王家兄弟还有疑惑,王充问:“可是当年查验了罐子里剩下的酒酿,说无毒啊?”
王亨道:“酒酿不是水,是酒糟、醪糟。若是一罐水,那沉香注射进去,整罐水便都染了毒。醪糟则不同,毒液注入,只停留在那一层的那一点。舀的时候,只要没搅散了毒液,便不会扩散到其他地方。卫姨娘连吃了七天,第八天上,才将毒液都舀干净了,所以罐子里才没有残留。”
说着,命人取一坛吃了一半的酒酿来给众人看。
众人看后恍然:毒液注入,确实不会扩散。
王亢又问:“太太为何恰好在那天送绿豆糕给卫姨娘呢?难道这个也是算计好的?”
王亨道:“不错!就算母亲那天不送绿豆糕,也会在某一天送别的东西,只要卫姨娘死了了,母亲横竖都脱不了嫌疑,因为那段时间二伯母时常过来劝母亲。”
他高声叫:“何妈妈!”
何毕家的急忙从东次间跑出来,恭敬道:“大爷。”
王亨道:“把那段时间二伯母劝母亲的话告诉大家。”
何毕家的应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那段日子,那边二太太常劝我们太太:别和老爷置气,把夫妻情分耗没了,便宜了外人;叫她要有大妇气度,说卫姨娘不过是个妾,用些小手段、送些吃穿笼络了,老爷见了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太太虽然性子傲,却把这话听进去了。那几天,太太不止一次赏东西给几位姨娘。”
王亨道:“好了,你且下去。”
何毕家的便福了福,下去了。
王亨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诘。
堂上寂静无声,众人都看着王亨,神情复杂、既敬且佩这才一天一夜的工夫,就查得这样清楚。
王谏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王诘的官服衣领,脸对脸咬牙质问:“你全知道,对不对?到底为什么?”
王亨“啪”一拍椅子扶手,霍然起身,高声道:“因为这不是妻妾之争,而是王家大房和二房之争!”
王谏转脸,怔怔地看着儿子,手下也松了。
王诘趁机挣脱,胡乱辩解道:“不会的!我不信!蒋氏忠厚老实,怎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冤枉的!”
王谏愤怒道:“蒋氏老实、不会杀人?那我夫人就像杀人凶手吗?这才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他心如刀绞:眼下证据确凿,王诘都不肯相信蒋氏害人;而他呢,证据不足也认定是妻子害了卫姨娘,难怪她伤心绝望,以至于无法养胎,生下侏儒。
王诘悲声道:“谏弟,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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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箭双雕
他情急之下叫出昔日对王谏亲密称呼。他双眼湿润,依稀看见当年,他跟着这个才华出众的堂弟出现在人前,别人嘲笑他资质平庸、言语木讷时,是王谏挺身维护他,说“我二哥乃至诚君子,不善巧言令色。”
一声“谏弟”,也触动王谏情怀,不由想起当年他私慕卫姨娘时,是王诘暗中帮助他,才将卫姨娘纳进府。虽然他很爱卫姨娘,眼下也不禁怀疑:王诘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如果是这样,这兄弟真是太可怕了!
两人都很激动,都心碎神伤。
王亨走下来,站在堂间正中央,双脚叉开,身形挺直如一杆长枪,气势凌厉地喝道:“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王诘震惊地看向侄儿。
王亨道:“卫姨娘一死,我父母反目,父亲从此颓废;母亲受打击,差点没保住胎儿,最后生下我这个侏儒;长房无人管家,将管家权移交到二房手上,我母亲更是在几年后远走他乡。这府里你们就称王称霸了!”
王诘惊恐道:“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和你父亲争!”
王亨逼近他,冷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没想到,我父亲情场失意,竟然把精力转到官场去了,还官运亨通;而我这个侏儒更是在黄山那地方,得天地日月滋养,得心爱的人相助,不但病治好了,还中了状元。长房又起来了!你们又慌了是不是?”
王诘惊恐叫道:“不”
他担不起这个罪名!
这罪名一旦落实,不但他的前程完了,连两个儿子的前程、女儿的终身都全完了。
“李大人,”王亨不再和他理论,回身叫李侍郎,“有这些疑点、人证和物证,足够拘押嫌犯。就请李大人带人去二伯父家搜查,搜出沉香,让他心服口服!”
王诘的两个儿子王亮和王亦早想上前,被王亢等兄弟拉住,说这场合没他们说话的份儿,要他们冷静,否则适得其反。兄弟二人忍到现在,听王亨请李侍郎去二房搜查,都急了,一起冲出来抗议,又百般恳求王亨。
王亨挥手,说“是非自有公断”。
李侍郎暗叹一声,对王诘抱拳道:“王大人,得罪了!”
梁心铭疑惑:王亨怎知沉香还在?如果她是蒋氏或者王诘,早把这致命的东西给销毁了,还能留到今天。
才想到这,就听王诘道:“安泰,果真如你所说,你二伯母还能留着这东西?早处置了!”
李侍郎便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王亨。
王亨冷笑道:“只怕她舍不得!当年连刑部的人都瞒过了,她怕什么?后来安定伯夫人死了,世上再无人会制这沉香,她更舍不得了。这可是好东西,留着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再派上用场。李大人只管去搜。昨晚下官审问了一晚上,府中上下人都被控制了,她就是想毁了这证据,只怕也没有机会,也来不及处置。我特别让人盯着她呢!”
众人听了郁闷的要吐血
感情全府上下都被他给耍了!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