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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权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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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漠想问个清楚,但是知道如果有些事情该让自己知道,就算自己不问,韩。正乾也会告诉自己,而不该自己知道的,即使问破了喉咙,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他现在非常好奇,给自己配的陪房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关乎韩家的生死存亡。

    “恩,你去吧。”韩。正乾挥了挥手,示意韩漠下去,自己重新提起毛笔,准备继续书写,等韩漠请安准备退下,他忽然道:“对了,你那黑豹还要人手吗?”

    “啊!”韩漠一惊。

    所谓的“黑豹”,便是指包括韩青在内的十个人,那是韩漠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凭借对前世记忆训练的一批类似特种部队的小队,每一个都精通军中格斗术,更善于跟踪打探情报,那是韩漠得意的杰作,但是一直以来极为隐秘,就连韩玄昌也是不知道有这样一队人物的存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韩漠身边的一群玩伴而已。

    韩。正乾突然之间喊出“黑豹”的名称,着实让自以为做事很隐秘的韩漠吃了一惊。

    “要是缺人手,你和我说,我再给你几个听话的人。”韩。正乾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韩漠硬着头皮道:“兵在精不在多,有他们几个,已经足够了!”

    韩。正乾微微点头,挥手示意韩漠退下。

    ……

    ……

    清吏府东院靠后有几座清雅的亭子,亭子一侧是葱翠的林荫,青意盎然,而另一侧,是一个极小的池塘,月色之下,几只白鹅悠然嬉闹其上。

    韩漠的晚餐就是在其中最大的一处八角亭享用,亭子四角有丫鬟挑着灯笼,将亭中照的很是明亮。

    正座上是韩漠的父亲韩玄昌,韩玄昌右首便是韩漠在这个世界的母亲韩夫人了。

    韩夫人年近四十,但是保养得却极好,皮肤白腻光滑,长相极美,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是她那一双如韩漠一样星辰般的眼睛,带着几丝调皮之色,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嘴角很有弧度地翘起,看起来就像姑娘家般顽皮。

    韩玄昌的左首,尚有一名年约三十三四岁的美貌妇人,妩媚动人,身材丰瞍,一双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水汪汪的,另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清秀可人,便坐在美貌妇人的身边,一双眼睛如同美貌妇人一般,清澈如水。

    这美貌妇人乃是韩玄昌的侧室,闺名苏玉碧,府中上下都称为“碧姨娘”,而少女正是碧姨娘的女儿,韩漠的胞妹韩沁。

    韩漠便是坐在碧姨娘的下首。

    韩夫人十七岁嫁给韩玄昌,嫁过来两年,却是一直没有生育,韩玄昌于是纳了碧姨娘为妾,孰知碧姨娘嫁入不到几个月,韩夫人便怀上了韩漠,而碧姨娘本是为传宗接代而入门,却也是将近两年之后才怀上韩沁,可说是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

    本来身为妾室,是不可能与正妻同桌用餐的,但是韩夫人生性良善,平日里与碧姨娘相处的极好,犹如姐妹,所以即使是用餐,碧姨娘也不似其他人家的妾室那般站在一旁服侍,而是随着一起坐在桌上吃饭。

    韩玄昌对这些向来是不管的,韩夫人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韩玄昌刚刚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身为清吏司的他,虽然已是中年,但是长相却极其俊雅,风度翩翩,人中之龙。

    韩夫人笑嘻嘻地瞥了韩漠一眼,轻声问道:“漠儿,你说的那个太阳镜是不是给为娘做好了?怎么一直不见你送过来?”

    韩玄昌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太阳镜?”

    “老爷啊,我们家儿子从小就聪明,你是知道的。”韩夫人来了兴趣,笑嘻嘻地道:“前两天他答应给我做一个遮挡眼睛的东西,那样看着天上的日头,便不怕刺眼了,漠儿取了个名字叫太阳镜,回头做好了,我带你一起玩!”

    碧姨娘柔声道:“漠儿自小就聪慧过人,这太阳镜,想必是极好的东西了。”

    “是啊是啊!”韩夫人连连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碧妹妹,回头我带着你一起玩。”

    韩玄昌哭笑不得,道:“夫人,他那些鬼门道,又有哪样有用。”瞪了韩漠一样,冷哼一声:“玩物丧志!”

    “老爷,那是为了好玩儿,你为何要责怪漠儿?”韩夫人白了韩玄昌一样,然后向韩漠笑道:“漠儿,别怕,有娘在后面给你撑着,你爹不敢怎么样。”

    韩漠嘻嘻一笑,连连点头。

    韩夫人自由宠爱韩漠,韩漠在这个时代也享受到了充分的母爱,所以很早之前,他便凭借前世的记忆,时不时地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用来逗自己顽皮的母亲开心。

    韩玄昌素知自己的夫人在做女孩子的时候就刁蛮顽劣,嫁过来也是性子不改,韩玄昌呵护有加,并没有责怪韩夫人顽劣的性情,所以过门快二十年,韩夫人的性子并未改变太多,内心有时候就像一个天真顽劣的姑娘家,她即说是为了好玩儿,也就不再多问,等到饭菜上齐,便开始用餐。

    “哥哥,你写的那几个故事我都能背下来了。”韩沁凑近韩漠轻声道:“你再给我写几个故事吧。”

    韩漠呵呵笑道:“回头再给你写几个。小妹,你胆子倒真是大,连《聊斋》这样的故事都不怕,哥哥对你的敬佩之心真是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啊!”

    韩沁咯咯笑道:“你尽说胡话,那些狐仙都是好人,有什么可怕的。”

    韩玄昌咳嗽一声,道:“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话说。”他脸色颇有些不好看,狠狠瞪了韩漠一样,然后向韩沁道:“沁儿,别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娘教你的《**经》,你可看全了?还有针织刺绣,你可都学会了,哪有闲工夫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韩沁小嘴一缩,很是委屈。

    韩夫人白了韩玄昌一眼,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谁的气了?回来对孩子撒气,你自己前儿个不也听得津津有味吗?”

    韩玄昌叹了口气,低头吃饭,并不反驳。

    碧姨娘急忙道:“沁儿,快吃饭,吃完饭,娘教你刺绣。”

    韩玄昌只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碗,向韩漠道:“漠儿,一个月后,镇抚军要出海差,你也跟着出去历练一番,韩家的男人,总归是要到海上去的。”

    “是,爹爹!”韩漠点头应道。

    这出海差嘛,说得好听一点是出海巡查,震慑一下海盗,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几艘战船到大东海深处转悠几下,然后回来,往朝廷上报时,在奏报上写着“海盗猖獗,镇抚军出海击寇,沉重打击海盗之猖獗气焰,然匪众聚寇成疾,力求更加凶猛打击海盗”云云,实际上便是找朝廷索要军费。

    韩玄道如今在燕京贵为内阁大臣之一,又身为户部尚书,那是完全有能力在朝堂进言,然后拔下一笔银子来,加强军备。

    这海盗猖狂了近百年,东海镇抚军的实力,若是倾力打击,恐怕几十年前就扫清了。

    不过养匪备军也是历朝历代都爱干的事儿,若真是将海盗扫除了,这东海镇抚军恐怕早就被裁撤了,韩家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第五章 【韩族外困】

    深夜,东院正房,韩玄昌坐在窗边,抬头望着阴暗的夜空,神色间显得有些憔悴,而韩夫人沏好了茶,端过来递给韩玄昌,柔声道:“老爷,你今儿个回来脸色一直不好,桌上我也没多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韩玄昌苦笑道:“还不是税收的事儿。/”

    “税收?”韩夫人眨了眨美丽的眼睛,道:“各县各户不都是每季都按月交租吗?”

    韩玄昌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愤怒:“倒不是不交租,只是萧幕瓒越来越过分了,这一阵子商税又涨了一成。特别是渔行,竟然生生涨了两成。那些庆商商税加重,总不能亏本经营,他们来咱们东海郡,就是为了挣银子,商税一涨,鱼市也就跌价,渔民们冒着风浪整月整月在海上打渔,本就挣不了几个银子,这价儿一跌,那就更挣不了几个活命钱了。”似乎口有些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老百姓挣得银子少了,可是朝廷的税收可不减,咱们要应付朝廷的税收,每季都要往朝廷交足额的银子,自然不能擅作主张减低百姓的税收,如此一来,时间长了,只怕百姓对我们韩家会有怨言的,萧幕瓒这样弄,说不定就是想着我韩家失人心哩。”

    “我东海郡一半人是靠打渔为生。”韩夫人柳眉微蹙:“鱼市价儿一跌,那可就有一半的东海人受害了。”

    “谁说不是,去年这个时候,每斤鱼物还能卖上二十二文钱,到如今,只能卖到十四文,那可是跌了近一半。”韩玄昌眼中怒意极盛:“只怕这还不是头,说不准哪天萧幕瓒又要兴风作浪,还要折腾老百姓。这日子久了,大家伙儿就算知道罪魁祸首是萧幕瓒,但是我们韩家作为东海郡第一世家,若不出面,搞不好百姓的怨恨之心便要责怪到我们韩家身上了。”

    韩夫人走到韩玄昌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问道:“你今儿个去找萧幕瓒,可就是为这事?”

    “是。”韩玄昌点头道:“我找上他,对他讲了当下的鱼市情况以及渔民们收入情况,那是要让他酌情给商户减税。他倒好,反对我说如今驻守在燕庆边境的东北大营整军备战,那庆国人虎视眈眈,所以各州要加强税收,准备好与庆国人开战。”他一掌拍在窗沿上,显得很是气愤:“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我听说庆国朝堂为了争权夺势,各派倾轧,斗得正酣,我燕国不去打庆国他们已经束之高香了,哪里还有闲暇来打我们燕国。”

    “老爷,可别生气。”韩夫人笑眯眯地道:“有事儿咱们慢慢想法子,着急可没用。萧幕瓒既然在这里肆无忌惮,不如给燕京的大伯写一封信,我再给我弟弟写一封信,他们都是内阁大臣,让他二人合力将萧幕瓒调出东海郡,应该不是难事吧?”

    韩夫人娘家姓胡,胡家亦是燕国九大世家之一,虽然实力在九大世家中倒数第二,但在内阁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对付一个区区萧幕瓒,若是要动用韩胡两家内阁力量,那是不是小题大做了?”韩玄昌摇了摇头:“而且你也知道,这萧幕瓒是内阁首辅大臣萧太师的旁系侄子,那是有背景的,当初他被派到东海担任郡守,就是萧太师安插在东海郡的一颗钉子,为的就是扎在我们韩家的心脏上,监视着我们韩家的动作,掣肘我们。大哥和胡尚书若是出手,调走萧幕瓒倒也不是难事,但是却会得罪萧家,而这种时候,我们是宁可得罪燕王,也不能得罪萧家的。”

    韩夫人笑了笑,道:“老爷,你是最聪明智慧的男人,总会想出法子的。”

    韩玄昌哈哈一笑,牵过韩夫人的手儿,笑道:“夫人,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是聪明智慧,脑中一团乱麻而已。”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最聪明的。”韩夫人嘻嘻一笑,犹如小姑娘一般:“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天夜里揭开我的红盖头,我看到的那个温柔的少年郎。来,老爷,再给我笑一个,像那天晚上一样的笑。”

    韩玄昌哭笑不得,道:“夫人,你……哎……!”

    “老爷,你这个笑,可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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