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方白羽)-第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褚刚皱起眉头:“那玉片似乎值不了几个钱,公子为何如此上心?”
任天翔摇头叹道:“不是我对兄长有所隐瞒,实在我也不知道它为何如此珍贵。不光公输白愿意花重金来买,就连司马瑜也是垂涎三尺。也许它本身并不值钱不过它所隐藏的秘密,一定非常值钱!”
褚刚恍惚点头:“懂了!公子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为公子弄到它!”
任天翔并不奢望褚刚能弄到那块玉片,不过只要盯着公输白,就知道那玉片的下落,有了下落以后可以慢慢想办法。
就在任天翔离开洛阳的第二天,一只信鸽已在他之前飞到长安。在长安一座雅静幽深的古老窄院中,几缕阳光穿过窗棂的间隙射到棋枰上,使僻静的棋室更显幽静。
“啪!”一枚棋子轻轻敲在棋枰上,打破了室内古井般的静谧,将落子的老者自己也小惊了一下。他抬头望望对面空空的蒲团,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暗叹:瑜儿,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应该想到,只要瑜儿一心出走,凭琴、棋、书、画四人,又怎能找到他?老者心中暗暗自责。也许只有他聪颖过人的妹妹,才可能找到瑜儿的下落吧?
老者正在胡思乱想,突听见门外脚步声响,跟着传来燕书的声音:“老爷,洛阳有信到!”
“呈上来!”老者话音刚落,燕书已将两个小竹筒呈了上来。老者从竹筒中取出两张纸片,并到一起仔细一看,眼中渐渐泛起晶亮的微光。
燕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是好消息?”
老者收起字条,笑着指向棋枰上一枚棋子:“老夫这枚埋伏已久的闲棋,终于要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
燕书抬头看了看棋枰,憨憨一笑:“小人不懂下棋,老爷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少爷在这里,定可看出老爷这一步的妙用。”
见老者神情一黯,燕书赶紧闭上嘴。老者默然良久,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棋枰:“去将修先生和陆琴、苏棋叫来,我有事吩咐。”略顿了顿,又犹豫道,“把小姐也叫来。”
燕书应声而退。老者再次拿出那封密函,反复又看了数遍,在心中暗道:看来,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长安城巍峨的城郭,给高阔的城楼抹上了一缕亮丽的金黄。任天翔屹立在安化门郊外,抬手眺望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郭,在心中暗自感慨:三年了,我任天翔总算是回来了。娘,你要是泉下有知,也该为孩儿感到高兴吧?
身后,那座孤坟已长满荒草,显得颇为破败荒凉。任天翔回头默默抹去墓碑上的尘土,暗自愧疚:娘,待儿子就下天琪,再来祭拜扫墓。
看看太阳开始在东方升起,任天翔不再耽搁,快步来到等在官道边的马车,对赶车的昆仑奴一挥手:“走!”
马车疾驰,扬起一路尘土。车中,小川流云满脸敬仰地眺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郭,喃喃感慨:“这就是长安?巍峨宏大超出了我最大胆的想象,这只有大唐才可能建造出如此恢宏的都城。”
任天翔不屑道:“这算什么?等你进了长安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世界之都。”说话间马车已来到城门外,就见城门已经打开,进出的商贩旅人络绎不绝,既有金发碧眼的色目人,又有戴着面巾的大食人,甚至还有来自更遥远地域的黑人……但见各色商贩带着各种货物,或满心欢喜地进城去往东西两市,或匆匆出城直奔遥远的故土,虽然方向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就是实现各自对财富的梦想。
小川流云见城门外虽有兵卒守卫,却并不盘查往来商客,他有些惊讶:“大唐的都城,竟然让各国商贩自由来去?不加任何盘查?”
任天翔不以为然道:“长安每日往来客商数以万计,若是心怀叵测的奸细,总有办法混入城中,再盘查也没有用,反而阻碍了其他人的进出。所以多年前,长安城就像现在这样自由进出,只有晚上才关闭城门。”
小川流云闻言不禁大为感慨:“这才不愧是世界之都,也只有这等胸怀与气魄,才能汇聚天下财富,令万邦来朝啊!”说话间马车已进入城中,但见道路宽阔笔直,如棋盘的经纬四通八达,道路;两旁坊、市林立,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处处昭示着长安城那罕见的繁华和富庶。
“太繁华了,远比京都热闹!”小川流云一路喃喃感慨,只觉得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任天翔则心神复杂地打量着街道两旁都那么熟悉的街景,沉浸在回忆与现实的交错之中。
“不知道哪里是阿倍大人的府邸?还请任兄送我过去。”在最开始的新奇劲过去后,小川立刻向任天翔打听晁衡的住处。
任天翔恍惚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忙笑道:“既然到了长安,我好歹也算个地主,小川兄定要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我家就在前面,小川兄先到那暂时安顿下来,待我打听到晁衡大人的住处,就立刻送小川兄过去。”
小川在长安人地生熟,对唐语也还不太精熟,有任天翔这个地头蛇帮忙打听,自然满心欢喜,连忙点头答应:“那就拜托任兄了!”
在任天翔的指点下,昆仑奴将马车驶到了一座古朴恢宏的府邸前。看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任天翔心中涌过一丝暖流,对小川道:“就是这里!”
二人下得马车,任天翔怀着复杂地心情踏上大门前的台阶,突然发现记忆中得古旧破落的门庭已经焕然一新,就连大门也都换了新的油彩。他满是狐疑地慢慢向上望去,这才发现门楣上的牌匾已经不是熟悉的“任府”,而是“萧宅”。
他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小川发现他神情有异,忙问:“怎么了?”任天翔勉强一笑:“没事!”说着敲了门上的铜环,少时门扉响动,就见开门的不是熟悉的任伯,确实两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什么人?找谁?”二人狐疑地打量着任天翔连忙模仿西域口音的唐语结结巴巴地问:“原来在这儿看门的任伯哪里去了?几年前他曾经跟我喝过酒,这次我从遥远的西域来到长安,@文·人·书·屋@正想找他叙叙旧呢。”西域艰苦的生活经历,加上那一身湖人装扮,已经让任天翔完全没了当年长安七公子的风采。而且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还特意在脸上粘了一副浓密的髯须,遮住了大半个脸颊。
连个看门的汉子将任天翔略一打量,将他往外一推:“什么任伯?没这个人。快滚!”任天翔还想问问,却被粗暴的推下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昆仑奴兄弟一看主人受辱,立刻如两条恶狼一冲向前,将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却被任天翔一声呵斥生生煞住。
小川上前扶住任天翔,狐疑地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让你回家?”任天翔摆摆手,神情黯然地回到马车上,对小川勉强一笑:“现在我也没有家了,想留小川兄也不能够,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晁衡大人在长安并非寂寂无名之辈,应该很好打听。”
小川见任天翔望着紧闭的大门,神情很是不甘,忙关切地问:“那你呢?”
任天翔恨声道:“即便这里已经变成了萧宅,我也还有个妹妹在里面。我要想办法进去,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小川略一沉吟:“如果任兄信得过,就容在下替你去建妹妹。你可修书一封,在下替你悄悄送到你妹妹手中。”见任天翔有些不解,小川忙解释道:“我练过潜行隐踪的技艺,这一道高墙还拦不住我。”
任天翔大喜:“太好了!多谢小川兄帮忙。”
在街边找到一处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任天翔对着空空的白纸,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感到难以落笔。想了半天,这才匆匆写下——
天琪,我回来了。三哥。
怕小川找不到妹妹。任天翔又画了一张任府的草图,并标出了妹妹的住处,联通信一并交给了小川。小川将信和草图贴身藏好,然后紧了紧衣衫,对任天翔一拱手:“任兄在这里等我消息,我很快就回来。”
目送着小川如狸猫般接近任府高墙,跟着翩然而上,轻盈地消失在高墙之后,任天翔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小川已经进了任府一个多时辰,依然没有出来,任天翔的心渐渐有些不安。他已经画下了府中的草图,并且标出了所有明岗暗哨的位置,以小川的身手,应该不会惊动他们啊!难道……
任天翔正胡思乱想间,忽见萧宅大门突然洞开,数十名黑衣汉子蜂拥而出,沿着街道搜索而至。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转眼间就分头守住所有通路,将停在街边的马车堵在了包围圈中。
任天翔心中暗叫不妙,立刻从马车后方悄然滚落下来,然后用手势示意昆仑奴兄弟,立刻驾车离开。
昆仑奴兄弟立刻鞭马疾驰。马蹄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几十个黑衣人立刻向马车追去,原本严密的包围圈也立刻瓦解。
任天翔混入街头看热闹的人群中,直到所有黑衣人都已经看不见踪影,才慢慢离开这是非之地。直到离开曾经的家足有两条街,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暗忖:小川多半已经落入了义安堂手中。他身上那封信将我出卖,看那些汉子的表情和举动,显然不是出来迎接他们的少堂主。
想起任重远壮年早逝,而当年义安堂的人对他的死因却讳莫如深,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任重远究竟因何而亡,任天翔就肯定,这其中定有蹊跷。当你对任重远的仇恨,任天翔无心追查任重远的死因,但是现在他却非常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在心中暗自发狠道:不管你是谁,你已窃取了整个义安堂,却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仅仅就因为我姓任!既然如此我就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是不为任重远。也要为我自己讨个公道!
正胡思乱想间,任天翔忽听身后有马蹄声疾驰而来,风驰电掣转眼即至。任天翔躲避不及,差点被疾驰的奔马撞倒。奔马嘶吼着刹住脚步,前蹄人立而起,将任天翔吓的面如土色,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
“哪来的胡狗?竟敢冲撞任小姐!”随着一声呵斥,一条马鞭从斜刺里抽来。任天翔躲避不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鞭。不过他却无心理会那抽自己一鞭的恶人,而是直直瞪找差点撞了自己的那个女骑手。
那是一个豆蔻年华的江湖少女,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柔弱或丰腴,只有常年练武造就的健美身姿。一身粉红猎装与她的飒爽英姿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个黑漆如玉的眼眸,则透着几分骄傲和狡黠。
天琪!任天翔差点惊呼出声。几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那个刁钻可爱的异母妹妹。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相认,斜刺里又是一鞭抽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呵骂:“混账东西!还敢盯着任小姐不放,看我不将你眼珠给挖出来!”“算了。别欺负外乡人!”猎装少女一声呵斥,那马鞭立刻听话收了回去。收发之间灵动无匹,显然不是出自寻常人之手。任天翔转头望去,就见那是一个眼眸中带有几分邪气的英俊男子,对他任天翔并不陌生,那是洪胜帮少帮主洪邪!
任天翔感觉心中一沉,没想到妹妹竟然根洪邪并驾而行,看二人的模样,显然不是泛泛之交。他正犹豫是不是立刻与妹妹相认,却见任天琪已纵马而去,在数丈外却回头望了一眼,似乎已看出倒在地上那个大胡子胡人,眉宇依稀有些熟悉。
洪邪狠狠啐了一口,然后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