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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盗天仙途-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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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天女宫掌教才喘息了下,就发觉四个道友已毙命,顿知自己必是无幸,惨笑:“道君已过去千年,我原本以为传言夸大,本觉得我们五个联手,必可胜过,不想真有这威能,接近了道君。”
  “我好恨,恨苍天不公,想我们哪个不是呕心沥血,数十年修行如一日,却蹉跎一生,而你才二十余岁,就有这境界,上天不公……”
  说着,大口鲜血喷出,天女宫掌教眼神已经迷离,瞳孔散开,伸手似乎要在空中抓住些:“大道,大……”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已气绝。
  裴子云没有说话,轻轻抹去嘴唇的一丝血迹。
  “从今日起,道门又少五个真人了,整个天下,只有道君与龙气堪为敌手了。”裴子云面无表情说着,一股苦涩的感觉却已悄悄袭上心,这种感觉是同情,不,自己一点也不同情这些人。
  或是物伤其类,道君之后,天意厌憎,灵脉枯竭,这些人与其说是误入歧途,不如说是走投无路。
  任凭才智过人,没有天时,没有灵气,又怎么成道君?
  要不是自己有着中央龙脉,特别是转化妖气的空间,岂能这样一帆风顺?
  裴子云向右瞥了一眼,一跃上渡口的船,船无风自起,渡过了河,人又一晃,消失在对岸不见。
  过了一会,道君才出现,与刚才不同,神色凝重,看了看天,稀稀落落雨点又细密落下来,河面在风雨中起着水泡,时聚时散,缓慢汇向远处,道君看着良久,长长叹了口气,良久笑了:“我读史书,历代皇帝一日日衰老,看着太子风华正茂,指点江山,岂又不产生疑惧之心?多有相残之事。”
  “父子相疑如此,何况师徒?我当年突飞猛进,师傅就隐居山林,并不想看见我来拜访,我当年还疑惑。”
  “虽说大道宽宏,可是我为道君,看着你这个后辈飞快成长,一点点把只属于我的力量夺去,我终于理解皇帝和师傅当年心中的味道。”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这是贤人所唱,流传千古,只是真以为获得现世不朽的道君道祖会传道,终只是凡人的金扁担——若能长生不朽,哪立太子,谁会传道?”
  “传道者,除非愚令智昏,要不都是肉体腐朽者。”
  道君一时间感触,良久,才拿出了一张符箓,灵光亮起,片刻,对面的传出了冯敏的声音。
  灵光中,暮色苍茫,道君负手而立,默默注视着远处,久久没有言语,良久才淡淡说着:“仙人渡,你可知道为什么取此名?”
  “传说在这里仙人驾风渡河而去,于是被命为仙人渡。”冯敏不明其意,还是回答的说着。
  “千年之下,连道录司都记载不全了。”道君静静听着,长长吐一口气,说着:“其实是当年,我被截杀,还是杀出重围,逃到这处,已经筋疲力尽,油尽灯枯,不想还是遇到了故人,终没有能渡过这河。”
  道君说着“故人”,面无表情,对面的冯敏不由打了个寒噤,只听着道君说着:“仙人渡,仙人渡……真的有意思。”
  说着睨了一眼:“废话就不说了,裴真君在喝了我的散功酒,还击杀五派掌教与呼吸之间。”
  “的确是地仙第七层境界。”
  “且告之我,大内人太多了就不去,人少了再上门——朝廷早作准备罢。”
  冯敏只是听着,脸色“刷”一下煞白,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你调集大军,我就不来,总不可能数十万大军天天围着。
  冯敏不敢耽搁,见灵光熄灭,就转身喝着:“来人,快备马,我去宫内!”
  一个道人连滚带爬过来,连忙说着:“马有,不过现在晚了,还没有通知大内,大内怕快要锁宫了……”
  “谁听你罗嗦,快把皇上赐给我的令牌拿过来!”冯敏声音都变了:“快、快、
  快……”
  道人不敢多话,顷刻拉了两马,奉上了令牌,冯敏什么话也没说,骑上去手举着令牌,一抖僵绳冲门而出。
  皇宫·玄武殿
  “陛下,臣料真君必定不敢来皇城,陛下应尽快抓到小郡主和叶苏儿等人,方能引蛇出洞,诱真君来自投罗网。”一个官员躬身向启泰帝说。
  这时,伺候在殿外小太监进来。
  “陛下,道录司冯敏求见。”
  “传”此刻启泰帝一脸倦容,似乎多日未曾休息好。
  “参见陛下。”冯敏匆忙进来,向启泰帝叩拜。
  “免礼平身。”
  “陛下,道君传回消息,五派掌教在仙人渡埋伏真君,俱被真君击杀当场。”冯敏一起身,就说着:“道君说真君已抵达地仙第七层铁铸铜灌了。”
  殿内一静,启泰帝脸色煞白,手微微颤抖。
  “继续说下去。”启泰帝死死盯着冯敏。
  “是,陛下,据道君说,真君告知,若大内人太多就不来了。”没等说完,那个文官就躬身说:“果还是说中了,裴子云一定不敢来京城,为今之计,应迅速的找到小郡主。”
  只是才说完,看见的众人看傻瓜一样的神色。
  启泰帝无心呵斥这个科举当官的御史,起身踱步,口中喃喃:“人太多了就不来,人太多了就不来……”
  这话意思显而易见了,皇帝调集大军,裴子云就不来了,可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大军常驻是一笔不小开支姑且不说,可这样多军队在京,始终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君不见五代十国废立之事?
  启泰帝又踱了几步,突大笑:“真君果是胆气过人,朕有七千禁军,七龙绝灵阵,难道还怕了不成?”
  “朕就在皇城,等他过来。”


第492章 谁传道之
  京城
  时值六月,暖风习习,榕树枝叶繁茂,已是初夏。
  北方六月气候还有点凉意,百姓大多披袍,裴子云一身白衣,连道袍都没穿,此时出现在京城郊外。
  大徐而立,重修了京城,还修了官道和水运,漕船官舰可直泊,在外面看去,巍峨城墙高耸,裴子云望着,驻足片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此次回到却以这种方式回来,真是世事如棋。
  踏步入内,此刻京城铺店堂肆栉比鳞次,不但没有衰退,反热闹非凡,裴子云稍有点诧异,仔细一听,原来是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庆贺璐王被朝廷平定,庆贺即将到来的盛世。
  是啊,天下纷乱多年,好不容易太祖皇帝结束乱世,济北侯和璐王又起兵造反,大家原以为又得遭受兵灾,没想到朝廷这样快就平了乱。
  百姓要求都很简单,平时能吃饱穿暖,节日时能有件新衣裳穿,在一片喜庆洋洋的氛围中,许多商人打折促销。
  “本店为了庆贺朝廷平定叛乱,酒水一律优惠,只平时七折。”一个伙计在门口吆喝着。
  “庆贺叛乱平定,本店招牌菜——板栗烧鸡,五折优惠。”又一家酒店为叛乱平定为名打折。
  “新鲜出炉的烧饼,平常二文钱一个,今天特价一文钱即可买到。”
  “好叫各位客官知道,今天我们花红院花来了一批水灵灵的姑娘,所有酒水一律五折优惠,各位不要错过。”
  “……”
  裴子云目睹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一处桥,住了步回顾,不由深深的怅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朝堂凶险,构陷搏杀,与这一比,真有恍若隔世之感,裴子云目光一扫,果前面有一座酒肆,有三层楼高,就随身入内,见楼下热闹的可以说是嘈杂,不禁皱了皱眉,伙计迎接过来,见得赔笑:“这位公子,下面热闹些,上面还空着一间雅座,能赏景致……”
  话未说完,裴子云笑:“我就在下面,你奉些酒菜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有人说:“天下太平,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之,此诚盛景,有幸见到,不枉此生矣。”
  裴子云回首一看,见一位老人手捻胡须,看繁华街道说,看到来人,裴子云微微一怔,躬身:“原来是座师,学生有礼了。”
  这老者虽一身朴素,可是裴子云当初考取解元时的主考官,生员之在天下,近或数百千里,远或万里,语言不同,姓名不通,而一登科第,则有所谓主考官者,谓之座师,同榜之士,谓之同年。
  胡应贞当年取主人公为解元,是故座师。
  二人也不上楼,就在楼下寻个座位坐下,要一碟花生,几块豆腐,一壶酒,伙计暗骂:“看起来是公子,原来是穷书生。”
  两人都不理会,入座敬酒,此刻正午,楼外太阳高照,人群攒拥往来,楼上尚有琴声穿壁而来,一个女声细细曼声歌唱。
  “此曲是太平歌,虽有些俗,却正是对景。”胡应贞似乎不是大员,宛是一个普通老者,一杯酒下肚,苍白的脸带些血色,见裴子云若有所思,遂说着:“我观解元诗作,典雅文华,无所不有,正奉太平盛世,不知可有诗作?”
  “解元,真好熟悉,好怀念的称呼。”裴子云暗想,笑着:“学生不才,正有一首诗萦绕心间。”
  说完,举筷敲碗唱着,字字清越。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工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向风池头。”
  胡应贞听得,有些痴了,裴子云疑得不错,他不是偶遇,几年前当总裁官时已是三品,现在是二品,地地道道的重臣,虽生性冷峻,当年闻着裴子云弃士从道,原是心里失望,岂知有现在这样成就?
  此刻见裴子云字字珠玑,文词英风,举座四溢,想起此人受的委屈,不禁大起怜敬之心,可自己奉差而来,与这天下相比,个人得失又算得什么?
  当下说着:“九天阊阖开工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好诗。”
  “此值太平盛世,有解元这诗应景,当浮一大白,来,干了这杯酒。”说完,举起酒杯喝了。
  “你既认我座师,我就问一句,不知你此次进京,意欲何为?”见着裴子云一饮而尽,胡应贞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斟酌选择词句,终还是直来直去问着。
  “好叫座师知道,我此次进京,当然是给当今圣上一个报应。”裴子云脸色淡然,仿佛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而这话一出,周围客人一个个怔住,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死一样沉寂,而有的见机快的顾客,已经起身溜走,显是怕引火上身。
  胡应贞此次来是带着任务来,裴子云一进京,他就知道了,这师徒相逢,已有无数语言想说。
  只是想不到裴子云会这样赤裸说话,一点都不掩饰。
  胡应贞心一沉,怔了下,已是惊怒,喝着:“枉你还是读书人,久受朝廷大恩,就算有着些委屈,身为人臣,也不得愤懑怨望,我之前来,就是劝说一二,以免没了下场。”
  “不想你丧心病狂,实在是个枭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要还是我的学生,就立刻谢罪,听从朝廷处置,或看在你薄有功绩的份上,还有恩旨可赦免一二。”
  “久受大恩?”裴子云笑了笑,起身就走,根本不想分辨一二。
  胡应贞脸色铁青,手也抖动,见着裴子云离去,只觉一阵阵眩晕,喝着:“难道你想弑君不成?既是这样,我就一头撞死在此,免得世人说我教出了一位大逆不道的逆贼。”
  “座师又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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