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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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两位肯屈临敝城，欢迎之至。” 我面带笑容看着他们。
“哪里哪里，我们还怕自己技艺不精，帮不上大人什么忙。”村山成谦虚的道。
“村山大人的匿藏潜伏之术在伊贺忍者中非常有名，仅次于上忍伊贺崎道顺。当初我逃离忍者里的时候还听说村山大人也率人追捕，吓得我一路亡命奔逃，想不到今天我们两人竟然侍奉同一个殿下，成为并肩作战的同志，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啊。”加藤不胜唏嘘的感叹着。
村山成略一点头，道：“加藤大人太过客气，虽然我们同为中忍，在你的遁术前我可是一筹莫展。”随即向我说道：“大人，棉谷是我们特别培养出来的忍者，今年十五岁，熟习能乐舞技、茶道和各种礼仪，表面上是个大家闺秀，实际上她在忍术上的造诣不会低于我和加藤大人，窃取情报资料是她的强项，而且精通床第之术。像她这种女忍者深获大名喜爱，既可作为侍女同时又是一个贴身保镖，不会让人太过注意。棉谷，你取下面具给大人看看你的真容。”
原来她还戴着面具，怪不得眼神和看到的面容不一致。
“是。”棉谷云闻言，伸手往脸上一抹，将那块覆盖在面上的皱皮面具取下，露出一张精致玲珑的瓜子面，双颊白里透红，小嘴挺鼻，两眉如弯月，显得十分娇小可爱。
“听说忍者们都是身穿紧身装束，怎么两位却作平民打扮？”我想到资料中对日本忍者的描绘总是一身紧身掩护服，只露出眼睛，对他们此时的穿着大为好奇。
村山成道：“大人有所不知，忍者的装束是为方便行动而穿着，平时我们和一般平民没有分别。”
原来如此，看来中央电脑的资料也不是很完备，不知道我们来到日本这么长时间究竟碰到过多少个潜伏的忍者，如果他们要取我们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我们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想到这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既然是百地首领的好意，我也不便推却。以后还请两位多多帮忙。”
“是，大人。”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村山，我给你俸禄五十贯，作为我的直臣。棉谷，以后就请你暂时作为我的侍女，”我指着黛瑞丝向她介绍道，“这位也是我的侍女，叫黛瑞丝，你们两人以后就住在一起。”
“哈！以后我们的性命就交给大人了。”他们向我行了个武士礼节，接受了我的提议。
我装出好色的样子走到棉谷云前面，想趁机试探她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村山所说那么历害。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说道：“真是个美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殿下的命运以后就是阿云的命运，殿下的命令，阿云唯命是从。”她顺势抬起头，眼光毫不动摇。
我和她的身体接触时竟然感应不到她的思想波动，如果不是她训练有素，就是真心诚意为我卖命。
我哈哈大笑道：“好，果然识相，那就跟我来吧。”在说到“来”字，突然手腕翻转，五指箕张向她的咽喉扣落。
突遭变故之下，棉谷云子身体自然而然的后倾想作出闪避动作，但是随即硬生生停住身体，任由我的手指锁住她的咽喉要害。她大胆的直视着我，眼中毫无怨恨，反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色。得到解脱？通过手指的接触我不断感应到她的思想波动，逐渐加强的喜悦确是发自她的内心深处。
村山成木然的看着我的举动，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
加藤段藏失声道：“大人，他们不是间谍，是百地首领诚心派来辅助大人的忍者。”
黛瑞丝也在旁边叫道：“神使大人，请手下留情。”
我松开扣住棉谷云咽喉的手指，说道：“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木头和一心寻死的躯壳。我虽然也要求属下不畏惧杀戮和死亡，但却不需要这种僵化、毫无自我意识的人。你们还是回去吧”
村山成还是那副木然的表情，从面上看不到一点内心的波动，“自我意识绝对不可以在忍者心中存在，我们唯一要遵守的就是服从命令。从我们懂事开始，就一直被这样训练，为了家族、为了首领，我们可以做一切事情。如果一旦有自我意识，不是被清洗掉就是像加藤大人一样成为逃忍。我们已经向大人效忠，就是大人的手下，如果引起大人的不满和厌恶，我们马上切腹自杀。”
“我不是厌恶你们，而是讨厌被强行压制的情感。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消除自我意识吗？你们的做法只是把它压制在心灵深处，一旦处于绝境马上就表现出来，刚才我扣住阿云的咽喉时，她反而露出喜悦的表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刚才你想一死了之，是吧？”
棉谷云低头不语，等于默认我的话。
“像你们这样的忍者，不过只是一件懂得执行命令的工具。我也要求属下要坚定执行我的命令，但是前提是这些人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不是盲目执行，我不是神，很多时候也会犯错。我欣赏段藏的原因是他有自己的理想，并肯为之去努力拼搏，忍者本身也是人，不是为了命令而活着的工具。即然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属下，我现在就下命令给你们，以后在办任何事之前都要先想想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值不值得。”
加藤段藏大声道：“大人说得是，我也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才甘愿成为逃忍。但是忍者自小都是接受这样训练，我们这一代更是亲眼目睹清洗的可怕和残酷，所以大多数忍者都在默默忍受这种潜在规则，直至死亡。”
“忍者的存在，只是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我会给你们一个脱离黑暗的机会，发给你们俸禄，让你们享有武士一样的待遇。”
村山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我，“这是临走前百地首领交给我的，并吩咐说如果大人像其他大名一样，只是在纯粹利用我们的能力，那我就把这封信毁掉，若是大人能真正为我们着想，就把这封信交给大人。刚才大人的言行，并没有利用我们的意思，反倒是把我们当然普通人对待，村山成深感佩服，这封信件就请大人过目。”
我打开信件，上面写道：铃木大人，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件，就表示我们百地一族将全力支持大人，我已吩咐村山中忍留意，如果大人仅是想利用我们忍者的能力，那大人只会得到他们两人效忠，如果大人是真心想把我们从这个黑暗的世界带出去，百地一族则唯大人马首是瞻。忍者在黑暗中活得太长太累，需要一点光明作为指引。百地三太夫敬上。
我暗叫侥幸，如果刚才不是感觉到棉谷云的求死欲望，现在也得不到百地一族的全力支持。
第四十四章 顾虑
我把信件交给加藤段藏，等他看完后问道：“难道伊贺忍者不都是由百地首领统率么？怎么信中所言是百地一族？”
“大人有所不知，伊贺号称有忍者众五十三家，上忍只有百地、服部、藤原三家，其中又以百地这一族势力最大，所以百地三太夫才能当上首领一职，但是另外两家上忍，无时无刻不想取首领之位而代之。其他中忍、下忍家族又都各自支持这三家，所以才造成内部纷争不断。”
村山成接着加藤的话说道：“情况大致上是这样，只是有一点加藤大人还不清楚，服部家的服部半藏已经到松平元康手下仕官，松平任命他为足轻番头，和加藤大人同职，有迹象表明松平家想借服部一族之手控制整个伊贺忍族。身为伊贺忍者众之首，百地首领当然不会就此屈居他人之下，这次加藤大人前来弥补两家间的仇视关系，首领也想借助大人的力量来避免百地一族被清洗的危机。”
原来百地三太夫还打着这个主意，他也真会盘算，用两个人就想把我们和他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以前只是我一厢情愿去巴结他，现在反过来是他有求于我，这种送上门的竹杠不敲上一敲，也太对不起自己。
我假装思索一会，才对村山成说道：“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包庇百地一族的地步，现在我只是暂领城主职务，还没有正式得到领地赏赐，手下也只有几十个武士，百来个足轻，对百地大人的请求现在还是有心无力。”这也是实情。
村山成听到我这么说，本来毫无表情的面上露出一点笑容，说道：“兵源方面请大人放心，只有大人肯答应首领的庇护请求，同时也遵守对忍者身份的承诺，百地一族十三名上忍，二十二名中忍，六十四名下忍，三百五十名忍兵，愿为大人效死力。”
这可是一笔宝贵的人力资源啊，想不到百地三太夫的后手如此之重。我压制心中狂喜，微笑着向村山成说道：“我对百地首领盛情相助不胜感激，请村山大人回复百地首领，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在我的领地内无条件为百地一族提供庇护。至于承诺，我现在可以亲口告诉你，无论什么人，只有立下功勋，我会像对待武士一样对他们进行封赏。”
“有大人这句话，我就可以安心回去向百地首领覆命了。棉谷下忍，你留在这里，用你的性命来卫护大人的安全，不得出半点批漏。”
“是。我知道了。”
“大人，我马上回伊贺一趟，迟则七日，快则四日，必会返城任职。先行告辞。”村山成说完，向我行礼后走出大厅，不久城门处响起一阵马蹄声，逐渐远去。
“黛瑞丝，你先带阿云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城内环境。”
“是，神使大人。” 黛瑞丝领着棉谷云消失在拐角处。
我问道：“段藏，百地三太夫是怎么一个人？”
加藤段藏侧头细想一会，“头领已经四十岁，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处理事情的时候很果断，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他出过什么差错。”
“他平时空闲时间喜欢做些什么事？”
“通常会去打猎，偶尔会练字。”
“他掌握伊贺里有多长时间？”
“这个不清楚，从我进伊贺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忍者首领，到现在至少都有十五年吧。”
“那这段时间伊贺里的势力有没有扩张过？”
“好像没有，我在忍者里的十四年时间，他们不是窝里斗就是和甲贺那帮人对抗，领地和势力都没有得到太大发展。虽然伊贺号称五十三家忍者众，但是实际上可能五十家都不到，有几家已经在内部清洗中被灭族，有一两家则已经逃离伊贺到别处发展。”
我点点头，“你也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了。”
大厅内又只剩下我一人，如果加藤段藏说的情况属实的话，很显然百地三太夫没有扩大领地的欲望，他投靠我无非是想为自己家族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而且保证族人能够和平常人一样获得晋升的机会。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的分析，无法作为判断他内心真实想法的依据。
晚上，李彰、张宏和一干武士风尘仆仆的回到城中，我向他们介绍棉谷云，武士们也没问什么，在他们眼里女人就像一件衣服，我身为城主，身边多出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只是简单向我报告完当天任务的结果，就退出大厅。
等他们走后，我向李彰、张宏道出了棉谷云的底细，张宏面带忧色，“大哥，我怀疑百地三太夫此举别有用心，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大得多，万一借此机会迁来能登，说不定就会上演一幕活生生的以下克上的大戏，只是现在我们人手奇缺，这么白白放过他们也实属不智。”
李彰道：“说得也是。以他们的能力，平心而论，田山家里那些武士根本比不上他们，如果平等对待，忍者出身的人会爬升得很快，可能会引起武士阶层的反感嫉妒，恐怕双方会发生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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