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壶-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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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愣了愣,随即冷冷的一笑,对那女孩漠然说道:“哼,雕虫小技,你不过是个‘阴相人’而已,这骗不了我的……”
有关“阴相人”的传说,在暹罗阿瑜陀耶王朝时代,有一个封建主,名叫枋长老,他是暹罗境内唯一会“阴相人术”的降头师。具体做法是找到与要做“阴相人”的真身相貌身材相似之人,将其毒杀,然后于七日之内涂抹一种特殊的尸油,并经过入魂、起尸等诸多程序,最后才能做成“阴相人”,在某些方面,有点类似中原湘西的“赶尸”,但要复杂得多。公元1770年11月,吞武里皇朝统一了全暹罗,将军披耶披差在清迈行宫擒住并处死了枋长老,不过被杀的只是一个“阴相人”,而枋长老的真身却从此下落不明失踪了。这是暹罗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后一个“阴相人”,以后的两百年间,“阴相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泰国的降头界,均认为此种法术自吞武里王朝后便已经失传了。
其实不然,枋长老真身逃走了,隐身于缅甸北部的原始密林深处,若干年后客死异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枋长老在密林中的坟墓被当时亡命天涯的青年人勐拉差翁。炳发现了,盗墓时找到了一张手稿,便是“阴相人”的制作方法和炼制“血降头”的秘笈。若干年后,勐拉差翁。炳终于成为了暹罗国最强大的降头师。
如今,这两种世界上最诡异的降头术都留存在了妮子的身上了。
可是妮子错了,郭璞当年布下的实为“祝由幻术”,并非枋长老流传下来的“阴相人”降头术。
幻术最早出现于先秦,流行于东汉,江湖方士多以此术卖艺为生,其高深者寥寥可数,大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
《列子。周穆王》中记载道:“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东汉时,方士孙奴善使一套割头术。《异苑》云:“上虞孙奴,多诸幻伎。元嘉初叛,建安中复出民间。治人头风,流血滂沱,嘘之便断,创又即敛。”从文字叙述上来看,已经是属于“祝由幻术”中的“移头术”了。
东晋一代易学宗师郭璞正是“祝由幻术”的集大成者,为了守护关中地脐的秘密,除了有四神兽的护卫之外,还设置了机关,以铜顶针为开启地宫之门的钥匙,交与郭家后人为信物。为了防止铜顶针落入他人之手,擅闯地宫,他又布下了大猎蛛和“太阴腾蛇阴遁局”,那些赤豆小人正是“撒豆成兵”的幻术所致。郭璞于地脐内发现并禁制了一对雌雄河童,把守着黑温泉,最后在“风后冢”内下了最后一道“祝由幻术”,名为“人魔幻”。郭璞以为,只有“祝由神功”的传人并持铜顶针方能进入地宫,顺利过关而到达“风后冢”,取到“鬼壶”。
但是,一千七百年后,一个叫做妮子的女孩误打误撞来到了关中地脐,用那枚铜顶针开启了地宫之门,并以暹罗降头术诛杀了大猎蛛,使用《青鸟葬经》破了“太阴腾蛇阴遁局”,最后竟用大血蚤制服了河童,进入到了“风后冢”内,这是郭璞当年布局时所始料未及的。
(晒亚洒)……”妮子对着站在她对面的“假妮子”高声说道,她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泰语。
不料那“假妮子”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是将手中的大黑猫扔在了地上,嘴唇后缩,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作势要扑过来。
“假妮子”仍旧不为“阴相人”降头咒语所动,反而“呼”的一下窜了上来,张嘴便朝着妮子的脖子咬下……
对面那只大黑猫也凶巴巴的扑过来,与“小翠儿”扭打在了一起。
妮子不及“假妮子”彪悍,抓挠撕咬搏斗之中,渐渐落败,身上被对方抓挠得鲜血淋淋,脖子险些给咬中。
“小翠儿”的伤势还未曾痊愈,又被那只凶恶的大黑猫咬了好几口,皮都被撕破了两三处,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了。
妮子体内的嗜血凶性终于渐渐的被激发出来了……
东南亚的降头术最早源于中原的祝由科,两晋南北朝时期,战乱频繁,士族南迁,便将这一中原秘术带到了南蛮之地,苗疆的巫师苗医将其结合本族巫术,进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苗蛊之术,在历史的长河中,中原祝由科则逐渐演变融入了中医之中。
降头术的出现则较晚,源于湘西苗疆的“蛊术”,因此,郭璞当年布下的“祝由幻术”,其实与妮子的“血降头”乃属于同宗同源。勐拉差翁。炳原籍山西河东,亦属郭氏后人,祖先南迁至暹罗,后贵为皇室姻亲,因宫廷之争而亡命天涯,流落缅北丛林之中,意外的获得枋长老秘术,成为了暹罗第一降头师。
方才妮子用以禁制“阴相人”的巫咒为东南亚降头术,而“假妮子”则是中原祝由幻术中的“人魔幻”,故此对付不了。
这时,“假妮子”的小辫子已经全然抖落开来,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只见她两眼一翻,双腿盘坐于地,然后两只手用力拧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喀嚓”一声,竟然将一颗头颅硬生生的给拽了下来,奇怪的是,竟然不见一滴鲜血……
妮子大愕,正当迷惑不解之际,突感自己的脖子一紧,随即颈部传来剧痛,头一晕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着疼痛的加剧,妮子已经渐渐的透不过气来了……
妮子不知道,此刻自己体内的“血降头”正在竭力抗衡着“人魔幻移头术”,勐拉差翁。炳身为东南亚第一降头师,其功力自然非同小可,但仍不能与郭璞正宗的“祝由幻术”相比。妮子的颈部越来越痛,如同刀割般,仿佛空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扭拽她的脑袋,她甚至已经听到了颈椎骨“嘎嘎嘎……”即将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妮子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白雪皑皑的山峰景象,雪地里一个年轻的独臂和尚,单手合十默默地站立在齐膝深的雪窝中,雪地上丢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断臂……
紧接着,妮子恍惚来到了一个幽暗的小山洞内,见一鹰鼻凹眼,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僧独自面向石壁打坐,双眼闭目,五心朝天,身上不仅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有鸟儿竟然在他的身上衔枝筑起了巢穴。
但见老僧长叹一声,缓缓站立起身,缓缓走出了山洞。这时,妮子惊奇的发现,洞中石壁上隐约透出老僧面壁打坐的影像,连衣裳皱褶都清晰可见。
雾霭茫茫的长江边上,老僧折下一段芦苇丢入江中,然后竟然踩在了那根细细的苇叶上渡过江去,岸上遗留下来了一只破草鞋……
这正是一渡法师要传她的正宗佛门玄功“达摩五式”,即:一苇渡江、面壁九年、断臂立雪、影透入石和只履西归。
妮子竟于生死存亡之紧要关头顿悟而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妮子站起身来,初试“一苇渡江”,身子斜斜的向石厅一侧飘去,贴在了石壁上,姿势优美之极,然后轻盈的落在了地上,但见光光的石壁上透出了妮子的淡淡的身影,惟妙惟肖,十分的逼真。
此刻,“假妮子”已将“人魔幻移头术”发挥到极致,空中那双无形的手改变了目标,径直朝着石壁墙上妮子的身影头部抓去……霎时间石屑纷飞,坚硬的石壁上竟然被掏出两道深沟,妮子的“达摩五式”第四式“影透入石”起作用了,转移了“祝由幻术”的攻击目标。
“喵呜……”一声凄惨的哀鸣传来,妮子急视之,看见“小翠儿”已经被那只大黑怪猫骑在了身子下面,张开了血盆大口正欲咬下。
妮子急切之间,手臂一挥使出了“断臂立雪”,一道淡淡的臂影闪电般的击中数丈开外的大黑猫身上,那臂影的五指如钢钳般紧紧地掐住了大黑猫的脖子,将其凌空拎起并越收越紧。大黑猫的舌头吐了出来,四条腿乱蹬拼命挣扎着,紧接着一股青烟升起,倏地突然不见了……
妮子解决了大黑猫,随即左臂再次一抖,臂影直奔无头的“假妮子”而去,劈手夺下其手中移下来的那颗人头,“啪”的一声重重的按在了“假妮子”的脖颈上。
一股青烟过后,“假妮子”蓦地消失了。
郭璞设下的“祝由幻术”之“人魔幻”,其诡异曾列为“幻术之冠”,无论多少武功高强的人进入地宫,便会出现一模一样同等数量的影像相搏,最终影像自摘其头,导致擅闯地宫之人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妮子体内的“血降头”与“祝由幻术”本属同宗同源,当可抗衡少许,直到“达摩五式”的出现,合二者之力,方遂破幻术,幻术既破,密室便自然开启了。
“喀啦啦……”石壁上的一道沉重的石门打开了,“风后冢”密室终于现出了。
密室内中央停放着一辆木制的指南车,两只木车轮上标有弧度数、方位标记和确定方向的指针刻痕,车内立一木人,引臂南指,古籍中又称“司南车”。它与指南针利用地磁效应不同,而是以七个小齿轮组成自动离合的差速器装置,不论车子转向何方,木人的手始终指向南方,谓之“车虽回运而手常指南”。
车上端坐着一具无头干尸,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尽管如此,仍可看出此人生前必定是身材魁梧高大,气宇轩昂之辈。
妮子心里“嘭嘭”直跳,过了一会儿,她才战战兢兢的走前了几步,目光落在了干尸的手上。但见那人枯槁的双手捧着一个只有鹅蛋大小,深褐色的骷髅头……
这具干尸正是五千年前的风后,死后葬于风陵渡,公元316年,郭璞将其移至关中地脐之内,迄今已经在此默默地呆了一千六百多年。
风后,伏羲之裔,《路史国名记》:上世式国于风而为姓,故伏羲之后,有风后。又郑樵《通志氏族略》:风氏姓也,伏羲氏之姓。黄帝臣三公之一也。
他本是中原古代氏族部落首领伏羲氏之后,通晓伏羲八卦,官居黄帝之宰相,亦是中原祝由术的始祖。在他临终之时,凝其毕生之祝由巫术,缩其头,将其23块颅骨和六块下颌骨收缩成了一个质地紧密不规则的骨质球体,中间空腔,表面六孔,分别为:两眼窝、鼻腔、口腔和双耳道,模样如同上古之埙。
妮子怔怔的瞅着这具干尸,心想,这就是费道长他们苦苦追寻的“风后”么?这些人要这具干巴巴的尸体干什么用呢……
妮子百思不得其解,抬眼四处瞧了瞧,密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随葬品也没有,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小的骷髅头上。这是什么……看模样像是风后的脑袋,但怎么会这么小呢?她伸出手指碰了碰,顿感两股温凉截然不同之气沁之入骨,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凛,好奇怪啊……
此刻,妮子体内已含“血降头”巫术与“达摩五式”神功,胆量早已远超从前,她平静的伸出了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尊骷髅头,想了想,随即揣到了自己的衣袋里。
现在该考虑如何出去了,她想。
妮子转身走出了密室,回头望了望指南车上的那具无头干尸,心中甚是平静,并未有随便拿走人家脑袋的那种愧疚感,“血降头”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的性情了。
“喀喇喇……”密室石门自动的合上了,看上去仍旧是一面光秃秃的石壁。
“喵呜……”大黑猫“小翠儿”满身血污的萎顿在石厅地上,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她。
妮子走上前去,弯腰抱起了“小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