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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西藏秘密(出版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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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耍心眼儿,到头来只有一个下场,找死!”
  洛桑悻悻地说:“假德勒少爷你也有今天!”
  客厅里还有两名藏军官,他们闻听,摩拳擦掌地请示:“仁钦大人,该我们行动了。”
  “洛桑,你带一些家奴和他们一起去,把住各个路口,留出一条通道给德勒少爷,逼着他去营救那两个同党。”仁钦又转过脸来对藏军官说:“记住,只要他们一接头,你们就抓人,一定来个人赃俱获!”
  汪丹正在院子里生火,洛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一边插门一边说:“胡同口来了一队藏兵……”
  果然,外面传来马铃声和跑步的声音。汪丹侧耳倾听,大叫:“不好,是冲我们来的,快跑!”两个人转身就往房子后面跑去,他们身后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
  汪丹、洛丹刚翻墙出去,藏兵们就把院门踹开,冲了进来。一名藏军官发现牛粪火还燃着,就带着藏兵向屋后冲去。
  汪丹和洛丹朝一个胡同口跑过去,他们发现前面已经有藏军把守。两个人又朝另一个路口跑去,不承想,这个路口也有警察在巡逻,他们无奈,只好朝另外的方向跑去。“棕藏装”突然骑着马追了上来,他小声地叫道:“汪丹、洛丹,这边,这边,跟我来!”
  汪丹和洛丹跟着“棕藏装”跑出一段路后,拐进了一个街角,街角后面拴着两匹马。“棕藏装”说道:“快上马,我带你们抄小路,冲出城去。”汪丹和洛丹跑过去上马,三个人迅速逃离。
  扎西和旺秋带着仆人朝拉萨河边的玛尼堆走来。扎西用鞭子指着前方说:“旺秋,前边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就在那儿安营扎寨,你叫他们把帐篷支上。”
  旺秋不解地问道:“在这儿支帐篷?”
  “照我的话做,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旺秋无奈,只好张罗仆人,生火,熬茶,支帐篷。扎西眺望远方,兴致高涨地说:“这天可真好啊,天空一丝不挂,阳光灿烂。旺秋管家,你给每人发五十两藏钞,我们在这儿玩个痛快,不分主仆,谁赢算谁的。”
  旺秋一听发晕,问道:“少爷,我们是来救人的,还是来耍林卡?”
  “当然是耍林卡,救什么人啊?那两个逃犯跟我非亲非故,我救他们干什么?躲还来不及呢。好好玩玩,发钱,发钱。”
  旺秋站着不动。扎西冲他吆喝:“听见没有,非得我踹你!”
  旺秋只好从怀中掏出一沓藏钞,给仆人发钱。仆人们高兴极了,东一堆,西一伙,玩起了骰子。扎西看着皱着眉头的旺秋,说道:“大伙难得高兴一次,你别皱着眉头。什么也别问,等着。”
  扎西踌躇满志的样子朝玛尼堆走去,他仰望着玛尼堆上随风飘动的经幡,煞是好看。旺秋凑上前来,问道:“扎西,你这个坏肠子到底搞什么名堂?”
  扎西不答话,自顾自地说:“管家老爷,你见多识广,帮我琢磨琢磨,这玛尼堆在什么情况下会像祥云一样飞走?”
  “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别胡扯。”
  “我也在说正经事儿呢。我的上师告诉我,一千一百年前,莲花生大师给我留了一部伏藏,但要等到玛尼堆飞走的时候,我才能得到。我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飞走?这是堆石头,它怎么能飞走呢?”
  “还一千一百年前,还莲花生大师留给你的?你是谁啊?”
  “我是大名鼎鼎的扎西喇嘛,莲花生大师不能给我留一部伏藏吗?”
  “这是石头,它会飞?你中了邪魔了吧?”
  “不是我说它能飞,是上师的法偈上说的。”
  “你上师也是胡说八道。”
  “管家老爷,你损我行,你要对我的上师不恭敬,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你就瞪眼说瞎话吧。伏藏就在这玛尼堆底下,还等石头飞走干嘛,咱现在就把石头搬开,看看有没有你的伏藏。”
  “对啊,要不,咱搬搬试试。”
  “你就别跟我逗闷子了,那两个逃犯再被抓回去,可就麻烦了。德勒府也得跟着他们倒霉。你到底想不想救他们啊?”
  “我想救。想救,就得等啊。你还别老冲我撇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扎西的本事,别老觉得管我叫少爷,你亏得慌。”
  仁钦、尼玛等几名僧俗官员站在布达拉宫的屋顶上,他们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拉萨河边的扎西。朝拉萨城方向望去,他们看到了“棕藏装”引着汪丹和洛丹骑马朝河边而去。仁钦的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尼玛奉承地说:“德勒少爷和那两个革命党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仁钦也觉得稳操胜券,但他还是说:“这个假德勒少爷狡猾得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掉以轻心。”
  “棕藏装”带着汪丹和洛丹冲出拉萨城,他们松了一口气。越过前边那片荒草地,就是拉萨河边的小树林了,经幡已经遥遥可见。突然,土坡后面冲出一队警察迎面而来,为首的是帕甲。汪丹、洛丹和“棕藏装”感到惊慌,但已经来不及了,十几名警察很快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跟踪“棕藏装”的探子,一见如此情形,扭头就跑。他跑到尾随而来的洛桑和藏军面前,气喘吁吁地报告:“少爷,那两个逃犯被警察给抓了。”
  洛桑很恼火,问道:“哪来的警察,领头的是谁?”
  “不知道。十几个人呢。”
  洛桑骂道:“这帮笨蛋!他们还没跟德勒少爷接上头,抓早了!走,带我去看看。”探子在前面带路,洛桑等人疾驰而去。
  帕甲正在指挥警察们捆绑“棕藏装”和汪丹、洛丹,洛桑带人赶到,他冲着帕甲吆喝:“谁派你来的?”
  帕甲一见洛桑,赶紧迎上去:“哎哟,是仁钦少爷。”
  洛桑颐指气使地说:“你认识我,省得我多费话,把他们交给我吧。”
  “小人不敢,是上面让小人在这儿埋伏的,抓了这两个逃犯,我得回去交差。”
  “怎么那么啰唆,你是哪个部队的?”
  “警察二连连长。”
  “是你们的市政长官尼玛大人让我来提人的。”
  “仁钦少爷,你这不是要了小人的命吗?您要提人也行,您给我一个手令,我好回去交差。”
  洛桑冲着身边的军官吩咐:“给他一个手令。”然后,强行把“棕藏装”和汪丹、洛丹夺了下来。
  警察们见对方人多势众,胆怯。帕甲拿着手令,带人撤了。洛桑见警察们走远了,一挥手,让家丁给三个人松了绑。汪丹和洛丹认识洛桑,见他要放自己,反而不明白了。洛桑笑着说:“你瞪着我干吗?我们仁钦府是仁义之家,以德报怨,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走吧。”
  汪丹不走,冲着他嚷嚷:“你放了我,我也不领情,回头我还会再来。”
  “只要你有本事,再来。滚吧!”
  汪丹和洛丹走出几步,见洛桑真没有追他们的意思,两个人撒腿就跑。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土登格勒带着警察官兵冲了出来,把洛桑和汪丹、洛丹、“棕藏服”等人团团围住。
  洛桑大叫:“雍丹少爷,误会,误会。”
  格勒却笑着说道:“我们这几天满大街搜捕革命党,把拉萨城能藏耗子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原来,这两个逃犯在仁钦少爷这儿。”
  和洛桑一起来的军官上前说道:“代本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万没想到,仁钦少爷和革命党是一伙的,有你们一路护送,我是抓不到人。走吧,到噶厦政府说清楚。”
  洛桑急了,耍横:“好你个土登格勒,回到噶厦我再找你算账!”
  格勒一鞭子打在洛桑的脸上,骂道:“我亲眼看见你把噶厦的要犯放走,还敢抵赖。捆了!”
  众警察一拥而上,把洛桑从马上拽了下来,洛桑还要反抗,警察头上去一个大嘴巴。
  布达拉宫上的仁钦用望远镜看到了这突转的一幕,他惊呆了。
  扎西用望远镜也看到土登格勒把汪丹、洛丹和洛桑等人捆了,他笑了。旺秋看到他的表情,愈加惶恐,他问道:“少爷,看到什么了,瞧你乐的,给我看看。”他说着,伸手去拿望远镜。
  扎西打掉他的手,训斥:“注意分寸。”
  旺秋不满,但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玩骰子、抡胳膊、喊调子的仆人,也就没吭声。扎西把望远镜移向布达拉宫。望远镜里,仁钦正跟官员们说着什么,脸上有些烦躁。
  尼玛从望远镜里也看到了扎西,他拉仁钦朝扎西这边指了指。仁钦接过望远镜,往拉萨河边望去。
  扎西见仁钦朝自己望来,故意大笑地说:“旺秋,仁钦看我们呢。给你瞅瞅,这老魔头,机关算尽,跟我斗法呢。”
  “你高兴什么啊,那两个人被抓回去了。”旺秋不屑地说。
  “抓得好,省得我那两个朋友在外面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不好受。这回连洛桑一块抓了,不知道他们三个会不会关在一个牢房里,晚上睡不着,可以一起抓蚤子。”扎西说着,又拿过望远镜朝布达拉宫望去,他意外地看到仁钦冲着自己招手,他的脸上不但没有沮丧,而是露出神秘的微笑。扎西一激灵,放下望远镜。他迟疑了一下,又拿起望远镜对准了布达拉宫,仁钦依然面带微笑朝扎西招手。仁钦的微笑,让他感到不安,那不是伪饰,而是胜利者发自内心的微笑。扎西思索着,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他没有发现什么漏洞。这个计划是他和土登格勒一同制订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抓到了仁钦的要害,可是,不知为什么,扎西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
  
  第十一章 三位不速之客
  
  噶厦的公堂两侧站着表情严峻的衙役,上方坐着七八名官员,他们身着各式品级的官服。包括尼玛、仁钦、土登格勒和江村孜本,江村孜本是一位高级官员,今天由他负责主审汪丹、洛丹一案。
  衙役把汪丹、洛丹和洛桑带到了公堂上,江村吩咐衙役给洛桑抬来一把椅子,洛桑坐了上去。
  衙役冲着汪丹和洛丹,喝斥:“跪下,给老爷磕头。”
  汪丹不跪,瞪着衙役质问:“凭什么让他坐,让我们跪?”
  “你这下贱的骨头!跪下!”
  “世间众生不分贵贱,我们拥有平等的民权。”
  江村闻听,问道:“平等的民权,谁说的?”
  汪丹随口答道:“孙中山。”
  “你见过他?”
  “没有。”
  仁钦哈哈大笑,不屑地说:“孙中山在内地闹革命,人是不分贵贱了,可天下大乱!我雪域高原自古以来人就分成三等九级,这是前世的因果决定的。你前世罪孽深重,所以你今生成为一个下等人。如今你刺杀噶伦,犯了僭越之罪,来世你会变成牛马,任人骑,任人打。”
  衙役用棒子把汪丹和洛丹打倒在地。
  江村开始审案,他问道:“仁钦少爷,这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洛桑傲慢地说:“他们是雪域同志会的叛党,跟我毫无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这是一场误会,搞错了。”
  洛丹趴在地上,大声嚷嚷着:“没错,就是他放我们走的,他是我们的同党。”洛桑气得上前踢他,骂道:“该死的东西,临死还想咬我一口。”
  江村左右环顾,不慌不忙地说:“传警察局的帕甲。”
  一名衙役冲着外面喊道:“传帕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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