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煮了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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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哇,我可怜的孩子,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文夫人一面哭着,一面无力地捶着文舒的肩膀。哭着哭着,怨气就上来了:“早叫你好好练功,你偏不听!这下吃了亏,可去哪里诉苦,去哪里后悔哟!”
“师母!”田伯棠眼角一跳,担忧地望了文舒一眼,文舒自小有多努力练功,他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她日日拼了命似的练功,也不会和众师兄弟那么生疏。可是她的天分……实在过于愚钝,这才造成二十岁依旧只是个二等镖师。
他张口欲替文舒辩解,可是话到喉咙口,又卡住了:说什么?说她一直很努力地练功?这不是变相说她笨么?可是如果不辩解,却又让师母白白冤枉了她!
“娘?”文舒身子一僵,眼泪戛然而止,她在娘眼中居然是这样的么?她明明每天很努力地练功啊,师兄弟们练功时她在练功,师兄弟们玩耍时她也在练功。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直到亥时才收剑回房。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玩乐的欲望,日日待在练武场上,怎么娘一句话就否认了她所有的努力?
“爹,娘,姐姐回来啦?”门外响起一声娇脆有活力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呼啦冲进来一个金发蓝眸皮肤白皙的明艳少女,她一进门便捕捉到文舒纤瘦的背影,惊喜道:“果真是姐姐!”
文舒闻声揩揩泪,转头看向她微微笑道:“阿槿来啦。”
刚冲进门的少女正是她的胞妹,文槿。文槿欢快地冲她奔过去,正要拥抱她,忽然瞧见她转过来的布满伤疤的脸,立时吓得僵在原地:“姐,姐姐?”
文槿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有些犹疑:这,这真的是她姐姐,文舒?
“文舒,你,你还活着?!”门口同样僵立着一个人,是满脸惊喜的陆仲轩。他胸膛急促起伏,在门槛处磕绊几下,终是颤颤巍巍走至文舒身边,“文舒,你回来啦,你,你回来啦!真,真好!上天开眼,你还活着!”
他面上的惊喜那么真切,同文槿的犹疑、母亲的恨铁不成钢一样真切。文舒点点头,强按住见到他后的悲喜交加,淡淡道:“嗯,我回来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文忠从座位上起身,开口道:“文舒,仲轩,伯棠,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应声跟在他身后朝里走去。
“舒儿,你能回来,爹很高兴。”书房里,文忠坐在椅子上,看着立在书案前的文舒欣慰道。
“是舒儿无能,打不过别人,累得爹娘忧心。”文舒微微垂头,低声歉道。
“镖丢了,你知道吧?”文忠话锋一转,蓦地严厉起来。
文舒一怔,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点头道:“知道,刚听大师兄说了。”
“仲轩他们为了救你,把镖丢了,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文忠右手握拳,不轻不重地磕在桌面上,盯着她沉声道。
为了救她,丢了镖?文忠眼中的斥责那么明显,叫文舒忍不住后退两步,看向陆仲轩:他这样跟爹说的?她晕倒后,他真的为了救她不顾敌人,弃镖救她?那为什么他没找到她,让她埋在草堆里,巧合之下被农家所救?
陆仲轩却不看她,只恳切地看着文忠,求情道:“师父,这事不怪师妹,是弟子没把握好尺度,不分轻重才……”
“哼!”文忠重重地捶向桌面,怒道:“都有错!仲轩你是带头的,知道文舒武功不好,为何不把她带在身边?战略错误,是第一大错!为了私情而不顾镖,是为第二大错!”
田伯棠看着文舒渐渐泛白的脸色,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是他带着她送镖就好了!可惜他之前得了任务,护镖在外,唉!
“为师是怎么教你们的?啊?什么时候教你们救人不顾镖?!”文忠见陆仲轩张口欲辩,又是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吼道:“我们是镖师,我们吃饭靠的什么?丢一趟镖,信誉会下降多少你知不知道?”
“师父,我错了。”陆仲轩嘴唇嚅动几下,终是低了头。
“我问你,我们镖局门前挂的牌匾是什么?”
“是忠信镖局。”
“你还知道忠信镖局?你的忠呢,信呢,哪里去了?!”丢的镖现在也没有下落,之前他以为文舒命丧途中,心情低落之下发作不起来。这下文舒回来,他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复苏,盯着陆仲轩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不配为一名镖师!”
“师父恕罪!”陆仲轩听他越讲越严厉,连忙跪下,叩头道:“师父恕罪,弟子愿前行寻镖,还望师父切莫赶我出门。”
文忠怒气攻心,喘了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了怒气,指着他跟文舒道:“你们俩把镖寻回来再说。寻不回来,人也不用回来了!”
“是,师父!”陆仲轩叩了两个头,这才起身抹抹额上的冷汗,暗嘘一口气。
“师父,小舒受此重创,又刚刚回来,还是让我替她跟二师弟出去寻镖吧?”田伯棠看着文舒削尖的脸庞,纤瘦的身躯,回想起她曾经圆润健康的神采,心疼得不行。
文忠这才注意到文舒嘴唇惨白,面上毫无血色,心中一堵,摇摇手道:“镖是因她而丢,非她不可!”
“师父,这样不妥!”田伯棠毫不退缩,力争道:“说来是仲轩师弟枉顾镖规,跟小舒有何关系?”
文忠顿了顿,忽然软了下来,叹道:“若她不是我的女儿,只是镖队普通一员,仲轩如何会弃镖救她?唉!”
“大师兄,”文舒扯了扯田伯棠的衣角,轻声道:“我去寻镖就是。”
“不行!”田伯棠一口否决,“师父,要小舒寻镖也可以,必须等她伤好利索,将养好身体再去!”
文忠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好吧,就听你的。你们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是,师父。”
“是,爹。”
“大师兄,还是你说话管用,又有机智,要不然我就愧对小舒了。”出了书房门,陆仲轩便看着田伯棠诚恳谢道。
“这不是机智不机智的事情,小舒刚回来,哪能马上就出去奔波?”田伯棠皱着眉头,牵着文舒往她房里走去,“走,师兄送你回房歇息。”
“嗯。”文舒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师兄,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他叫凤鸣。我曾答应保他衣食无忧,你待会儿别忘了去安置他。”
“好,没问题。”
“那谢谢师兄了。”
“傻丫头,跟师兄还客气。”田伯棠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牵着她越走越远。
陆仲轩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手心都快被指甲掐破了,心中又嫉又恨,他不就是年长他几岁,比他先进门么?师父居然这么待见他,听他的话,哼!他心底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要取代他,让师父唯他是从!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泰康人寿的面试过了,哦呵呵~~下周二去培训呢,哇哈哈~~咱现在也是有工作滴银了~~嗷嗷呜——
第 5 章 放下
“小舒,怎么路上也没托人送个信,我好派人去接你?”田伯棠一想到她拖着伤体独自跋涉回来,就忍不住想扇她。这丫头实在够拧,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但凡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从来不麻烦别人。
文舒淡淡一笑:“镖局一年到头都挺忙,人手不宽裕,我哪能再给大家添麻烦?”
果然,田伯棠心想,她又犯拧了,叹了口气道:“小舒,家里分出两个人去接你能有多麻烦?”不过他知道劝也没用,她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拍拍她的胳膊只道:“进去吧,好好歇着。师父的话,你别放心上,我自有法子劝他。”
“嗯,谢谢大师兄。”
“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田伯棠见她进屋关上房门,这才摇摇头转身走了。
房间还是以前那样,桌子摆设乃至茶壶杯盏都跟从前无甚区别。文舒走至桌前,伸手在上面一摸,并无灰尘,心头一暖:看来大家并没有忘记她,她的房间一直有人在打扫。
她就着清水洗了洗面,感受着皮肤清爽的感觉,心也跟着舒爽起来。褪下外衫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微微一笑,愉悦地睡了过去。
“仲轩,舒儿,这趟镖非常之重要,你们务必把它护好喽,安安全全、完完整整送至京城!”镖车行至门口,刚要运出去,文忠又一次对着两人念叨一遍。
“知道了,爹。”“是,师父。”仲轩同她一齐答道:“镖在人在!”
“很好,去吧,路上多加小心。”文忠捋捋胡子,殷切地看着镖队走远,欣慰地点了点头:弟子们都长大了啊,忠信镖局会越来越兴旺的!
文舒虽然不是第一次走镖,却依旧兴奋不已。因为她从前都是跟田伯棠走镖,这次却是跟仲轩。她嘴角挂着笑,不时跟他搭一句话,又或者做不经意地拿眼角瞟他,满心的欢喜。
“二师兄,前方有恶虎拦路!”阿文指着路中央的荆棘条子,扭头向陆仲轩说道。
“我去交涉交涉。”陆仲轩毫不慌张,大步跨向前去。
文舒也不担忧,因为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只抱着胳膊等仲轩回来。果然,仲轩不愧是走镖多年的一等镖师,经验丰富,不过片刻的工夫便成功脱身回来,面上犹挂着风姿翩然的笑。
“二师兄真是越来越有头领风范了。”阿文竖着大拇指赞道。
陆仲轩浅笑不语,可是眼睛里的光彩是那么明亮,直看得文舒心头砰砰跳动,对他愈加迷恋。
路上不时碰到这种荆棘条子,不过都被陆仲轩的卓越手腕抵挡回去。直到快抵达京城时,忽地冒出一批黑衣人。
黑衣人二话不说,上来便砍。
“大家小心了!”陆仲轩倚在镖车旁,谨慎地盯着来袭的黑衣人。
黑衣人人数众多,且目标明确,手段狠辣,镖队的师兄弟渐渐抵挡不住,让他们攻至陆仲轩身前。
文舒同他离得近,他有什么危险她全看得清楚,所以那一剑刺向他心口时,她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只用尽全力向他撞过去,以求把他撞离剑尖。
“嗯哼!”心口一阵紧缩,文舒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清醒过来。脑海犹闪现着那一刻,他复杂至极却独独少了心痛的眼神。
浅青色的帐幔,淡黄色的穗子,一动不动地垂在那里,没有半点生气。文舒抬袖擦擦额上的汗,感受着胸口那淡淡的痛楚,一时有些迷茫,总觉得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回忆起过去的十数年,只觉如上辈子般,隐隐绰绰,模糊不清。又觉得过去的自己傻了吧唧,执拗得过分,牛一样笨得令人头痛。
她,图什么呢?那些坚持那些固执,图什么呢?
她想符合父亲的期望,可是天资有限,虽然十八岁就做到二等镖师,搁普通人家算不错的成绩,但是跟镖局里其他师兄弟比,实在不值一提。尤其跟习武天才的妹妹比,更是拿不出手。
她还喜欢仲轩,然而任她费尽心机地凑到他身边,却依旧得不到他的丝毫关切。文槿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他再也看不见她了。
如此,以后就放下吧。那些执着,便如浮云般飘散吧。以后她自随心所欲地过着小日子,那些别人欠她的,她不予追究。至于她欠别人的……呵,她还真不记得曾欠人什么东西。
如此,便两清罢。
她呼出一口郁气,胸中舒畅许多。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道该吃晚饭了,便决定起床。
“叩叩叩!七师妹,起床没有?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