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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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轻轻点头,细细咂摸。
“姐,你不是学医的啊?”书略纳闷地问。
“哼哼,我自学成才。”
“起来了!起来了!”姐弟俩听见人群里有人在喊,两人赶紧扭头去看,见奶奶推着身边的三姑往一边闪,嘴里说着:“让路让路,给你哥哥让路。”三姑周围的人赶紧往两边走,闪出一道可容两人通过的空道来,书韬姐弟俩明白那条路是让给所谓的鬼魂的。
闹了半天鬼的大娘不知是太疲倦还是仍然不清醒,总之精神头儿还是不太好,她是在诸位小姑的搀扶下站起来的。
书韬见长辈们要各就各位了,她赶紧从太师椅上跳下来,到旁边的条凳上坐下去了。
要是大娘心胸宽大点就好了。叶书韬默默地想,她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正好有一个孩子从她眼前跑过,她忽然想起一个让人难过的问题:这些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家乡不够富裕,从而咬牙切齿不肯回自己的家乡呢?也许,不——谁知道呢!
1。非常家庭
又没人。乔珂璐敲了三遍门也听不见有人答应,只好放弃了。自家的门自己却进不了。本来家里防盗门的钥匙是一人一把的,他考上大学之后,觉得一年到头才回几次家呢,带着这个累赘干什么,于是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地把它从自己的钥匙串上摘下来,随手扔到某个角落里去了。他有钱,不心疼回家的路费,可他妈是远近闻名的麻将迷,成天不在家呆着,四处转悠着打麻将,节假日不休,风雨无阻,并且到吃饭的时候了,只要人家稍微一让,她就在人家家里吃饭,尽管吃得不算好,尽是些烧饼、油条、炒面之类的东西,可是只要有麻将打,什么苦饭都能吃。
乔珂璐知道老妈都好去哪几家打麻将,他完全可以挨家挨户地打电话找,可是大一时他就试过了,结果是这样的:在某阿姨家查询到老娘是在人家那儿,他叫过老娘来说“妈,我回来了,你赶快回来吧,我没钥匙”,他妈兴奋地说“儿,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上这里来玩吧,等我打完这局咱娘俩一块回去”,再不就是“儿子,三缺一呢,你也过来凑个人手吧!”领教过老妈这几个混招之后,乔珂璐再也不浪费他那几毛钱的电话费了,索性坐在门前,等着上学的妹妹回来开门,然后兄妹俩先随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等着慈母归来带着他俩个下馆子去。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拿手机打游戏,不知不觉中一个劲儿地往下出溜,游戏积分不到八千,人已经是个四抓朝天了,他也觉不出难受来,还在那里起劲地打呀打呀,正玩得口吐白沫,一个小女孩大叫着“巧克力、巧克力”从楼梯上跑上来,乔珂璐还没把头扭向来人,小姑娘就已经跑到他身边跪下扑压在他身上。头头头!乔珂璐这才觉得脑袋不得劲儿,大声呼叫着,但是头的危机还没解除,手机又出事了,让妹妹把他的胳膊一碰,手把持不住,手机摔在了地上。
这个小姑娘就是乔珂璐的胞妹乔玫,她年芳二八,长的却像二七或二六点半,身材娇小玲珑,结实饱满,皮肤白嫩水灵,这一点很像她那个还未曾谋过面的嫂嫂骆秀儿,可是远不如骆秀儿漂亮,她是小鼻子小眼儿,肉乎乎的,性格活泼,嘴尖舌快,正上初三,明年中考。
“哥,你真邋遢,一点儿不嫌地上脏。”乔玫厌恶地说。
乔珂璐拿白眼珠子狠狠剜瞪她一眼,不屑与之计较地说:“你干净,干净还把我屋里弄得跟猪窝似的,开门!”
乔珂璐八岁那年爸妈离的婚,爸爸用这两室一厅的房子换了个自由身,一个人潇洒地去和他当年的新欢共筑爱巢去了。乔珂璐的妈从离婚后再也没找对象,原因一是带着两孩子,一般人都嫌太多,二来这位母亲天真烂漫,对玩的兴趣远比对婚姻的兴趣大,之三呢就是乔珂璐的亲爸虽然一个孩子也没要,可是抚养费给的很高,要不然乔珂璐怎么会大一就用上手机,大二又换了新的呢。要知道他妈何桂兰不过是个普通女工,而且办的内退,每个月只拿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尽管生长在离异家庭,单亲收入也不高,乔珂璐在外面摆出来的仍是一副贵家公子哥的派头,从衣服鞋帽到手表书包,从CD、MP3到文曲星和手机,全都是名牌,可是他生活并不奢侈,甚至可以用“抠”来形容,即使和骆秀儿那样的千金女友在一起,他们每顿也只吃中档菜,中档菜没了吃低档菜,低档菜没了吃咸菜,咸菜没了吃包子,反正不会轻而易举地去打高档菜。骆秀儿想吃雪糕了,只要是他掏钱去买,他就去买那种三毛钱两块的最便宜雪糕,那种雪糕只用一层印刷简陋的普通白纸包装,白纸通常会被死死地冻在雪糕中,插雪糕的木棍也是制造最简陋的,不是毛毛刺刺,就是裂成了两片,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那种雪糕除了一股甜的发苦的糖精味儿之外,其他的味儿一概没有。乔珂璐从来不觉得寒碜,骆秀儿也夫唱妇随,两个人手拉着手,一人拿着一根一毛五的劣质雪糕,一边舔一边走,见着个熟人还会热情地让着人家也来一口,同学们都非常纳闷:这两口子,长了根什么舌头啊,吃那种雪糕。
言归正转,乔珂璐跟在有钥匙的妹妹身后进了门,走入客厅,将书包扔在纤尘不染的地板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妹妹:“你们不放假了吗?”
乔玫一进屋就打开了电视,拿着遥控器,一边“刷刷”地不停换台一边说:“放了,今天下午放的,才放了两天,老师说我们是毕业班了,不能跟初一初二相比。”
乔玫为国庆节只放两天的事闷闷不乐,乔珂璐却看不出来,一昧地耍大牌:“妹子,伺候伺候我,给你哥哥我倒杯水去。”
乔玫已经没了刚才第一眼看见哥哥时的那股新鲜劲和兴奋劲,噘着嘴爱理不理地说:“想喝你自己倒去啊,老支使我。”
乔珂璐脸一拉,批评道:“你这小孩怎么这样,哥哥一个月没回家了,回到家你也不热情一点,亏了我在外边还到处转悠着给你买CD……”
乔玫皱起眉头摆着手不厌其烦地说:“行啦行啦行啦,我给你倒去还不行吗,这么能罗嗦,跟进了更年期似的。”
“你说什么?”乔珂璐佯装生气。
乔玫逃到一个哥哥够不着的地方,嘻嘻哈哈地说:“我说你进了更年期。”
“好啊,一个月不挨揍你身上痒痒了。”乔珂璐说着跳起来就去抓妹妹,乔玫则跟他围着茶几转起来,转到她自己不想转的时候,连连求饶并赶紧给哥哥倒水。
乔珂璐仰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咂着妹妹给倒的白开水不甚上心地问:“知道咱妈这会子在谁家吗?”
乔玫不屑一顾地回答:“谁知道她窜哪儿玩去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她吃食儿了。”
乔珂璐习惯了妹妹的对话风格和态度,淡淡地问:“那你这几天都是嚼嚓的什么食儿?”
乔玫打了个哈哈,懒洋洋地说:“面包,薯条,火腿肠,嗯,就这几样。”
乔珂璐心疼道:“你怎么不上饭馆子里炒几个菜去,光吃这些垃圾食品。”
“还用你说,我想吃了自然会吃去,这几天没心情下饭馆儿。”乔玫至今还没找到喜欢爱的节目。
乔珂璐放下水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费力地说:“我累了,上屋里躺会儿去。”乔玫马上变得警觉了,大声“叮嘱”哥哥:“你上咱妈屋里躺着去,别上我屋里去。”
乔珂璐“嘣哧”一下把头扭过来,看着妹妹,咬牙切齿道:“我偏上你屋里躺着去,什么你的屋,那是我的屋,哼。”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乔玫跳起来,要去阻止她哥哥,她哥哥却早已经撒丫子跑了,径直跑到两人有争议的卧室,从里面插上了门,乔玫在外面急得大喊:“巧克力,你要是弄乱我的东西你小心着点,我跟你没完。”
乔珂璐在里面没动静。
乔玫在外边踹了半天门也无济于事,只好噘着嘴回去看电视了。
乔珂璐插上门,回身抬头一看,差点把他吓倒:“娘哎,怎么这么多谢霆锋?”
一点儿也不夸张,乔玫的卧室里到处贴着谢霆锋,墙上,立橱上,床头板上,大大小小的谢霆锋海报画不下十张,简直像开了个微型谢霆锋画像专卖店,店的面积仅六七平方米,谢霆锋的脸部面积却多达十六七平方米。乔珂璐越看越瘪得慌,也生气,妒忌,他折身回到门前,对着门缝朝外喊:“乔玫,你过来,我问问你。”
乔玫显然是没有动半动,在客厅里扯着嗓子喊:“问什么?你说吧,我听得见。”
“这么多谢霆锋的画儿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你偷钱买的吧?”
乔玫一听哥哥和她要谈谢霆锋,唯恐哥哥对谢霆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赶紧跑到自己卧室门前扒着门缝对哥哥讲:“不是。”
“不是,那是从哪儿弄的?”
“我给你说了可不允许你动我的谢霆锋半身毫毛”。
“我倒是想动他的毫毛,可这画儿上有吗!”
“好,我跟你说,那是咱们小区那个飘香超市不干了,往外清理东西,我给老板娘商量好了,她搬店那天,我给她干活,不要她的钱,只要她把墙上门上贴的谢霆锋海报全送给我就行。”
“真的?”
“真的。”
“你那天都给她搬什么了?”
“饼干,方便面。”
“没偷两包?”
乔玫唾了一口骂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你再骂,我可要对谢霆锋下毒手了。”
“别,哥哥求求你,好哥哥,我再给你倒水喝。”
“行了,走吧,几幅破画,谁稀罕。”
“说好了,不准破坏我的画。”
“说好了,走吧,看你的电视去。”
乔玫惴惴不安地走了,乔珂璐转过身来想履行诺言——决不伤害谢霆锋,可是这似乎由不得他了,那些谢霆锋从四面八方朝他挤眉弄眼,卖弄*,好像在得意洋洋地对他说:怎么样,兄弟,服了罢?不服不行,这就叫做魅力,少男对少女的魅力,doyouunderstand?乔珂璐那个来气啊。记得今年寒假,还是大年初八,他和妹妹因为一件事吵起来了,吵到最后,乔珂璐明显处于劣势,笨嘴笨舌地疲于应付,乔玫却吵得得心应口,油嘴滑舌地就跟在练嘴皮子似的,乔珂璐实在无法了,灵机一动,转而骂谢霆锋丑八怪,不是东西。乔玫本来吊嘴皮子吊得恣儿不溜丢儿的,感觉蛮好,忽然听哥哥不骂她了,而是张口闭口骂她最心爱的谢霆锋,气得像煤油筒里扔进一根点燃的火柴棍似的,一下子蹦起来,“奥欧”一声,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乔珂璐,十指伸进乔珂璐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向两边用力撕他的嘴,疼的乔珂璐“啊啊”直叫,要不是手比妹妹的手有劲儿,及时地把它给拔出来,他的嘴肯定会让妹妹撕得比朱利娅&;#8226;罗伯茨的嘴还大。
旧恨未去,又添新仇。这里曾经是他上大学之前的“家庭宿舍”,他的地盘,他的事业,没想到他后脚刚走,谢霆锋前脚就到了,趁虚而入,抢占了他的地盘,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卧室也容不下两个帅哥,乔珂璐决定把这个后来的帅哥变成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