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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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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狗,屠夫就对那穷人说:“你捡去吧,不收你的钱。” 
这穷人又羞又气,竟当场流下眼泪。 
儿子见爸爸买肉回来,高兴得蹦蹦跳跳。当爸爸的看着心酸,马上煮了一半,另一半打算用盐腌起来。 
他将这一半肉煮好后,准备等妻子回来一家人打牙祭。可是等妻子回来时,那肉早被儿子偷吃得精光。妻子以为是丈夫不给她留一点,十分心酸地抱怨:“我也一样地馋呀。” 
当丈夫的含着眼泪,把另外一半也煮了。煮好肉,他守候在旁边,看妻子吃得一点不剩了,这才把家里收拾干净。据说他还给娘儿母子做好了晚饭,然后一个人悄悄地跳河淹死了。 
这传说被不断渲染,已经不辨真伪。不过由此可以看出,苏州人总是把吃肥肉与辛酸联系在一起。 
可是只要到了苏州的周庄,马上要你犯糊涂。那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一望无际都是油亮膘肥的猪臀。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景观,把油亮膘肥的猪臀煮熟了当零食卖,当零食吃,即使含羞小姐、斯文先生,也敢在众目睽睽下撕咬猪臀大快朵颐,如同大热天吃冰棍那么随意、那么惬意。这还不算吃肥肉吗? 
如果你要这样问,苏州人就会“风前欲笑人”,笑你傻冒,笑你粗俗,笑你好没品位,笑你缺少情趣。他们会嫣然一笑告诉你,这不叫肥肉,这叫万山糖蹄。 
明明是猪臀,肥膘都翻露在外了,起码也算蹄膀。但苏州人只说到蹄为止,多加个膀字都不肯,加了膀字就可能联想到肥肉。 
这种“自有嫣然态”,可以说特别优雅,也可以说他们善于换个角度理解生活,始终感觉到他们生活在天堂里。哪怕吃肥肉,也要换个吃法,也要把那肥肉换个好听的名字,否则就“肉麻得嘞弗得过”! 
这种品质在吴上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加上政府补贴的“低保”,她一家的月收入超不过一千元。以苏州的物价,人均三百多元收入的家庭连蔬菜都买不起,只能靠捡拾人家丢下的菜叶当蔬菜。何况吴上还要念大学,何况她父亲还重病在身。 
但吴上决不因陋就简生活,决不马马虎虎生活,而是换个角度认识生活,始终保持那分“自有嫣然态”。 
即使捡拾的菜叶也要尽可能做得美味可口;即使地摊上买来的衣服也要绣花拷边,精心修饰过才穿在身上;即使已经饥寒交迫了,也决不伸手乞讨。 
再有多少窘困,再有多少沉痛,也不显得穷酸,也不显得邋遢,也不显得萎靡不振,始终顽强不屈地高昂起头,始终高傲地面对艰辛和苦难。   
第四章 闲话苏州(6)   
如果不是靠这种“自有嫣然态”,吴上早就辍学了,早就放弃抗争了,早就自甘贫贱了,甚至可能早就沦落成坐台小姐了。 
她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勤奋。 
其他贫困同学的勤奋主要体现在勤工俭学上,吴上则是努力争取最高奖学金。四年里没一次不是她摘走最高奖学金,她靠这个钱减轻了父母很大的压力。 
伍高举与吴上不同,他让人一眼就看出贫穷。一身衣服从没穿整齐过,在同学面前很少高昂起头。他不断地争取勤工俭学的机会,去食堂打杂,打扫教学楼,还摆地摊,他什么活都干,经常看见他接近邋遢的身影忙碌不息。 
他很值得同情,同学们也尽力帮助他,吃不了的饭菜匀些给他,过时的衣服送些给他,他一概不拒绝,他对帮助和戏弄一概笑纳。 
一开始吴上和好多同学一样,虽然同情他,却又十分看不起他,何至于如此自轻自贱! 
后来才了解到,他父亲早逝,靠母亲种田抚养他和妹妹。这样的家庭居然两个孩子都考上大学,她妹妹考上的还是名牌大学。 
为了让他妹妹在大学里维持那份“自有嫣然态”,伍高举不许妹妹去食堂打杂,不许妹妹去打扫教学楼,不许妹妹摆地摊,也不允许妹妹接受同学满含悲悯的恩赏。他一个人承担起所有卑贱和辛劳,他按月给妹妹寄去生活费。 
有人见过他妹妹,那是娇波流慧、笑弯秋月,美丽极了,根本看不出她出自那样贫寒的家庭。 
得知此事后曾媛老师组织过一场讨论,伍高举的行为值得提倡吗? 
尽管莫衷一是,但吴上从此对伍高举相当敬佩。如果她有个这样的哥哥,她猜想自己会有流不尽的眼泪。没有伟岸的身躯,他照样能够支撑苦难,照样能给他亲爱的人创造一份安宁。 
然而现在,吴上看着伍高举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不想多看他一眼。 
曾媛老师以为是孔令方请客。孔令方是他丈夫的下属,又是晚辈,孔令方请客就相当于她请客。 
她以主人身份居中坐下,招呼客人入座,却被吴上抢过去紧挨在她右手边。 
曾媛老师拍拍吴上,要她让出座位。吴上不明所以,以为要她把座位让给伍高举,她坚决不肯,像个妈妈跟前不听的话孩子,把童老板等人都逗得欢笑起来。 
曾媛老师只好抱歉地说:“不懂规矩,让童老板见笑了。”童老板赶紧表态:“这桌上曾教授最大,曾教授最大,我们都一样,不用分主次。” 
吴上这才意识到什么,扭头低声问:“什么讲究?”孔令方笑嘻嘻地说:“你把主宾位置抢占了。” 
吴上倏然脸红。同学间偶尔搞个聚餐都是在小饭店,而且同学间没有尊长,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些座次上的讲究。 
更何况这些讲究还有点复杂。一般说是东比西贵、右比左贵,靠主人右手是主宾,靠左手是副宾。但接下来又是按顺时针排位,变成西比东优先、左比右优先,只有举行遗体告别时才能按照反时针排位。如果坐错了位置,弄错了方向,会让人感到被轻视,甚至觉得晦气,有的人还会因此耿耿于怀。 
见吴上有些窘,单善哈哈一笑圆场:“这样最好,都不拘束。”显然她愿意无拘无束,显然她厌烦礼俗。 
于是随意落座。孔令方、大哥、单善依次在右边落座,那边是童老板和几个路桥人。没人搭理伍高举,他局促不安找不到北,不知道该在哪里落座,他只好跟童老板的司机并排下坐。 
果然服务小姐只认座位不认人,吴上在主宾座位,那就以她为尊,一切以她为中心。 
小姐问吴上用点什么酒水,她没回答。同学聚会不过喝点可乐、啤酒,她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喝什么,她怕再次出洋相。幸好孔令方代她回答:“也上一点葡萄酒。” 
吴上从没喝过酒,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她也有些找不到北了,十分害怕被人看出她从没上过大饭店。   
第四章 闲话苏州(7)   
曾媛老师起身一口干杯。见单善也干了,吴上犹豫片刻,像喝中药样抿了一口。孔令方低声鼓励她:“这是路易十八,喝三五杯不要紧。”吴上微红了脸,注意到曾媛老师笑意盈盈,显然曾媛老师已经看出孔令方频献殷勤。吴上很愉快,也把一杯酒喝干。 
曾媛老师开怀大笑,打趣地说:“这宝贝最不用担心,总会有人照顾。” 
满桌人都会心地笑起来,气氛就活跃了些。 
看着满桌凉菜,吴上忽然一阵心酸。这会儿父母在家吃什么?肯定又是一罐酱菜。怕人家发现她黯然神伤,她低下头只顾吃菜。 
她好饿,早晨只是一杯豆浆、一碗开水泡饭,而现在,面前就是盐卤鸡冠、鸭舌、太湖白虾…… 
孔令方却低声劝她:“别吃这些。”吴上迷惑不解,难道吃菜还有什么讲究?她怕又犯什么忌讳,就赌气一样都不吃。 
其他人也是大多吃了几口就几乎不动筷子。难道这些凉菜不是给人吃的?吴上暗暗叹息,她好想吃,没一样不是色香诱人,好多菜都是她从没见过的。 
可是,她惊讶地发现服务小姐就要来收拾,未必就要扔啦? 
果然服务小姐三把两爪就将好多凉菜当垃圾收走。哎呀!吴上好懊悔,不该赌气,应该赶紧吃两口,这怎么就当垃圾了呢? 
正在这时,一群小姐鱼贯而入。吴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些小姐已经环绕在她身边。其中一个问:“请问小姐,您口味上有什么忌讳吗?”吴上使劲摇头。那些人就在她面前一阵忙碌,放上不锈钢刀叉,然后说:“请!” 
这是什么玩意儿?颜色十分鲜艳,喷香扑鼻。吴上不知道如何下手,扭头看旁边,服务小姐依此给曾媛老师、童老板等人端上。 
曾媛老师勾了一点舔舔说:“这道法国菜做得不错,鹅肝做得像鲍鱼。”吴上急不可耐地尝一口,她抿嘴笑了。 
接下来的菜更让吴上瞠目结舌。什么刀鱼,说是几百块钱一斤;阳澄湖螃蟹,上百元一只……而童老板还说,这根本不算什么,要讲吃还得去常州。 
听见伍高举打饱嗝,吴上再次感到心酸。 
这是在吃什么呀,就是在吞钱。蜗居在幽深古巷的父母,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人家在吃什么。不仅不吃肥肉,连瘦肉也不吃啦!鸡也不吃啦,只吃鸡冠;鸭也不吃啦,只吃鸭舌;鹅也不吃啦,只吃鹅肝;鱼也不吃啦,只吃那长江三鲜、太湖三白…… 
父母还在为买到一块便宜猪肉心花怒放,还在每天去等候罢市的菜叶! 
这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世界,这苏州也早已不是原来的苏州。变啦,变啦,早就变啦!难怪一再讲苏州早已进入小康社会,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的宣传呢。岂止小康,那美国人请客就一定能超过这种水平? 
伍高举又一声饱嗝,他吃得太多,吃得丢人现眼。 
坐在伍高举旁边的单善掩饰不住一脸嫌恶,她侧身面向大哥,几乎背对伍高举,她恨不得一肘把伍高举顶下台去。 
不知伍高举是不会看脸色,还是习惯了冷脸冷眼,他一声不响只管吃,吃得满嘴油亮,吃得喜气洋洋。 
从上桌到现在几乎没人搭理他,表面看他不在乎,实际上他是无可奈何。他太微不足道了,尽管他是跟随曾媛老师来的,照样没人高看他一眼。 
吴上脸上滚烫,为她的同学脸红。“这‘乡窝囜’!你就不好长点志气,你就不好换身干净衣服,你就不好掩盖住馋痨相,你就不好主动敬杯酒,你就不好主动讨好这些有钱人?‘乡窝囜’,你让我也赔上丢脸!” 
曾媛老师也看出来,伍高举的朴实无华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她叹息一声,把自己的一只螃蟹,通过餐桌转盘旋转到伍高举面前。 
童老板讨好地说:“曾教授对学生,像母亲对孩子。” 
曾媛老师有些难为情地说:“不懂规矩,让童老板见笑。都是因为少了实习,没机会深入社会。我念大学那会儿,光对口实习就至少半年,还不算参加的社会活动。现在的孩子,虽然也安排了实习,但那只是胡乱混个实习证明。”   
第四章 闲话苏州(8)   
“工作了边干边学,也是一样。” 
“哪有你边干边学的机会哟!像伍高举,说好试用三个月,这还不到一个月,领导看他一笔业务也没做成,就没耐心了。限令他一个月期满至少做成一笔业务,否则就中止试用。离一个月还有几天,哪来现成业务等他去做,不然我来操这份心干吗,只好逼我老头子。老头子说正好小孔手头有笔业务,唉呀,偏偏又跟吴上撞车!” 
吴上不禁问:“你们那么大的公司,也做贷款保证保险?” 
伍高举抹把油腻腻的嘴巴,以为吴上可能把这笔业务让给他,满脸满眼都是惊喜,使劲点头说:“做的做的。来以前还专门问了经理,一定好做的。” 
“那抵押登记你们怎么弄?” 
“工程车辆没法办抵押登记,只要对方一个抵押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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