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红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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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就不需要了。”安贻恒这个油子,居然一口回绝了这种好事。
“不需要?别嘴硬了吧?”黄粤豫还不放过他。
“不要,绝对不要。”
“噫,难道你小子有路了?”
“不关你的事。”安贻恒赶快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任务还没说完。还有其他寝室的同学,有谁愿意参加的,多拉几个进来入伙的。”
“干嘛要搞那么多人?”诸洪强不明白了。
“傻小子哎,人多好玩呗。”不过,安贻恒还有更鬼的打算:“当然了,人多了,有些费用就好处理些。比如,人多餐费多了,就好点菜啊。人多了,乘车、进公园,甚至进电影院,说不定还可以混几个溜票。”
“你别搞这些事,给抓住了多难堪。”邵成福不赞成搞这种事。
“哎呀,邵班长啊,不溜几张票,怎么解决祁交平、成仲开他们的费用啊?咱这也是扶贫济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嘿嘿。”这种事,对于老油子兵出身的安贻恒是“小菜一碟”,很简单的事,“再说,他就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啊。我们人多,错一两个数很正常,怎么会难堪呢?”
“好啊,你小子还真狡猾。哈哈。”黄粤豫乐了,“不过,我以实际行动支持你,马上去多拉几个人进来。”
当天下午,方案及诸事宜议定。晚上,刘晓楠回寝室后,安贻恒向大家作了通报:
活动人数:20人,其中,本寝室7人全到,女生3人,其他寝室10人;
活动时间:下个礼拜天一天;
活动日程:学校早餐后,8点半出发;
上午看电影,中餐前逛街;
集体吃中餐;
下午游公园,划船;
晚餐前回到学校。
黄粤豫向大刘补充了一点:“大刘,我去女生寝室时,跟你那个师妹也说了,请她一起去玩,她说不去。”
“哦,吃晚饭时她跟我说了,她们复习班礼拜天要上课,不能去玩。”
第十八章 安贻恒的女友照(3)
礼拜天上午,公车过江,到了红旗电影院。时间还早,大家先看影片介绍:
《流浪者》是由印度影坛卡普尔家族第二代传人拉杰.卡普尔1951年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影片。拉杰.卡普尔扮演男主人公拉兹,他的父亲印度著名演员普里特维在片中扮演拉兹的父亲———法官拉贡纳特,拉杰.卡普尔的三弟萨西也参加了演出,他扮演的是童年时代的拉兹,当时他才9岁。片中,扮演女主人公丽达的演员是印度最有才华的女星纳尔吉丝。《流浪者》公映后,轰动一时,并于1953年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大奖。
安贻恒安排成仲开买票,他想少买几张票,混进去几个人。刚才坐公车过江时,就少打了五张票,省了五毛钱,成仲开一个人的电影票钱就出来了。多好,有混白不混!
可是,问题来了。看过影片介绍的同学们,已经被那颇具诱惑力的宣传词调动了热情和向往。谁也不愿意作无票混入者,万一因此产生麻烦,误了这么一场好电影,岂不可惜。这可是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大奖的片子呀,看国产电影这么多年,还没看到过获国际大奖的电影。这第一遭与国际大奖电影亲密接触,可不能搞扫兴的。
再往下细看《流浪者》的剧情介绍,安贻恒的“混票”就更加无法操作了:
《流浪者》,一部批判“血统论”的惊世悲剧。法官拉贡纳特素来相信“贼的儿子一定是贼”这一荒谬理论,并以此为据错给扎卡判了罪。无辜的扎卡设法越狱后,成了真正的罪犯,并决心对拉贡纳特进行报复。他先用计使拉贡纳特抛弃了正要分娩的妻子。于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法官的儿子拉兹降生在大街上。从小与母亲生活在贫困屈辱之中的拉兹,在强盗扎卡的威胁利诱下,成了一个到处流浪的小偷。长大后,在一次行窃中,拉兹意外地遇见了童年时的女友,楚楚动人的贵族小姐丽达。他们真诚地相爱了,皎洁的月光下,他们在平静的海面上荡起小舟,享受着爱的滋润,爱情给拉兹带来了新生的渴望,他决心痛改前非,要用劳动来养活自己和母亲。然而,工厂却因为拉兹曾经是贼而开除了他,扎卡也在胁迫他。一天,拉兹回家,正遇上扎卡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而想扼死自己的母亲。他为保护母亲,杀死了扎卡并被捕。当他知道法官拉贡纳特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便设法从狱中逃了出来,结果行刺拉贡纳特未遂再度被捕。在法庭上,已成为律师的丽达为拉兹做了精彩的辩护。拉兹的悲惨经历证明了法官拉贡纳特血统论的荒谬。
就凭这个剧情,谁愿意配合安贻恒搞那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坏了看电影的心情。爱情,小偷与贵族小姐的爱情;罪犯,错判与复仇的罪犯;律师,与法官对抗的律师。这一串奇特的名词,对于生于长于社会主义中国,从未与外部世界接触过的青少年,是多么新鲜,多么富有吸引力。爱与恨,法与罪,血统与亲情,这些在当下国人意识里泾渭分明的概念,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难分难解的关系?
刘晓楠特别赞赏影片批判血统论的主题。过去十几年,在中国大地上发生的悲剧,不正是在血统论的幌子下,整个社会公然地有一部分人理直气壮地残酷对待另一部分人吗?自己当年不就是在血统论的压制下,失去了做一个普通的社会公民的资格,从而被剥夺了普通人的权利与义务,生活在社会精神的最底层吗?
是应该让同学安下心来,好好地看这部电影,静心地体味其中的深刻意义。于是,他对安贻恒说:“算了,不要打那个算盘了。让大家安心看电影吧。活动的钱要不够,我来补。”
“哎呀,也没什么钱够不够的,省了钱,就多点个把好菜,钱少就少吃点呗。只是,我这个人油惯了,觉得混它几张票好玩,有意思。嘿嘿。”
“我知道,你更不缺这几块钱。唉,都是这些年来,畸形的社会意识搞乱了人们的思想,也害我们这一代人。这对中国社会遗害无穷啊!”刘晓楠的忧患又上来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进去看电影吧。”安贻恒最放得开。
......
电影放完了,灯还没亮,整个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歌声:“啊吧拉兹,哈……,啊吧拉兹,哈……”。大伙不约而同地哼唱着《流浪者》那优美的插曲,在大厅里回荡,回荡。
从看电影的暗厅回到明亮的室外,同学们希嘘不已,感慨万端。当然,更为那揪心的爱情故事而兴奋,而动容。
刘晓楠倒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影片的主题深深震撼了他的心,让他陷入了深思:
是啊,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是周围环境所造成的呢,还是得自于父母呢?拉杰.卡普尔以巧妙的艺术构思,完美的导演手法和精湛的表演技巧,在《流浪者》的创作中,成功地宣示了主题,严肃地告诉人们:决定一个人性格和习惯的不是血统,而是环境。正如拉杰.卡普尔所说:“不管你出身于什么家庭,不管是怎样低下的家庭,如果在你的周围有爱情、慈爱和友谊,并有机会获得进步的话,你就能完成巨大的事业。”
第十八章 安贻恒的女友照(4)
一群大学生,哼着“啊吧拉兹,哈……,啊吧拉兹,哈……”,在大街上溜达。
同学们都沉浸在《流浪者》的故事里了。安贻恒安排的逛街节目,成了大伙儿信步哼歌的时间。
“好了,好了,你们爱怎么逛就怎么逛,爱怎么唱就怎么唱吧。一个小时后在大庆路饺子馆吃中餐。”安贻恒只好把计划项目改为自由活动了。
“啊,中午就吃饺子啊?”黄粤豫不满意了。
“不吃饺子,你还想吃大餐啊?就这点钱。要不,你大少爷赞助个大餐?哈哈。”安贻恒没“混”出余钱来,只好作省俭的安排了。
“那不行,这么多人,赞助不起。什么时候咱哥几个小规模出来再说吧。”黄粤豫知难而退。
刘晓楠没掺和他们辩嘴,一个人还是若有所思地跟着他们随意地走着。忽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几个西方女人在街头漫步。嗨,在街上碰到外国人,这可是少有的事。
“黄粤豫,看那里。”刘晓楠指着那几个外国女人说:“我们过去,和她们练练英语。”
黄粤豫反应得还蛮快,几步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向着那几个外国女人扬了扬手,“Hollo!”
有两个外国女人已经闻声回过头来了。刘晓楠一个快步上去,微笑着来了一句:“How do you do ?”
“How do you do ?”外国女人也友善地回了一句。
有戏,一个实景练习英语的机会来了。刘晓楠心里高兴地想,正准备把近一年来的努力都亮出来,好好检验检验。
“We are students;colloge *e a talk?”刘晓楠尽力把自己的英语说好点。
“Yes;of course。”外国女人高兴地答应了。
“你们要干什么?”突然,外国女人旁边的一个中国女人严厉地对着刘晓楠他们问道。
“你管得着吗?”黄粤豫可不是吃素的,能让一个女人给吓着?
“这事就归我管。我是外事部门负责接待外国友人的。”那女人看来不简单。
“哦,你好。我们是师院的大学生,只是向外国友人表示友好,说说话。”刘晓楠不想把这个练习英语的机会丢了。
“不行,你们不能自行接触外国人。这是外事纪律规定的。”那女人不让步。
“你不是说是外国友人吗?友人来了,咱东道国人们理应表示友好啊。中华民族的传统礼仪嘛。要不,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刘晓楠还是继续努力协商。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懂不懂道理啊?还大学生嘞。”那女人简直有点不看待人。
“你说什么?谁不懂道理了?什么道理不准我们与外国友人交流?哪条法律规定的?你说,你说。”黄粤豫还真不信这个邪。
“这是国家的外事制度。懂不懂?”那女人也不示弱。
“制度?是制度大还是法律大?法不禁止的,公民都可以做。你懂不懂?”安贻恒近来特支持法治建设中的这一观念。
“政府的制度就是法。”那女人和大学生们杠上了。
“亏你还是个国家干部,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安贻恒说话更刺人。
“解放思想,还任重道远呀!”刘晓楠深有感触地说。
“不跟你们胡搅蛮缠了。你们再不离开,我就会向你们省外事部门报告的。到时候有你们受的。”那女人看来要使绝招了。十几年来政府官员的通病,管不了的就吓,吓不住的就动用专政手段。
“你要报告什么?你说明白点。”黄粤豫那架势,要和那女人干上了。
“你敢!”还是安贻恒脑子快,对付这种事,他的油子本事见作用了,“上面要为这事来调查我们,我们就说你在外国人面前损毁国家形象,话里恶意中伤中国党的领导体制,被我们听到了,受到了我们大学生的严厉批评。你是恶人先告状。”
“……”那女人傻眼了。
“说不清了吧?我们可是一大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