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岁月静好-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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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袁恭叫到书房,二话不熟,就是一巴掌抽在了袁恭的脸上。
然后就让他跪在了那里。
所谓打人不打脸,袁恭已经成年,还娶了亲,可这回袁泰连说都不说他一句,就抽了他的脸,还不许他躲回自家屋里去,就那么跪在了大书房里。
张静安闻讯找了过去,向国公爷求情,说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的缘故。
可袁泰只是看着袁恭冷笑,又看了一眼张静安,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张静安要扶袁恭回去。
可袁恭只跪着不动,任张静安怎么扶也不动。
张静安扶着他的胳膊,他一抬手就挣开了,不耐道,“回去……”
张静安嗫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当真不知道事情会闹的这么大,也不知道有的人心揣摩旁人就能揣摩得那么阴微恶心,她是真的不知道……
袁恭此刻羞恼得也是无以复加,更看不得她那一副不知道这样居然是错的样子。
她就是那个性子,任性妄为,心里只有她自己,他都与她说了,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可她表面上答应了她,私底下还是任性而为!
自从外祖家回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此时他真的一句话也不想和张静安说了。
他冷然地垂头看着地面,“你回去!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我这两天特别忙,就是想要加更也很为难,我在尽力加,大家不要等,就算写完也是深夜了。
感谢勾勾手的约定的水晶鞋哈
第57章 别扭
袁泰收拾儿子,可算是把准了他的脉了。
那个御史闹腾的出来的动静,就好像很多真正老谋深算的人的估计一样,也就是闹腾一阵子,转头也就没有了动静。
一石禄米从江南运到京城,运费多少钱,漕费多少钱,回头囤积了之后陈米新米一倒手又是多少钱?这些钱养肥了多少人?
再说了,那些官员哪些又真的在乎那点禄米?
但是袁家因为这件事情引发的风波却没那么快平息。
袁恭是最要脸面的人,又最孝顺。
所以吴氏只要一哭,袁恭就心软,而袁泰比吴氏可厉害多了。
他这一巴掌打下去。
袁恭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许他心里并没有那么生张静安的气,可他却就是过不了脸上那点事儿。要让袁二爷顶着脸上那赤红赤红的大巴掌印儿见人,那是绝无可能的。
不说见张静安,他连出门都觉得没脸。
一连好多天,他出去了就没回来。自然张静安也就见不到他的面。
张静安却只觉得愧疚,也更害怕。
她心里不知道这一世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她更比谁都知道,她和袁恭的相处,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只想多处一日就是一日。可袁恭自怨自怜地躲在外头对她避而不见,她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表白,可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害了袁恭,可事已至此了,她都不知道袁恭会不会原谅她。
如果她找到袁恭跟前,袁恭却不肯原谅她呢?
如果他们就此生分,再也好不了了呢?
她怔怔地自己呆着,着实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程瑶跑来看她,觉得她畏首畏尾得有些太执拗了,于是就劝她想开些,“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谁说囤积粮食就一定是囤货居奇了?大秦朝的立法摆在那里,你让那些人出来拿证据说话!今年河南大灾。山东也不好,直隶这边眼看着也是歉收,灾民入京那是必然的,你到时候开了粥棚,他们又只有说你好话的!”
张静安却只笑笑,“怕是到时候他们又会说,我是怕那囤货居奇的恶名,所以开才的粥棚……”她念了一声佛,“为什么有的人心,就是那样的坏呢?”
这话,程瑶没法子回。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人心那么坏,可你不能因为别人坏,就不去做你自己了。
程瑶向来觉得,张静安看着娇憨天真,可实际上是个通透的人。
可再通透,也毕竟是凡人,这凡人的烦恼也必不可少。
于是她就转了话题,改吐槽袁恭,“你们家那位未免就太小家子气了吧。还躲在外头不见人呢?”
张静安就沉?了。
程瑶就笑她,“我瞧你也就是个鸭子嘴,死硬死硬的,平日里总说袁恭不好,现如今还是替他操心,要我看啊,你操心也没用,他自己个儿想不开,你就算去求他,他还嫌你心烦,有本事赌气,他就给你一巴掌啊?”
张静安就拿白眼翻她,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程瑶自己倒把自己笑了个不行。然后非拉着张静安出门,见她新认识的朋友。还约她一起出去秋游。
张静安意兴阑珊的,就是打不起什么精神。
别说出去玩,她现如今连吃饭都打不起兴趣,就别说别的了。
只一件事,她还坚持着,就是还在继续让吕方继续收粮,不论是禄米还是别的,只要有米,她就收。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袁家的人都觉得她这是疯魔了。
三太太最老实的人,也偷偷过来劝她。“二侄儿媳妇,我晓得你不是那些人说的那种钻钱眼儿里的人,可这事如今可不是讲的对错。你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低头,你大伯父可都发了话呢,要说。。。。。。”她顿了顿,“。。。。。总归是二郎他亲爹不是?”
她说的张静安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旁的事情,她可以改,唯独这件事情,她不能。
她咬了咬牙,想笑也没笑出来,“三婶婶是好心,我心领了。囤货居奇,那都是污蔑,旁人说我,我就缩了,倒像是他们说中了我心虚似的,我就不!”
三太太也就不好劝她,就退了回去。
只留下张静安一个,她可就没那么硬气了,对着她的佛堂,也就只剩下怔怔的发呆。
偏生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水晶变了调的嗓音,“二爷回来啊!”
张静安不由自主的,心里就是一个哆嗦。
正如程瑶预计的,袁恭总不至于因为自己羞恼,就当真迁怒到不和张静安过了的地步。
可说出了这样的事,两人转头就没事了,还跟以前一样当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腻在一起亲热,袁恭只要一想到面对张静安就觉得心里难受,十分的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因为以前好,现如今好不起来,所以才会这么尴尬。
他不想再谈这件事,可都已经这样了,愣是不谈,难道他还当真从此就不回家了?
刚成亲的时候,他可以。
现如今,他还能这样?
他都不明白自己了,老大的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
闷闷地脑子里明白该怎么办,可心里……就是没法子豁达了开去。
所以袁恭回到屋里,明明屋里的家私器物都跟前几日没什么区别,他常穿的那件水过天青的家常袍子还是浆洗的柔柔顺顺,自自然然的搭在净房的屏风上头。偏生他就是怎么都觉得不那么自然。
偏偏就这个时候,张静安从里屋绕出来,就这么跟他打了一个照面。
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看了他一眼,他之前就没怎么清明的脑子,就嗡地一下子炸糊涂了。
他的嘴,一下子,就变得不属于他自己了。
依稀仿佛那声音都控制不住一样地砰砰地往外头冒。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让吕方做禄米粮食的生意?”
“……你这是非要争一口气,让人看看你明珠是对的,旁人揣摩的都是错的不是?”
“……我何尝说过你是错的,我只是说父亲不乐意惹上这麻烦……”
“……你不肯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不再做了?”
“……你答应了我。却……”
“你可曾替我想过,我要如何和父亲交代?”
连珠炮一般地说了出来,他突然就觉得很累,可莫名的,就觉得轻松了。
他这几日难过,一方面是没脸,另一方面也就是因为堵着这一口气。
今天回来,还是因为父亲又发了脾气,就因为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张静安还是不动如山地继续在做那禄米的生意。
他就想知道,他在张静安眼里,是不是就那么的不算数!
他就想知道,跟张静安的哪些执拗比起来,他袁恭是不是真的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件摆设,她张明珠有没有他都一样的过?!
张静安两世人其实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而这一次,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袁恭。
若论别的事情,一千件一万件,只要袁恭说了,她都能去做。
可偏生就这一件,她真的不能。
不仅是不能,而是她不敢。
她坚信便是这件事情让她得了机会重活一次,更坚信只要这一世还继续积善积德,那么她和袁恭的未来才会有希望。
她真的是必须要做,不敢不做。
袁恭发了一顿脾气,觉得好过了些,可看到张静安的样子,就变成了另外一种的不好受。而且纵然是不好受,他还得硬绷着。
他是真心觉得张静安欠教训,都说堂前教子,背后教妻,张静安不懂事,他总得告诉她知道点道理才对。
他在张静安跟前,一贯是没有夫纲的,他觉得要是不趁着这一回把夫纲振起来,他这辈子也就真的算完蛋了。
于是乎,他依旧绷着个脸,也不给张静安解释的机会,皱眉挥手道,“别再扯什么行善积德的废话,我只问你,这粮铺能不能关掉?”
张静安被他连珠炮似的发问,轰得是应接不暇,本来就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更是讷讷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他问能不能关掉粮铺,这却是她不能应的。
她讷讷道,“不能……”
“什么?”袁恭惊怒,不防她竟然就如此直接地回答他“不能”!
张静安被他震怒的表情吓得不轻,却只能将手指放在背后扭着才鼓起勇气信口胡诌,“我曾经在佛前许过愿的,这是还愿!佛主在上,不能不应的。而且,我外祖母也托过梦给我,说那些灾民可怜,他们就朝着京城来了的……”
袁恭只觉得三佛升天,七窍生烟,怒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下半句本来应该是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可又想到,张静安平素里读的都是些话本词话,什么时候读过正经书了?他们家里就两个古怪人,一个是他那失散多年的堂姑,一个就是张静安。就这么神神叨叨地信神信佛的。他堂姑是因为命运不济所以心如枯槁,那张静安又是因为什么?
偏生张静安同样说出来了,也就止不住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佛说,我上一辈子做了许多错事,这一辈子是要来赎罪的……”
袁恭根本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她,“我不跟你说别的,我就问你,你还是非要办那个粮铺是吧?”
张静安咬紧了嘴唇不语,可态度摆在那里。
旁的无所谓,可这件事她是绝不肯退让的。谁知道这一世,袁恭会不会去西北,能不能囫囵个儿回来,之后天下大乱,他们还能不能不离不弃,平安携手?
这些她都不知道,可她得为了这一世博上一博不是吗?
袁恭颓然放弃,连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了,指着张静安瞪了半天,最后一甩手,“好,好,你以后随意。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就是……”
甩手出了门,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外头,红宝带着两个小丫头抬了一个红酸枝的硕大匣子进来。
看张静安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就不知道是禀告好,还是就退开好。
等了半天才小声禀告,“二奶奶,这是二爷送进来的。说是您母亲的遗物给您寻回来了……”
张静安抬起眼来,猛然抬头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水都给眨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