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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剑依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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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呼喊后,随之而来的又有数人惊叫。
  穆信脚下微滞,不明所以的回头,却见得不远处的屋檐上被人踩出个大窟窿,也不知她是如何,竟将人房顶踏坏,这动静何其之大,引得周遭房舍纷纷亮起灯盏。底下叽叽喳喳有人说话,似乎是那房主气急败坏赶了过来。
  穆信此时已然头疼欲裂,等再要想追那黑衣人,视线里早没了他踪迹,但大致知道他是往北去的。原本做好的计划,总是被她的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如今连他都有些习惯地叹气。
  烦躁。
  在房顶吹了一会儿冷风,穆信疲倦地垂下眸,后边儿闹得是越来越大,惹得四处鸡鸣狗叫,心中无法,只得移了步子跳下街,往初然摔下的方向而去。
  现下是丑时,正值人睡梦尚酣,这般惊悚的给人吵醒量来是谁都会抱怨不已,穆信绕过街前两间房,抬眼看得不远处的一扇门前围聚了大群围观的人,隐隐听得几声说话传出来,房主是个屠夫,言语多少有些粗鲁,另外一个声音却是细细小小的,头一遭让他觉得意外。
  “你这丫头!不学好,这会子遭了报应,还说不是活该!?”
  “年纪轻轻,就跑人家房里偷东西,等以后还了得么!”
  屠夫的媳妇套了件衫子就跑过来,看她家的厨房给人踏得一团乱,简直没气晕过去,张嘴就骂。
  “好你个偷儿,狗娘养的,没脸的下流东西!哪里不走偏偏走俺们的屋子!这房子你踩坏了赔吗?我碗啊筷啊砸碎了,你赔吗?你赔命赔得起么你!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这回碰上我,算你倒霉!不好好治你一治,叫你个黄毛丫头不知好歹!”
  ……
  听到后面就有人嘀咕道:“我都说了,没偷你东西啊!”
  穆信闻她嗓音古怪,微微一愣,小心拨开眼前的人就跻身进去,刚瞧过去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只见初然靠着灶台坐在地上,身边散着一堆零碎的碗片,小腿血淋淋的在淌血,触目惊心,一张脸更是疼得惨白。
  “笑话!你都从屋上摔下来了,好端端的,除了偷儿谁走人屋顶的!”那屠夫到底是个男的不好动手,他媳妇就一把抓了初然衣襟,伸手就在她身上搜,几下摸出个钱袋来,不由分说便收入自己怀里,略略点数后,方瞪她一眼。
  “哼,就这几个钱,还不够付此间摔坏的东西!”
  初然无力同她解释,只轻轻道:“可我没钱了……”
  “没钱,那怎么办!”
  邻里间看热闹的就给她出主意,说道:“嗨,这么闹,还让人睡觉不让了?就绑了等明儿送到官府里去,哪里来的这许多事。”
  大概也是想睡觉的人多,恐怕这屠夫媳妇吵下去不休不止,忙忙应和。
  “说的是,找来绳子先将她捆好,锁柴房里,量她也跑不出。”
  “那便照办……我记得绳子搁在门后的。”
  有人小声问了一句:“那她的腿伤怎么办?……”
  “……”
  穆信见得这样情形,未及多想就走到那屠夫面前,低头看了初然一眼,便先对这屠夫拱手施了一礼,道:
  “抱歉,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方才多有得罪,她欠你的银两我会替她还上。”
  屠夫自没料到他出现,愣了愣,于原处上上下下打量他,忽然一惊,指着他道:“你、你不是那个……”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有人帮他补充:“这不是穆大人么!”
  另一人也认出他,讶然道:“真是穆大人!”
  “穆大人这么晚了如何还在这里……公务有那么忙么?”
  “你懂什么,穆大人这是在查案!”
  “哦……”
  “我……”穆信只觉自己插不进去话,四周七嘴八舌谈论着别的事情,恰巧这屠夫的媳妇一见官府人来,也觉得是除了个麻烦,忙忙将初然拎起来便推到穆信跟前。
  “哎哟,大人来得正好啊,小妇人这里捉了个偷儿,刚想明儿送到官府去的。”
  穆信啼笑皆非地望着初然,后者更是没了脾气,跛着个脚没敢抬头看他。
  “她其实……”
  “这丫头年纪也小,我看多半是初犯,大人您也轻点罚她,要是落下病了多不好。”不等穆信开口,屠夫的媳妇早开了话匣子。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若非不是穷到这地步也不会来人家家里偷,瞧这丫头生的是秀秀气气的,教导教导也就是了。”兴许是看穆信在场,她语气瞬间转好许多。穆信自没听她后面啰嗦什么,只从怀中掏了一张银票来塞给她。
  “这些钱算是我帮她还的,你也可拿去修正家什,坏了的便重新置办就是。”
  屠夫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没想到穆信出手这般阔绰,连忙挤笑着捧来,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穆大人真是个好人,俺……俺太感谢你了。”
  屠夫媳妇当然乐得合不拢嘴,也赶紧道:“穆大人对犯人都这么好,当真是个好官,咱们开封的百姓有穆大人这样的官儿在,成日里才能过得如此闲适……大伙儿说,可是不是?”
  一帮人忙齐附和。
  ……
  穆信心里好笑,那边看初然低着头瞧不清她表情,多少也有些担忧,恐她胡思乱想,或是难受,亦不再多逗留,上前轻轻牵了她便往外面走。
  后面的一干人等只当是穆大人人好,对待偷儿都这般随和,个个儿口中称赞不绝。
  初然腿受了伤,走不了多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慢慢离得方才那地方远了,她才停住脚步,在附近的一棵树旁蹲下,将头埋在臂弯,一声不吭。
  穆信看她脚上的血似乎没有止住,便也就俯身下去问。
  “要不要先给你找个大夫来?”
  她身子动也没动,就只拼命地摇头。
  “……”穆信不明白她何意,猜测之下或许是她伤得厉害,方又问,“是走不动了么?”
  初然仍旧摇头。
  看着这般举动他就越发奇怪。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静默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才听她懊恼地说道:
  “呜……好丢人啊……丢死人了我……”
  穆信微怔了一瞬,竟没想她是因此介怀于心,好笑之余又看她好像真的十分在意,无奈之下只得拍拍她肩膀,劝慰道:
  “……不碍事的。”
  “哪里有不碍事!分明……分明就……哎!”初然抬起头来,哭丧着脸,“我做贼那么多年,就没像今天……居然从人屋顶上摔下来,他们家那房子也太……也太不牢靠了!”
  穆信看她一脸怒气冲冲,真恨不得跑回去把那屠夫狠揍一顿,一时也有些忍不住,忙别开脸轻咳几声,初然立马就狠狠盯了过来,咬牙切齿。
  “你也笑我?”
  “……我不曾笑你。”
  “你还说?那你嘴角……都是弯着的!”
  “……”
  不欲同她争论,但仔细一想自己方才之举也却有失礼之处,穆信不再与她多言,收拾好表情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看她。
  远处的吵闹声散去许多,不一会儿,街上很快恢复寂静,打更人走到城西了,更声随风飘散,空气里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很清晰,兴许是栀子和丁香的一种。
  初然抱着胳膊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一粒石子儿,过了许久才觉得脚上的伤隐隐泛疼,她忙撕下衣摆来,简单将伤口包扎,小心翼翼地试着站起来,怎料蹲得久了头竟发晕,脚步不稳的作势就将一头栽下去,幸而穆信眼疾手快扶住她,不觉又叹气道:
  “罢了,你腿脚不便就不要再走了……”他皱着眉往旁边一扫。
  “这时间,料想医馆也未开张,我还是先带你回王府。”
  初然身心疲惫,此时也懒得管那许多,点头就应道:“哦……”
  穆信暗自扶额,走到她跟前微俯下身子,初然也不客气,顺势就爬上他后背,寻了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窝着。
  他步伐不快不慢,就沿着街道而行,林立的店铺没了白日间的繁华喧嚣,只沉寂入睡,笼着一层薄薄黑幕,飞扬的棱角上又仿佛染了银霜,随着月色明灭闪烁。
  不知为什么,反而觉得心情很平静。
  旁边经过包子铺,初然偏头看去,眨了眨眼睛似想起什么来,随即又闭眼,打了个哈欠没有说话。
  ……
  累了这一日,穆信也倦倦的不欲开口,走了半晌的路,初然忽探出头来问他。
  “奇怪,你追的人呢?”
  “跑了。”
  “跑了?”她立马就收紧手,环着他脖子将脑袋凑过去,只是急道:“怎么让他跑掉了?”
  穆信原想说是因为她,可目光落在她脚伤处,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别开脸去,也没回话。
  过了前面的广场,再走一阵就是王府。开封府捕快和王府的温子楚等人自然知道他们二人今夜将出去,便如此时候,花厅内的灯也一直亮着,没有熄下。
  手边的茶凉了一壶又换了一壶,底下小厮垂首立在栏杆前,正看得那座上的温子楚用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睡意尚浓,他几次想劝他回房休息,却又担心挨骂……饶的是五月天的夜,也恐更深露重,倘使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此时突然就听见石晏欣喜地从外面跑进来,直嚷嚷道:
  “来了来了,师父他们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温子楚就醒了,一听得他这话,连忙支起身子,也顾不得许多,随他走了出去。
  后门方向,两三个小厮提了灯笼打着亮照去,那边的穆信背着初然面无表情地朝这边步过来,衣衫风尘仆仆,一脸倦色。温子楚看他二人没事,到底松了口气,刚迎上去时,却又见初然闭着眼睛嘴唇微微 有些发白,他不禁一愣,慌忙问:
  “这丫头是怎么了?”
  穆信侧身道:“方才回来不慎从房顶摔下,伤了脚,这会子兴许是睡了。”
  他这么一说,温子楚也确瞧得初然腿上的殷红,愣了一瞬,“你们此行很不顺利?”
  “好坏参半。”他答得简洁,又是担心初然的伤势亦害怕将她吵醒,且钱英府上的事也将处理,故而便解释道:“晚些时候我再向您说清……她睡得沉,脚伤得不轻,先找个大夫来替她看看。”说完又吩咐在此间候着的几个捕快。
  “你们赶紧去找王教头,叫他调派人手,再唤上易捕头,寻十来个人立即随我去钱府。”
  石晏抱拳应下:“是。”
  温子楚却在一旁摇了摇头,自语道:“这般时候,城里的大夫大多都睡了,叫我找谁去……”说着说着脑中瞬间就闪过一人身影来,他脚步一顿,心上一喜,抬头招来一小厮便道:“快快,把乐大夫叫起来!”
  *
  缺月挂梢头,漏断人静初。
  汴城幽暗的夜里事事不停,沉寂的街道上马蹄声骤然响起,急促的频率如箭离弦飞驰而去。不过多时,就见南边一栋府宅里燃了一片灯光,言语嘈杂,隐隐还有刀枪碰击之响。
  距其百里远的城北温王府一处也是灯火点点,人群攒动,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今晚似乎比以往热闹许多,门外只听得脚步声匆匆,偶尔还夹杂几声大喊。
  温子楚不耐烦地推窗想训几句,刚启唇,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初然,终究方是罢了。
  乐时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将带血的那布条换下,取了膏药抹于纱布之上,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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