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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君临天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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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位是属於我的,太后娘娘,我不能再任由你们胡闹下去了。」这声「太后娘娘」宣告了彼此再也毫无关系,走到这一步,他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紧攥著身旁的爱子。「王上,你还傻愣在这儿做什麽?快命禁卫军将他拖出去斩了,快点!」
白帝呆呆的看著她,脑袋一片空白。「朕不是白帝……朕不是真命天子……不会的……母后不会骗朕的。」
「王上,你可别被他那张脸给蒙骗了。」丞相等人眼看情况不对,真正的白帝居然是轩辕琉离,如果他真的登基,那麽他们稳死无疑,说什麽都不能让那种事发生。「来人!快点将这名叛国贼拖出去砍了!」
在场目睹一切经过的禁卫军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听谁的好,君王闹双胞可是天大的事。
太尉也不断叫嚣。「还不快点把他抓起来!」
「王上,你还不快点下旨!」太后铁了心的大喊。
他日中仍喃喃自语著,「朕不是白帝……那朕又到底算什麽……」
「你当然是白帝了!」她试著摇醒他,「母后说你是就是!你要相信母后,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跟你抢了。」
右都侯接收到丞相投来的眼色,马上命令下属。
「把犯人抓起来!还不去!」
禁卫军先是面露迟疑,接著两个人上前,分别架住琉离的两侧。他一个用力甩脱他们,声色俱厉的凝视眼前这对母子。
「太后娘娘,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即便她不承认他,可是身为人子,他不能做得太绝,那是有违人伦,这就是他这麽多年来始终不愿采取行动的最大原因,为了这个理由,他和握雨不知争执过几次,最後握雨才答应让他来面对他们,让他彻底的死心。
太后被他瞅得心虚不已,不敢直视他的眼。
「快抓住他!」右都侯命令在场的禁卫军一拥而上。
尽管用尽全身的力气,但这回双手被扣得死紧,怎麽也挣不开来,琉离昂然的面对自己的亲娘和兄弟,他已经尽力了,从此彼此再也毫无关系。
丞相可不希望夜长梦多,再拖延个一时半刻。
「将他拖出去砍了!」
「是,丞相。」右都侯很乐意担任这个刽子手的角色。
他在右都侯来到面前时,目光凌厉如剑。「你敢!」
「你、你死到临头,还敢这麽嚣张,」被琉离的气势给震得连话都结巴了。「别怪本都侯待会儿让你死得很痛苦。」
琉离抽紧下颚,双脚彷佛钉在原地,任多少人拉都拉不动。
「快、快把他拖下去。」太后撇开脸叫道。
就在这时,负责王宫北门警备的北屯司马一脸惊慌的奔进大殿内。
「王上,不好了!有上千名的百姓将北门团团围住。」
白帝空白的思绪勉强集中了些。「什、什麽?」
「回王上,有不少百姓突然将北门整个包围住,还大声的扬言必须释放骠骑大将军,否则他们就要杀进王宫里来了,请王上定夺。」
他怔了一怔,还没开口,又有人冲了进来。
「王上,大事不好了!」看守南掖门的主爵司马连滚带爬的来到跟前。「城里的百姓造反了……他们说若不把骠骑大将军交出来,就要杀进王宫了。」
闻言,白帝脸色刷白,慌乱不已。「这可怎麽办才好?」
太尉把心一横,「王上别怕,依微臣之见,应当立即派禁卫军出面镇压,谁敢再造反,就当场予以诛杀,看谁还敢这麽做。」
「就这麽办,快宣卫尉进殿!」白帝心惊胆战的低嚷。
琉离的黑瞳霎时瞠爆。「刘恒,你滥杀无辜百姓,难道不怕天帝降罪吗?」
「朕、朕还不想死……朕是白帝,谁也别想抢走朕的王位。」他好怕什麽都没有,被逐出这座尊贵的王宫,再也无法过著自从登基七年以来养尊处优的好日子,那就什麽都完了。
话还没说完,负责守卫东门和武门的守平司马也神色匆匆的进殿禀告。
「王上,整座王宫前後左右全都被那些百姓给团团围住了,他们还说要是王上真的斩了骠骑大将军,他们就……」
他吞了团口水,「就什麽?快说!」
「就、就要王上一命抵一命。」两人吞吞吐吐的说。
白帝踉跄了下,「什、什麽?他们真的这麽说?」
「是,王上。」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些百姓会为了一个轩辕琉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只因为他才是真命天子,是天帝钦点的一国之君吗?不!不是!这张龙椅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请王上定夺!」守卫四座城门的司马异口同声的说。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之下来到他身畔,「王上,不如先将他关进天牢,等百姓的情绪缓和了些再说。」
「母后?」白帝疑惑的睇睨她。
她轻声的安抚。「别怕,有母后在,准保你没事。」
「好,来人!」他扬声高喊,「先把轩辕琉离押入天牢静候宣判。」
第四章
琉离将头颅往後靠在天牢的砖墙上,闭紧的眼皮显得疲惫不堪。
这是他的选择,他努力了好久,才说服握雨让自己面对这一切的不堪,尽管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真的亲眼目睹了,还是让他痛彻心扉。
如果登上王位就得失去亲情,那麽他宁愿不曾出生过。
「呵、呵。」琉离发出像哭又像笑的短促声音,如果这是神界给他的磨练,那麽她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也会崩溃、也会发狂的啊!
用手抹了把脸,这才想到面具早已摘去,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对众人,在幼年时,因为戴著兽皮所制的面具,看来十分诡异奇特,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陪他玩,就连大人见了也吓得跑走。
为此他曾经不只一次号啕大哭过,也对养父发了一顿脾气,养父不但没有生气!还温言的安慰他,说他来到世上是因为怀著伟大的使命,在完成之前,不能让人见著自己的脸。
再长大一些,养父将他的身世告知他,让他自己选择未来要走的路,当时的他真的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得经过这一连串严苛的考验?什麽又是一国之君?他可不可以不要?他只想当个有爹娘疼爱、呵护的孩子……
可是这是他的宿命,命运的安排由不得他说不要就不要,他必须努力让自己茁壮,等待著时机到来。
当他看著新帝登基之後,百姓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天灾、人祸不断,他们为了生存而挣扎,罪恶感无时无刻不在谴责著他,就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才会害苦了霝国的百姓,所以他才决定出来面对自己的亲娘和同胞所生的兄弟,再也没有退路可走。
「太后驾到!」
挨在墙角的身躯陡地震了一下。
她来做什麽呢?
天牢内的气味相当难闻,尽管头痛得厉害,太后还是用绢帕掩住口鼻,忍住噁心想吐的感觉,加上天寒地冻的,但还是强迫自己走这一趟。
聆听著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琉离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一下。
被臭味薰得头更痛了,太后来到牢笼前方,「把门打开!」
「这……」看守牢房的不敢作主。
身边的宫女低喝,「你敢违抗太后的懿旨吗?」
「是、是。」说著赶紧取来锁匙,将铐住的铁链打开。
当牢门打了开来,太后掩饰睑上嫌恶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才踏进里头,来到盘坐在角落的身影前面,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他才好。
「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她清了清喉咙问道。
琉离仰起头颅,披散的长发半掩著他嘲弄的俊脸。「多谢太后的关心,养父对我很好,他教我明辨是非、知晓道理;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
「那、那就好。」被他挖苦了几句,太后有点不太高兴,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其实再怎麽说,你也是我生的,我、我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你……」她呜咽一声,用绢帕捂住了唇。「当初你爹突然死了,为娘的伤心过度,这才……这才叫人把你送走。」
他没有任河反应。
太后凄声的抽噎著,「你不要怪娘太迷信了……要怪就怪事情发生得太快、太巧……你爹真的死得好惨,为娘的根本承受不起这种打击……才会……才会认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见琉离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她心里更急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娘吗?你真的这麽恨娘吗?」她蹲下身子,和他面对面。「孩子,你说话啊?」
看著她的眼泪,琉离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亲娘这样乞求自己的原谅,他还能说什麽。「娘……」
她张臂搂住这个打一出生就不曾看过、抱过的亲生骨肉。「孩子……」
「娘。」他唤著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叫出口的称呼。
太后泪水稍停。「娘知道你这些年来受尽了委屈,是娘对不起你……娘看得出你个性独立、有勇气,就算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贪恋著靠在亲娘的怀中,那是他自小就希望拥有的滋味。
「可是你那个弟弟不行……他自小就没吃过苦,平常要什麽就有什麽,从不需要他费心,都怪娘,是娘把他宠坏了……」她开始道出这次探监的目的。
琉离的眼皮徐缓的睁开……
「他要是失去王位,一定会受不了的……你教他往後的日子怎麽过下去?你是哥哥,礼让弟弟也是应该的……就当是娘求你,你就别跟他争了。」太后试图用亲情来打动他。
他的眼眶湿润了。
原来是这麽回事啊!是他太天真了,以为亲娘终於知道错了,终於愿意承认他这个亲生骨肉,想不到真相却是如此离谱可笑。
「哈哈……」琉离发出类似哭声的狂笑。
太后怔愕了下,「你……」
「太后娘娘,你的戏演得真好!真是太好了!」他骤然站起身来,笑得前仆後仰,眼泪泛出隐隐的泪光。「好个母子相认的大团圆,我几乎要相信你了……哈哈……我真是笨,真是愚蠢至极。」
她硬挤出慈母的笑脸。「你在说些什麽?」
「追根究柢,你是来帮刘恒求情,他养尊处优吃不了苦,我就该把王位让给他坐,这就是你今天愿意纡尊降贵来到天牢的目的?」琉离从齿缝中迸出声音,一步步的踱向她。
「我、我……」太后被他逼得不断後退。
琉离眸底饱含著浓浓的怨恨。「同样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麽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啊!」她吓得低叫,「你、你不要过来。」
他表情倏地冷冽。「滚!」
「什、什麽?」
「给我滚!」他厉声的咆哮。
太后抽了口凉气,不敢再多留片刻,忙不迭的冲出牢门。
「哈哈哈……」琉离发疯了似的大笑,泪水爬满了他的脸庞,最後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哭到全身抽搐不止。
''


回到慈宁宫,太后依然是忿忿不平。
「真是不知好歹……要是他肯点头让步,本宫还能代他求情,饶他一命……真是的……哎哟!我的头……好痛,快来帮我揉揉。」
宫女连忙搀她坐下。「太后哪儿不舒服了?」
「我全身都痛,不只头痛,连背都痛了起来。」太后咽了日唾沫,才发觉口腔有些不对劲。「这是怎麽回事啊?偏偏在这节骨眼。」
她见主子情况真的不太对劲。「要不要召御医进宫来?」
太后啜了口温茶,困难的吞咽下去,接著越来越觉得全身疲倦,不禁揉了揉太阳穴。「那些御医根本没用,吃了几天的药也没什麽起色……」
在说话的当口,右手不禁拉起袖口,不停搔著手腕。「那天牢还真是脏,让本宫身子都发痒了。」当她低头往搔痒的部位看去,只见上头起了一颗颗的疹子。「快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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