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阉党之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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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怒气冲冲的离去后,陈林坐了半响又喝了两杯酒,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跟刚才许斯手中一模一样的游记。
拿着那东西沉寂半响,陈林这才将它捏在手中离开了酒家。
晚上没有吃晚膳,花费了整整的一夜的时间。陈林将手中的游记打开,然后一笔一笔工工整整的重新又写了一遍。知道对方肯定会碍于纪纲的面子肯定会因为自己身份未明,所以有所忌惮不会过重的责罚或者辞退自己。但为了自己,陈林却只能这么做。
早晨刻意的去的晚了错过了操练时间,陈林果然被对方毫不意外的惩罚了。在众人的嬉笑下,在武场跑了整整的一上午。在被终于告知可以回去后,摸着自己身上的游记陈林一步一步的向着对方的屋子走了过去。
“陈侍卫,我们主子现在正在休息,你有事吗?有事等家大人醒来再说,若是没事你就请回吧!”伺候许斯的小童还不待陈林说话便一脸不善道。
“我………”嗓子干的简直不像自己的了,忍不住咳嗽两声。望着面前的小童怕对方会在自己离去后,直接拿自己写的东西点了火,所以陈林只能轻声道:“我等大人醒来吧!”
“哦,那你好好等着吧!”对方随意的笑笑,然后便在陈林的面前甩上了屋门。
站在仪卫司的东苑中,陈林这一站便从中午直接站到了下午天色将暗。见天色不早了,一整日没有吃东西加上身子实在有些受不了了,陈林这才无奈的将怀中的东西慢慢掏出小心翼翼的放在对方的门口。
从不知讨好一个人会这么的难,也根本不敢肯定对方会不会看到自己写的游记。在慢慢走出仪卫司后,走在燕王府长长的宫道上,陈林只觉得一阵眩晕。
远处传来让回避的声音,浑浑噩噩的抬头向着后方看了一眼,陈林只能木然的走到边上慢慢的跪了下来。
急速的脚步声响在自己的耳边,忍不住抬起头来。在对上那双熟悉的双眼后,感觉狼狈万分的陈林一下子低下了头。
被众人簇拥着,朱棣在望了陈林一眼后便毫不犹豫的移开了目光。心中有异,忍不住回头向着跪着的小侍卫望了一眼后,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陈林晃着身子回到自己住处后便一下子晕了过去,跟他同住的小侍卫吓了一跳,连忙报到了许斯那边。
拿着陈林抄写的游记,望着上面端端正正的字迹感慨万千。最终许斯出面让手下找来了宫中的医师,又让众人小心照顾着他。
陈林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在得知他晕迷的三天。许斯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后,陈林不觉真正的宽了心。
大明文武其实很分明的,习武的一般都看不起读书人。而那些读了圣贤书的又大多觉得习武的粗俗大多不愿与他们眼中的莽夫交往。像是许斯这样明明嗜书如命但又担任武职的几乎少之又少。
而自己的字连吴正那个举人都说不错,自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加上他在昨日抄写游记时,又挖空心思想了一些上辈子知道的应景诗句写在上面充当批注。如此用心他几乎可以笃定只要对方看了,便一定会有感触。
一样都读过几年书,一样的看着文弱,一样的在仪卫司当值。陈林此番为了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而陈林的良苦用心明显是没有白费,之后的日子中。对方虽然没了再提前以前的事情,但却明显高看起他来。当再一次在书行遇到对方后,这次不用陈林出马,对方便主动的邀请了他。
许斯明显是个学识渊博的,知道的东西明显非常多。而陈林虽然年纪不大,但上辈子填鸭式的记了一些东西,到了此时也顾不得出丑只能全部都使了出来。
陈林一个多月的费劲心计终于见到成效,洪武三十一年六月下旬。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突然驾崩,消息一传到燕京,燕王朱棣立即下旨整顿人马即刻启程前往京师奔丧以尽孝道。
此番随行的人马并不是很多,仪卫司去的人更是少之有少。但是因为有了许斯的高看,陈林被意外的安排的其中。
骑马夹在众侍卫当中,回头看看后面不远处那挂着白色孝布的马车,陈林几乎感觉自己在做梦。
众人一路马不停蹄,就在经过天津和济南,眼看就要到了淮安时。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一下子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又惊又诧的勒住马匹,下马站在众侍卫当中,陈林又立马随着众人一下子护在了前方。
而就在提剑站在前方时,陈林这才发现前面那领头的人他竟然见过。不光见过,在盛京皇宫中时,对方也是仅有的几个只敢在远处嘲笑他,但却不敢真正上前的人。只是没想到才两个月的时间,他陈林便从百户大人一下子成了一个小小的无名侍卫,而对方明显今非昔比受到重用了。
第13章
“你们什么人,不知道里面坐的是燕王殿下吗?”
见有人拦着,纪纲立马站了出来横眉冷对道。过了准安再走一日的路程便是京都,这个时候被拦着殿下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他的脸色也特别的不好。
“在下锦衣卫校尉潘安,奉先帝遗诏,请殿下立即返回燕京!”立即下马才二十出头的潘安,冲着远处的马车望了一眼而后立即大声道。
“先帝的遗诏?”眼中将信将疑,纪纲望着他身后的数千人,想了想还是立即向着后方的马车跑了过去。
“殿下,堵住我们的是锦衣卫。对方手中有先帝的遗诏,要求我们立即原路返回!”怕燕王会激动,所以纪纲只能压下脾气尽量小声禀告道。
“遗诏?原路返回?”轻轻的叹息一声,坐在里面的朱棣慢慢的从马车中伸出手来。
见状里面的昌盛立马将马车前面的青色帘子给揽开,而纪纲却连忙将手伸了出来。
一身白色孝服的朱棣一下马车便向前方的潘安看了过来,只轻轻的一眼潘安便不由的紧张起来。
“让世子他们下马!”轻轻的吩咐一声,随即一下收回自己的右手,朱棣便径自向前走去。
众侍卫见他过来,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而望着那越走越近面带倦意的燕王殿下,潘安眼神闪闪正犹豫要不要下跪时,便见走了过来的朱棣突然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
“殿下!”
不少人惊呼,潘安也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殿下………”
“父王!”
世子朱高炽带着两个弟弟向前,见他跪着,在犹豫一下后便立即也跟着他跪下。
见他们都跪在,场上除去锦衣卫那边的人马外,其他燕王这头所有的护卫军和众侍卫也全部都跪了下来。
整个渡口一片沉默,跪在人群中的陈林斜眼望着那突然跪着的燕王陛下,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异常。
“不是有父皇的遗诏吗?”见站在面前的锦衣卫校尉愣神,朱棣抬头淡淡提醒道。
“哦………”急忙站直了身子,潘安连忙从身后的人手中郑重其事的接过遗诏高举过头,然后展开大声道:“先帝遗诏:朕应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文武吏士,听朝廷节制,惟护卫官听王。诸王不得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遗诏不长,所以上面说什么一目了然。
潘安读完便立即弯腰将它放在跪着的燕王手中,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朱棣只是面无表情的重新打开了遗诏。手上的遗诏仿佛千金重,望着上面哭临三日,诸王毋至京师的字样。朱棣的猛然闭了一下双眼,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跪在他的侧方,望着他捧着遗诏双手明显轻微发抖的举动。陈林一下子愣住,直到现在他也才明白,这个人也会有其他的神情。也是到了现在陈林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未来这人是何种身份,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刚刚死了至亲,但却不被允许给自己父亲服丧下跪的普通人。此时此刻与其说他跪的是先帝的遗诏,倒不如说是给自己的父亲下跪。也许从下马车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料到他这番是不能顺利进京,是不能见他父亲最后一面吧。
“上面只说本王不能进京,没说本王的三个儿子不能替我进京。让他们过去,替我尽尽孝道送父皇最后一程吧。”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渡口处啪啪作响的海浪声。在一阵沉默,在前方的潘安一脸紧张以为他会硬闯或者发火时,朱棣突然抬头道。
“这………”实在不太习惯让一堂堂的王爷跪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对方还是如今整个大明最位高权重的王爷。犹豫再三,潘安也收起戒备的神色缓缓上前一步弯腰轻声道:“请殿下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实在不敢擅作主张。这若是”
潘安诉说着自己的为难,他是临时受命。一路匆忙他只想着该怎么阻止对方进京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燕王会让他将三位小王爷给带回去。
不是他谨慎,只是燕王府的世子也已经十多岁了也是大人了。若是对方心有不轨在京师干出点什么事情,到时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真不敢擅自做主。
朱棣一直没有起身,潘安还在絮絮叨叨,在燕王这边的众谋臣侍卫等已经是一脸的铁青了。底下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开始低声骂骂咧咧起来。
见燕王身后的护卫军情绪不对,潘安身后的锦衣卫也都握住腰间的宝剑神色紧张起来。
场面有点剑拔弩张起来,就在跪在燕王身边的纪纲手握宝剑。望着燕王殿下,望着站着的潘安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身子渐渐发起抖来,明显处于暴走阶段时,看了许久的陈林却突然想也没有多想站了起来。
众人一惊,全部望着了这个突然站了起来的小侍卫。就在许斯一脸菜色,就在燕王身后的侍卫全部都兴奋起来觉得他会义愤填膺一把时。
慢慢的抿抿唇,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下,陈林上前一步向着潘安的方向走了过去轻声:“润之!”
润之是潘安的字,听到这个称呼。刚才因为他的动作,一下子绷紧身子的潘安立即一脸审视的望了过来。
而待看清那个一身黑色盔甲的小子是谁后,他立马心中一跳。
“潘校尉………”上前一下子拉住潘安的衣袖,陈林顾得身后那些烧死人的目光,直接拉着潘安向锦衣卫的人群中走了过去。而锦衣卫中的众人见状连忙将他们围在中间,向后退了几步。这是锦衣卫的规矩,不该听的绝对不听,这几乎已经成为惯例了。
“你”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红,见当真是他,潘安不甘不愿的躬身向陈林行了一个礼。
对方是锦衣卫的百户,他只是锦衣卫的校尉。尽管此番他受到重用,但他的品级一直没有上去。尽管面前的小子如今穿的只是一个低等侍卫的衣衫,但他只是暂时的离开了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