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计(VIP~HE结局)-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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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怎么会是她?我下意识皱眉,她怎么会来这里?若说来了古代之后我最害怕,大概除了姬暗河,便是这个灵素了——此时我不得不佩服朱离当初的心细,幸好在第一时间便将不相干的人等从世子府驱离,方不至于太快被灵素拆穿。可是死牢时的证人也有她,我忽然不知道她在这场故事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长时间盯着那边,水清扬忽然掐了我一下,虽然不是太用力,却让我立刻清醒过来。
我见他从身边悄悄拿起一根针,向我比了比,然后不等我有所反应,只觉得颈后某处一痛,眼前便是一黑。我一惊,便听得水清扬淡淡起身:“姬将军,绣锦姑娘已经醒了。”
我方明白他一番苦心。若论演戏,谁都比我高明,还是真瞎比装瞎能够混得过去。
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姬暗河的方向,张了张嘴,想叫一声“表哥”,可刚一开口,我才觉得嗓子又干又哑,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是的,我想我真不是个好演员,对面的人将朱离害得九死一生几乎丧命,也可能张义也会被他下了狠手,我却非要对他强颜欢笑,这让我情何以堪!
片刻,一杯水递到我唇边,我就着那人的手缓缓饮下,方听姬暗河一只手握住我的臂道:“好些了么?”
我突然间有些厌烦了这一切的伪装,于是靠回枕头上,什么都不想说。听得有人在一旁轻咳,猜也猜得出来是谁,我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却听姬暗河又道:“我知道那两个乡下丫头粗手笨脚的不好使唤,所以特地遣人从京城把灵素找了来,她是你以前的贴身丫头,总还是顺手顺心一点……”
我漠然地点了下头,反正我在他面前已称自己失忆,不“认得”灵素也是正常的。
姬暗河的声音冷了冷,忽然又道:“若不是把灵素找来,我竟不知道那狗贼就是张义!何东风……张义……”他握我的肩膀的手似乎紧了紧,我听他一字一字念着张义的名字时,更让我觉得心突的一跳。
是了,我恍然明白他语气中的恨意从何而来——当初在世子府,张义与白晴的“奸情”尽人皆知,身为白晴陪嫁丫头的灵素又岂能不知道?想必姬暗河已然从灵素口中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那些“苟且”。
我叹息,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反正说什么都不对,事已至此,他爱拿我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姬暗河却松了手,轻叹了一声:“你也莫要想多了,终是我……害了你,你放心,这份仇我定会给报的,何况若不是你提醒,我竟不知道会被他骗到几时……”
便是当初我在姬暗河面前一句任性的“何老板不姓何,他说他叫张义”才将他推到这般境地么?而张义明知道随时可能被姬暗河戳穿身份还迟迟不走,又何尝不是因为我的毒伤?甚至如果他今天不来,如果他今天不给我渡真气,也许他便不会被抓……
我的脑子因着这句话,轰的一声炸开了,后面姬暗河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我只觉得仿佛被人从头到脚兜下一盆冷水般冰冷,冷得我忍不住全身发抖——看看我都干了什么?!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让我忍不住一惊,略略找回思路,耳边却是灵素低低的声音:“夫……小姐,你怎么了?”许是见我不语,她又急急转头向水清扬,“水院判,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待水清扬开口,我一把甩开灵素拉着我的手,就势猛地一把推开她,冷冷道:“滚!”
我听到“扑通”一声,估计这下灵素摔得挺狠,我却只是冷笑道:“白家老爷还了你契书,你不再是我白府家奴,我一个罪妇哪敢劳驾何姑娘伺候?”
“秀锦姑娘!”我听水清扬在一旁冷喝,他是碍于灵素在场,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我的身份?!
我此时却只觉得心一阵阵揪痛,哪理会那许多,既然话已说到这份儿上,我便索性继续又道:“水院判何必如此,这屋里屋外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我是谁,您这是还想瞒谁?何灵素,我也不怕你到姬暗河那里去告诉他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若真是被皇上太后发现了我这欺君之罪,反正我也死过一回的人了,又中了天下奇毒注定要死……你们一个个谁也别想逃,我少不得拉了你们一起下水……”
“小姐……”我听得灵素在一旁由泣,然后听得水清扬无奈的弯腰相扶,温言道:“灵素姑娘先回避一下吧,你家小姐的病情一向不太稳定,估计刚刚又被张义的闯入惊吓到了,神智有点不清,你休要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我先替她施上几针,待她平静下来,你再过来……”
我故意冷笑:“水院判何曾对一个下人如此体贴,真让白晴刮目相看了。”
听得水清扬亲自将灵素送出帐子,折返回来,我不理他,只是摸索着颈后的银针,想把它拔了,却猛地被水清扬按住了手,耳畔是他无奈地低叹:“你真是疯了!”
说着,我觉得颈间一麻,眼前恢复清明。
猛的眼前一亮,竟让我如此的不适应,我怔怔半晌,方将水清扬一张俊脸对上焦——此时无人,细细看来,他的脸色不但比原来憔悴,更仿佛凭添了几分沧桑的痕迹,我忽然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我们都再回不到过去!
“你都在想什么!难道张义死了,你也跟着不活了?”估计水清扬误会了我的意思,一直臭臭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我们倾尽所有为了你,你这样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猛地坐起,双手紧紧攀住水清扬的臂:“张义……死了?”
水清扬双臂一沉甩开我的手,冷冷道:“还没有。”
我怔怔地低头看着双手,这是他……第一次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当真是我刚才做得太过分了么?我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灵素曾是白晴的贴身丫环,白晴所有的事她比我还清楚,我不敢留她在身边。”
水清扬目光微闪:“可你跟姬暗河讲的失忆之事……”
我盯着他苦笑:“你是聪明人,必然想得到,姬暗河肯让灵素来,你以为他对我没有怀疑?再装下去,连你也会被拖累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解释水清扬面色稍霁,但他终是摇头叹息:“只怕还有一事,你是不知……”我怔了下,他又道,“灵素早就是姬暗河的人了。”
我再怔。姬暗河的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初世子府的一切都白晴与灵素一同参与的?还是说……我恍然明白,不由面色一红。难怪刚才水清扬对灵素如此客气,原来……倒也不难想像,古代几女共侍一夫只怕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若之前的白晴跟姬暗河有一腿了的话,灵素陪嫁过去做妾做退房丫头也是正常的,也许他们以为木已成舟,却不料最后白晴竟给了朱离。
也难怪白家老爷会给灵素脱了奴籍,除却在天牢里让灵素的证词更为有力一些之外,只怕也跟姬暗河与灵素的暗渡陈仓不无关系。
那么,当初在世子府里白晴所做的一切灵素知道多少?而在天牢里她的出面作证真正又是被谁指使?她扑到我面前说一切不得已的样子不像假作,她的心……又究竟是向着谁?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管向着谁,也一定不是向着如今的白未浠。一切似乎更混乱了,我这点智商还真是不够使。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从何开口。水清扬终是坐在我旁边,轻声道:“其实姬暗河倒也对你……对白晴颇有些情意,这回将灵素接来,除了因为边关实在寂寞难奈,也是想让你解开这个心结,又或者,只有经过你的同意,他也才肯正式收了灵素,不管白家怎么做,你依然是白府大小姐。”
后面的话我还没空深究,他一句“寂寞难奈”却让我忍不住瞪他,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吧。谁知水清扬一本正经的道,“想他是大奕朝三品护边将军,国舅姬家的长子,岂肯公然召妓在军中失了威信?何况营中的军妓大都是附近混不下去生计的青楼女子或粗俗民妇,他又瞧不上眼,想他上回寻给我的那个女子的姿色就知道实在是……”
他竟然在我面前大谈男人的生理需要?这水清扬也太……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我开心,想到上回那个爬上他床的青楼女子是张义找来的,估计是也不会是什么好姿色,我也不由笑了下,但一想到张义,我心中还是难免一疼。刚要开口,水清扬又道:“不过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视力,那么恢复记忆也不足为怪了。”
这话说得我有点心虚,刚刚自己跟灵素发飙的确是考虑得欠周到。静了片刻我才道:“你是准备跟姬暗河提起我眼睛复明一事?”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到你。”说完这话,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忽而十分认真的看着我,一字字地道,“张义拼着最后一分内力,将你的毒性自四肢引向丹田,压制了下来,所以眼睛会暂时复明,但我不知道这回能坚持多久……所以必须及时去找解药,若时间拖得过久,我怕再次失明就永远也不能复明了……”
不待他再开口,我想也不想,翻身而起,跪坐在榻间,猛然的起身让我一阵晕眩,但我避开水清扬企图相扶的手,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大哥,我求你,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见张义。”
水清扬面色也在瞬间一变。
见他看着我,却不回答,目光只是沉沉如水,一向清亮分明的眼中透着我看不透的沉静悲哀,我双手死死攀住他的手臂:“清扬,求你。”
“说了半天,你想的居然还是这件事。”水清扬缓缓开口。
“我不想欠他那么大的情,这份情我穷我一生也还不起。何况,有些事,我若不问清楚,死不瞑目。”不知不觉间,眼泪已自脸颊滑落。我不想利用水清扬,我明知道他对我的情意,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止是过份了,可是我不知道我除了求他,还能求谁。
我……果然还是自私的啊!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却要水清扬为我承担那许多。
“若……我说不呢?”水清扬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怔了一下,良久之后缓缓松开他的手苦笑:“我不怪你,但我会自己想办法。”
水清扬忽然笑了一下,一个曝栗敲在我脑袋上:“你笨成这样,能想什么办法?不过是去送死,估计还得拉着我也下水……”我怔了怔,捂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瞧着他,他忽然不笑了,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再死第三次的。”
问真心
然而还未等水清扬和姬暗河去解释一切,边关已经开战。
这场战争打得始料未及,我也从未想过古代的战争竟也会如此惨烈。虽然火枪火炮在这个时代还并未广泛应用,但强弓劲弩和一片嘶喊冲杀之声却透着城际远远的传来。
只第一天的第一场仗,便让空气中飘浮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
我和灵素都不曾见过这种阵仗,但毕竟我学医出身,见过死人,也解剖过尸体,对血腥的感觉不能说是麻木,却总不至于像灵素这般面色惨白的掩了口鼻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她就算是个奴婢,也毕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丫头,没晕倒已算不错了。
我立于帐口,远远见天边的晚霞极是艳丽,竟像被鲜血洗过一般红得惊人——大漠边关,曾经是我向往的,可想不到恢复视力,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