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计(VIP~HE结局)-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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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是顿了步子停下来,静了半晌才冷冷道:“你……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忽然安下心来,松开他的衣袖,退了半步:“何老……”
一个“板”字尚未出口,我不知道身后又绊到了什么,仰面便向后倒去。只听得何老板似乎微叹了一声,下一刻我便被他揽到了怀里。
“你……”能够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我不由笑道:“你看,我活得有多糟……”
他沉默不语,良久一只手突然抚上我的脖子,慢慢收紧。我一惊,而后平静下来,死亡的痛苦只有一瞬,于我更是解脱,若是可以,我真想开口说声“谢谢”,可张了半天嘴,却一字也发不出来。
谁知下一刻他的手一勾,嘴唇便毫无预兆地覆了过来,狠狠吻上我的唇。那唇温暖得有些炽热,唇上因干燥而起了的硬皮磨得我有丝痛楚,而略带了酒的气息和男人的味道瞬间在我唇齿间迷漫开来,有些狂野有些怜惜,我有片刻的迷惑便立刻清醒过来,用力全身的力气推他,推了半天却是徒劳,于是我张了口猛地咬了他的下唇,嘴中瞬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你……”他吃痛后忙放过我的唇,我立刻叫道:“张义,别逼我恨你!”
他虽然没再吻我,一只手却依旧握着我的肩膀,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静了半晌他却忽然一把紧紧抱住我,“呵呵”的轻笑起来,吓了我一跳,这人莫非有受虐狂倾向?
然而我还来不及多想,便听他笑着俯在我耳边:“你叫我什么?”
我一怔,瞬间明白了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强按下涌到唇边的咳嗽,怒道:“你非让我叫你‘张义’,不叫你轻薄于我,叫了你又误会我……”
“你那点儿小聪明都用在对付我上了。”他却不怒不恼,只是也不松手。
“张义,何老板,何先生,何东风……”我换了好几个称呼,愈发无奈,“何大爷,求您行行好,此时若撞到旁人,我跳进啥河都洗不清啊,我还指望着姬将军当我的衣食父母,供我了此残生呢……您爱逗谁玩儿逗谁玩儿,我都这样儿了,您就别害我了……”
“我不是怕你失去记忆,我是怕经过这场生死之变,这具身体里的人又不知道会变成谁。”他还是不理我,只是径自说,却忽然不笑了。声音暗哑了几分,仿佛带了沉沉的悲伤,“你不知道昨天你当着姬暗河的面说出我是谁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么,我真怕你又成了原来的那个人……”
他是在逗我玩儿的吧?还是在报复我昨天在姬暗河面前几乎害了他?我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但还是觉得心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样剧烈地疼了起来,这疼仿佛漫延到了全身,嗓子发紧让我大力开始咳嗽,真希望就此把心一并咳出来,没有心也许便不会疼,该——多好!
他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拍上我的背,一下一下,那么轻柔温和,就像在安抚小白兔一样,有点怜惜又有点笨拙。我又是心疼害怕又是好笑,只觉得心口渐渐没那么疼了之后才要开口,忽然觉得他的手在我背后一紧,一股温热的气息自我背后缓缓升起,而后舒散到五脏六腑四肢,非常舒适轻松,仿佛全身都活了起来。
而渐渐的,我的眼前竟然澄明了几分,我看清了将我半揽在怀中的那人的模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略显黝黑圆胖,放在人堆里很不起眼的那种,却只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琥珀般逼人的闪亮。
我一震,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猛地伸手去推,也许是太过突然他猝不及防,也许是因为他用内力输入体内而过于耗费体力,我竟真一把推开了他,而且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几乎摔在地上。
他晃了一晃,稳住身形,深深呼了口气才道:“你若真失去了记忆,我帮你找回来,你若真瞎了,我来当你的眼睛……你看,你刚才不是看见了么?还有,我也说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护你周全,你答应了信我,可为什么还是不信……”
在他说这番话时,我的眼前又已经一片灰暗了。我明白他是在用内力压住我体内的蛊毒——我的失明果然与蛊有关。可如果要以损耗他的内力来换取我的光明的话,我宁愿不要。
只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他的语气太过深情,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下撞击到我的胸口,让这份痛楚却化成了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想在他面前哭,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同情。
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划得我的脸有丝痛,但我却静静待在那里没动。夏天的傍晚,关外的风很凉,我心却似翻江倒海一样无法冷静,静了良久我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字地道:“那好,我信你一回,不管你是谁,请你现在就带我走,天涯海角,贫穷富贵,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一凝。我知道我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不管他是谁,他都不可能毫不犹豫地带我走——所有人的“深情”和“好”,都是有前提,有算计的,何况还是他亲手将我送到了姬暗河身边。
“我……”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我却退了半步,忽然笑道:“何老板,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啊……光许您逗我玩,也许我逗您玩一回不是?您如今就是求我走,我也不能走啊,我这好不容易寻着亲人了,他又肯护我养我,我为什么要走?”
他上前一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能……”
“倒是您,一个人在我这帐前待得久了,总是不好,别耽误了您的正事……”我又退半步,脸上的笑容尽散,冷冷地一字字地道,“您若再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咱们非亲非故,谁拖累谁都不好……”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你非得跟我这么说话才行?你明明知道,你身上的蛊毒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能解,何况我还背着全族上下那么多人的荣辱性命……”
我摇头不听,他的一切关我什么事,人人都可以找一堆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我都快死了,又干嘛还要替别人着想?
他似乎还要再说,却忽然顿住步子、摒息待了一会儿,低声道:“有人来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犹豫了一下,他又凑了上来笑道,“你欠了我那么多,别以为装装失忆就能甩开我,你欠我的,我做鬼都会一样样讨还回来的……”
被我挤兑成这样还能如此厚颜无耻,我一口怒气凝在那里还没大骂出口,却忽然被他伸手一推,于是我便很没形象的又摔倒在地上。虽然力度掌握得很好,摔在地上并不是很痛,但还是让我非常非常的郁闷。只听耳边一阵衣袂声一晃而过,便感觉不到了他的气息——这个阴魂不散的浑蛋,我狠狠握着双拳,喃喃苦笑:“不是你做鬼讨债,若论做鬼,也应该先是我吧……”
于是,当姬暗河片刻之后来到我身边时,我正狼狈地坐在地上发呆。
“这是怎么了?”姬暗河忙扶起我。我心里正郁闷,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笑脸给他,许是见我身上的土和下巴上的擦伤,也不等我开口中,似乎怔了怔道,“那两个小丫头呢……来人,去把那两个乡下丫头给我找回来。”
有人应声而去。他的声音虽淡,但我却听出了夹杂的冷意——与他接触虽然不多,但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人,待属下也颇是冷厉严苛,而这个帐子虽然离主帐和行营远些,但偶尔还是能听到营中惩戒士兵的军杖行刑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惊心。
我勉强笑了下,想替那两个丫头说话,却姬暗河却还是没容我说话,只是转身向来人缓了语气道:“水院判,秀锦表妹的伤,还得麻烦你……”
自难忘
“水院判,秀锦表妹的伤,还得麻烦你……”
我注意到“秀锦表妹”几个字,姬暗河咬得特别重,但良久都没听见有人回答。直到姬暗河一句冷冷的“其他人都下去吧”之后,才有脚步声缓缓踱了过来。
“这位‘秀锦’姑娘,好生面善。”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响在耳边,听得我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却不料触及到掌间的伤口,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这是……”身边脚步声一动,却是姬暗河想拉我的手,我忙把手往后一背:“没事没事,就是破了点皮儿……”
姬暗河倒也不再为难我,只是缓了语气:“秀锦,这位是太医院的水清扬水院判,特地来给你瞧病的。”
许是见我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他又转向水清扬,每一个字都说得很重:“我表妹受了伤,坏了脑子,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了?”我听到那声音里仿佛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难道连静王世子朱离也不记得了……就算她不记得了,姬将军也总还记得她到底是什么人吧……”
他这后面一串话说得又急又快,待姬暗河出门相拦时,他估计把想说的也都说出来了。姬暗河似乎上前一步,有丝恼怒:“她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又怎会记得那许多人……我奏求太后派一名太医前来,也没想到会是水院判,若水院判不愿医治,姬某也不勉强,自会上表朝廷另派人来,姬某这就送水院判回京……”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强势逼人,竟不由让我心中升起一丝感动——以如今我身份和境况,他竟还肯如此护着我,他待“我”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瞧姬将军这话说得,我怕我若不同意应诊,回的不是京城,会是‘老家’吧,哈哈……”水清扬似乎不为姬暗河话里的威胁所吓倒,依旧是带了嘲讽的意味,声音却忽然也带了丝冷凝,“太后可知道她的身份?若是……”
“这件事不劳水院判操心,我自会向太后禀报。”姬暗河依旧冷冷地道。
水清扬似乎摇头叹息:“你这是何苦,在京城她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而且当初还是太后……”他的声音略低了几分,又道,“姬将军也快和拓跋公主成亲了,若是传到公主耳中,只怕对将军的声誉也不大好,毕竟目前大奕跟西辽联姻的话……”
姬暗河淡淡打断他的话:“水院判的好意姬某心领,其它的事不劳你操心,只请尽力医治她。”
水清扬上前一步,似在仔细端详我。虽说我眼睛看不见,但却也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仿佛有丝尖锐的东西要扎进我的心里。我下意识退了半步,抿了抿唇,别过了头。
姬暗河在一旁一副回护的样子:“表妹这些日子深受病疼折磨,心情不佳,有得罪之处还望水院判海涵。”
这言语间,他算半是逼迫了水清扬留下医我。
水清扬果然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姬将军言重了,救人性命本就是行医者的使命,但……有些事不是一句失忆便能抵消的……”
姬暗河的声音仿佛又冷了几分:“原来水院判是在替朱离鸣不平,想不到……”
水清扬忽然呵呵笑了几声:“姬将军这是什么话?清扬深受太后提携,又岂会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说着,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实不相瞒,当初皇上命清扬去世子府里的例行探望,清扬亦是奉了太后懿旨,也收了世子夫人不少的好处……如今静王病逝,世子朱离不但残废而且病入膏肓,另一个儿子也是扶不上墙,就连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