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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谋夫计(VIP~HE结局)-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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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不用太感动,咱们还是先想怎么下去吧。”水清扬在我头顶上方轻唤。
  我道:“你是聪明机智武功高强的大侠,我是马都不会骑的笨蛋,想办法也是你想啊!”
  “没你我当然是轻而易举解决问题,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早下去了……”
  我苦笑:“是啊,一直都是我拖累你,拖累你们,要不我……”
  “小白!”水清扬的声音不大,但极是严厉,听得我猛地一抖,“你要再敢寻死,这回轮到我跟你同生共死,你信不信!”
  我的心,蓦的浮起一丝酸楚。明明是我以死相逼让张义放手,可心底深处竟还有种说不清楚的痛——我狠狠鄙视自己的矫情,可却不能骗自己的心!同生共死,多么轻易的四个字,可是谁又能和谁真的同生共死!
  朱离的放手让我身陷囹圄,几乎葬身火场,张义的放手让我坠落悬崖,几乎摔成肉泥……我叹息,刚才我既然没有在水清扬救下我的第一时间有“骨气”地喊出“让我死,不用你救我”,我潜意识里果然还是怕死的,于是我摇头轻声道:“你觉得我还有勇气再死第三回么……”
  我感觉水清扬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再死第三回的!”
  我抬头,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是他少有的,极是正式慎重的语气,可是……我不要他的承诺!我与他的“同生共死”只是机缘巧合,只是我为摆脱张义而找的借口,我不想欠他的,他也并不欠我的……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却听得水清扬又道:“别动了,快别抬头……”
  我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得水清扬继续叹息:“再看,我可就赖你一辈子了……”
  我还是没明白,此时却觉得腰上的绳子紧了紧,我感觉自己被慢慢……提了上去。然后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拉住我的手臂,再然后……我突然觉得手中一空,听得水清扬淡淡道:“你太笨,别到时候再伤着自己,这东西我先帮你收着……”
  我这才发现他取走的,竟是我手中的短刀!那是张义送给我防身的,想必刚才在崖边我抽刀以此相逼水清扬在下面听得真真切切,他刚才是怕我意气用事顺手用刀把绳子割断了吧……我还真没有那么“机智”和有勇气!
  透着月光,我依稀能够看到周围的枝桠,知道定是这棵树救了水清扬和我。他另一只手唏唏嗦嗦了一阵子好像收好了刀,才沉声道:“怕不怕?”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点头:“怕。”
  他哧的一笑:“真煞风景……那些女孩子在我怀中的时候,一向都会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说着,他却不等我回答,只是低声又道,“若怕就把眼睛闭上……”
  “我又不是蝙蝠,没有夜间视物的本事,闭不闭眼睛都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闭上了眼。
  “抱紧了,可不是占你便宜,你若掉下去,便是两条人命。”感觉他拉着我的手变换了下位置,将我紧紧揽在胸前。连调笑带威胁,这果然是水清扬风格,但我却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我犹豫了下,值此生死攸关之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抱住他的腰。但鼻端瞬间闻到一抹血腥的味道,不由想到刚刚萧战划过他胸口的一刀,心中猛地一抽:“你的伤……”
  “不碍事,我的千年道行没那么容易就毁了……”水清扬淡淡笑道,胸腔的共鸣回荡在我耳边,让我头脑有片刻的空白,就在这空白的瞬间,我却觉得他的身体突然一紧,我随着他一起,猛地荡了出去!
  我发现我真的不是故意逗他,我现在真的很怕!整个人就像飞出去的风筝一样不着边际的飘着,要不是耳边还有那强壮有力的心跳的安慰,我觉得我一定会在半空就死于惊吓过度。
  我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感觉到身体被树枝划过,这个时刻根本没有电视剧里的慢镜头回放那种穿林而过的浪漫美好,只觉得身体不断下坠下坠下坠,就再我以为自己会再次有可能被摔成肉泥时,我突然觉得下坠的态势缓住了,再然后,我感觉水清扬的另一只手一松,我和他,终于接触到熟悉而可爱的地面,但脚下踉跄,我们倒在地上。
  地上是干燥而松软的草和泥土的味道,其间夹杂着越来越重的血腥之气。我大惊,借着隐约的月色忙去推摔在我旁边的水清扬,他趴在地上,整个脸埋的土中,我只觉得他身下一片湿濡的血腥的味道。


  患难情

  “小水,小水……水清扬……”我觉得自己的声儿都变了,用力推开他,只听“扑通”的一声,他一个翻身,仰面躺在地上,再次溅起尘土一片,呛得我和水清扬都大力咳嗽起来。
  “你再这样……折腾我,咳……咳……我就真的死了……”水清扬的声音第一次让觉得原来呻吟声也可以如天籁般可爱,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你身上那么多血……我以为……”
  “大姐,我要真流那么多血,现在……就是……诈尸了。”水清扬无奈地叹息,随意抬手指了指身边。
  我扭头,却见他身边是刚刚自崖上跌落的水清扬的马的尸体,不由一呆。那马扭成一个极是怪异的姿势,鲜血流了一地。虽然没有支离破碎,但死状还是让我心中一痛,胃里也有点翻江倒海地难受——兔死狐悲(这个比喻也许并不恰当),我若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比这样子还恐怖!
  “刚刚马掉下去时,我仔细听过,知道这处断崖应该没有想像的深,因为我在心中默数到二十左右的时候,听到了它被树枝阻挡发出的声音,默数到四十五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坠物声……”
  我不由瞪大眼睛——被人围攻的危急关头,他带着伤,又一身狼狈,竟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是不是人啊!我膜拜地望向他,他笑了笑又道:“我当时就已经算计着,最后实在不行跳崖避此一劫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难怪在那种情况下,他笑得出,还拿话来刺激萧战。而当他把萧战往崖边引时,只怕早已算好这个结果——原来是有恃无恐,看来他还真是没打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我瞪着他:“所以你故意受了萧战一刀,就是为了趁机夺他手中的长鞭?”
  提到这个,水清扬忽然叹了口气:“是啊,我早就看中了他手中的鞭子,够长够结实,以我的轻功和内力,至少保证自己跳下去可以摔不死……”他顿了下,才又道,“可别怪我没想着救你,我知道张义也定会护你周全的。可偏是我没想到,你却也跟着跳下来……我……”
  他又顿住了,这回换我叹气了,偏我是个笨蛋!要早知道他算计好这一切,我干嘛跟着往下跳?就算我想跟张义一刀两断,也犯不着非用这种绝决的办法,还不是以为水清扬挂掉了,不想让自己亏欠他的情义,更不知道将来以何种面目面对朱离,面对自己!
  “小白,我……”
  我不知道水清扬想说什么,但他一用这种特别正经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心里就发毛,于是我忙左右言顾换了个话题:“那鞭子只有一根吧……可你又是怎么会救下我……”
  水清扬忽然怔了下,然后吭吭地笑了几声,半抬了头盯着我腰间,复又喘息了两下,继续笑。
  我低头,借着隐约的月光看不大真切,于是只好摸了摸腰间刚才被水清扬拴住阻止我掉下去的绳子,虽然柔软却也结实,可是……我再次疑惑地望着水清扬,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古怪。
  终于水清扬再次叹息:“你挂在崖边跟……的……时候,我就开始保佑你不要太固执得非往下跳,就算真要往下跳,也一定要多坚持一会儿,也幸好我够聪明够急智,想到我除了鞭子还有……腰带……”
  后面他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
  我终于明白他刚才说的什么“赖我一辈子”是什么意思了。他……他……他居然是用腰带,那么……我忍不住看向他的裤子,虽然还好好地穿在他的身上,但我想我的脸还是红透了。而且……上面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我立刻别过头,但猛地想到自己也从高处跌落,只怕……我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还算整齐,但回想到刚才的情景,只怕是水清扬护着我替我挡去了大部分的树枝的纠缠……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真真对眼前这个水大帅哥又爱又恨!
  “你别这么看过,我刚才吊在你上面,最担心的可真的是万一裤子要是掉下来,我这一世的清白岂不是……”
  “水清扬,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我就……”我原本心中浮起的愧疚感伤全被此人恶意的捉弄搞得无影无踪,我狠狠地瞪着他,却说不下去了。我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似乎他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很得意地看着我。
  “你就什么?反正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给我个痛快倒也不错……”
  若论斗嘴我是永远也斗不过他的,而且他真的很会戳我心窝子。我沉默了一下,终于认真的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和他在隐约月色下很是苍白的脸,我知道是我的任性拖累了他,也许没有我,他早就逃之夭夭了。静了片刻,我认真的望着他,道:“水清扬,那你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水清扬似乎怔了一下,那带了戏谑笑意的神色渐渐隐去在他眼中,那目光映了月的光芒,极是清亮:“那么你也答应我,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死,好不好?”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语气中的正经的轻柔,我用力摇头:“不好……不好,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水清扬,连崖我都跳了,我还有什么……”
  我的话忽然很没有了底气,估计我跟张义的对话他在下面听得真真切切,可是……我有点气急败坏,向他腰间摸去。果然不出所料,他腰间别了一把软剑(事实证明解开腰带他的裤子也不会掉下去,但此时我已无暇纠结此事),软剑旁正别着我那把短刀,我猛地抽出来,只为了表明立场:“不信你就死死试试!”
  他忽然笑了下,轻轻从我手中抽出刀:“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第三回!”
  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许是对未知前途的害怕,也许是对失去的某些东西的感伤,也许是……反正绝不是因为水清扬眼中的温柔和悲伤!
  “扶我起来。”水清扬却好像没注意到我的眼泪,忽然敛了面上的种种让我心安和让我心生不安的情绪,淡淡开口。
  我依言用力去扶起他,尽量小心不去触及到他胸前的伤口和背后的箭伤,用自己的身体撑着他坐起来:“然后呢,你的伤……”
  入手之处一片湿濡的血腥,我知道那不尽是马血,肯定他也流了不少血,只胸前那片暗渍就扩散了一片,还有背后那直没入肩的金羽小箭,那只手臂因为刚才挂在树干上救我时的用力,血也湿透了半边身体。
  我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精力,伤成这样儿还有心思得瑟。
  “然后啊,然后让少爷我想想,咱俩‘同生’,还是‘共死’,究竟哪个选择更好一点……”我已经尽量放轻了力气,他还是因为坐起来这个动作痛得面色有点扭曲,然而白了一张脸,却还依旧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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