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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国配角演义-第17章

小说: 三国配角演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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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郭循的名字,公开宣称俘获了“郭循”。接着郭循被押解到成都,在自己表示忠顺和姜维在一旁的推动下取得蜀国信任,拜左将军之位。然后在延熙十六年年初大会上,策划已久的郭循杀了费祎,完成了他死士的使命。姜维为了澄清自己的嫌疑,在事后授意近侍官员对皇帝刘禅说郭循脑后有反骨,好几次想刺杀皇帝都被左右拦下了,以此来防止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虽然缺乏最直接的证据证明姜维与这起刺杀事件有什么牵连,历史资料也只给出了残缺不全的几个点,但从动机、能力、条件和其一贯作风中仍旧可以推测得出姜维与费祎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小说中就部分借用了这一种可能性。

【关于虏疮】

虏疮实际上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天花。葛洪《肘后备急方》中云:“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乃呼为虏疮。”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征交趾(一说武陵蛮)之时,将士多被当地人传染,班师回朝时,也就将这种传染病带回了中原,号称“虏疮”。

所以文中马谡得此病,应属可能。

【关于陈寿父子】

《晋书·陈寿传》云:“寿父为马谡参军,谡为诸葛亮所诛,寿父亦坐被髡。”陈寿的父亲既然为马谡的参军,应该也参加了街亭之战的,小说就据此而写;不过陈父的名字于史无征,书中所写“陈松”是编造出来的。而《华阳国志·陈寿传》载:“……(寿)兄子符,字长信,亦有文才。”提到他有个哥哥,但是名字也不详,小说里姑且将其称为“陈德”。

按《晋书·陈寿传》,陈寿卒于晋元康七年,据此回溯的话,那么他应该是生于蜀汉建兴十一年。小说中马谡在南郑见到陈松是建兴六年,其兄陈德时年为五岁,比陈寿大十岁,年龄上设定尚属合理。

【关于本文的最后说明】

严格来说,这并非是严谨的历史小说,而是将不同历史时间点的数种可能性连缀到一起的一种尝试。这种可能性未必是史实,但确实有可能曾经发生过。或者这样说,史实的事件是固定的,但是事件彼此之间的内在联系却存在着诸多的可能。如果将正史视做A面的话,那么隐藏其后的这些概率不一的“可能性联系”就属于B面。

街亭的失败是确定的,马谡的逃亡是确定的,费祎的遇刺是确定的,这些都是属于A面的正史。但是,在这些史实事件背后,有可能隐藏着联系:马谡可能在街亭替王平背了黑锅;费祎可能处心积虑陷害马谡;姜维可能与马谡合作刺杀了费祎……这个故事,其实就是对这种可能性的一次探讨,所以我觉得称这个小说为“可能的”历史小说,更为恰当。

写作的时候特意选择了比较西式的文字风格,也算做是一种对三国的另类诠释吧,请原谅我的恶趣味。

最后感谢叶公讳开、禽兽公讳大那颜两位在写作期间给予的史料、史学见解以及创作技巧的支持。事实上我的灵感和对三国史的心得,全赖他们两位平日的教诲。如果说这篇小说有什么成功之处的话,那全因我站在他们二人肩上的缘故——当然,这是A面的说法,从另一个历史角度来说,我将他们二人踩在了脚下……

白帝城之夜

第一章刘禅密令

杨洪用两根指头从木质鱼筒里拈出一根竹签,这片暗青色的竹签顶端削成了尖锐的剑形,看上去阴沉肃杀如同真正的一把利剑。他略抬手肘,把它轻轻地抛了出去。

竹签画过一道弧线,跌落在铺满黄沙的地面上。不远处的刽子手大喝一声,双手紧握宽刃大刀猛然下挥。铁刃轻易切开血肉,砍断颈骨,把整个头颅从一具高大的身躯上斩下来。那个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杨洪的脚边。死者的眼睛仍旧圆睁着,满是不甘和愤懑,与杨洪漠然的双眸彼此对视,形成鲜明对比。

杨洪喟叹一声,把视线从地上移开。旁边的数名军士一齐大声喊道:“正身验明,反贼黄元伏诛!”声音响彻整个校场。这时一名小吏不失时机地递来监斩状,杨洪抬手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名字:“马承。”

这时有人殷勤地端来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清水和几片桃叶。蜀中习俗,见血之后要用清水洗手,桃叶的清香可以遮掩气味,不然会被死魂循着血腥味来索命。杨洪从来不信这些,但也没特别的理由去反对。

他一边洗着手,一边抬头望天。今日的成都天空阴霾,大团大团铅灰色的阴云鏖集在城头,一丝风也没有。这样的天气不会下雨,但却极易起雾。一旦大雾笼罩,整个城市都会变得白茫茫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让人心浮气躁。

“真是个应景的好天气啊。”杨洪暗自感慨道。

自从前将军关羽在荆州败亡之后,这天下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比蜀道还要婉转曲折。先是曹丕篡汉,然后是汉中王称帝。就在大家猜测新的天子会不会讨伐曹魏伪帝时,他却率先与孙吴开战,打出了为关将军报仇的旗号。去年——也就是章武二年(公元221年)——的六月,夷陵一战汉军被陆逊打得一败涂地,天子一路败退到白帝城才停住脚。

这个局势很糟糕,但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去年年底,就在汉孙两家好不容易重开和谈时,白帝城突然传出了天子病重的消息。这下子,整个益州都开始震惶不安起来。无论是入蜀的中原勋贵还是新附的土著仕人,都开始在心里盘算起这个新兴朝廷的前途。

到了今年二月,丞相诸葛亮和辅汉将军李严突然离开成都,匆匆赶往白帝城,这让天子驾崩的谣言更加尘嚣日上,不稳情势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眼前这个死者名叫黄元,本是汉嘉太守。他在去年年底听说天子病笃后,立刻闭城不出,拒绝接收来自成都的任何指示。当他所痛恨的诸葛亮离开成都以后,黄元立刻起兵叛乱,大举进攻临邛。可是黄元没料到的是,诸葛亮在出发之前已经留下了对付他的人。

这个人就是杨洪。

杨洪的籍贯是犍为武阳,土生土长的益州人。他门第低微,才干却十分出众,从诸郡小吏扎扎实实地干起,沉稳镇定,逐渐得到诸葛亮的赏识,如今已贵为益州治中从事、丞相幕僚。

黄元进攻临邛的消息传到成都以后,杨洪立刻按照诸葛亮的布置调动兵马,进行平叛。他除了调动成都留守陈曶、郑绰等部以外,还特意去拜访了太子刘禅,请求调拨太子府栩卫校尉马承以及麾下百名甲士以助军势。

马承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但他有个名闻遐迩的父亲——骠骑将军领凉州牧斄(lí)乡侯马超。马超已于前一年病逝,马承继承了斄乡侯的头衔,在太子府负责宿卫。

黄元没料到成都的反应如此迅捷,更没想到连马超之子也亲自上阵,他毫无心理准备,一战即败。叛乱转瞬即被镇压,黄元也被抓到成都处斩,露布诸郡。只要在平叛露布上出现马承的名字,所有人都会联想到他背后的太子府和关西名门马氏,进而明白那位年仅十七岁的太子对蜀中拥有着强大的控制力,收起小觑之心。

想到这里,杨洪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杀的是黄元这只蠢鸡,儆的是那些心思动摇的诸郡长官和朝廷中的某些人,还顺便卖了一份人情给太子。诸葛丞相果然是算无遗策。

在刑场上,无头的尸身仍旧保持着跪姿,鲜血从脖腔中喷涌而出,泼洒在地,洇成大片大片的暗红颜色,好似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黄沙上勾勒着蜀中山川地理图。

杨洪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杨从事,请留步。”杨洪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马承。

马承是个标准的关西武人,脸盘狭长,眼窝深陷,和他的父亲一样鼻头高耸尖挑,颇有羌人风范。拜杨洪所赐,他在黄元之乱里拿了不少功劳,于是他对这位治中从事态度颇为恭敬。

“马君侯,你刚刚回城,怎么不去歇息片刻?”杨洪问道。马承虽然只是太子府的栩卫校尉,但他还有个斄乡侯的头衔。杨洪这么说,是表达对马氏的尊敬。

马承上前一步,低声道:“杨从事,太子宣你去府上,问询黄元之事。”

杨洪皱了皱眉,平定黄元的详细过程他早写成了书状,分别给白帝城、成都衙署与太子府送去了。为什么太子还要特意召见他呢?杨洪观察着马承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这恐怕只是个借口,太子找他大概是有别的事情,只是不方便宣之于口。

“好的,我明白了,请马校尉在前头带路吧。”杨洪露出微笑,这让马承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府坐落在成都城正中偏西的位置,紧挨着皇宫,原本是刘璋用来接待贵客的迎宾馆驿。刘备登基以后,库帑空虚,光是修建新的皇宫就耗去了不少钱粮,所以太子府没怎么好好改建,只是刷了一层新漆,整体还是显旧。好在刘禅对这些事并不在意,还赢得了“俭朴”“纯孝”之类的好评。

此时这位大汉太子正跪坐在正厅上首,膝上盖着一条蜀锦薄毯,年轻而略显肥胖的脸颊黯淡无光,似乎内心有着许多忧思。而杨洪则不急不慢地汇报着自己的工作:“殿下,臣刚刚监斩了黄元,首级已交由军中处置。一俟传首各地,诸郡必不敢再有轻动,成都稳若泰山。”

“嗯,你做得很好。”刘禅心不在焉地褒奖了一句,眼神有些疲惫。杨洪注意到,他的眼睑下隐隐透着青黑之气,昨天晚上定然是没有安睡。

刘禅又随便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杨洪一一作答,气氛很快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境。刘禅抓着毯边犹豫片刻,忽然把身体前倾,特别认真地说道:“杨从事,你是忠臣。现在在这个城里,本王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杨洪低下头,没有回话。这位太子跟臣下说话时没什么架子,有时候甚至带着浓厚的讨好味道,但这句话说得实在有欠考虑。倘若流传出去,岂不是说在成都的文武百官都是太子猜疑的对象?你让费祎、董允、霍弋、罗宪那些太子舍人怎么想呢?

刘禅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一笑,改口道:“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杨洪弓了弓身子,简单地表示荣幸。他何等聪明,可不认为刘禅突然降尊纡贵地奉承他,仅仅只是因为平叛时卖出的人情。以杨洪谨慎的性格,在没搞清楚境况之前,绝不会轻易表达意见。

刘禅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有些失望。他做了个手势,守护在旁边的马承知趣地走出去,把整个正厅只留给他们两个人。

“丞相离开成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吧?”刘禅没头没脑地问了个问题。

“丞相是二月初三离开成都,二月二十日抵达永安。”杨洪回答。

刘禅双眼飘向殿外,肥胖的指头敲击着几案:“今天是四月初三……算来正好两个月了。本来丞相每隔五日,便会发来一封书信,详述父皇病情。可从十五日前开始,本王就再也没收到过丞相哪怕一个字。父皇身体如何、吴贼是否西向,本王全然不知,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杨洪宽慰道:“也许是蜀道艰险,驿驰略有延滞。”

刘禅陡然提高了声音:“不止是本王,成都的掾曹府署也碰到了同样的事情。三月下旬以来,白帝城没有向外发出一封公文。而从成都发往白帝城的公文,在永安县界就被截下,信使甚至不能进城。”他的眼睛鼓了鼓,焦虑地把手指攥紧:“季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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