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银行崩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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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泽像征求同意似地看着佐佐木。
“是啊。不言而喻,可以设想他们会策划如何隐瞒,或者还可能进一步使出别的手段呢。”
“也可能让明石君扛下全部罪责,捏造得像是个人犯罪吧?”
州波的表情透露出她最担心这个。必须避免因为过早披露相关人员,从而造成对明石的处理不合人意。
“而且还可以设想,不小心的话,还会危及掌握这份情报的你的人身安全。”
佐佐木就担心这一点。
“只要看看明石的这份名单,副行长森政一就是系统的头号人物啦。听说在康和银行里,他这个人大体上是作为国际派爬上来的,普遍认为是下任行长的主要候选人,是个实力派人物。如果他是案件的指挥者,那这回的事情就可以认为是包括整个银行机构在内的集体犯罪吧。将隐瞒亏损的事直接上诉行长也是一种选择,以什么形式告发最好呢?”芹泽说着,好像中途又想起了什么似地看着佐佐木继续道,“对了,报社怎么样?正式向社会公布,还是这样最有效果吧。跟可以信赖的记者悄悄接触一下吗?”
“不,你以为报社就怎样。假如知道跟我有牵扯,那这次就可能被指摘成是跟大藏省官员的不正当行为,被歪曲就糟啦。”
州波摇着头,吃过媒体的苦头似乎不敢再惹了。
“反正应该最先报告给日本的警察。地方检察厅的特别搜查部就会干得很出色啦。而且最好也要向金融当局告发吧。日本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无论怎么说也是银行的问题,不至于可以不告诉大藏省的。这些资料都齐全了,全部交出去,让他们以这些为依据进行正式的调查吧。”佐佐木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
“不,那不行。他们基本上是要站在维护银行的立场上。而且会想到他们自己可能被追究整个事情发生过程中的监管情况或责任能力,会有这种意识在起作用吧。他们不就会做出反应,一定要用私下的息事宁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他们就算嘴巴冠冕堂皇地高谈阔论,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也会立即变得明哲保身了。他们就是集这些于一身的一类人。”
州波非常厌恶地一口咬定。
“岂有此理啊。这样的话不就没有监管机关存在的意义了吗?”
佐佐木似乎不相信。
“很可悲,但这就是眼下日本的现实。因此我想用更可靠的,立竿见影的方法告发这个案件。”
“可还是必须交给警察呀。以我的立场也希望务必这样。”
佐佐木这么说也理所当然,州波对此也十分赞同。
“当然要交给警察啦。只是,那之后将怎样呢?什么部门,既不是康和银行也不是金融监管当局,彻底调查实际情况,哪怕是董事还是行长,揪出主谋者就可以采取严厉的制裁措施了,持有这种立场,可以这么指望的地方哪儿都没有吧。”芹泽边说边扭过头去看州波,“给康和银行以社会的制裁,让它受到社会的谴责,这绝对有必要啊。反正应该交给报社公诸于众吧。如果全部交给日本警察,那将会进行调查吧,但很可能不会向社会公开,全都将在幕后秘密处理了。进行调查也可能出现无可奈何的情况吧,在公诸于世之前得花点时间,可以设想,中途还可能出现没有脑子的胡乱猜测或飞短流长的事态呢。”
听芹泽继续这么解释,佐佐木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国民不是有知情权吗?即使调查需要秘密进行,也要就这个案件发布消息,这是基本原则吧。”
“日本这个国家,是个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地方。”州波挖苦似地说道,“过去也曾发生过无数起类似的不幸事件吧。不过,即使案件暴露了,也总是牺牲一两个什么合适的人,以引咎辞职之类的形式草草收场啦。在这种事情上,就没有什么手段给所有这些涉案人员以不是模棱两可的,而是更加直接的决定性的损害吗?都不愿处于让他无法在社会上再度立足的惩罚,不想采取设法防止案件再度复发的方法。只要没有辨明谁作恶,分清楚责任之所在,认识到存在何种问题,那同样的事情就一定又会周而复始了。想到明石君的遭遇,就绝对无法容忍,不想连彻底根除真正的癌细胞都潦草从事吧。要是蹩脚地以切断蜥蜴的尾巴而告终,那就完全没有意义啦。”
“说的是啊。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呀。把案件的真相暴露在国民的众目睽睽之下,这方面我想报社可以,至于对相关人员采取制裁措施,不是康和机构里的人就不行啊。纯粹的第三者,对其它企业的机构或人事就都插不上嘴呀。要说到靠大藏省或警察,会对确凿无疑的核心大人物下手到什么程度也是个疑问……”
芹泽抱着胳膊思忖着。
“有啦。对,只有一个办法。”州波说着使劲儿点了点头,有所暗示的眼睛看着佐佐木。
“对呀,确实有啦。一个正好合适的地方。”
芹泽似乎也马上明白了。
“在康和银行以外的地方,彻底调查实际情况,哪怕是董事还是行长,揪出主谋者就可以采取严厉的制裁措施了,是可以这么指望的地方。”州波学着刚才芹泽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遍。
“是哪儿?这么理想的地方。”
佐佐木很懊恼只有自己没想出来,歪着脑袋纳闷。但是,霎那间又恍然大悟似地抬起头来。
“哦,明白了。对啊,是那里吧。前些日子上过新闻啦,是最近就将成为康和银行的持股公司的那个地方。对,叫丰川汽车!”
“是的。若是丰川汽车,在设立持股公司之前就要详细调查康和银行的经营状况吧,还可以要求进行详细的会计审核呢。我们就提供详细的证据资料,在这前提下请他们彻底调查吧。而且作为持股公司,还理所当然地在康和银行的经营或董事人选上取得话语权吧,就可以将过去康和机构内隐瞒的恶行查个水落石出,对那些主谋者们一个不落地施予相应的严厉制裁了。我决定马上带着资料找丰川的头头们试试啦。”州波满意地说道。
“这件事我也帮得上忙哩。不过,我刚才看了您和明石君往来的电子邮件,说有吉君是个温柔的女人,让我收回那句话吧。”佐佐木突然老老实实地说道。芹泽不解地看了看佐佐木,出什么事了?
“恐怕还是个可怕女人。”佐佐木又加上一句,神情太一本正经了,所以反而显得很可笑。芹泽第一个对佐佐木的话扑哧一声笑起来。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发出如此纯朴的笑声吧,州波想。笑声仿佛感染了周围的人。
州波受到影响也微微笑了笑。佐佐木愉快地眯起眼睛看着州波,似乎很高兴自己说的玩笑话引出了意外的笑声。
州波觉得,微微一笑转眼之间便荡涤了一切。一直以来直面的无数苦难或悲伤,只在这一瞬之间便仿佛烟消云散了。
此刻温馨的笑容,可以将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事,以及将来所要做的事,都一件不剩地净化了,州波在心里暗暗祈祷。
尾声 第一节
尾声
1
“前些日子谢谢了。能见到芹泽君和有吉君实在太好啦。这么快案子就解决了,全都归功于二位。”纽约来的长途电话里传来了佐佐木热情的声音。
“哎呀,哪儿的话,让您多多关照了。这下子明石也一定高兴吧。”
芹泽想表达由衷的感谢。
“上次正在调查过程中,没能详细告诉您,发现目击者的证词有破绽啦,因此开始重新调查了。可说老实话,这案子的规模还真没想到会大到如此地步呢。”声音很兴奋。案件的全面解决比什么都高兴吧。东京之行并非休假而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也到了现在才好不容易跟您挑明了,佐佐木说道。
“话虽如此,要不是当时在东京从芹泽君和有吉君那儿打听到的康和银行的内情,以及明石君所处的银行内部的背景,就不可能下决心重新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调查了。因为作为康和银行隐瞒巨额亏损的案子,结果不仅日本检察厅或联邦调查局,甚至连日美两国的金融监管当局都卷了进来。之所以能说服上司承认重新调查的必要性,正是因为有那些收存起来的资料或证据的软盘,还有交回遗属手里的手册等。其实明石君刚死后不久,应该都还在饭店房间里的,可我这儿的清单上却没有记录那些手册的存在啊。这样就成了决定性的证据了,因为很明显,有人图谋设法销毁证据。”佐佐木详细叙述了回纽约后就立刻开始运作重新展开调查的经过。能感觉得到佐佐木这个人的厚道,他认为有义务向芹泽报告。
“这下子明石的遗憾也好不容易消除啦。不过,没想到康和银行连那个巴恩斯太太都收买啊。是吗?是那个家伙将明石推下去的吗……”
芹泽的话头被打断了。
“知道从对面公寓目击现场的老太太证人是巴恩斯太太的熟人完全是偶然。她们一直瞒着,装着不认识的样子。发现她们俩关系的经过,说起来还似乎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指引呢。前分行长本多的态度也好像隐瞒着什么,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但后来知道那个目击者的证词是有目的的,是受巴恩斯太太的指使所作的伪证,由此便真正追究到本多身上了。”
“可是本多袒护的那个叫道田的家伙,我也曾在临时守夜时见过呢,当时看起来就像个温顺老实的小伙子,万万没想到竟是杀害明石的罪魁祸首。”芹泽说着,想起临时守夜时递出了名片的那个叫道田的年轻部下总有点惴惴不安的脸庞,也想起在纽约的饭店里见过的副经理巴恩斯太太,她那正用瞧不起人的眼神从无边眼镜的深处看着的脸。
“与其说是袒护,倒应该说是强迫隐瞒真相吧。结果巴恩斯太太坦白说收了康和银行五万美元的封口费啦。”
“果然是为了钱吗?”
“嗯。而对那家饭店来说,康和银行还是固定的好主顾呢,听说订了一年的合同,康和银行方面就以此为借口威胁她。因为邻近的街区新建的饭店完工了,这个地方的营业额一落千丈,似乎正为获得客源而焦头烂额呢。以她的立场来看,哪怕是一家公司的客人大概也不想减少吧。而且她身边还有生病的母亲要照看,需要钱。康和银行好像连这方面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本多就是想用钱来设法封住她的嘴。”
佐佐木在案发当时所感觉到的对康和银行的些许怀疑,结果得到了证实,作为负责调查的警官似乎颇增自信。
“即便如此,明石想要告发隐瞒亏损一事,写信给行长还是叫人吃惊呀,而且听说那信最终竟没能送到行长手中……”
芹泽是想说,要不是做出这种举动,就不会惊动对立的国际派森副行长一拨人,从而惨遭谋杀封口了。最后一刻出卖明石的,正是他自己一直都很喜欢的部下道田,临死前一刻的明石,是以怎样的心情明白这一点的呢?
为了维护机构的名誉就得彻底隐瞒亏损吗?还是应当光明正大地公诸于众,在哪儿跌倒就努力从哪儿重新站起来呢?明石肯定一直感到困惑烦恼。
于是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正想要从这件事情上脱身,却被当作叛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