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银行崩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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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岛君在省内也是站在离日本的银行最近的人嘛。总之,对他们来说,宫岛秀司这个人可是压在他们头上最令人畏惧的人呢。”
正因为如此,宫岛可能也不会认为州波是在套近乎。
“嗯,那又怎么啦?”
虽然说得若无其事,但宫岛的眉毛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男人的自尊心被激发了,州波从他不自觉的细微动作里的确感受到了这种反应。
“日本的省厅当中,无论怎么说大藏省毕竟还是老大。在那里可以随心所欲地编制近八十万亿日元的日本国家预算,还可以照自己的想法操控全日本所有金融机构什么的,想必是很有意思的工作吧。”
“倒是想说那才是男人的工作啊。可这么一来人也要多操心一倍哪。”
宫岛踌躇地伸出手抚弄着州波的头发,开始用更加浅白的语言说话了。
“那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吧。尤其是最近,日本的金融体系接二连三地出问题,每次都被逼着要见机行事啊。”
“因为如今日本的本土银行,不管哪家或多或少都有超额债务呀。有的还是没有实力的银行,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筹措资金。尽管这样还能设法生存下去,是因为被注入了资金,不断地流动着呗。要是哪儿都没钱注入的话,那马上就得出局。就是说,让他们活下去的正是我们,真希望能得到感谢啊。在这个意义上,控制他们生命维系装置的开关的,还是我们大藏省,嗯,明确说的话就是我啊。”
很顺利,州波心里想这么叫道。倒是希望能说这句话的。可话说回来了,这男人有多傲慢哪。不过,这想法可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州波嫣然一笑。
“果然了不得啊。掌控他们的生杀大权,一切全听凭你的心声,日本的银行什么的就都能运转自如啦。那就是说,如果你下手的话,整垮一家城市银行也不在话下吧。不,哎呀,就算是银行局审议官,那种事是不是太过分啦。”
“不,那倒不是啊。刚才说过了吧,他们生命维系装置的开关,就在我这手中。如果我摁下开关,再怎么挣扎银行也活不了。”
宫岛似乎想故意显示自己的力量。州波已经看穿他私下里明确的意图了。
“就是说,全凭你酌情定夺了,让银行垮掉一两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喽?”
“嗯,是很简单啊。对啦,你就很清楚吧,普通的公司出现经营破产时,最后宣布决定的是银行吧?”
“是啊。银行对它绝望时,就是企业的末日。”
州波的眼睛盯着对方,仿佛要探寻他的内心似的。
“跟那一样呀。向濒危的银行发出最后通牒的是大藏省,就是这个我呀。对我来说,让一家银行崩溃什么的是轻而易举的。你希望整垮哪家银行吗?”
耳朵感觉到宫岛呼出的气息。慌忙看他的脸,表情既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当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事到如今了你也不必显得很吃惊的样子啦。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着目的接近我的吧?”宫岛说道,用指背摩挲起州波的脸颊。
“那,你也一样啊。”脸不改色地注视着,州波说道。
“当然啦。彼此都没有工夫拐弯抹角瞎折腾。是那样吧?”
“嗯,可不是嘛。只有一家,无论如何都很希望它崩溃啊。”州波试探性地说道。
“嚯,很有意思嘛。那,是哪家银行?”
“我是当真的呢。”
“有何不行,是哪家,说说看。”
宫岛太过不在乎,州波更得拉开架势,作好精神准备。
“不能问理由。”
“就不问呗。”
“你的交换条件呢?”
州波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不安。
“这之前你说说看是哪家银行嘛。”
宫岛是认真说的吗?抑或只是逗着玩儿呢?可别粗心大意操之过急了,州波对自己说道。
“你完全不感到吃惊呀?莫非认为我说的只是玩笑话吗?”
“错啦。过去也有许多人对我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啊,所以一点都不吃惊。而且你也是属于这个业界的人,不知道是否代表莫里斯证券在说话,但我有那样的心理准备吧。”
“别误会,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完全是我个人的愿望。”
“对我来说反正都没什么不同。余下的就只是可能性和代价啦。”
州波转过身正面相迎。
“明白了。你最初也应该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吧?你的条件是什么,想先问一下这个嘛。”
“那也得看要整垮哪家银行呀,对象不同意义和功夫也都有别嘛。所以快说说看,你想整垮哪一家?”
州波始终避免说出银行的名字,有意尽可能推迟报出来。自己再怎么当真,也还不清楚宫岛的真意。随后两人较起劲来,彼此窥视脸色,揣测对方的用意。较劲的话输不了的,州波露出轻松的微笑。
“那,假如真的求你了,具体说是要如何逼它破产?”
州波早已考虑好方案了,然而,比什么都重要的,是现在要让宫岛将它作为自己的想法亲口说出来。何况,要成功实行计划的后半部分,实际上还需要借用这宫岛的力量。
“很简单嘛,我们不注入公共资金就行了。”宫岛满不在乎地说道,口气简直就像说投入银行的公共资金是自己的钱似的。
“要是不投入,有适当理由吧。为什么唯独那家银行不救济呢?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哪怕是你也……”
“不愧是有吉州波啊。说的完全正确。是件麻烦的事呀,日本是个很难对付的国家嘛。给背着不良债权的银行注入公共资金什么的,是全世界不管哪个国家的政府都在干的事情。不过,这次我们可要费点心思啦。因为如果要赶上个好时机,还需要一个谁都认可的借口吧。说要挽救国家的经济,却不知道如何去辩解啊。”
难道,州波差点儿这么叫出声来。是那么回事。州波觉得现在已看得出宫岛的一切真实想法。
“住宅专项基金出问题的时候,投入了六千八百五十亿日元的公共资金,就饱受国民的批评啦。可这次听说要动用三十万亿日元吧?可不那么容易啊,因此无论如何都需要替罪羊吧?那么,是拿山一证券还是拓殖银行?”
宫岛快活地笑出声来。
“约翰说的没错,你脑子转得相当快呀。可能还有男人都相形见绌的胸襟,而且听说市场上的本领确实了得,所以的确合格啊。”
只是说笑一番而已,宫岛还是不置可否。还有一句话,想让他说出来的,今晚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宫岛本人亲口说出来。可话又说回来,对这男人的傲慢甚至都觉得恶心。
“不过呢,想想看嘛。若是头啥事都没有的健康的山羊,就得选作祭品了吧。被选中就有被选中的理由,什么都不光是我们的缘故。”
宫岛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现在得留神,必须冷静,州波这么告诫自己。因为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他们的真意。
就是说,为了平息国民对大藏省采取的银行救济措施最近高涨的不满,他们差不多已经想要让一家银行作为牺牲者而破产了。恐怕即将通过媒体,祭上那不言而喻的又一副牺牲,编排一出非常惨烈的悲剧了吧。
倘若如此,在国民当中形成依然作为救济措施而不得已注入公共资金这种共识的可能性应该就会增加,这样,恢复大藏省威信的时机也就到来了。
从一开始便是这种打算。如此一来,今后照他们的意思进一步注入公共资金就将顺利实施,他们就是想把日本的银行继续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可以一如既往地掌握主动权。
“很清楚啦。”
对州波的要求不感到吃惊的缘故因而也就可以理解了。可尽管如此,越是理解就越感觉到一种莫测高深的不寒而栗。不过,宫岛若真是那种想法,自己的要求反倒是说得太早了。
“越来越有趣了吧?”
“嗯,非常。”州波抬高了声音。但是并不打算这么单纯被利用的,州波在心里嘟囔道。
“那么,进入下一阶段吧。让银行崩溃的具体方案要以何种名目来进行呢?真要像哪家证券公司那样以账外债务为理由吗?如果还有正好海外分行之类有账外债务的哪家银行就好了。”州波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试探性地说道,甚至觉得有点紧张、憋闷,听到海外分行的账外债务,万一他想起康和银行的名字怎么办。好在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假如大藏省已经知道康和隐瞒亏损的事实,那以前就可能采取某些措施了吧。因此,宫岛回答说不知道时,州波就可以告诉他康和纽约分行那件事,并慢慢出示明石的资料了。
要是宫岛凭着大藏省的权限出面展开调查,那问题一口气就能解决了。应该可以提出要求,只是不公开明石的名字,作为交出证据的交换条件。州波的期待交织着不安,在捉摸不定中发展着,等待着宫岛的答案。
“不行啊。‘删掉’什么的,不管多少哪家都在干的,构不成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何况,再度使用相同的手段可不是我的风格哪。还需要完全不同的理由哇。”
期待当即落了空。这算什么事呀,就差最后一步了。州波一个劲儿地刻意隐瞒内心的不安。但是冷静一想,宫岛说已经使用过一次那种手段了,即使单单告诉这件事也是一个收获。
“既然这样,是要寻找银行其它什么引起国民反感的污点吗?”
“说对了。是啊,随便哪一点,什么都成,你发现那家银行的丑闻就行啦。”
“丑闻?”
“嗯,是的。不过,需要确凿的证据啊。可以给东京地方检察厅的特别搜查提供的资料啦,要不然,可以正儿八经站在证人席上的证人啦。哎呀,就算不能做到那份上,说不定还有一手呢,就是让媒体煞有介事地大写特写一番。”宫岛说道,意犹未尽,连窍门都想好了。真是的,什么神经。州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宫岛。
“你说得太简单了,发现丑闻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吧?”
“那倒不是。要和盘托出城市银行见不得人的丑闻之类得有个分寸啊。要是有什么的话,我也会告诉你。但行动可是你的事,我不便出面哪。”
“那是自然,我也是这个意思呀。不过,有开玩笑那么简单吗?”
不知道宫岛是怎么想的,但自己为这计划付出了一切,就是为这件事才来日本的。
“我可是打算认真谈的呀。行啦,说说是哪家银行吧。要是不想说整垮哪一家,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吧。”
都说到这份上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么一想就立刻发不出声音来了。州波又踌躇了好一会儿,但终于报出它的名字。
“……就是康和银行啊。”
一说完心口马上就被揪紧了。看宫岛的反应叫人害怕。
“康和吗,你想整垮的就是那个康和吗?哎呀,可不是嘛,那家伙可就高兴了。”宫岛说道,似乎还奇怪地笑了笑。宫岛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有趣,这情形非常让人放心不下。
“那家的话就早说呀,是盯上那里的森副行长了吧。”
说得满不在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