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骠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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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怒哼一声,冷眼视着萧云。
赵信,听到胡人自报家门,正手忙脚乱的萧云只觉得耳熟,这名字分明是汉人名字,想必是这胡人投诚后所取。
这赵信原本是匈奴小王,为匈奴相国身份,战败后被俘,投降了汉庭,原本以为至少也有个侯当当,哪知道只是得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这自然让赵信极为不满。平日里无事经常到长安外狩猎,以排解心中的烦闷,心中也极为的想念辽阔的大草原。
这次,偶然路过,见到萧云自言自语,登时来了兴趣,匈奴人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战马之上,视好马为珍宝,刚才听萧云的口气顿时对那前所未闻的汗血宝马来了兴趣,见萧云没有回答,顿时气上心头,要是他知道萧云是皇亲国戚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嚣张了。
汗血宝马是西域大宛国宝马,其国主视之珍逾性命,密藏起来,周围诸国尽不得知,别说是汉庭了,就连草原霸主匈奴都不知道有如此神马。
“这位大人误会了,刚才我主要是见诸位相貌清奇,所以一时间呆住了而已。”萧云冷静下来,拱手道,但脸色颇为勉强。
赵信及手下家将对萧云的应答大奇,毕竟现在萧云实在太过年幼,这番举止已经颇为得体了,在这年纪上的实属难得,最为奇异的就是萧云的发音。
毕竟现代,尽管是从婴孩开始就受这时代语言的熏陶,但积习难改,萧云的发音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那般不伦不类,虽然悦耳好听,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在内,这也成了他的一大特点。
赵信哼了一声,收起脸上的讶色,正要说话,后面的一个随从听到萧云发言脸色一变,驾马上前,附耳到赵信耳边一阵语言,一边说还向萧云看了几眼,赵信古铜色的脸庞变的顿时犹如能滴出水来一般。
他们说的是匈奴语,再加上说的很轻,萧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看样子应该猜出萧云是谁了。
没办法,萧云的语音实在特殊,再加上他很难装成十岁孩童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很成熟,再多次出入未央宫,受刘彻恩宠之后,更是诸多公侯尽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皇亲国戚,虽然不能说人尽皆知,但有心之人必定知道。
这赵信本身对皇帝外戚之类的不大关心,整日里就是出外狩猎或者遛马,见到萧云自然不识,那提醒赵信之人原本就颇有智谋,跟着赵信一起降汉,不甘心这般潦倒,所以对朝政之类的极为关注,对皇亲国戚也是刻意结交,但他人微言轻,赵信又不屑于此,所以一直没有成效。
现在认出了萧云,顿时起了心思,在赵信耳边一阵猛劝。
赵信在原地思之再三,踌躇了半天之后,对着萧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尴尬道:“敢问你是否卫夫人外甥霍去病?”夫人是妃嫔的职位,只在皇后之下。
萧云苦笑着点头,还真见不得赵信的这幅嘴脸,真是个首尾两端的小人。
“咳。”萧云清清喉咙,正要说话,猛然想起了这赵信是谁,看向赵信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鄙夷。
“赵大人,不任我是谁,你这么肆意凭自己喜好鞭打路人,置大汉律法于何地。”萧云厉声道,双目寒光直射向赵信。
“这个……某家刚才不是故意得罪你的。”赵信被萧云这一眼光顿时吓得心里一寒,支支吾吾的说道,心里只觉的别扭之极,眼前的小鬼真的是那个霍去病的话,那就只有十岁,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一成年人一般,令他无比的难受。
正尴尬间,“驾驾”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然后伴随着刺耳的和地面的剧烈摩擦声骤然停下,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到那突如其来的马车之上。
卫少儿的娇呼声带着隐隐担心传了出来:
“去病,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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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扬名 第十章 豪言
卫少儿乘坐马车原本远远比不上萧云快速,所以晚了一会到达,在远处就看到萧云和一拨人正对峙着,心下担心,故命令车夫不要命的赶来。
待到了近处,看到赵信等人,卫少儿没来由的惊惶起来,自己这孩子的性子她自然清楚,待人接物极有分寸,虽勇武但不跋扈,不似一般少年,轻易不会和人结仇。
“你们是谁?为什么围住我去病孩儿?”虽然强自镇定,话语中仍然带着抖颤。
“娘,你放心,孩儿无事。”不等赵信等人回答,萧云抢先高声道,先前迫人的气势早在卫少儿到达之前收了起来。
赵信和手下之人眼中皆露出惊惧之色,看向萧云的眼光多了几分敬畏,毫无疑问,刚才的一番故意的做作,萧云成功的在他们的心中植下了高深莫测的影响,再对上他的年纪,更加让人惊疑。
这也是萧云的目的所在。
赵信,胡人也,降汉为翕侯。元朔六年,赵信为前将军击匈奴,遇单于兵,败,降匈奴。
就因为这赵信反复,所以萧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赵信带来了匈奴的马战之术,增强了骑兵的战斗力这倒是事实,在汉匈大战中起得作用颇为重要。
不过和历史上略有不同的就是现在赵信并非翕侯,只是一虚衔。萧云就是想要好好的压迫一下他,让他不敢生二心。
卫少儿一来缓解了气氛,也让赵信等人下了台,要不然凭刚才萧云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虽然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但对赵信来说并非好事,当下自然上前见过卫少儿,一番感谢和阿谀之词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听得卫少儿脸泛桃花,颇为不好意思,不过心中的怨气倒是烟般消去。
赵信这般也是无可奈何,刚才得罪了萧云,对他实在拉不下脸皮,再加上赞美一个女性则自然了许多,从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滔滔不绝,变化极其之快。
萧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佩服,不过这赵信是胡人出生,哪里接受过汉家文化的熏陶,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
当下,两拨人合成了一堆,一起往长安驶去,再加上刚才出了这么一番变故,卫少儿再不允许萧云远离,只让他伴着马车缓缓而行。
还好她不知道刚才萧云和赵信等人起了冲突,要不然恐怕会更加限制萧云。
萧云和赵信并骑而行,一路无事就闲聊起来,萧云也不问他大汉风俗,只问他匈奴情况,漠外风光。
要问别的赵信可能答不上来,说起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顿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虽然现在身在汉境,但赵信对大草原自有无边的思念,在他的话语中,再枯燥的塞外风景也变成了生动起来,虽然张口想描述之时才发现墨水有限,来来几句都是以“好美啊”之类的来结局,颇有张口结舌之憾。
不过萧云还是随着他简陋的描述,对大草原向往不已,跃马在一望无边的草原之上驰骋,誓要直到天地相合、草原褪尽之处的情怀让他神往不已。
丫环红儿听得赵信说的口沫横飞,突然笑了起来,对卫少儿抿嘴笑道:“主母,这胡人也真有趣,说话词不达意的,描述风景的和赞美主母的话竟然都差不多,嘻嘻。”
卫少儿笑着扭了一把红儿:“你这丫头,尽损人家,在他们心中那些风景就是最美的地方了,这么称呼人有什么不对。”
“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红儿眼波流转,娇声笑道。
“不过,我可就老了,被夸的颇不自在,以前可没人这么夸过我。”卫少儿脸色微红,轻声呢喃道。
红儿倒也作怪,闻言故作夸张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卫少儿,娇笑道:“主母说这话可就太过了,主母正当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和红儿一起出去的话路人只会当我们是姐妹,又哪来苍老的感觉呢?”
卫少儿听得心中自也欢喜,两女自在后面悄悄谈话,没有掺合萧云等人的聊天。
“赵大人,我常闻匈奴有冒顿单于乃不世之主,雄才伟略,坚毅能忍。其当时太子之时,单于头曼欲废而立幼,将其质于月氏,于危难之中逃得性命,后,作鸣镝,训骑射,有言: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三番几次,令发而有敢不射者,尽数斩之,终成百战精兵,虽刀山火海亦不惧,乃天下雄兵,后射杀头曼,自立为单于。”
“冒顿为单于后,东破东胡,西击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震慑中原,围高祖于白登,疆域之广前所未有,号称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实乃一代霸主。”萧云侃侃而谈道,想到激动处,手舞足蹈不能自己。
赵信及其从人吓得脸色发白,赵信匆匆阻止萧云道:“公子太唐突了,怎么敢说这种话,实乃大逆不道啊。”
萧云一愕,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抛开了民族矛盾;来说的这番话,话中对冒顿单于极尽崇敬,这原本是没有错的,但是放在这里却不妥,那些卑鄙之徒听到的话就可以参上一本,虽然萧云可以以年幼不懂事免罪,但势必会连累到卫青等人。
想到这里,萧云背上生生出了一身冷汗,眼珠子灵活的扫视四周,幸好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一大拨人就算有人靠近也远远的避开了。
赵信等人虽然惊慌,但身为胡人,对这位祖宗也是极为景仰,虽然萧云如此发言,他们倒也不会去告发。
见周围没人注意,萧云顿时放下心来,微笑道:“赵大人,不妨事,我们自说我们的,去病只是小儿,哪会知道那些,如果传了出去定是赵大人蛊惑的而已。”
“你……”赵信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萧云这话明显,直接击在他的软肋。
不过,要是说出去,谁相信一介十岁小儿懂得这些塞外史事,就连汉庭中也少有人知道,只要联系一下当时萧云和赵信在一起,任是谁都会认为是赵信教的。
赵信又是惊异,萧云怎么对冒顿单于的事知道的这么详细,又是无奈。
“你……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萧云嘿嘿一笑,感觉到自己这身份还真是方便。
在萧云的要求下,赵信不敢相违,只能把冒顿单于纵横草原的事迹挑了一些出来满足萧云。
不到古代哪里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萧云心中暗叹。
待听到冒顿训练天下雄兵,无敌草原时,萧云忍不住大声呼道:“大丈夫生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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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扬名 第十一章 未央宫
长安未央宫北司马门。
见到萧云和卫少儿的车驾,守门的守卫顿时讨好的把宫门拉了开来,一脸殷勤的把他们送入宫门。
萧云自得的一笑,这个身份实在是好东西啊,谁不知道现在陈皇后被废,后宫无主,最受皇帝宠爱的就是卫夫人,况且太中大夫卫青能力卓越,颇受皇帝信任,现在的卫家虽然和正如日中天的外戚田家不能相比,但却更加有大的张力。
刚才到了长安城,赵信等人就告辞而去,想象别去时赵信那惊惧的目光,萧云忍不住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大丈夫生当如此”这句名言是高祖刘邦布衣时见秦始皇出游时感慨之言,其中充满了无尽的霸气和野心。
可是,这么一句话从萧云这十龄少年口中说出来就多了几分诡异,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