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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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一股浓烈的腐叶气息灌进了鼻腔,刘春长甩甩头,挣扎着爬起了身。张嘴一吐,两颗带血的门牙飞了出来。
刚才,他一脑袋撞在了自己手里的那根断树杆子上了。
脚下“悉悉嗦嗦”传来一阵声响。刘春长一低头,地上露着的一小截木桩,上面栓了一根细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则绑在了一只灰色野兔的后腿上。
小东西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一嘴鲜血的刘春长,它的四条腿还在不断地拨拉着挡在面前的树叶子,象要挣脱开去。
麻木,和嘴里一样,刘春长的脑袋里也是一阵透心凉的麻木。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缓缓地抬起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大概有所知觉了。
果然,就在他一抬头的瞬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嗽”地一声从正前方飞了出来。石块所过之处,一片落英缤纷。被它带落的树叶打着转,纷纷扬扬地飘在了空中。
“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刘春长仰着的脑袋“嗡嗡”地一片空白,石块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飞出去的钢盔划过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哐”的一声撞在了一颗树上。
刘春长一扭头,一个混身挂着叶片的身影站在山坡上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人影乌黑的脸上露着两排雪白的牙齿,正龇牙咧嘴地朝他无声地笑着。
“***!”
刘春长开始暴走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三番数次地中了几记阴招之后的刘春长终于爆发了!
“二狗子,给老子撕了他!”
眼看着狼狈不堪的队长又一次遭到了偷袭,一群憋了两个小时鸟气的队员们也跟前起了哄。搭档二狗子一马当先,拎了一根枯木棍就朝人影撵了上去。
杨越心里“呵呵”一笑,转身再一次遁入了茫茫的林海之中。
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只不过,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目前为止还不得而知。
而另外一边的张青,却笑不出来了!
顺子把一小队的队型排地密不透风,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偷袭部队都会遭到数人的同时反击。一时间,大大小小的石块飘忽地在脑袋上乱飞,“当当”的闷响随处可闻。
顺子丝毫没有给“自己人”面子,只要发现不是自己一伙的人,手底下就往死里下黑手。
西面山脚下的树林很稀落,能够用来隐藏的地形也不多见。张青带着三营的骨干很快在这样的地形下失去了偷袭的优势,等双方一接近,他们已经遁无可遁、藏无可藏了!
一场游击战就这样突然地变成了阵地战!
“弟兄们,抄家伙!”
顺子两手一甩,两块大石头飞了出去,对面的张青一个躲闪不及,石块“砰”地一声恰好击中了他的面门。
眼见着参谋长闷哼一声被放倒在地,紧接着双方的“交战”线上,最靠前的两个老兵被七八个人用老粗的木棒夯地抱头鼠窜,剩下的三营骨干们彻底愣住了!
这哪里是比赛,这是在玩命!
“愣着干什么,快去守住阵地!”张青一手蒙住了半边脸,另一只眼睛怒睁着,嘴里大声地朝身边的人喊到,“都怂了吗?他们用木棒,你们就不会用木棒吗?”
可是,一切都晚了。等颜汉生领着几个班张找到趁手的武器时,吃了兴奋剂般的一小队已然突破了他们的防线。
顺子手里抄了根树岔子,见人就桶。大队人马跟在他的身后,一窝蜂地朝正步步退却的骨干们一拥而上。没有战术,没有战法,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出阻拦,往山上突进!
同样是玩命,面对杨越一个人的阻挡,二小队停在了半路上。而在三营近半数骨干的拦截之下,顺子却一马当先,不仅闯过了关,而且还重创了当面之“敌”!
在总共付出了九个人的代价后,一小队终于冲上了光秃秃的山坡。
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山势扶摇直上,弯弯曲曲地直通山顶。
顺子斜着眼瞟了一眼跟着他们一路冲到山脚下的十几个“敌人”,嘴里大声喊到:“弟兄们,不要给我客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一起冲上山,去抢旗子!”
一小队剩下的十三个人个个带伤,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这眼看着往上不再可能有伏兵了,一个个顿时都卯足了劲,手脚并用地一阵疾跑,把气喘吁吁的张青和三营的骨干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追不追了?”
一个老兵手里捏着两块石头,满头大汗地看着张青。他的两条腿还在颤抖着,在“血战”当中,不知道谁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狠狠地敲了一棍子。
“追,还追个屁呀!”张青一咧嘴,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一块青肿,气急败坏地说到:“你没看到吗,这帮人已经疯了,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我们从下望上追上去,指不定他们一急,就能推下几块大石头来。这么窄的山路,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这一仗,三营的骨干有三分之一中了石弹,剩下的七七八八都挂了彩,在近身肉搏的时候,二连长颜汉生更是被对方的四个尖兵一通老拳给当场打昏过去。
这群人不是来比赛的,他们是专门来打群架的!张青轻啐一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颧骨上顿时传来一阵“突突”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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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九章
等刘春长带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弟兄冲到山头的时候,一小队正和山头上蹲点的许东一伙打成了一团。郭二喜舍身取义,两只手一手拉住一个要去扑倒顺子的骨干,另外两条腿的下面,还突兀地夹了一个倒霉蛋。
顺子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身边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地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眼瞅着对面的刘春长也已经冲上了山头,再这样耗下去,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那面雪白的旗帜高高地竖立着,飘展摇曳着。。。。。。
刘春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面前突然站起了一个人。裹满泥泞的身上,却充满了杀气。
“来吧,放马过来!”杨越一撇嘴,朝刘春长招了招手,“你已经有十六个手下被我放倒了,剩下的五个,我也懒得费神了,带着他们一起上吧。”
刘春长脑袋“嗡”地一声,满怀希望的一颗心有如顽石般“咚”地一下沉了底。
开什么玩笑!?
凤凰山的潜伏、反潜伏是谁教的?是杨越!凤凰山精英队伍的格斗是谁教的?是杨越!凤凰山的拳头谁最狠?还是杨越!!
难怪自己一路上来,都被算计地死死的。原来,这一切都是队长亲自策划并带实施的结果!
刘春长沉默了,二狗子沉默了,四个弟兄也沉默了。杨越以一个人的力量,给他们深深地上了一课。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游击战!
值了!就算全军覆没,这一仗也输地一点都不冤!
刘春长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就算集合他们六个几乎残废的人去重杨越这道最后的关卡,结果铁定是讨不了好。这空当,远处的顺子大吼一声,猛地一甩手,把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老兵扔出了老远,白色的旗帜就在眼前!
没有希望了,刘春长看了看几个疲惫的弟兄,长叹了一口气,“队长,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我主动放弃!”
看看一小队吧,两番苦战下来,几乎让一半的老兵都进了卫生所。可是二小队,在一个人的拦阻之下,居然举步为艰。
杨越没有说话,回头一蹩,顺子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旗帜。
四、五营主官的选拔终于尘埃落定。刚刚当上连长的顺子以逆天的姿态顺利地再上一层楼,成为凤凰山第一个一天之内连升四级的传奇人物。作为他的垫脚石,张青却是被人搀扶着下了山。
当然,刘春长也没有原地踏步。于情于理,杨越都得把他放到五营营长的位置上去。第一,这是对刘二的一个交代,第二,杨越自问这次比赛他是下了黑手的。以他的能力,别说是二十二个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弟兄。就算是一个小队的鬼子,他都有把握在数小时内,把他们全数拖倒在茂密的树林里。
作为搭档,郭二喜和二狗子两人也随着刘、柳二人升了职。虽然郭二喜是胜利方,可他倒也很乐意接受副营长的位置。毕竟,无论从战斗经验和战斗素养或者资历上来说,作为上司的刘春长比他要更能胜任主官的职务。
闹腾了一天之后,杨越留下了张青加强三个新兵营的训练,自己一路绝尘,趁着天没黑,带着小兔崽子赶回了南庄。
因为许大美女下午发来了电报,有重要情报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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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村恭辅终于盼来了援军,在保定留下了一个联队之后,整训一新的一一0师团通过铁路和公路的推进,全体进驻到了石家庄。
而今天,才是五月二十六日,比历史上一一0师团进驻华北战区的时间早了整整一个月!而更让杨越跟意想不到的,却是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长官寺内寿一突然抱病,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向大本营递交了辞呈!比起一一0师团的进驻,寺内寿一的下台更是早了近半年!
在这一天,历史的轨迹彻底转变了。
华北方面军第一军的司令官香月清司在一纸命令下,擢升为上将,暂时接替了寺内的职务。作为陆军大臣,山杉元在时隔四个月之后,第二次坐着专机抵达了石家庄。他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寺内寿一吐血三升!
为了迎接山杉元的重访,香月清司也一同飞往了石家庄。河村恭辅如临大敌,马上要换防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那他也不用回满州了,两把刀一插,早点进靖国神社吧!
小笠原摇了摇头,该来的终究会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山杉元一进屋,就质问道:“河村君,你说!”
“哈依!”河村一勾头,满脸通红地答到:“近一个月来,平汉路沿线的皇军屡屡遭到游击队的袭扰。到今天位置,我们已经有上万吨补给徐州的弹药被炸,近三百名帝国士兵阵亡!”
“好,很好!”山杉元铁青着一张脸,“上万吨?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难怪我在东京每天都不得安宁,催物资的、要兵员的。我一纸命令接一纸命令地从满州征调物资,为什么你们就没人告诉我,平汉路成了一副烂摊子?河村君,你这是在隐瞒灾难你知道吗?现在数十万皇军已经在向武汉进发,没有足够的物资补给,你我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山杉元越说越气,甩开手在河村的脸上“啪”地一声盖了五个手指印。河村被这一巴掌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吭声。
“香月君,撤下他和小笠原参谋长的指挥刀!从今天起,第一师团的师团长由你兼任!”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十章
今年的夏天好像很不寻常,听陈启超说,以往南庄要到农历的六月才能感觉到酷暑的存在。可是现在才是农历的四月底,闷热的天气却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
尽管今天下了一场大雨,可逼人的热气还是让杨越有些无所适从。
许晴穿了一件印花单衣,手里拎着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