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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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动静果然惊动了另外一个储物池,可是还没等第二个藏匿者自己暴露出来,刘香玉的手枪已经响了。
昏暗的灯光下,耀眼的光芒飞快地闪过。“啪、啪、啪。。。。。。”在炕上的刘香玉一股脑地把枪里的子弹全部射进了泥土里,溅起来的灰尘顿时迷住了两人的视线。
青娃子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又补了几刺刀,确定对方已经挂掉之后,这才收起匕首,掏出了手里的驳壳枪。
“必须马上撤退!”
“嗯!”
看着地上那具胸口被插了两个血窟窿的穿着日军士兵军装的尸体,刘香玉没有再犹豫。几乎与此同时,地窖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曲三浪在大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撤退!”
青娃子推着刘香玉来到了地窖口,可是紧接着,空中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
“隐蔽!”
青娃子大感不妙,手里一用力,又把刘香玉拉扯回来。
巨大的爆炸声和强大的气浪掀了刘香玉一个趔趄,脸上热乎乎的象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伸手一抹,居然是沸腾的热血。
在关键时刻,曲三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洞口,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只是一瞬间,就把他撕成了碎片。青娃子被爆炸震地有些气晕八素,脑袋里“嗡嗡”乱响。他摇了摇落了一层泥土的头,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清醒状态。
好在洞口没有被完全炸踏,稍微一扒拉,人已经冲了出去。
炮击还在继续,呆在地窖里,就算不被炸死,迟早也会被震得七窍流血。
不断有炮弹落在李家坳的废墟上,碎石块和瓦砾成了爆炸的附属品,“嗖嗖”地到处乱飞。刘香玉被青娃子一把拉起,飞快地朝村外的机枪阵地方向跑去。
零零落落的枪声逐渐密集起来,四面八方仿佛都埋伏好了大队的敌人,机枪声此起彼伏。直到这个时候,分散在四周的警卫员们才纷纷发来接敌预警。
“撤!”
青娃子也不确定弟兄们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命令,他很明白,保护刘香玉才是他的职责。在大队日军还没有对李家坳完成包围之前,他必须带着她跳出这个包围圈。村西口方向暂时还没有发生交火,那里也许是最后的逃生通道。黑暗里,两条人影依靠着残垣断壁作为掩护,冒着不断密集的枪弹和炮弹飞快地跑出了村子。。。。。。
卷十四 冀中新局面 第十四章 得逞的许晴
越和李广阳骑着马,连夜跑回了南庄。李广阳启动了案,一支队顿时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之中。
孙戈带着支队干部跟着李广阳去了作战会议室,杨越却马不停蹄一路进了许晴的院子。
木门“哐”地一声被踹了开来,两个警卫员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跟在后面。许晴刚刚洗漱完毕,正摊着棉被准备就寝。
“门外警戒。”
杨越打发走了警卫员,一屁股坐在了许晴的面前。
“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情报没有告诉我?”
“这很正常。”许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端起桌边的暖水瓶倒了杯滚烫的开水,然后递给了杨越:“情报部门的侦听工作本来就是繁杂的,情报员负责侦查和传递情报,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情报汇总、筛选、辨别真伪。自从我上了凤凰山之后,你收到的每一份情报都是经过我处理过的。我不是机器,也不是圣人。有时候有所遗漏,那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不知道杨司令员为什么有此一问?”
杨越脑袋“嗡”地一声,许晴这是在报复刘香玉?
“这么说,日军对交通站的突袭,你也是知道的?”
“不光是突袭交通站,就连他们要突袭李家坳,我也知道。”许晴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不过,我是情报长,我有理由怀疑这是日军的烟雾弹。近一段时期。八路军四处出击,日军迫于压力,只得收缩防御。在这种此消我涨地有利形势下,我不相信日军会悍然出动。”
“别跟我说没用的。”看着许晴眼睛里渐渐透露的快感和笑意,杨越感觉头皮在发麻。他对刘香玉当然没有好感,可是许晴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与公与私,都是令人发指的。
“没用?呵呵,那你说什么有用?”
许晴笑了。看着几近于抓狂的杨越,许晴两个月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军区六天前通报,日军在安国抓获了三名地下交通员。在他们的情报里,就透露了关于包括李家坳在内的冀西和冀中的交通联络线。你以为我用情报把你留下来是为什么?告诉你吧。我只是不想让你陪着这个女人一起去死,她根本不配!”
“我早该知道。”
面对着心理已经扭曲地许晴,杨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既想有人替他除掉刘香玉,可是临时临刻,他居然也会有所伤感。如果按照许晴的说法,在李家坳的刘香玉怕是死多活少了。
“是你太信任我了。”许晴停下了笑意。她地目光有些凌乱,“曾经的许晴,可以为了家国大事忘记个人的恩怨。可以默默无闻地牺牲自己。去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许在你地心目中。我是那种隐忍的女人。我可以卧薪尝胆,根本不至于为了一时冲动而破坏整个抗战大局。其实你错了!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曾经的许晴已经死了。那个单纯的女人,被出卖,然后再被出卖,被千人骑,被万人跨!在被刘香玉用枪指着我地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不能再做一个忍气吞声的可怜虫,我的人生,我要争取、要捍卫。谁敢动我地生活,我就要和他斗到底!”
“。。。。。。”
杨越地喉结翻动着,许晴说地话是多么的熟悉。记得刘香玉在他地面前,也曾经如此偏激过。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着两个声音,一个在大声地呐喊:放弃刘香玉。另一个则冷静地告诉他:无论这一次刘香玉死还是没死,他都必须放弃许晴。否则,凤凰山在往后的日子里必然会陷入历史的漩涡之中。
“这些都是你自己找来的,”许晴仿佛看穿了杨越的心思,她的脸上,浸透着无边的幽怨和神伤:“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在感情上,你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既然你做不了正确的选择,那只剩下我来帮你决定。刘香玉不适合你,她有强烈的征服欲望,她的心机讳莫如深。也许她做的,并不单单是为了她自己。如果她是个男人,也许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可是很不幸,她是个女人。女人一旦陷入欲望的沟壑,往
人更加残暴。她今天可以对付我,明天就能对付孙贵,对付远在大洋湖的柳大生。因为这些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她征服途中的障碍,同时也是你杨越取得共产党高层信任的障碍。如果你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我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只是我太了解你,与其让你最后和她决裂来换取凤凰山的稳定,不如趁这个时机,我来帮你铲除她!”
许晴说道最后,声音已经轻如蚊吟,杀手的冷静与冷血,让对面的杨越打了个冷战。他实在没有想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居然都有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许晴说的没有错,至少以凤凰山目前的成分,想要避开政治漩涡怕是相当困难。可是让他所没有想到的是,在许晴嘴里的刘香玉,居然比他杨越看得还要远。
再谈下去,已经不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结果。杨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有些恍然地出了门。这的确是他亲手造成的孽债,如果没有在铁路线边被常德善救下,如果给自己做手术的不是刘香玉,如果他和刘香玉不是同时去的延安,如果刘香玉根本就没有调任凤凰山的政委,如果他不和刘香玉上床,如果没有扇那一巴掌,如果。。。。。。只要有一个如果成为现实,也许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一切的假设,都是苍白无力的。
横吹的冷风呼啸着刮过屋脊,从西伯利亚涌入的寒流第一次让杨越感觉到是那么地无助。许晴的心已经再一次死去,这一次,是他杨越无能为力的。
整装待发的李广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失魂落魄的杨越身后,晒谷场上传来了尖利的集合哨声,不远处的后勤保障分队正在热火朝天地搬运着弹药、炸药包和担架。
“司令员。时候不早了
杨越被李广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慢慢地挤出了一丝微笑。他要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绝对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他是凤凰山的顶梁柱,他不能比敌人先倒下去。
无极、新乐、安国、深泽四地的日伪军加起来有一个独立支队另三个大队,一共不少于两千五百人。根据军区通报的情况来看,此次出动清扫交界地区的鬼子,有四个中队,伪军差不多也有三百来人。三支队就算是全员出动,最多也只能暂缓敌人的步伐。他们没有一支队那么精锐,火力也不如一支队强大,加上新补充的菜鸟太多,一不留神,那将是万劫不复。
“给军区发报,通报刘代政委的位置。同时请求四、五、六分区策应我们的行动,请他们集中一部分兵力佯攻四县,吸引敌人回援。另外,让柳大生盯紧北面的行唐、唐县和曲阳,让他用尽一切手段,绝对不能允许三地的日伪军南下捣乱。电告阜平,通报大洋湖的行动。”
“是!”
“武工队目前在哪?”
杨越忽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
“这个,不清楚。”李广阳摇了摇头,说道:“半个月前,杨连波率部在定县破袭了敌人的后勤运输队。之后,所部隐遁。一时半会的,我也摸不准他们在哪。”
“是我糊涂了。”杨越暗自叹气,武工队一直是和情报部单线联系的。可能目前只有许晴知道,武工队到底在哪个角落里,准备干什么。这似乎很讽刺,杨连波是刘香玉力挺的武工队队长,而他们的作战指导和情报确认,却是许晴的情报部。
“司令员,你想做什么?”李广阳看到杨越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心里也有一些说不出的忐忑。
“没什么。”杨越看了看表,回答到:“礼尚往来,玩阴的,咱们是鬼子的鼻祖。他们敢动凤凰山,我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无论能不能把刘香玉从虎口中解救出来,这件事都不算完。反正凤凰山在冬季攻势里还没有过够瘾,没有国军争抢地盘的威胁,杨越有足够的理由把全部的精力朝向多x俊的华北战略局势。
卷十四 冀中新局面 第十五章 誓死头不回
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家坳的枪声不仅没有稀更加密集起来。
山脊背后的迫击炮打得没完没了,一发发炮弹落在村子里,爆炸的气浪卷杂着闪烁的火焰扑向了角落里的瓦砾和碎石。冲击波撕扯着脆弱的残断壁,不断地有“轰隆隆”的倒塌声传来。
刘香玉感觉自己跑动中的双腿一阵阵颤抖,想要稳住身型都必须花上许大的力气。好在麦田里一片空旷,沟沟坎坎的也相对较少。青娃子一手拉着身后的刘香玉,一手保持住自己的平衡,两条腿疯狂地甩动着,向村外的一片小树林冲去。
不远处传来了人声,刘香玉别过头去,一堆黑压压的人影正摸了上来。
“鬼子!”
青娃子回头看了一眼,侧后方最少上来了一个班的小鬼子,心里不由抽了口冰凉的冷风。他压低声音,对刘香玉低喝道:“跑!”
话音还未落,手里的驳壳枪已经开火了。黑暗中闪过几道暗红的火蛇,也不知道打中没打中,鬼子“呼啦啦”地全部卧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