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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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过多久,梁聪曾经染指做庄过的一家上市公司突然被证券监管机构立案调查,这条消息很快就在指定信息披露的报纸上公开发布了。温民辉知道梁聪与该上市公司老总关系密切,也知道他曾经在该股票上做庄大捞了一把。现在温民辉将这件事情与网上发表的那篇匿名文章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于是也不再与齐晓惠协商,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立即将手上持有的股票尽快全部抛出才是。
近一段时间以来,温民辉的神经更是异常地紧张,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下去了。结果在操作的时候,不但是眼花缭乱,而且更是手忙脚乱,将100万股的抛单错当成了1万股的抛单,这抛单一出,立即将股价给打到了跌停板的位置上。这下子到好,温民辉更是忙中出错,以为这一大笔抛单是别人抛出来的,于是赶紧强先一步,将所剩的股票一块通通抛售。
齐晓惠在家里见到突如其来的抛盘将股价一下子给打到了跌停板的位置上,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也给弄蒙了。情急之下,也不管这么多了,也跟着将所有的股票抛了出去。结果在跌停板的位置上,一下子就聚集了上千万股的大抛盘,将股价死死地钉在了跌停的位置上。
开始时梁聪还想尽力托盘,但无奈于越来越力不从心,只好放弃,反而也加入到了抛售行列。这一下子股价如同雪崩一样,引发了其他人的跟风抛售,每天都在跌停板的位置上有几千万股的股票等待着出逃,从22元一路狂跌至了元。梁聪见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损失就太大了,于是只好将仅存的一亿元资金全部投入,将上千万压在跌停板位置上的抛盘一口气全部给吃掉了。一下子激发了市场的买气,将跌停打开了十几分钟,但很快股价又被蜂拥而来的抛盘重新打到了跌停的位置上。此时的梁聪也无能为力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股价的表演。股价就这样子又跌了三个跌停板,才又一次被汹涌而至的买盘给真正打开。
结果是三个人谁都没有从中捞到任何的好处。梁聪将全部近四亿元的资金投了进去,吃了一肚子的货,仅市值已经亏损了近二亿元。
温民辉挪用的二千万元股东保证金,仅收回了不到一千万元。公司总部没多久即派人下来做审计,将温民辉当即停职检查。
齐晓惠将全部的股票抛出以后,收回了九千九百八十万元的资金,仅仅够还从证券经营部借的一亿元融资款。齐晓惠一直在想,将这笔钱还给温民辉的话,自己将一无所有,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了,实在是于心不甘。正在琢磨着如何再利用一下温民辉,好将放在自己账户上的这笔钱给全部弄出来。突然听到温民辉被停职检查的消息,齐晓惠觉得这可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企图浑水摸鱼,趁新的证券经理不了解实情之机,将放在自己保证金账户上的钱给全部转出来。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当齐晓惠拿着转保证金的批条正等着新到任的证券部经理签字的时候,证券部财务经理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头在新到任的证券部经理耳边说了一会儿。等证券部财务经理走出去以后,新到任的证券部经理对齐晓惠说:“不好意思,齐小姐,你还有一笔一亿元的欠款还没有结清。等这笔欠款结算清楚以后,我会亲自将剩余的保证金送到你的府上的。”齐晓惠见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出了证券部。
没过多久,齐晓惠由于交不起房租,而被房东赶出了祁福新村的那套别墅。到底去了哪里,再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了。
温民辉由于私自挪用客户保证金,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被公司开除了。
事与愿违(1)
孟振荣一早被叫到局里谈话,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回到家。进门后见王卿萍正坐在饭桌旁望着窗外发呆,孟振荣随着王卿萍张望的方向看来了一下,没见到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哎,我说,你在看什么呢?”王卿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进来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真是吓死人啦。”王卿萍一边说,一边将已经摆上餐桌,用碗碟盖上的菜一一掀开:“怎么谈到这么晚,菜都凉了,我先去热一下再吃饭吧。”孟振荣用手挑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哎,味到不错,我看就这样吃最好,千万别再热了。再说我肚子也饿坏了,实在是等不及了啊。”
吃完饭以后,孟振荣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打开卧室里的电视机,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王卿萍收拾完碗筷之后,也去洗了个澡,随后即躺在孟振荣身边一块看起电视:“哎,我说,今天方智平来找过你。”孟振荣说:“哦,是么,找我有什么事?”王卿萍说:“他没说,但看起来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孟振荣说:“心里不痛快那是一定的了,我明天找他谈谈就是了。”王卿萍说:“我说,这局里今天找你谈了一整天的话,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孟振荣说:“事情还真是不少。首先是调整领导班子的问题,老董事长已经退休快半年了,这董事长的人选还没确定下来。现在局领导突然决定先由我来兼任,等几家公司重组完以后,再另行安排。”王卿萍有点惊异地说:“怎么,公司要合并?”孟振荣说:“是啊,这一合并,到时候究竟是由谁来领头,都说不一定的了。”王卿萍说:“怎么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呢?”孟振荣说:“是啊,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对我最近几年的工作有意见?我也说不准,反正现在一定要处处小心谨慎,尤其是在经营业绩上,这两年毫无建树,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对我已经失去了信任。”王卿萍说:“现在股市已经经过了两年的调整,估计会是一个很好的入市时机了吧?”孟振荣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明天也正好找方智平仔细谈谈,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抓住点机会,得尽快摆脱如今的困境才行啊。”
方智平不紧不慢一直到近十一点才露面,嘴上还叼着一根牙签,看样子是刚刚在茶楼喝完早茶。一到公司,就直接奔孟振荣的办公室。到门口时,方智平先将嘴里的牙签拿了下来,顺手扔进了垃圾筒。先敲了一下门,跟着推门而入,孟振荣正好抬头看了过来。孟振荣见方智平来了:“阿平,来了正好,我正有要紧事情要找你呢。”方智平说:“我也有要紧事情要找你呢。”孟振荣从他的大班椅上起身,一边向沙发那边走过去,一边对着方智平说:“好啊,阿平,先坐下再说。”
两人坐下以后,方智平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孟振荣说:“阿平,我们俩确实很久没有认真地谈谈心里话了,现在既然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好好谈谈,我想还是先听听你的。”方智平也没再客气:“那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用右手递给了孟振荣:“我决定到新西兰留学,手续也都全部办妥了,现在是来向你辞行的,也顺便履行一下组织手续,向你辞职来着。”孟振荣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深处猛然觉得有点惆怅,也觉得有点失望。本来满腔热情地要想消除与方智平之间的隔阂,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了。但孟振荣却并没有将这种失落感从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是满脸笑容地从方智平手上接过辞职信,下意思地看了一眼。
方智平见孟振荣这付表情,觉得自己的决定确实是再正确不过了。看来孟振荣对自己是一点留恋之情也没有,说不定还巴不得自己早点消失呢:“怎么样,荣哥?”孟振荣放下辞职信,脸上依然保持原来的笑容:“阿平,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是舍不得你走。你想想看,当初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合作的多愉快,多默契啊。现在是死的死,散的散,连做股票都从当初的屡战屡胜,变成了如今的屡战屡败,多背啊。”方智平没说什么,但心里面嘀咕:“得了吧,别在我面前装蒜了,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嘛。”孟振荣站了起来:“看来你也是决定难改,我也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走到办公桌前,从桌子上拿起平日里批阅文件的笔,在方智平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送走了方智平以后,孟振荣又独自坐在了沙发上,心里开始琢磨,今后的路子怎么个走法。虽然股票市场这两年一路得走低,市场气氛也相当的沉闷。但孟振荣始终觉得,在中国这个法治和规则还十分欠完善的市场里,要想在股票市场赚钱,尤其是要赚到大钱的话,唯一的办法,依然是前些年摸索出来的老一套办法——这就是做庄。
事与愿违(2)
中国的股民最可爱之处就是盲从,而盲从的结果,必然就是对“权威”的迷信。“权威”的树立也得靠自吹自擂,一定要自己为自己树碑立传,否则谁知到你是哪根葱啊。毕竟股票做得如何只有自己最清楚,但做的结果与自己向外界炫耀的光环绝对是两码事。谁能有那本事和时间,对每一位“权威”的所作所为刨根问底,倾全力去对他说的与做的调查核实呢?毕竟这样一来的成本过于昂贵,不是股民自身能力可以承担的。
尤其是现在媒体渗透力和威力都无穷大的时代,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播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在全国三至四千万的股民里面,只要有1‰的股民深信不疑,就有了三到四万人的基数。孟振荣早就注意到,除了个别的大盘股以外,绝大多数股票的流通股东数量一般也都在几万户之间,很少有超过十万户的。孟振荣还对2000年近千家上市公司的流通股股东情况做过一个详尽的统计和分析,发现2000年末所有上市公司的流通股股东平均数在五万户上下。与1998年和1999年统计和分析的结果不相上下,大致相当。而这数千万股民中的几万个股民,就是孟振荣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在做庄最后阶段的抬轿与抢货,庄家在前面吃进的一大堆股票都要烂在肚子里,庄家也就失去了成长与发育的土壤和条件了。
不过,既然有人做庄,自然也就有人研究跟庄与追庄术。两者是相辅相成,互为依靠的对象和博弈的双方。股民也要从一系列真假难辨的信息中寻找出庄家活动的任何的蛛丝马迹,许多时候再加上自以为是的毫无边际的想象力,以判断庄家的活动轨迹。这样一来,主观的意愿往往要超过客观的现实。股民们再把这种主观意念投射到千变万化的股市上面,以真金百银堆积起来的盾牌来抵挡庄家的明枪暗箭,博弈的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这些认识和体会,是孟振荣经历了几次成功的做庄操作以后,逐渐形成和渐渐清晰的。于是孟振荣认为,在中国绝没有卖不出去的股票,只有不懂得如何卖股票的人。孟振荣还将他做庄成功的诀窍总结为一个公式:“金钱+概念”,当中资金的实力是第一关键要素。有钱都可以使鬼推磨,还用愁买不来天花乱坠、雾里看花的题材吗?花钱请一两个吹鼓手摇旗呐喊也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在话下。只要有雄厚的资金做强大的后盾,再将这两点融会贯通,灵活应用,绝对是无往而不胜,无利而不取。
尽管这两年在运作股票上遭受到一点挫折,但孟振荣一直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