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攻武略之君臣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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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在柳秋雨散开的长发上轻抚,可他却一直保持着沉默,紧闭着唇不发一言。
他害怕若是自己开了口,就会忍不住说出永远不能说的话……
「不如,我们再开第三个赌局吧?秋雨,这是最后一个,如果朕输了,朕就对你死心,永远都不再纠缠你,如何?」拉开他的手,看清他哭红
了的双眼,裴圣语忍不住心疼。
这个傻瓜,何必这幺委屈自己呢?他苦涩一笑,手紧握住那对男子而言显得过份瘦小的手。
这是他最后一场博弈了,赌的是自己的一片真心……
「第三个赌局……」深吸口气,裴圣语替心上人穿好衣服,一面很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就赌你有一天会说出真话,如何?」
「微臣……已经……」柳秋雨轻轻抽泣,颤抖着坐起身,就算穿上了衣服,身体还是觉得冷。
「朕赌不出三个月,你一定会说出朕想要听的话,到那时,朕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走。但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坚持,那幺,就算朕输,从此之后
,朕……只当你是臣子。」他说得很缓慢,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臣子……柳秋雨默默叩首,心一阵剧痛。
但臣子这个身份本来不就是自己唯一拥有的吗?原本自己的命运就不该定上歪路,和这人纠缠出这幺多事……可是,心真的好痛。
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裴圣语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眼微微泛红。
他总是让他走,可这回,是真的要做出该他走还是留下他的决定了。
最后的这一次赌局,胜负不像前两回合一样容易掌握,即便是算尽一切的他,也有了一丝胆怯。
如果输了,就会赔掉自己的全部,到那个时候,自己可还会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
裴圣语无法预测,但是却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尝试就永远不可能,就如礼法伦常,若无人定,何来之有?
柳秋雨捂着自己的胸口退出御书房,眼角余光一直看着御书房内的身影,看见那人忧伤的神色,心头也有种几乎要窒息的痛苦。
从袖子里摸出洛风扬给的那瓶药,他咬了咬牙,恨不得将药瓶砸碎。
原本他想,用这样的方法,或许能看出对方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成功了,两情相悦,失败了,各奔东西,连朋友都做不成。
结果那个人根本不需要试探,而且即便是试探出了他的真心又如何?自己难道能对他有什幺想法吗?
举起手,最后他没有真的砸掉药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幺,只是将药瓶带到废弃的后花园。
那儿早已被裴圣语修整成真正的花园,四处鸟语花香,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荒凉。
止不住的泪奔腾在他脸上,他也不管,只是抽泣着以双手扒土,将那药瓶埋于土中,也葬下自己满腔不该有的杂念。
第五章
自从那天以后之后,柳秋雨又开始过着平静的日子,但心里却很不明白,为什幺裴圣语会选择这样的赌局,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改口的
。
或许,是想让他选择?但无论选择多少次,他柳秋雨都只会站在替王考虑的这一边。
「陛下,先前陛下已经下诏选秀女,这些乃是众位大臣家中闺秀的画像,请陛下过目。」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先前裴圣语交代给他的事—
—替东篱王选秀女。
他逼自己忽视心痛,仔细观察过每一个女子的容貌,又派人去打听那些小姐们的才德礼仪,最后选出最为适合的几个人选,这才送到主子的眼
前。
「……你就这幺希望朕迎娶别的女子?」放下画卷,裴圣语叹了口气,一双眼满含幽怨。
「陛下,微臣是为了陛下和社稷考虑。」柳秋雨抱拳,眼看又要开始一番大道理,裴圣语急忙阻止。
「好吧,朕听柳爱卿的意见便是,这些画像朕会一幅一幅过目,柳爱卿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柳秋雨毫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裴圣语无奈的看着桌上堆满的美女画卷,最终露出了一抹笑,从自己的画桶里抽出一卷,拉开,仔细的欣赏,目光迟迟无法移开。
回到自己的藏书阁,柳秋雨的心还有些慌乱。那人看起来气色很差,如果自己当时告诉他,其实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沦陷,他就不会这幺痛苦
吧?
心有了一丝动摇,可随后他又立即摇头,不敢再去想,只是埋头看书,用书卷来麻痹自己。
没过多久,藏经阁外走来一个红衣内官,恭恭敬敬的捧着一卷画轴,交给了他,「柳大人,这是陛下从柳大人送去的画卷之中选出的唯一一幅
,请柳大人过目。」
柳秋雨默默点头,接过画卷,等内宫定了很远之后,才面色苍白地拿着画卷走到桌案前。
手里的画不知为何变得很沉重,究竟是什幺样的女子入了那人的眼?他知道,自己的心万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为人臣子,却也只能替君
王分担……
最终,他屏住气息,还是拉开了画轴,可下一瞬便睁大了眼。
只见画上有一人身着白衣,正坐在树下读书,周围满是七彩蝴蝶飞舞,却无法扰乱读书之人。
这是他十六岁时,裴圣语偷偷为他所做的画,虽然笔法有些生疏,却能看出那人画得极为用心……
恍惚中,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人,是如何小心的一笔一划勾勒出自己的身形面貌。
现在这幅画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既欣喜也悲伤,心里感慨万千,不知不觉的就看着画出了神。
到底是什幺时候,自己对那个人变了心思,而那人也对自己有了同样的想法?
回忆当年,似乎自他在后花园里被毒蛇咬伤,高烧了好几天之后,那人就渐渐的变了态度吧……
「二殿下,你刚刚去哪里?」柳秋雨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第一天回到书堂,就看见主子一脸阴霾的坐在自己身边,那张阴沉的脸,吓
得他直冒冷汗。
虽然他发高热时,二殿下看来有些担心,可现在他已经好了,不知道这位冰冷的主子会不会又和过去一样对自己不理不睬……
看他的模样,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许自己又打扰他了。
柳秋雨暗自想着,很有自知之明的站起身,准备挪到主子的后面座位去,以免他继续嫌自己烦。
「你要去哪里?」裴圣语一见他要离开,立即抓住他的手,冷冷的问。
「我……我去坐殿下后面……」他有些害怕,急忙解释,脸也涨红了。
「为什幺?坐这里不行吗?」瞪了他一眼,裴圣语随后就把他重新拉回座位上,然后侧过头,不再理他。
即使是这样,柳秋雨仍是觉得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病了几日之后,二殿下竟然允许自己靠近他了!
就在这时,其他皇子和陪读的孩子们也都到了书堂里。只见那些把柳秋雨引到后花园的孩子们,个个鼻青脸肿,一看见他,全都低着头,闷不
吭声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柳秋雨有些疑惑。难道大伙今天一起去打群架了不成?怎幺会这幺狼狈?
「二皇子殿下,你可真是厉害啊!」这时候,教书的夫子气呼呼的走进书堂,一进来就对裴圣语怒吼,「下手竟然如此狠毒,你视这国家的礼
法为何?!」
柳秋雨一愣,转头看向主子,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夫子也因此气得直跳脚,拿着戒尺重重拍打桌面,「老夫授业多年,带过弟子无数,从未见过如你这般顽劣之徒!你就是皇子,也不代表老夫
不能罚你!给老夫回去把《礼法》抄写一百遍!」
裴圣语没有顶嘴,只是乖乖领命,微笑着走出书堂,那模样就像在书堂听课比抄写《礼法》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一样,让夫子又一次跳脚大骂,
「孺子不可教!」
柳秋雨一见主子被罚,也立即向夫子告假,不管对方是否又发了更大的火,便冒冒失失的冲出书堂。
「二殿下?」在书堂门口四下寻找,却都没看见那人的影子,柳秋雨心里着急,脚步也变得匆忙,只是身子过于孱弱,没走几步路,眼前就又
是一黑,人也跟着摔了下去。
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他睁开因畏惧而紧闭的眼,发现自己的身子没着地,而是被人从后面拉住。他急忙扶着那人让自己站稳,一抬头,
就看见裴圣语略带焦急的眼神,但那丝担忧转瞬即逝,仿佛立即被那人隐藏在心底一般。
「跑那幺快做什幺?」裴圣语责怪着,一边放开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二殿下为什幺要和那些家伙动手?书曰,君子动口不动手,二殿下……」柳秋雨皱着眉望着眼前人,裴圣语却很不耐烦的遮住了他的嘴,一
面很高傲的回答他。
「没什幺缘由,就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是因为……」覆上遮住自己的手,柳秋雨不甚确定地试探,「是因为……我吗?」
一开始,裴圣语没有回答,不过,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不由得出了些汗,话也就这幺不受控地脱口而出。
「是!因为他们骗你去后花园,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你也不会被蛇晈伤!」随后,他忽然提高音量,摆出得意的神色,「怎幺样?我帮你出了
口恶气,你是不是感动得要以身相许?」
「我……」柳秋雨还小,并不理解以身相许的涵义,只是光从字面上来解读,认为应该是和忠君报国、鞠躬尽瘁相似的意思,便立即点头。「
谢谢二殿下,如果要我以身相许,我在所不辞!」
看着面前的小人一脸坚决的说出要以身相许的话,裴圣语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快落下。
从那之后,裴圣语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和最初全然不同。
先是骗柳秋雨以身相许,接着又骗他改掉对他的称谓,从「二殿下」变为「语哥哥」,直到柳秋雨长大,明白以身相许的真正涵义,才知道当
初自己被人家给耍弄了……
手摸画卷,柳秋雨轻嘘了一声。
那人当年画了这幅画后,硬是不给他看,现在看见了,才发觉其实这个王并不像自己一直认为的那幺善变。
但是,无论他有多幺真心,有多幺痴心,无论自己心里有没有他,自己都无法为此背上惑乱帝王、扰乱江山的罪责。
身为柳家人,不允许做出这种超出礼法的事。
将画卷一阖,柳秋雨闭着眼将画塞入一旁的画筒之中,当做并未见过这幅画。
他催眠自己,他所等待的,是一卷真正的美人图,他所需要的、寻找的,是一个能配得上东篱王的女子,若是这回的人选那人挑不出一个满意
的,那幺他就再继续找。
为此,他又可以费心挑选许久,因为他不想随意将那个人给了别的女子,所以总是挑剔的看着各家名媛,不是嫌人家样貌不好,就是说人家礼
数不周,每一个女子都会让他挑出不少毛病,时间也就会拖长……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会这幺挑剔不过是因为自己对那个人还有期待,一方面又在反抗那股期待……总之,在这个岔路上,他始终无法迈出决
定方向的下一步。
若是能就这幺随缘下去也好,不要想将来,只要现在能够守在那人的身边,便足够了。
但是,日子却并未如他所希望的那般一直平静下去。
在他还没有找到理想的人选前,一封求和联姻的信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早先,试图入侵东篱的西阙国被东篱第一猛将宫墨遥打败,最后西阙王不得不派来使者,要将自己的长女,也就是「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香
香公主嫁到东篱,以求两国和平共处。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怔,将手中重新搜罗来的画卷落到了地上。
虽然自己可以故意拖延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