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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明朝好女婿-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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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点了点头,随口回答说:“正是。”

吴世奇反问:“那么,老夫且问你,如何破题。”

苏木想都没有想,又答道:“今夫山,草木之所聚也。”

“是不是简约了些。”

“关键是后面的承题。”

“讲来。”

“而其所以观美于人者,恃有此也。”

“起讲又如何?”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竟不给苏木任何思索的时间。

苏木也顺口道:“乃若牛山,则有不然者矣。斧斤者往焉,既不能保其美于始;牛羊者往焉,又不能养其美于终。此其郊于大国,而求牧与刍之所便故也。”

吴世奇:“倒有些意思,想不到你的八股时文的水准已经高到这等程度,这次春闱大可去的。”微微颔首,表示很满意苏木的应答。

任何人都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苏木也不能免俗,心中不觉有些得意。正要谦虚,突然心中一震:我得意什么呀,这不过是剽窃而已,我拿人家的范文来现,也没什么意思。

原来,这篇文章正是明朝前七子青年后进康海参加今年春闱的反范文,也因为之次考试他中了头名,后来又当了状元。这种一流大家的文章若是不能得到吴世奇的赞扬,那才是咄咄怪事。

不对,这篇文章竟然是今年会试的题目。不,应该是真实历史上弘治十六年春闱的题目。只不过,现在这一片时空因为苏木的穿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弘治十六年的春闱并未如期举行,而是顺延一年,变成了正德一年的恩科。

当年苏木帮导师编辑那本历代状元八股文时,导师觉得康还的文章质量很高,索性也一并收录进集子里。作为他的助手,这篇文章苏木自然记得。刚才被吴老先生一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想到这里,苏木差一点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我这是在费什么劲啊,反正真实历史上的弘治十六年春闱已经不存在了,干脆将那一期会试的题目抄给老先生好了。

如果在这么磨蹭下去,弄不好还真让吴老先生起疑。

老先生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再不能受刺激了。

苏木也不愿意再多想,闭上嘴巴,将第二题写到纸上。

“《孟子曰无伤也》,孟子曰:无伤也,士憎兹多口。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孔子也。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文王也。”吴老先生又开始背诵原文。

背完这一段之后,又要开始阐述。

苏木早被他的紧箍咒给烦透了,只想早一些将这个该死的差事给做完,好回家去睡觉。

当下,也不等吴世奇在废话下去,又开始写第三题。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这个题目,也实在太简单了。”老先生不住摆头。

苏木也暗自点头,修、齐、治、平乃是儒家思想的精髓。大概意思是,正人先必正己。要想开天下太平,有所作为。读书人应该先从端正自己的思想态度,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着手。从而影响到一家,一地,最后一国,到全天下。

以这个思想核心引申下去,又可以引申道“吾无日不三省其身”上面。

老实说,真实历史上的弘治十六年的会试第一场的三道《四书》题难度都低,并不想用生僻的题目来难到考生。

可就因为这样的大路货考试题目人人都会,所以,在考场之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比如会元头衔就落到陕西武功人康海头上,在此之前,谁知道这人是谁呀?

不像正德七年的会试会元、殿试状元杨慎,还没进考场,大家都知道此人是稳拿第一的。其他人也只能去争第二名。

三道《四书》题写完之后,苏木正打算去抄《五经》题。

吴老先生却道:“不用写了,就这样吧!”

苏木:“怎么了,老先生,后面还有好多道题目呢?”

吴世奇哼了一声:“老夫说就这样了,难道你没听到。”

第五百八十五章药不能断

他脸色很不好看,竟带着凛然之色。

苏木没想到前头自己刚和老岳父谈书论道,切磋制艺。后头,老先生就翻了脸。他心头微微一怔,不觉想:难不成吴老先生意识到这考题不对?

想来是的,前两题还好。后面一题的《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谁没在这句经义上下过十多年功夫。同题作文,也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就苏木自己所知道的,当初他在韶先生座下读书的时候,老先生刚开始教授制艺的时候,就让大家以这句话,正正反反的写过好几篇同题作文。

同样的,如“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的句子,也是烂大街了。

就好象是现代社会小学生作文中的《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我爱我的家乡》,这种题目若是放在高考考场上,简直不敢想象。

可问题是,真实历史上,弘治十六年的会试就出了这个题目啊,我苏木能有什么法子?

正胡思乱想着,吴世奇却缓缓道:“苏木,考完之后,你就会派媒人上门提亲。老夫只一个女儿,儿子又不争气。这个家,将来还真得靠你撑起来。在老夫的心目中,早就将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你所说的话,老夫自然完全相信。科举虽说是三场,可后面两场也就是凑数的。关键是头一场,而头一场的关键则是《四书》文四题。只要这四题过了,基本就能稳中。过三道,也有八就分把握。所谓月盈则缺,做事不可太满,你下去吧!”

苏木这才恍然大悟性,通过这一年多的接触,老先生对他苏木是信到了十成,又知道他和皇帝的特殊交情,自然不会怀疑他所写的题目有假。

正如老先生所说,科举场上,后两场根本就是凑数的,在总分数中所占的比例极低,只不过起个参考作用。

只要你第一场的五道八股文过了,如果不出大的意外,金榜上肯定会有你的名字。这也是古人为什么会在八股文上,穷尽一生的精力。科举考试,说穿了,就是考八股文。

而第一场的八股文考试中,四道《四书》题是必考科目,自然是重中之中。另外一道自选的《五经》题,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今,老先生已经提前知道了三道四书题,以他的本事,自然会做得花团锦簇,中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如果知道所有的题目,固然是稳中的。但老先生是一个传统的文人,心中却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在看了三道题目之后,早就羞不自胜。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就强忍着自己心头的**,制止了苏木。

苏木在一刹那把握住老先生微妙的心理,心中好笑:老先生你已经湿了脚,还做什么姿态啊?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绝,又何必扭捏作态?

当然,他是长辈,苏木也不好再说什么。

更何况,这些题目本就是假的。整个历史都因为他的穿越而发生改变,这一期的题目自然也会发生变化。他不让写,苏木还懒得费神呢。

于是,苏木一一施礼:“老先生,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辈告辞。”

等苏木离开,吴世奇在那里做了半天,面上的红潮越发地鲜艳起来。

他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

满屋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良久,吴老先生突然抬起右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吴世奇,你这个伪君,你这个小人。为了你的功名利禄,竟然犯下舞弊大罪,你还是人吗?”

“可是,中进士却是我一生的理想啊!有了题目,只需要这三道题,以吴某的本事,虽然拿不到好名次,但中一个赐同进士出身,却是稳拿。难不成,你要就此放弃吗?”

“不!”一阵低沉的悲鸣从他喉咙里响起。

“吴世奇啊吴世奇,难道你忘记了,这一年多年别人对你的羞辱吗?难道,你就不想争回这一口气吗?想想吧,一旦你中了进士,有了正经出身,别人还会拿你当佞进小人看待?”

“不会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看人只看表象,看你什么出身,又是什么名次。官场之上,大家见了面,首先就要论辈排序。你是进士,你是庶吉士,你是翰林编修。”

“吴世奇,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你跟同僚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个座位也没有,你甘心吗?”

“不,不甘心啊!”

“我要中进士,我要中进士。”

“可是,先师说过,君子者,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吴世奇,你竟然去问人要考题,你就是个小人。做下这种事,你就算将来富贵了,能安心吗?”

“不会的,不会安心的!”

……

可是,吴世奇的手依旧不受控制地伸向苏木留下的那三道题目。

拿起来,贪婪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凑到烛光上,点着了。

屋中一阵大亮,然后就暗淡下去。

灰烬飘落在地,一如吴世奇乱七八糟的心绪。

这一夜,竟是无眠。

如果苏木知道吴老先生因为此事,而拷问了一夜的良心,肯定会笑掉大牙:不过是胡乱写的三道题目而已,你又纠结什么呢?

等到上了考场,老先生你一看题目不对,却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二日一大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小蝶在服侍苏木的时候,一脸的忧虑:“老爷,老先生可好了?”

苏木:“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昨天晚上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蝶:“不对啊,我看吴大老爷的院子里,灯火亮了一个通宵。”

苏木突然想起一旦吴老先生进考场发现题目不是自己所写的那样,搞不好就会情绪失控,忙对小蝶说:“小蝶,晚间你还是请个郎中回来给老先生下点定惊镇定的药物,吃他个十八就副的好。”

这药要一直吃到老先生进考场为止,不能断啊!

如今,苏木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最好能够让吴老先生成天陷在浑浑噩噩之中。

反正老先生最近情绪不稳,吃些镇静剂也没什么坏处。

第五百八十六章经历厅微妙的人心

吃过饭,自然要去通政司上班。

苏木和吴老先生早就定了轿子,每天一大早就会来府上接。

一个月下来,怎么也得花上六百文钱。而经历厅的官员们一个月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的俸禄,其中还有一半是实物。说起来,这笔开销对穷官员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是,人活一张脸,经历厅的知事们却不肯跌了这个份儿。

吴世奇没多少钱,可苏木如今在京城中也算是豪富人家。老先生自然老实不客气地叫自己未来女婿付钱,而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今日也乔,出了府门,就看到吴世奇正好出来。

苏木定睛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吴老先生满眼都是红丝,额头上也第一次出现了几道深刻的皱纹。

老先生竟在一夜之间,老了三分。

苏木正要上前见礼,吴世奇却像是在躲什么似的,以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敏捷跃上轿子,一道烟走得没有了影子。

苏木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就有这么可怕吗,哪里有老丈人怕女婿的呀?”

到了经历司,一切如同往常,依旧是清闲得令人发指,尤其是大家都一条心温习功课,想在科举场上大展手脚的要紧关头。一切政务,都被他们押到下个月。

据苏木观察,吴老先生整整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苏木心中担忧,毕竟老先生昨天一日之内疯了两回,千万不能再有好歹。

中午的时候,他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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