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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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少府,又是小舅子和大姐夫的关系,坐在地图室里敞开胸怀山南海北的瞎聊。
一会儿聊到西域开疆,一会儿聊到反击匈奴,一会儿又聊到吞并南方诸越和卫氏朝鲜,聊的正高兴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馆陶长公主驾到!”
王太后一马当先走进来,凤目圆睁:“彻儿!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彻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像个孩子似的席地而坐,还与人臣举止亲密,太轻佻了,有损皇帝的威风呀!”馆陶长公主痛心疾首地说道。
老疯婆子!
刘彻滋溜一下站起来,像没事人似的行礼:“不知皇祖母与母后前来,孩儿有失远迎了!哎呀,原来是姑姑您也来了,彻儿刚才没注意看,您怎么站在宫女堆里呀?”
馆陶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自己明明就站在母亲的旁边,这个混账小子竟然说他站在宫女堆里不显眼,暗示他只是个人老珠黄头发斑白的老宫女,如此倨傲冷待简直无礼至极,放在几个月前堂邑侯府没出事前,少年天子绝不敢说出那样的话。
“彻儿修的胡说!还不速速向你皇姑姑赔礼道歉!”
“是!刚才说走了嘴,请皇姑姑原谅。”
说走了嘴?
合着还是说了实话,我该是个老宫女喽!
馆陶长公主心里气的不行,看见太后王娡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很后悔当初错信了王娡母子的鬼话,当初她就应该找程姬、贾夫人的儿子议个姻亲,而不是看准汉景帝的个人偏爱投其所好,找了王家才四岁的小子订婚,她女儿当时已经年满14岁该婚嫁的年纪了。
太皇太后拄着拐棍病色稍掩,浑浊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彻儿,老身想问你,到底还管不管无法无天的臣子了?放任少府生产廉价布帛冲击市场压低布价,多少织户连日子都过不下去,聚集在平阳制衣坊外抗议,再这样放任下去士民离心,你这个皇帝无所作为会让你父皇在天上不安心的。”
刘彻脸色阴沉。
这是他当皇帝的第一年当政期,即便按照先帝的年纪,他还可以继续当30年皇帝,当政第一年做出骄人成绩,小皇帝的心里是非常得意的,他最讨厌被人说自己不合格,最讨厌听到先帝在天上不安心,可是他周围的一帮讨厌鬼常常会拿这句话对他说,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的说,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就差把他手按住让他停下来做傀儡。
刘彻很生气,曹时更生气。
什么叫无法无天,什么叫士民离心,简直是要打烂他的脸才罢休。
“太皇太后言重了,布帛价格长期下跌是臣早有预料的,在降价之初臣曾经调查摸排过,长安城内外的纺织散户约有3000多户,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来换取整个关中100万户买到便宜布帛,臣觉得这笔买卖做的值,士民不会离心离德,不信您可以问问长安居民,到底是同情织户提高布帛售价,还是作壁上观接受低价布帛?相信绝大部分人会选择后者。”
馆陶长公主怒声喝骂:“好你的少府,时至今日还敢妖言惑众,信口雌黄,满嘴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的鬼把戏吗?”
“长公主殿下,您的衣裳似乎是从我家制衣坊买来的,看款式应当是今年春夏款的时尚套装,一套衣裳5万钱不二价,您穿着我家制衣坊的衣裳有资格说我胡说八道吗?”
曹时冷笑着,在场的贵人们除了太皇太后依然穿着朴素的旧式衣裳,包括天子刘彻的日常服装都出自平阳制衣坊,天子制式的衣服是特别款,春夏秋冬一年四季120套基本色调一致,款式各不相同的皇帝常服,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天子的常服始终有变化。
王太后也穿着平阳制衣坊特制凤袍,汉制宫廷礼仪规定了太后、皇后、公主的凤袍制式、颜色都有很大区别,王太后的衣裳从然是从少府的工坊里特别制作,眼下这门生意被平阳制衣坊给占据了,全赖阳信公主刘婠的宫廷推销得力,有王太后当人形招牌打广告,宫廷里的订单从没有少过。
两位天下排列最前的贵妇人一滞,气势陡然下降。
忽然,馆陶长公主眼神转变:“生丝布帛素来是以次于货币是硬通货,先秦时代以粮米布帛为币屡见不鲜,缫丝纺织技艺的传统绵延数千年经久不衰,你骤然破坏整个供应链,给织户带来深重的灾难,你想过多少人会怨恨朝廷吗?你这个唯利是图的自私之辈!”
似乎有高人背后指导。
以她的地位有人暗中出谋划策到也不稀奇,他的侯府里有袁种,焉知别家就没有张种,陈种。
刘彻打了个马虎眼:“少府遇到这种事,朕怎么不知道?皇姑姑从哪儿得知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189章 臣错了吗?(二更)
ps: 曹时做的挺多,错的也挺多,错就错在做的太多,无为而治不喜欢太有为,就好比书友们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曹时要压一压势头,以免哪天刘彻思想成熟了,再翻过想,那将是个天大的悲剧。晚上还一更,求订阅。
今时不同往日,得了一年多的历练,天子也晓得此事不可闹大,有意弥合两边的矛盾,给个体面下台的机会让大家颜面无损很重要。
可惜的是,他的良苦用心偏偏没有人领情。
馆陶长公主瞪了一眼道寸步不让:“当然是东市的平阳制衣坊,这会儿被上千人堵住坊门,闹的满城风雨四邻不安,我还会骗你吗?”
太皇太后脸色不好看,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天子,你是汉家的执掌者,做万事应当慎之又慎,选拔三公九卿应选择经验丰富,品德优良的老臣,而不是唯才是举,选出些个见利忘义之徒,赚钱再重要能比得上民心安定重要吗?失了民心,钱再多也无用。”
“皇祖母言重了。”
“老身没言重,是天子心偏的太多了!天子自己说说这几个月你都做了什么?搞新政,推行钱法,造建筑,动徭役,迁豪民,花钱如流水,官僚们心有不满,百姓们怨声载道,几位正直忠诚的大臣仗义执言,被天子的宠臣栽赃诬陷痛失九卿,屡次惹是生非害人钱财损失社会动荡、民不聊生,时至今日还不愿意悔改。难道陛下打算等着二次清君侧吗?”
二次清君侧!
曹时双眼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清君侧,诛晁错。太皇太后窦漪房竟然把他比作弄臣晁错,这是下定决心要把他彻底赶出朝堂。
他很愤怒同时也很后悔,当初打翻卫绾的黄老顽固派,铲除堂邑侯府的手段还是偏软了,应该把两家彻彻底底的打成罪人不得翻身,而不是留他们个体面和反扑的机会,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他尝到了后患无穷的滋味。
“陛下,臣有本要奏!”
刘彻顿时打起精神:“有话快快说来!”
“臣本居于平阳的一介乡野闲人,盖因先帝垂青许以帝姬。臣得以入长安拜先帝领受大恩,臣虽然年幼,却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夜为汉家江山出谋划策。幸而效果非凡深得先帝喜爱。得以添居陛下左右常伴跟随,而后新长安,造水车,铸新钱,迁豪民,斗富商,改农技,以至于粮食增。布帛涨,民心安。赞贤君,几年来殚精竭虑唯恐有负皇恩浩荡,至今已是精疲力尽无能为也!请陛下容许臣辞去少府,回乡作凡夫俗子,以免害了关中百姓,误了芸芸众生。”
曹时稽首一拜意态坚决,神情悲切。
刘彻感动极了。
少年天子一直记挂着曹时对汉家的好处,倘若不是上面有太皇太后,太后镇压,下面有三公九卿拦路,小皇帝早就把关系最好的姊夫提拔为丞相。
奈何,小皇帝地位虽然稳固,却没有能力完全掌握朝局,特别是无法摆脱两宫长辈的弹压影响。
“少府别说傻话,朕怎么能放任朝廷的肱股之臣回乡!你今年不到二十岁,想告老至少再等上四十年以后说,朕不同意!”
馆陶长公主顿时不乐意了,刚听说曹时自请辞职正想高兴,女婿刘彻突然脑袋抽筋强硬拒绝,险些又把她给气蒙了。
“彻儿,你这是做什么?少府请辞你就允许他走吧!你应该知道强人所难是不对的。”
刘彻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忍了半天,才露出一丝笑容:“皇姑姑说错了,年过七十的老臣们告老还乡,天子还需要再三挽留,少府今年十七岁,而不是七十岁,告老还乡还早的很呢!”
“那你再挽留两次吧!不能再多了。”刘嫖神态很轻松。
太后王娡心一揪,要说他对曹时的看法是必不可少的,这个大女婿论才干、见识是当世罕见的,太皇太后几次迟疑也是看重他的能力罕见,留着他对汉家江山有莫大好处。
或许命运注定,有才华的人都会有很大的性格缺陷,曹时的狂妄和狠辣超乎人们的想象。
他的脑袋里装满了无数个天马行空的思想,他的行动充满着荒诞离奇违反律法礼仪,要是认真严格执行汉律足以判处他100次不敬罪,每次都要拿掉他的官位和爵位贬为庶民。
只因为,天子把他当作心腹重臣,朝廷里有他的党羽摇旗呐喊,前后两任廷尉要么毫无作为,要么不敢作为,导致曹时的气焰嚣张,作出以重赂罪名清退三公九卿,夜袭堂邑侯府捉拿隆虑侯陈蟜的荒唐举动。
当初人们都被吓蒙了,没有人注意到曹时已经超出限度逾越了本分,时至今日尘埃落定那么久了,回过头来咀嚼那一日的变化,曹时的飞扬跳脱跃然纸上,太后王娡也难免加重对大女婿的不满。
可是王娡很明白,她只是个后宫女人,自己的看法不具有参考性,更不应该去干扰儿子的判断。
她不是窦漪房,更不是高后吕雉,她只是王娡,不想做任何人。
所以她,真心希望曹时留下来,不管她多么讨厌大女婿,都不愿意放弃离去。
太皇太后脸色好看些,大概因为这个刺头主动退让,让窦家老太太难得的露出笑容,这个瞎眼的老妇人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曹时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馆陶长公主高兴的太早了点,我说辞官与您的指控没有关系,只是不愿意再受闲气罢了。”
什么!
他还敢冷笑,他还敢说受闲气!
馆陶长公主攥着衣袖恨的牙齿快咬碎了。她真想撕烂曹时那张脸皮,看看这混账小子到底是不是两层脸皮,换做其他人被说到脸上早就没脸坐在这儿不动了。曹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一动不动的说完一堆话再说句受闲气,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太皇太后皱眉说道:“少府,请记住你作出的辞官承诺。”
“太皇太后请稍安勿躁。”
曹时回过头说道:“制衣坊是臣的产业不假,造纺织机织布机提高效率也不假,布帛价格走低并非有意控制,只是货物供大于求的正常变化。我今天不卖布帛,明天布帛价格就会一路走高甚至超过原价,我继续大量出布帛明天的布帛价格还会走低。因为我家的布帛出货量大,虽然生丝较粗工艺值得改进,但是效率和成本已经远远好过织户的效率,当市场中出现物美价廉的产品。百姓自然而然的会作出选择。”
“你还敢狡辩!”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臣的制衣坊出产量高让布帛更便宜,对长安百姓和天下黎民都是件好事,试问今日买2匹布的价格等同于过去买1匹布,百姓省下的钱是否更多了,买布做衣更加从容,天下黎民都能穿的起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