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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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简又显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苍白,看着地上的乔尼,双手抱头,喊:“天哪,天哪!我干了什么?……”她痛苦地流下了眼泪,“乔尼……”
“她醒了?”派洛斯说。
“不,只是暂时的。”阿提拉警告说。
我走上几步,向着简说:“简,不是你,那不是你做的!”
简疯狂地摆着头,语无伦次地说:“是我!不!不!它来了……它进入了,我控制不了……洛丽,洛丽!快走!……”
我喊着:“简!简!摆脱她!阿提拉帮帮她呀!……”
简看着我,泪眼婆娑,“是啊,帮帮我!……”突然,她身体震颤着,瞳孔收成一线,眼白成了金黄色,她惊恐地叫喊,“快走!快走!走啊!……”说着,她整个人弹跳起来,沿着通道墙壁四肢着地飞速奔跑,没入黑暗的一头,耳中只听见她长声凄厉的哭喊:“乔尼!乔尼!对不起啊!不要啊!不!不……快走!快走!……”
随着那一声声快走快走越来越远,我止不住泪落如雨,冲着简消失的地方小跑几步,被查理拉住喝叱:“不要追了,她已经完了!”我伸手,只是无奈地抓了抓空气,哽咽着,“简!简!……”但再也唤不回昔日的好友。
“10,9,8……”倒数声惊醒了我,也让查理大叫:“糟!来不及了!”说着,拉着我,急忙奔跑,叉道口的上方,一面石板正喳喳降落,我们冲回原路,便看见所有的通道都开始关闭。“快!快!”查理满头大汗,推着我们,从石板门下钻过。“就要到了,就要到了,那是最后一道门!”查理喊!但这道门已降了一大半,而我们还离它有十几米,在接近的同时,门“崩”的一下关闭,每个人的心都随着一沉。
我们回身,身后的门落地慢了一些,但也不可能让我们退出。忽然,还有尺码的距离时有一道人影从下钻进,只差一丝就夹在了门下。平的一声后,那人站直了身体,沉重的呼吸,一身绿色的皮甲,拎着一把电动剧子似的蓝光灼灼的兵器,这分明是一个恶灵追踪者!与刚才被阿提拉劈掉的不同,它全身武装,就跟我在中阿边境遇到的一样。
“见鬼!”查理说,“他拿到了已经拆解下的武器装备。”
“它手里是什么?”派洛斯低声问。
“是激光刀!同它身上的皮甲是配套的,分量很重,人使不动几下。而且因为危险,已经拆除。”查理轻声说。
“拆下来的放在哪儿了?”我问。
查理醒悟了什么,说:“放在医疗室!”这句话再清楚不过了,得到医疗的追踪者只有一个,就是呈半死状态的德克。
派洛斯注视着追踪者德克,向我说:“他还认得你么?”
“不知道,不过他为什么待在哪儿不动?”
“那是因为我们不会逃走,他在看怎么下手。”阿提拉说,“如果是你的男人,那么就可以有一个机会。”
查理皱眉说:“不行,杀了他吧。”说着,枪口上移。
“别,他现在有这么先进的皮甲,怎么杀?”我用手按着查理的枪口说,“阿提拉,让我试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阿提拉点头说:“好,我现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准备好进入。”说着,她拉起了我的手。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查理在一边不同意,说:“如果不行呢?”他说话的时刻,追踪者动了,向前踏了几步。阿提拉说:“来不及了讨论了,只有做了!李先生,到了这种死地,什么不可以做!”说话中,追踪者猛然弹跳而起,向我们逼近。查理举枪便射,子弹横飞中,追踪者迅猛左右弹跳,没几步就到了查理跟前,挥刀就劈。我大叫:“爹地,不!”阿提拉左手拉着我,右手长剑刺出,赶在前头一剑钉入了追踪者持刀的手臂,追踪者狂暴地大吼,查理则闪过了刀锋,猛烈射击,追踪者接连中弹,身上的装甲弹孔如雨点,却打不倒它,反而激怒了它,挣开了刺入右臂的剑刃,抬左手一扫,查理立刻被抛飞出去。
“爹地!”我又尖叫一声,查理跌倒在地,没有回应。
阿提拉高声说:“看着他的眼睛!”说着,竖起手中长剑,“叮”的一声脆响,剑尖爆发出一团明亮的光芒。追踪者视线转移,看向阿提拉。“艾斯丽!小心!”派洛斯在一边叫着,端枪瞄准。
“艾斯丽!”追踪者沙沙地重复着说,目光看向我。
阿提拉抓着我的手一紧,说:“好!看他的眼睛!”
我看了,和他的眼睛相对,很清楚,是一只可怕的血红的眼睛。在意识到这点时,那只眼睛悠地在我面前扩大,扩大,扩大……
22
进入。
四周静止。
耳边听阿提拉说:“寻找他,唤醒他,你深入后看到的和听到的全不是现实,没人能够帮助你,我也只能给你一把心剑,在危险时用。去吧,相信自己,找到他,找到他……”这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眼前,只有红色的神经,一条条一线线,螺旋展开,急速后退。
二条狰狞的大蛇又推到了我面前,吐着细舌喷着腥风。它们盘在一棵大树上,大树分裂,带着二条蛇一左一右向二旁移开,就好象一个打开的门。我跨出,一切都是新奇。脚下,是清亮的湖泊。抬头,是蔚蓝色的天空。水面起着涟漪,踩在上面就象踩着透明的玻璃。除了这些,空荡荡的,没有一物。怎么了?德克在哪?我转头,四下搜索。
脚下有些东西,低头,水面下一棵不知名的小草,正不断生长,只一会就枝繁叶茂。它顶了顶我的脚,让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踏了个空,整个身子飞速下落,我闭上眼,任身体自由。坠地。睁开眼,烟雾弥漫,变成了另一个环境。耳旁枪林弹雨,炮火连天。我在战壕里,穿行在军队之间,许多美军士兵在这里作战。这让我想到了什么?阿富汗?伊拉克?我向一个士兵大喊:“这是哪里?”
“费卢杰!”那士兵肯定了我的猜测。
“你看到德克少校了吗?”
“谁?”一发炮弹使士兵没有听清。
“德克!”
士兵刚要说,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喷洒了我一脸。我讨厌这样,擦着脸我低低咒骂。有人将一块雪白的手巾递了过来,我伸手的同时发现这人就是德克!
“德克!”我喊叫。
他微微笑着,说:“小姐,需要什么?”接着这一声,四下里静了下来,硝烟消散,有一只鸟在鸣叫,他侧耳倾听。
“德克!”我又叫了一声。
他不理我,狐疑地看着我,拔出手枪,说:“你是自杀者么?遥控器在哪儿!”
“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艾斯丽!”
“什么?”他说,身旁忽然多出了一个小孩,手中抱着一个时钟娃娃,满面泪痕。这是谁?我看着他把枪转向了小孩子,扣动板机。
“不!别这样!”在枪声暴响中我大叫。
他转过脸来,定定的望着我,流下了眼泪,说:“为什么逼我开枪!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德克!这不是真的!”我说。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烟雾升起,淹没了他的背影。我拼命追赶,狂呼他的名字。但到处是雾,没有他。怎么了?出了什么错?我喘着气站定,想着要做什么才能找到他。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爱尔兰风笛的音乐。风笛!他喜欢吹的风笛。我顺着音乐,向前寻找,那音乐一下子又停止了,就象开始那样突然。为什么不再吹?我爱!吹起你的风笛,让我找到你。
雾开始淡薄,等烟消云散后,有一条黑色的影子走出来,冷冷地对我说:“放弃吧!你找不到他!”
“你是谁?”
那黑影子掀起一片黑色阴暗,显出一张苍白的人脸,长着兔唇的嘴裂着,从中吐着字眼:“你不认得我么?”说话中瞳孔泛黄缩小,变成一只猫眼。恶灵追踪者!我吃了一惊。那黑影兽咆哮起来,四肢着地,强壮的体魄,尖利的爪子,向我扑来。惊惶中,我手上忽地起了一道闪电,霹雳般劈出。心剑!是阿提拉给我的心剑。那野兽弓着身子窜到我另一侧,冲着我龇牙咧嘴。
“你认为你是谁?想打败我!”黑影兽嘲笑说,“你玩得了这把剑?”
我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说:“中国的剑术,你了解么?”影兽抬起右手,嘶的一下指尖变化成了一把长长的刀刃,纵身一跳,挥刀袭来。我长剑舞起,左挡右架,却被它打的连连后退,最后竟翻滚着倒在了地上。影兽刀刃一转,在我的右臂划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中,我尖叫一声。
“嘿嘿,这就是你的中国剑术!”它嘲笑着。
我躺着,努力调节呼吸,重新站起来。阿提拉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我举剑,笔直竖在眼前,心中祈祷,回想阿提拉拿剑的英姿,以及中国武当的老师对我说的话:“忘记以前的剑招,你就能无敌!”是啊,突破规矩,方能无限。来吧来吧,我发丝飞扬,手中的剑在吟唱,在长啸,剑气如虹,刺向黑影兽。它化成了一溜黑烟,消失不见。
然后,脚下的大地在震颤,一座金字塔拔地而起,高高耸立,塔前卧着狮身人面像。你站在那里,一身的风霜,满脸的茫然。“德克!”我向他跑去,景象又变,沙漠起伏展现,金色的帐篷内你在招手,我一身阿拉伯跳舞女郎的娇艳,坦胸露脐,白纱飘逸,向你走来。
“为我跳舞么?”你说。
“德克!”我说。
你困惑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这神色表明你一点儿也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你是谁。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四周回响着无数的疑问,你变成了许多个体,穿西装的你,着运动服的你,在沙滩冲浪的你,举枪射击的你,年轻的你,更年轻的你,最后是小孩的你,站在那一片空旷的沙漠,不知所措。
“德克!”我对着你们说,天与地在跟前旋转,要怎样才能唤醒你!我捧着头冥思苦想。
“唱歌么?”小孩的你说。
“你想听么?”
“姐姐,我忘记了一首歌,你会唱么?”
歌?音乐?风笛!你最爱的爱尔兰!我狂喜地省悟,张开嘴,我唱了,你听:
乘着风的翅膀飞过黑暗翻腾的海上,
天使要来看你入眠,
天使要来看你,
所以,请倾听吹过海面的风,
听风吹出爱的旋律,
听那风吹,
枕着你的头,听那风吹……
这是一首爱尔兰的摇篮曲,你听了,纯真的你张开嘴,金子般的童音响起:
小圆舟驶向出口,驶向大海,
追逐着银色的鲱鱼,
发出银色光彩,
听风吹出爱的旋律,听那风吹,
枕着你的头,听那风吹……
随着那歌声,你的影子一个个重叠合拢,小孩慢慢长大,终于,你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我说:“艾斯丽!”这一声呼唤之后,景象猛然弹回现实,一身皮甲的你在狭长的通道向我伸出手,重复着说:“艾斯丽,怎么了?怎么了!”
“德克!”叫着你的名,我哭了。
阿提拉微笑了,派洛斯一脸不敢相信,说:“成功了!”
我扑上去,抱着他,又是眼泪又是笑容,一遍一遍的重复他的名字。他抱着我,百感交集,想着吻我,但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