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南官(vip)-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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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年开始,每每月底,锦祁来赴老头的“月底之约”,老头便会告诉他许许多多自己的所见所谓,而且形形色色,真实又不失离奇,这无形中也为锦祁长了许多见识。
今天老头讲的,是关于七百多年前皇甫王朝的第一琴师——琴兮的悲剧故事。
不止是锦祁,连浅白也是听得津津有味。那与原本哭红了的小鼻头,还依旧有着粉红色泽,小嘴微微张着,一双大眼直盯着老头的尸体,听得忘我。
老头讲到那琴兮如何如何。厉害,琴声如何如何迷人,然后又是如何被召入宫弹奏一首曲子,却因为这一首曲子得了一夜宠幸,接过落得过魂归毒药的凄惨下场。
“老爷爷老爷爷,什么是宠幸?”小丫。头实在太好收买,一个故事,就让她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个活死人,也忘了眼前这个人刚才是如何恶劣地吓她的。
老头一顿,第一次有些吞吐,似。乎在犹豫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把这棵小苗苗给揠弯了。
小丫头又扯扯身边的人的袖子,仰起小脸,天真又。认真地问,“哥哥,什么是宠幸啊?”
身边已经十三岁的大男孩脸上不由一红,微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后又捏捏小丫头的脸,“浅白现在莫需要知道这么多,再过个十几年,你自会知道的。”
“哇哈哈哈……就是,丫头你先好好听故事,接下来才。可怕呢……”
听老头这样说,。小丫头不露痕迹微微将屁股一挪,又靠近了段锦祁一些。
锦祁自是有发现她这一小动作,倒也不点破,只是在心中偷笑了一声。
“且说这琴兮自杀了……吊死在那金碧辉煌的宫阁里……啧啧啧,那是一个骇人啊……她死也就罢了,还对那时的皇后下了一个极为狠毒的诅咒。”
“什、什么诅咒?”小丫头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她要这公孙氏的后代为族长的女子,都活不过27岁……但凡和这公孙家受了诅咒的那女子有了血缘的女子,就是其女儿,也将承袭这个诅咒,世世代代,永远这样循环报应下去……哎……”
宫浅白听着,只觉得十分新鲜有趣。
她身边坐着的段锦祁,却是绷紧了身子和下颌,眸子中忽明忽暗,有几分起伏的波澜。
他认得这个故事。
打从老爷爷一开始说时,他就领悟过来。这个故事,他曾听过。不是假的。
在他七岁那年,入了这个家不久之后,他从娘的口中,听过一个与这故事极为相似的所谓真相。
那时他太小,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年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他自然知道,这一个传说背后的狠毒和带来的祸害。
他的娘,正是那故事中公孙氏族的后代,正是那承袭了诅咒的人。
而此刻在他身边这个软软小小的小丫头,正是这承袭了诅咒之人的女儿。
宫浅白,也是个活不过27岁的人……
那时的锦祁不知道,公孙氏族有三女,他娘只是其中之一。如果公孙氏族的另外两女也诞下了凤胎,那么这一诅咒,便不一定要让浅白来承担。
诅咒所咒的,是每一代公孙氏族的族长。
而浅白的命运,谁都不能知道和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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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出了山洞后,锦祁又背起浅白,走在那静谧的后山小道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银白的月光打下来,树影婆娑,微风徐徐。浅白趴在锦祁的肩上,再次跌入梦乡。红唇微微开启,一点点调皮地银丝顺着嘴角流泻了下来,却显得姗姗可爱。
当锦祁背着妹妹走过断崖上的绳索桥,回到家后,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青绾还没有回来。
蹑手蹑脚打开了门,再三确定房内无人后,锦祁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心地走了进去。他先将已经疲乏得入睡的浅白背进房中,放置于床榻上。锦祁弯腰替浅白脱了鞋袜衣衫,只余一身单衣,再替她盖好棉被。
那仔细认真的模样,俨然是浅白的爹一般。
“爹……爹爹……爹爹,浅白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睡梦中,小丫头模模糊糊地呓语着,眼角竟然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锦祁看见了,却只能无奈地叹气。
即便是浅白不曾说过,但他也知道,这小丫头的心里,最大的愿望,莫过是能见见自己的爹爹了……
而他们的爹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锦祁坐上床榻,用支付替小丫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忽然俯下身子,轻轻在小丫头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浅白乖,爹爹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却教房外的人心一紧。
青绾退开了几步,双手扭绞着。
是她疏忽了。的确是她疏忽了。
即便这些年来,她努力给浅白一切疼爱,总是让浅白感染自己乐观的情绪,喜欢逗她、耍她,但是,母亲终究代替不了父亲这两个字。
她做的一切,只希望能稍稍冲淡浅白没有父亲的那种疼痛和难过,但是。真的代替不了。而小丫头也甚少流露出对父亲的渴望,便让她自欺欺人地以为,浅白是不在乎的……
连锦祁都察觉的事情,她这个当母亲的却……
“沧,你快回来吧……六年之约……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房门外,青绾跌落在地板上,喃喃自语。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蓝郁国,带着面具的男子,意气风发,衣袍猎猎,唯有那露出的一双眸子,幽深难测,彷佛嵌了俩黑玛瑙般,灼灼闪烁。
他的手抚上自己另一只手,那儿,有一道浅浅的牙印,虽已经淡化许多,却依旧存在着。
男子不由薄唇紧抿,手中紧捏着一串鲜红色的念珠,此刻亦是色泽艳丽得惊人……
'终于放假了,可以稳定更新了哈哈……
007 小丫头的另一面
今天家里的气氛很奇怪。
晌午的饭桌,本是一家三口每日叽叽咕咕个不停,最热闹的时间,可是今天,饭桌上却格外沉闷。青绾的脸色不是很好,有几分恍惚,而以往最活泼多话的浅白竟然也是闷闷低着头扒饭。
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人打破沉默。
锦祁的视线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身上轮流转了个圈,而后只能偷偷咽下一口叹息。
饭毕,收拾完一切后,小丫头拉着脸便进了房读书,而青绾似乎也心事重重,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擦拭着青瓷做的碗。
锦祁无声无息地来到青绾身后,少年尚还有几分稚嫩的声线却很是醇厚,“娘,你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擦着碗的手一顿,却没吱声。
“娘……”这一声“娘”,锦祁叫得小心翼翼,“是不是……您又想起……爹了?”
“哎。”青绾突然吐出一口叹息。来,转过身,这才正眼看着锦祁,一脸认真道,“锦祁,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告诉我,可好?”
“恩。娘你问。”
“臭丫头她……她是不是很想爹……”青绾。说着,视线又调回那青瓷碗上,有几分暗晦莫辨。
“娘你……你是昨天听见浅白的梦。话了吧……”原来昨天,娘早就在门外了。
“恩。是我疏忽了,我一直都忽视了她心底的渴望。”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得足够好,好到,让那个鬼精灵淡忘没有父亲陪伴的痛苦。浅白……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而已。
“娘。别担心。”锦祁柔声安慰着青绾,小小男子汉的气。概尽显,“我相信,爹爹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爹说六年内会回来,便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看着锦祁一脸的坚信,青绾唇瓣翕动,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这五年来,在头。两年内,她还能收到大姐寄来的关于宫沧的情报,可是……自从两年前,突然一切都没了消息。大姐说,是宫沧故意断了给她的线索,不让她知道任何关于自己的行踪。所以这三年来,她只能等,像一只无头苍蝇,茫然等待。她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所谓的“大事”是不是办完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里有三个人在等着他……
“娘。”锦祁适时的出声,又打断了青绾飘远的思绪,他微微一笑,道,“娘,浅白今天不知怎么的,闹了脾气,我看看她去。”
怪了……浅白又闹脾气?青绾蹙眉,今天,她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中,自然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寻常。
“恩。也只有你制得住那个臭丫头了。”得到青绾首肯,锦祁便退出了厨房,往宫浅白的房间走去。
锦祁进房的时候,小丫头正躲在被窝中。
小小的身体在被子的掩护下隆起一个如小山丘般的弧度。锦祁心里一紧,这丫头……还不曾这样闹过脾气。说来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太宠她了,所以小丫头人小脾气大,生下来后就比这农家孩子多了几分娇气,不过,锦祁心里明白,浅白虽有娇气,脾性却是倔强得很,十足十遗传到了青绾。
“怎么了?谁惹得咱们宫大小姐不开心啊?”难得,锦祁学着那些花腔调调调侃着,走向小丫头,打算掀开被窝。
被子被紧紧攥着,听得见被窝里传来浅白小小的一声闷哼。
“浅白,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少年再次伸手尝试掀开被子,但里头小小的力量依旧抗衡着。
“宫浅白。你到底怎么了。”这次,锦祁的脸上敛去了笑意,以往这丫头刷脾气时总是免不了闹一闹,但像今天这样,实在罕见。而且,浅白若是这样沉默,只能说……
这回可顾不得那股小小的反抗,十三岁的少年用力一扯,锦背掀开,果不其然,被子下露出一张有些可怜兮兮的小脸,脸上脏兮兮的眼泪鼻涕,但那张稚嫩的脸庞,却还是隐隐有这一股倔强。
哎……锦祁在心里叹息,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怕是真的有事了。
她会哭。她很爱哭。但她也很聪明,总是哭给他们听,让他们安慰着她,宠爱着她。但是,宫浅白的性子里有着一股骄傲冷然,若是她像现在这样偷偷躲起来哭,只能说,她是真的在难过,而不是任性。她是真的被什么伤害了,却不希望让人看见,知道她的软弱。
浅白的这性子,像她的娘,但那股冷傲,定是像爹……
“笨丫头,你到底怎么了。”锦祁抬指,条件反射要一如之前般,温柔地为浅白拭去眼角的泪水,但这一回,小丫头却微微偏头,躲过锦祁的触碰。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锦祁心中一凛,觉得似乎真的出什么大事了。
浅白伸手扯回被单,又将自己埋入被子中,蒙着头,不清不楚地嘟哝了一句,“哥哥,我没在哭。”
欲盖弥彰的傻瓜。锦祁放柔攻势,不再去扯那被子,而是在床榻前蹲下,半个身子撑在床上,声音轻柔,想羽毛一样慢慢拂过浅白的心房,“到底怎么了?竟然不愿意告诉我。”
被窝里又响起微弱的哼哼声。
“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浅白。你不相信我么。”锦祁叹息,伸手拍了拍背对着他的小肉团。
被子里的小身子一僵,半晌,被子被缓缓拉下。半个小脑袋露了出来,红如兔眼,鼻头也是一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