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白话版资治通鉴 :八王之乱·大分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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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玮出动军队时,陇西王司马泰集结部队,打算帮助司马玮,王府总监(祭酒)丁绥劝阻说:“你身为宰相级官员(司马泰当时任最高监察长【司空】),不可以轻率行动。而且事情发生在深夜,行动仓促情况不明,应先派人查问清楚。”司马泰才停止。
7 故太保(上三公之三)卫瓘的女儿,写信给政府各高级官员,说:“我父亲身后的谥号还没有公布。奇怪的是,以全国之大,竟没有一人发言。《春秋》所指责的过失,责任在谁身上?”(《公羊传》:“《春秋》上说:君王被杀,叛徒不受制裁,没有资格当臣下。”)于是,太保府主任秘书(太保主簿)刘繇等,手拿黄幡(为什么拿黄幡,意义不明),擂动“登闻鼓”(古代放在皇宫、司法部【廷尉】以及各地方政府门前的皮鼓,遇有紧急事件【像检举叛逆】,鼓声一响,主管官员必须上堂审问。现代法院门口“按铃申告”,似乎仍是古意),上书说:“最初,假传圣旨的人到达,卫瓘立刻呈上印信,只身一人,听候命令。即令像假诏书上所说的,也不过只免除官职而已。可是,过去在帐下当差的荣晦,却逮捕卫瓘父子以及孙儿,一律斩首。请求查明真伪,公平处罚。”皇帝下诏:屠灭荣晦全族,恢复司马亮爵位,谥号文成。追封卫瓘当兰陵郡公,谥号成。
8 皇后贾南风大权独揽,所有障碍都被排除,把政府完全置于自己控制之下,遂大肆委派亲信党羽,担任重要官职。任命堂兄贾模当散骑侍从官兼高级咨询官。贾谧跟姨妈贾南风密商,认为张华出身平民,没有威胁在上位人的力量,而且温文柔雅,又富有谋略,大家对他都十分敬佩,打算教他主持政府;但犹豫不能决定。询问裴 意见,裴 赞成。于是,皇帝下诏,任命张华当高级咨询官兼总立法长;裴 当高级咨询官。又任命安南将军裴楷当最高立法长兼高级咨询官,跟国务院右执行长(右仆射)王戎,共同主管政府机要。
张华尽忠皇家,弥补缺失;贾南风虽然凶恶奸险,但仍知道敬重张华。贾模跟张华、裴 ,同心合力,处理政务。所以,数年之间,虽然皇帝昏庸,但政府和民间都能平静无事,全是张华等的功劳。
9 秋季,七月,分割荆州及扬州(安徽省中部及江南地区)共十个郡(豫章郡【江西省南昌市】、鄱阳郡【江西省波阳县东北】、庐陵郡【江西省吉水县】、临川郡【江西省临川市】、南康郡【江西省于都县】、安成郡【江西省安福县】、建安郡【福建省建瓯市】、晋安郡【福建省福州市】、武昌郡【湖北省鄂州市】、桂阳郡【湖南省郴州市】),设立江州(福建省及江西省。州政府设豫章【江西省南昌市】,之后迁至武昌【湖北省鄂州市】;三四○年,迁至寻阳【江西省九江市】)。
10 八月二十日,封陇西王司马泰的世子司马越当东海王。
11 九月十四日,秦王(献王)司马柬(一任帝司马炎的儿子)逝世。
12 九月二十一日,征召征西大将军、梁王司马肜(音rónɡ【融】)当首都卫戍司令(卫将军),主管政府机要(录尚书事)。
二九二年 壬子
(表略)
1 春季,二月一日,晋王朝(首都洛阳【河南省洛阳市东白马寺东】)前皇太后杨芷在金墉城(洛阳城西北角离宫)逝世(年三十四岁)。
最初,杨芷左右还有侍奉她的婢仆十余人,皇后贾南风把她们全部调走,并断绝所有供应,杨芷没有饮食八天,饿死。贾南风恐怕这位婆母死后有灵,可能向先帝(一任武帝)司马炎控诉,就把她面部朝下入棺,连同种种镇压鬼魂的符咒、药物,一同埋葬,使她在地下万劫不复。
2 秋季,八月七日,赦天下。
二九三年 癸丑
(表略)
1 夏季,六月,弘农郡(河南省灵宝县东北)天降冰雹,厚达三尺。
2 鲜卑宇文部落(内蒙古老哈河上游)酋长宇文莫槐被他的部属刺死,老弟宇文普拨继位。
3 鲜卑索头部落(王庭设盛乐【内蒙古和林格尔县】)酋长拓跋绰逝世,儿子拓跋弗继位。
二九四年 甲寅
(表略)
1 春季,正月一日,晋王朝(首都洛阳【河南省洛阳市东白马寺东】)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安昌公(元公)石鉴逝世。
2 夏季,五月,匈奴部落酋长郝散叛变,进攻上党郡(山西省黎城县西南),击斩郡长。
秋季,八月,郝散率领部众归降,冯翊郡(陕西省大荔县)郡政府民兵司令(都尉)诛杀郝散。
3 本年,全国大饥荒。
4 京畿总卫戍司令(司隶校尉)傅咸逝世(年五十六岁)。
傅咸性情刚正直爽,品格高尚,初当京畿总卫戍司令(司隶校尉)时,上书说:“贿赂贪污,成为风气,应该彻底根绝。”当时政令松弛,权贵豪门,公开作奸犯科,毫无顾忌。傅咸弹劾首都洛阳市长(河南尹)司马澹等,司马澹等免职;京师(首都洛阳)耳目一新。
5 鲜卑慕容部落(王庭设青山【辽宁省义县东】)酋长慕容廆(音wěi【伟】)迁居大棘城(辽宁省义县西)。
6 鲜卑索头部落(王庭设盛乐【内蒙古和林格尔县】)酋长拓跋弗逝世,叔父拓跋禄官继位。
二九五年 乙卯
(表略)
1 夏季,六月,晋王朝(首都洛阳【河南省洛阳市东白马寺东】)东海国(山东省郯城县)降下冰雹,深达五寸。
2 荆州(湖北省及湖南省)、扬州(安徽省中南部及浙江省)、兖州(山东省西部)、豫州(河南省东部)、青州(山东省北部)、徐州(江苏省北部)等六州大水成灾。
3 冬季,十月,皇家军械库(武库)失火,历代珍藏的宝物全都焚毁(《晋书·张华传》:赵王司马伦深恨张华,军械库失火时,张华恐怕司马伦乘火发动政变,下令部队布防戒备,然后救火;以至历代累积的宝物,如:刘邦斩白蛇的剑、王莽的人头、孔丘的木屐等,全成灰烬)。可以供应二百万人的武器,也都焚毁。
十二月一日,重建皇家军械库(武库),再造兵器。
4 鲜卑索头部落(王庭设盛乐【内蒙古和林格尔县】)酋长拓跋禄官把他的国土分成三部:一部住上谷郡(河北省怀来县)之北,濡源(濡水【滦河】源头·河北省沽源县)之西,由自己直接统治。一部住代郡(河北省蔚县)参合陂(山西省阳高县东北)之北,由他的老哥拓跋沙漠汗的儿子拓跋猗 统治(猗 ,音yīyí【衣移】)。一部住定襄郡(西汉王朝故定襄郡)盛乐县(内蒙古和林格尔县)故城,由拓跋猗 的老弟拓跋猗卢统治。
拓跋猗卢精于武略,勇敢善战,向西攻击匈奴诸部落及乌桓诸部落,把他们击败。代郡人卫操,跟侄儿卫雄以及同郡人箕澹(箕,姓),前往投靠,说服拓跋猗 、拓跋猗卢,使他们接纳汉人。拓跋猗 大为高兴,把部落中大事委任他们,汉人归附的逐渐增多。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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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六年 丙辰
(表略)
1 春季,正月,晋王朝(首都洛阳【河南省洛阳市东白马寺东】)赦天下。
2 最高监察长(司空)、下邳王(献王)司马晃(安平王司马孚的儿子)逝世。擢升总立法长(中书监)张华当最高监察长;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陇西王司马泰,兼代国务院总理(尚书令),改封高密王。
3 夏季,匈奴部落酋长郝散(参考前年【二九四年】五月)的老弟郝度元,跟冯翊郡(陕西省大荔县)、北地郡(陕西省耀县)马兰羌部落、卢水胡部落,一齐起兵叛变,击斩北地郡郡长张损,击败冯翊郡郡长欧阳建。
征西大将军赵王司马伦,宠信出身卑贱的琅邪国(山东省临沂市)人孙秀跟雍州(州政府设长安【陕西省西安市】)州长(刺史)济南郡(山东省章丘市)人解系(解,姓),为了军事上的歧见,互相向中央控告;冯翊郡郡长欧阳建也上书皇帝,指控司马伦种种罪行。中央政府认为司马伦在关右(陕西省中部)只能制造混乱,遂调司马伦回首都洛阳,担任车骑将军。改派梁王司马肜当征西大将军兼雍凉二州军区司令长官(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解系跟老弟、总监察官(御史中丞)解结,都上书请求诛杀孙秀,用以安抚被逼反的氐人羌人。张华告诉梁王司马肜,命他诛杀孙秀,司马肜承诺。可是孙秀的朋友辛冉游说司马肜说:“氐人羌人是自己要造反,跟孙秀何干?”孙秀遂免一死。
司马伦抵达首都洛阳,用孙秀的策略,倾心结交贾谧、郭彰,皇后贾南风对司马伦大为欣赏,十分信任。司马伦遂要求主管政府机要(录尚书事),又要求当国务院总理(尚书令)。张华、裴 坚决认为不可以,司马伦、孙秀由于这些原因,心怀怨恨。
秋季,八月,雍州(陕西省中部)州长解系被匈奴酋长郝度元击败;于是,一时之间,秦州(甘肃省南部)、雍州(陕西省中部)各地氐人、羌人全部叛变,拥立氐部落酋长齐万年当皇帝,包围泾阳(甘肃省平凉市西北)。总监察官(御史中丞)周处,对犯法的权贵豪门毫不留情。梁王司马肜曾经犯法,周处调查清楚,提出弹劾。
冬季,十月,皇帝下诏,任命周处当建威将军,跟振威将军卢播,隶属安西将军夏侯骏,###齐万年。最高立法长(中书令)陈准向中央警告说:“夏侯骏和梁王(司马肜)都是皇亲国戚(司马师的第一任正妻,是夏侯尚的女儿夏侯徽,夏侯骏当是外戚),并不是大将元帅的材料;胜利,声名不能增高;败退,也不畏惧刑罚。而周处原是东吴(东吴帝国)臣民(参考二七四年七月),忠直勇敢,人单势孤;在政府之中,只有仇人,没有援手。最好是命积弩将军孟观,率精锐部队一万人,当周处的先锋,就一定可以消灭贼寇(齐万年)。不然的话,梁王(司马肜)命周处当先锋,而故意不发援军,把他陷于死地,结果一定失败。”中央批驳(孟观在诛杀杨骏政变中,担任主要角色,是皇后贾南风的宠信,如当先锋,司马肜不敢不倾全力保护,而对周处的用心,昭然若揭,却无法阻止,当权官员竟公开允许一个权贵把国家军队、人民生命,当做私人报仇工具,晋王朝的衰机,已入内脏)。齐万年听到周处前来消息,说:“周处先生曾当过新平郡(陕西省彬县)郡长,文武全才,如果他能全权指挥,势不可当。如果受到别人牵制,不过送死。”
4 关中饥馑,瘟疫流行。
5 最初,略阳郡(甘肃省天水市东)清水(甘肃省清水县)氐民族部落酋长杨驹,定居仇池(甘肃省西和县南)。仇池,是一个庞大而高耸天际的台地,面积一百顷(一万亩),四面悬崖绝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盘旋三十六次,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