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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家和月圆-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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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何氏进入王府,却给王府捅了一个大漏子。
  众人小声议论了一番,各自散去,唯有虞氏久久的沉默,对素妍的未来充满太多的担心。
  *
  腊月中浣的夜月,孤傲、冰润。不知何时悄悄儿躲入了云层,云笼月纱的美好,如诗如画。
  寂寥无边无际,如潮水般包裹在素妍的周围。
  今儿午后,特意让白芷出寺去城南朱宅借来了修画的工具,素妍的技巧显得有些笨拙。
  “咚!咚!咚!”
  香客房外,传来三声敲门声。
  白芷抬头轻呼:“谁?”
  宇文琰用近乎沉痛的声音说“是我。”
  白芷披着寒衣,开了房门。
  素妍坐在桌前,埋头粘画,她实在没有经验,只能寻了寻常的纸试着修补。
  宇文琰想到这一日发生的事,轻呼一声“弱水”,这样的痛楚,这样的纠结和失落。
  素妍站起身来,他快走几步,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弱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今晚烦透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父王收到一位故人的遗书,心情很糟,把母妃关到柴房里了,还下令不许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
  她一动不动,由着他将拥抱着自己。
  他是这样的无助,现下这么晚,还赶来找她。
  待他平静下来。素妍才拉了凳子给他坐下。
  白芷倒了水递来。
  宇文琰微颦着眉头。素妍抬手轻抚他的眉间。款款含笑:“出了什么事?”
  白芷盘腿坐在火炕上,飞针走线,给素妍做冬天穿的新袜子。
  宇文琰道:“这么多年,我父王唯有母妃一人。坚信他和母妃是真正的爱情。可突然之间,有人说母妃一早就是设计好的,什么不慕荣华的清纯,其实根本是她有意为之,因为母妃有一个姓卢的手帕之交知晓实情,母妃居然把她给毒疯了。你娘家府上的三太太,就是这卢氏的侄女……”
  白芷听宇文琰喃喃道来,也觉得太巧了。
  兜兜转转之间,老王妃是不慕荣华的?
  素妍这几日接触。怎么也没瞧出来老王妃原是这样的?
  只觉得老王妃在老王爷是一个样,装得温顺乖巧,但在素妍的面前又是另一种刁钻的样子。
  宇文琰道:“父王要气疯了,说要休了母妃,还说要从叶家讨回本来属于左肩王府的东西。我和妹妹怎么劝也没用。父王连我也不想见到,他说看到我就会想起母妃的虚伪和不是。”
  相爱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成仇,做什么都是错的。
  “父王甚至怀疑姐姐不是他的骨血。”
  宇文琰低垂着头,这让他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曾经平静、和美的家,一夕之间变了一个模样。
  素妍平静如初地听他说话,听他说自己的烦恼与心事。
  宇文琰回忆小时候家里的和美,回想着一家五口快活的日子,曾经有多甜密,往后就会有多不同。
  紫霞的血统成为一个大难题。
  即便老王妃一口咬定紫霞是老王爷的骨血,但老王爷不信了。
  他手里拿着一封一个女人用血写的书信,倾诉着当年老王妃是如何算计封三爷,又成功引诱了老王爷,抢亲妹妹的意中人,夺手帕交的未婚夫,甚至将与她交好的姐妹也给毒疯……
  二十多年,他一直以为叶氏是最世上最善良、最不慕荣华的女人,原来不是。
  她步步紧逼,刁难新进门的素妍,就是想夺回掌家之权,一个贪恋掌家权的女人,又怎会是不慕荣华的。
  他被骗了!
  这一骗就是二十多年!
  就算不揭穿,近来叶氏所做的点滴也让老王爷失望。
  与他认知里的老王妃太不一样了!
  他恨、他怒、他厌恶……
  甚至不想见宇文琰和青霞郡主,这会让他想到自己是怎样被一个女人欺骗于股掌之间。
  用她虚妄的“情深”构筑了一场可笑的梦。
  宇文琰则是喃喃不休地讲诉着父亲的悖然大怒,母亲的惊慌失措,还有何氏说完那些话的畅快得意……
  这一日,对于他来说,是和美与争斗的分界线。
  在这一日之前,家里和美而温暖。
  在这一日之后,老王爷不可能如以前一般对待老王妃了,不休她,不弃她,就已是恩典。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琰终于停止了说话。
  素妍双手捧过一盏热茶,面含疼惜与微笑:“说了这么久,喝点水润润喉咙。”
  他接过茶,大大的饮了一口,早前的烦忧在这一刻便去了大半。
  素妍问:“今儿用过晚膳了?”
  宇文琰低垂着头,“我吃不下。”
  “怎能不吃呢?屋里有斋饼,你将就着吃上两个,填填肚子。”她拿起装有斋饼的盘子,递到他的面前,他无法拒绝她待自己的好。
  宇文琰咬了一口,想到母亲的虚伪,问素妍:“你……为什么选我?”
  素妍凝望着漫漫长夜,这样的宁静,天龙寺当真是一个最静的地方,可是一旦出阁。就与她过去专门字画的日子作别了一般。“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选你,是因你答应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说过,她选他,只求他真心。
  宇文琰吃着斋饼,“父王选母妃,曾夸母妃不慕荣华富贵,现在证实母妃并非如此……”
  最看重的那点是虚伪的,之前的承诺就得幻化成云烟。
  素妍道:“这个时候,你应该留在父王身边。陪他说话。为他开解。”
  宇文琰伤心地想到老王爷冲他大吼。喊他滚。不仅如此冷漠地待他,甚至也一样冲青霞郡主喊滚。“他现在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我和妹妹,只要与母妃有关的一切都不想见到。他甚至不愿回上房,就坐在大厅里。一直喝着酒……”
  深爱二十多年的妻子,以为情深一片,原是个骗局。
  让老王爷如何受得。
  素妍请小沙弥又安排了一间香客房,“你随小和尚去客房歇下,明儿一早我还要做早课,抄写《祈福经》。”
  宇文琰很想与她呆在一处,可这里是佛寺,佛门之地不可亵渎。
  素妍洗脸沐足,上了香客房的木榻。
  白芷合好房门。在素妍身边躺下,面带忧色地道:“左肩王府的人不多,事儿却不少,光是郡主过门后这几日生了多少事。”
  江家几房的太太、奶奶们住在一个大府邸了,也不像左肩王府这么多琐事。
  素妍仿佛明白。虞氏所说“家和万事兴”的真正用意。
  次日一早,宇文琰还在睡觉时,素妍已在佛堂里听众僧诵经。
  听罢了经,素妍又去找悟觉大师,悟觉大师面含微笑,坐定榻上,案前摆着经书,手里拿着佛珠。
  素妍双手合十“大和尚”。
  悟觉大师道:“女施主心有疑云,被杂事所扰,来佛寺寻清静的。”
  素妍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平静温和地凝望着悟觉大师。“大和尚,我是否与婆母无缘分?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欢喜,我昨晚才知娘家母亲、嫂嫂闹上门去,我原就和她处得不好,如今只怕更差。”
  悟觉大师见素妍面含忧色,拨弄着佛珠,面色慈爱中又含着凝重。
  “翁爹二十多年来,一直认为婆母是真心爱他,甚至认定婆母不慕荣华富贵,可昨儿有故人留下遗书指责婆母年轻时做过的种种罪孽,为了荣华,夺姐妹的夫君;为了安享富贵,甚至下药毒疯知情的手帕之交……大和尚,这些日子我心里越发不安。”
  她如一个晚辈仰望着长辈,眼里都是一片孺慕之情,神色里几多纠结,“大和尚,我想帮婆母,助她度过这次劫难。可又总觉得不应该帮她……”
  上天冥冥之中有早有注定。
  悟觉大师道:“女施主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日事他日了,今日只忧今日事。”
  素妍轻声问:“大和尚的意思,要帮就帮她?”
  “阿弥陀佛!”悟觉大师念了一声。
  素妍吐了口气,“原来天龙寺是要住一阵子的,没想又要离开了。不过,我会抄完一本《祈福经》再走,也了我为父母家人祈福的心。”
  悟觉大师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素妍道:“附庸山人、白峰居士的字画被撕坏了,先放在悟觉大师这儿,偏我幼时学艺不精,竟没学会修补之术……”
  悟觉大师微微笑道:“天意如此,女施主不必烦心。寺里常来一些文人雅客,若是有人懂晓此术,我请人帮你修补一二。”
  素妍笑着欠身,“如若真能修好,倒是好事一件。我把修补的工具一并留下,有劳大师!”
  她回到香客房,将两幅被撕裂的字画和修补工具一并送到悟觉大师处。
  自己坐在案前,用心抄写起《祈福经》。
  还没抄几个字,白芷禀道:“郡主,王爷过来了。”
  素妍埋头继续抄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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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4 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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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琰进了屋,看了一眼,道:“你就不能陪我出去走走?”他真的好心烦,想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素妍抬头,“我知道你心忧父王,要不你去趟镇国公府、荣国公府,请两位爵爷到府里陪你父王说说话、喝喝酒。我呢,抄完这本《祈福经》就尽快回去,昨儿抄了一半,我想中午前许就能抄写了。”家里出了事,她该立马回去,在抄经的时候,她正好理理头绪,只怕接下来这王府都难以安宁了。
  宇文琰听她说要回去,心头的不快去了大半,“午后就回府?”
  “好似我骗你一般,府里出了事,我也不能再呆在这儿,总得回去瞧瞧。你先回去!”
  宇文琰用了斋饭,领着两名护卫离开天龙寺。
  素妍坐在案前,用心地抄起后面的内容。
  悟觉大师的禅房里,又来了两位新客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唐观,还有一个在南方颇有盛名的周逊,二人在皇家书院的藏书楼里一见如故,结为知己。
  周逊看着悟觉大师案前放着画轴,随手推开,但见上面的字行云流水,气势浑厚,笔力刚劲挺拔,几个字写得如轻风拂面,明月入怀之感,令人眼睛一这,惊叹一声:“好字!好字!唯一可惜的是如此难得一见的好字,竟被撕作了两半!”
  唐观一听,侧目望去,又打开另一半,却见上面写着“恭贺小友弱水喜结秦晋之喜”,一则写着“附庸居士”的字样。更有一枚鲜红的印鉴,这一半是一幅难得一见的喜庆画作《闹元宵》。
  周逊道:“暴殄天物,这么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居然撕了……”
  悟觉大师呢喃道,“这是一位施主留下的,原想动手修补,可技艺生疏,家里出了点事,要赶回去。”
  唐观心头一震,是她么?是她么?
  问了自己无数遍。
  不待细想。他搁下手里的半幅画。“大师。是不是江先生在寺里?”
  悟觉大师没想唐观会敬称素妍为江先生,“唐施主说的是不是江女施主?”
  真的是她!
  唐观拔腿冲出禅房,甚至来不及问她的去向,往寺门方向去。没瞧见人,又调头转了回来,正在慌张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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