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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历史]汗血宝马-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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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越抱越紧。河水在拍打着颠簸的筏子,也在拍打两人急促的喘息。鬼手猛地抬起手,解开了豆壳儿的第一个衣扣。可是,就在她解第二个衣扣的时候,她的手被豆壳儿抓住了。豆壳儿大声问:“鬼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爱我?”   
鬼手大声回答:“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爱过你!”   
豆壳儿的眼睛里晃起了泪水:“是的,你是第一个爱我的人!第一个……第一个……”突然推开了鬼手,惊恐地道,“不!不是第一个!不是!第一个爱我的,不是你!”   
鬼手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人真的爱过你?”   
“有!”豆壳儿大声道,“有!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鬼手道:“我知道是你自己!一个没有人爱着的人,只能自己爱着自己!你的心里,其实在等待着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等待着的这个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一个女人!一个能像妻子一样爱你的女人!”   
豆壳儿突然放声哭了起来:“不要说了,鬼手!这个爱我的人,我等到了!这个人就是你,就是你!”他像疯了似的紧紧抱住鬼手,对着黄河狂声喊道:“黄河,你听着!我等到这个人了,等到这个人了,她是鬼手——!”浪涛拍岸,羊皮筏子被涌浪高高里抛掷着,时而抛在波脊,时而掷入浪谷。   
豆壳儿喊完,脸色突然一变,重重地推开了鬼手,往黄河里猛地跳去!   
“豆壳儿——!”鬼手发出一声大喊,也跳下了河。   
鱼家庄的一座大寨楼外,一条木头雕成的七彩大鱼挂在一根巨大的横梁上,左右垂挂着两串七星灯笼,画满鱼形图案的木门紧闭着,四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赵细烛一行牵着马沿路走来。   
风筝道:“这是哪里?怎么鬼气森森的?”赵细烛打量着四周:“这寨楼好像没有人。”风车道:“我爷爷告诉我,世上有三种无人的地方不能久留,一是无人的庙,二是无人的桥,三是无人的楼。”她的话音刚落,那紧闭着的寨楼木门打开了,两排梳着鱼尾髻、挑着鱼桶的女人无声地走了出来,团团将人和马围住了。   
赵细烛、风车吃了一惊,急忙用身子护住汗血马。   
金袋子和风筝几乎是同时拔出了枪。魏老板的肌肉也绷紧了,稳住四蹄,随时拉响火铳。挑鱼桶的女人退开了一条通道,一辆鱼形木轮车吱吱嘎嘎地推了出来。木轮车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穿着一身金色的鱼鳞服,头上高耸着白色的鱼尾髻,脖子里挂着一串串鱼骨架,浑身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客人不必害怕,”老太婆让车停住,道,“既然客人已经给鱼家庄开过了杀戒,那就不会再在鱼家庄见血了。”   
风车道:“你是谁?”   
老太婆道:“鱼庄主。”   
赵细烛道:“我们本不想在鱼家庄失礼的,可没想到,鱼家庄的人竟用大网罩住了我们,逼得我们……”   
鱼庄主道:“发生过了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鱼庄主来见各位,没有恶意,只是想安然送各位出庄。”   
风筝道:“如果你真的没有恶意,就不该这么围着我们!”   
鱼庄主一摆手,挑着鱼桶的女人们退到了一旁。   
金袋子道:“这么说,咱们可以上路了?”   
鱼庄主道:“客人不想知道鱼家庄的人,为什么要用大网罩住你们么?”   
风车道:“为什么?”   
鱼庄主道:“祭河。”   
“祭河?”风车吃惊,“你是说,要用汗血宝马祭河?”   
鱼庄主道:“自古以来,天马祭河,必出天子。当今天下,旧帝既废,新帝当出,这天马过境,必是天降大任于本庄主。可是,本庄主无福受领天命,只能眼看着天马离去了。”   
赵细烛震惊:“你是想着朝廷里再出一个皇帝?”   
鱼庄主道:“皇帝出不出,这是天定的事。看来,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风筝道:“你一个乡野老妇,怎么也管起天下出不出皇帝的事来了?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鱼庄主嘿嘿嘿笑起来:“谁让我干的,这与你们无关。你们走吧,一切顺应天变吧。”说罢,老婆子贪婪地看了天马一眼,脸上浮起狠鸷的冷笑,摇过木轮车,领着众挑鱼桶的女人,向着寨门里摇去。   
寨门轰然一声关上。   
筏子在河岸边颠簸沉浮着。   
鬼手和豆壳儿坐在筏子上,浑身水淋淋的。两人在看着奔涌而去的一河黄汤。从远处传来黄河艄工的号子,一声一声地回响着。   
鬼手道:“为什么要跳河?”   
豆壳儿道:“为了你。”   
“为了我?”   
“是的,为了你,为了不让你失望。”   
“我不明白你的话。”   
豆壳儿惨然一笑:“你会明白的。”他回过脸来,看着鬼手的脸。   
“你这么看着我,一定是有话要问我。”   
“是的。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鬼手的眉尖隐隐一颤,没有开口。豆壳儿道:“为什么不想说出你的真实身份?”鬼手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   
“一个女人,一旦用‘鬼’字来做了名字,你就该知道,这个女人就一定有许多像鬼一样的秘密无法告知于人。”   
“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问你了。”   
“可你早晚会知道这一切的。豆壳儿,如果你真的爱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我鬼手,来到这人世间,就是为了一匹马。这匹马叫汗血宝马。……为了这匹马,已经死了许许多多人,往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人为它去死……也许,这是马的命,也是人的命。马和人,既然在一起生生死死了几千年,那么,这种生生死死也还会继续下去,直到这世上不再有马,或者说,不再有人为止。”   
“你会离开我,是么?”豆壳儿悲伤起来。   
鬼手默默地点了点头。豆壳儿看着黄河,泪水夺眶。   
鬼手道:“你怎么又哭了?”   
豆壳儿道:“我知道,我和你……现在就要分开了。”   
马在乱石上行走着,走了很久。黄河的涛声一阵阵传来。豆壳儿道:“停马吧,我知道该怎么往回走。”   
鬼手停住马,看着豆壳儿:“路上多保重!”豆壳儿道:“你要去哪?”   
鬼手道:“在这儿,我有件事要办,如果不出意外,在办完了这件事后,我会再回到汗血马身边的。”   
“你要哪儿能找到赵细烛他们?”   
“离这儿三百里,有个地方叫天马栏子。在那儿,我或许能见到他们。”   
“天马栏子?为什么叫天马栏子?”   
“当年,汉武帝派出大将军李广利带领十万兵马远征大宛国,得到了几十匹汗血宝马。这些宝马,后来都是在这儿与汉朝的军马配种的,为汉武帝培育出了一大批天下无敌的战马。从那以后,那地方就叫做天马栏子了。”   
“天马栏子……”豆壳儿的眼里闪出奇异的光彩,喃声,“这地名真好听。”   
鬼手道:“上马吧!”   
豆壳儿眼里晃起泪光:“不!我不能离开你!”   
四个人牵着马走出了这座神秘的庄子。赵细烛牵着汗血马,看了看身边的风车,问道:“在想什么?”   
风车道:“风筝说得对,这鱼婆子是个乡野村妇,为什么要夺汗血宝马祭河,让朝廷里再出一个皇帝呢?莫非她想自己当皇帝?”   
金袋子笑道:“中国的皇宫里,哪一天没有皇帝坐着?可如今,皇宫空了,那把闲着的龙椅,谁都想着去坐坐。没准,这老婆子就做着这个梦哩!”   
赵细烛道:“我看,鱼庄主的背后,一定还会有人。”   
风筝道:“如果真的是有人让鱼庄主在这儿夺汗血马,那么,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风车道:“这些人会是谁呢?”   
金袋子拍了一下趴在马背上的跳跳爷:“喂,你有什么高见?”   
跳跳爷一脸冷笑,道:“停马,跳爷要撒尿了!”   
人和马停下了,四匹马吃起了长在岩缝里的草。跳跳爷撒完尿,坐在地上给淌血的膀子包扎着,赵细烛和风车在火堆边烤着饼子,金袋子和风筝在往黄河里打水。风车瞪了跳跳爷一眼,对赵细烛低声道:“如果我是鬼手,一定不会留下他的性命。”   
赵细烛看着跳跳爷痛苦的脸,放下挑着饼子的树枝,坐在跳跳爷身边,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道:“跳跳爷,你说,让鱼庄主这么干的,会不会是麻大帅?”   
跳跳爷道:“不会。麻大帅夺汗血马,不是要祭河,而是要让自己骑。那回在军营里,他给我和鬼手看过他秘制的龙袍、平天冠,还有玉玺。他说,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就穿上这一身龙袍,骑着汗血宝马。”   
赵细烛:“既然不是麻大帅,那个想夺马祭马的人又是谁呢?”   
跳跳爷:“要是我没想错,这个人就在前面等着你们。”   
赵细烛的脸沉重起来。   
跳跳爷:“如果你们四个人不是傻瓜,早就该想到了。”   
“你才是傻瓜哩,”风车大声道,“鬼手让你扔下刀,你不扔,白挨了她一枪。”   
金袋子和风筝拎着盛满水的皮囊走了过来。“上路了。”他喊。   
黄河边的一条狼道上,一行人走着。   
金袋子把一个饼子扔给跳跳爷,问道:“我问你,真的是麻大帅雇了你?”   
跳跳爷道:“想知道跳爷为什么要这么干么?”   
赵细烛道:“你既然早就知道鬼手是保护汗血马的白袍人,那你一定知道,她不会让你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的,可你还想这么干,那只有一种解释:奇 …書∧ 網你遇到了天一般大的难处。”   
“是的,”跳跳爷露出一丝惨笑,“看在你们几位还把跳爷当人看的份上,我把实话对你们说了吧,麻大帅派出的杀手,一直就在我的身后……”   
风筝道:“你是说,麻大帅的人在跟着你?”   
跳跳爷道:“这一路上,他们像影子似的。”   
风车掏枪,道:“这些人在哪?”   
跳跳爷道:“当然在暗处。”   
赵细烛道:“鬼手知道么?”   
跳跳爷道:“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其实,鬼手早就知道,我跳跳爷不会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的。”   
风车道:“那她为什么打了你一枪?”   
跳跳爷的脸色重了起来:“这一枪,她是在救我,也是把麻大帅派出的人给吸引到她身边去。”   
赵细烛惊声:“她要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跳跳爷道:“是啊,她一定是疯了!”   
四个人沉默了。风车的眼睛红了起来,问跳跳爷:“鬼手会死么?”跳跳爷道:“一个人会不会死,只有到死的时候才知道。”   
金袋子道:“麻大帅派出的杀手是几个人?”跳跳爷道:“五个。”金袋子道:“凭鬼手的功夫,能对付得了这五个人。”跳跳爷摇了摇头:“难说。”   
赵细烛道:“可她为什么又要带走豆壳儿呢?”   
跳跳爷道:“或许,她已经发现豆壳儿是麻大帅的人!”   
风车和风筝惊声:“他是麻大帅的人?”   
跳跳爷笑起来:“别当真,这是我猜想的。”   
“咴!咴咴!”突然,马不安地嘶鸣起来。五个人一惊,回过了脸。马狂燥地扬起蹄子,长嘶不已。赵细烛、风车、风筝和跳跳爷望向金袋子。   
金袋子听了听四周的风声,脸像石头般硬冷起来,道:“马嗅出了杀气!”   
  五马分尸之地   
牵在鬼手手里的马也在不安蹬蹄。鬼手对豆壳儿急声道:“豆壳儿,你骑上我的马,赶快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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