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少帅-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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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让四草炮台开火吧!”副官试探道。
坚定的摇了摇头,中川道“此战一开,台南都将置于支那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仅凭第二守备队最多抵挡前三波攻击,我们必须尽最大可能的杀伤敌军有生力量,打击敌军士气,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为总督创造备战时间。”
“他们冲锋了!”副官指着远处的海面,声音恐慌。
第一批三十艘登陆船开始下水,二营一连的两百多名兵士全部登船。船桨匀速摆动。小船只能容下一个班的兵力,这也是朱晟一次性能够投入最多的兵力。如果兵力再多,就会把这段海岸塞满,兵士的进攻就会变成被屠杀。
小船缓缓靠近海岸,直到相距八百米的时候,小船开始加速。二营一连的兵士们奋力划桨,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步枪射击距离。也是登陆最艰难的一段路程,速度越快,就意味着越多的人能够保住性命。
日军已经进入炮击后的战场,被火药烤熟的土壤散发着热气,许多地方都能够感觉到烫手了,藤田大队的八百多名士兵趴在残破的战壕前。这里是第一道防线,也会是牺牲最大的地方。
“班长,他们怎么还不开火。”一个士兵奋力的划动船桨,有些坎坷的问道。
刀疤班长的脑门上已经满是大汗,他是参加过福州之战的,知道越是开枪晚,进攻的一方伤亡就会越大。
“闭嘴。快划!”怒斥了一句,刀疤班长回头警告道“全部压低身子,能不露头就不要露头!”
南方军队从来没有和日本人开过战,唯一的一次战争,也被海军给摆平了。孙复治下的军队除了在云南和福建打过两仗,也是靠着武器虐败的敌人,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登陆战。陆战队虽然训练过登陆战,可是那毕竟是训练,没有实战的效果和真实,更何况训练不会死人的。
“独眼,你手里有银枪,枪法一定好,等会你小子一定要出息点,别再第一波就被干掉了。”刀疤班长强作镇定的安排了一句。
独眼点了点头,紧抿着嘴唇,奋力的划动船桨,小船像是利剑一般,直朝海岸冲去。
“哒哒哒……”
马克沁机枪在海岸上扫除一道道烟尘,夹杂着血雾的烟土飞扬,藤田大队被遮挡了视线。
铁甲防护船的开火意味着血腥登陆战的开始,日军缺乏重武器,除了一个山炮中队,就只有隶属于第二守备队司令部的四挺哈奇开斯机枪,可他们被布置在了第二防线。
小船一阵加速,冲到距离海岸还有三十多米的地方,被沙滩阻拦了下来,刀疤班长把船桨一扔,回头喊道“快,下水……”
话音刚落,刀疤班长就率先跳进了海水里,弯着腰朝海滩冲去。这个时候,想要聚齐整个班的士兵,只会给敌人挨个点卯的机会。
枪弹如雨,三十年式步枪射速惊人,六八口径的枪弹像雨撒一般,主阵地前瞬间倒下了数十名陆战队的兵士,血液浸湿了海滩,染红了海水。
“机枪快上……”
不知谁喊了一声,超过十挺的轻机枪迅速聚集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射击团,朝阵地开火。
“轰”
刚刚聚集起来的十多挺轻机枪被一炮端了个干净,一个散飞的枪栓砸在了刀疤班长的额头上个,刀疤班长愣了一下,仅仅看了一眼,就接着埋头冲锋,没心思理会那些惨死的机枪手。一登上沙滩,刀疤班长就趴伏在沙滩上,快速的挪动手臂和大腿,像一条蜈蚣一样,朝前爬去。
海水被鲜血染红了,装备马克沁的铁甲防护船竭力的压制日军,可是依然没能阻止藤田大队对进攻将士的屠杀,仅仅不到十分钟,一个连两百多人,就报销了大半。
目视着远方的阵地,朱晟仅仅瞄了一眼海面上的上百具浮尸,就不再理会。
“二连上!”
又是三十艘小船,每个进攻的兵士都紧张万分,刚刚战场的惨烈给这些新兵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死亡就在眼前,没有能够淡然处之。
中川少将放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冷冷的传令道“让藤田大队后撤,防守第二防线!”
“嗨”副官应了一声,急匆匆的下去传达命令。
一个大队的兵力在战列舰炮击时就报销了三成,这会虽然击毙的上百名敌军,可是本身也是损兵大半,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了,如果在扛下去,只能白白的浪费兵力,根本得不偿失。
八十章 开创时代的航母
西屿岛上炮火轰鸣,动辄就是上百毫米口径的巨炮,这座不大的岛屿早已变得满目疮痍,残破不堪了。
孙大福趴在巨大的弹坑里,愤恨的看着前面的那座机枪堡,短短半个小时,它就吞噬掉了一营的一百多人,让本来顺利的进攻计划受挫,孙大福也被它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所幸,子弹只是划过了手臂,并没有伤到骨头。
现在全岛都已经被占领了,只余下眼前的这座西炮台,和二营负责进攻的东炮台,两座花岗岩和洋灰铸就的炮台好像磐石一样,无论陆战队怎么进攻,都没办法突破它们的防御。
西炮台只有三座机枪堡,有两座机枪堡都设在了正面,孙大福特意选择了这个死角,本准备躲过机枪堡的射击,没想到却碰上了这座机枪堡,躲闪不及的一营直接倒下了三十多人,其中孙家义子就有六七个。
一个断掉了半截臂膀的少尉爬到孙大福身边,献计道“福哥,咱们用炸药包吧!”
回头瞪了那少尉一眼,孙大福叱道“滚回去养伤,别来烦我!”
“福哥,你是大福,我是大寿,你就让我试试吧!”断臂少尉强笑道。
炸药包从来不是那么容易送上去的,几乎每次演练炸碉堡之类的战术,义子营都必须付出十几条人命,就算是运气好,也不可能一个人就能成功的。
“一营还没被逼到拿命来赌的地步!”怒斥了一句,孙大福伸脚就想踹他,可是看到他只剩下半截的左臂,孙大福心中发酸,硬生生的又收回了腿。
“我知道你是伤心一排,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当兵的那个不是把脑袋栓到了腰带上,谁又敢保证自己能够活着回去啊!”
“福哥,一个排啊,五十多个弟兄就剩下五个了。这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我该死啊,你就让我去吧!”孙大寿涕泪横流,一腔的悲痛、自责再也憋不住了。
想伸手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说些甚么。那个排里有四个都是义子营的弟兄,他们都是一块吃了三年饭的兄弟,现在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孙大福能够理解孙大寿心中的悲痛。
“义子营从来没有死过兄弟。这次因为我少了四个,我已经没脸回去见义父和义兄了,如果福哥不同意我去,大寿只能自裁了!”
孙大寿语气决绝,死志已明。手里的左轮手枪顶着下颚,双目通红,紧盯着孙大福,似乎他不点头,就准备自毙当场。
左轮是义子营的优待。每一个出自孙家的义子都会有一支刻着他们名字和生日的左轮手枪。
孙家的义子都是收养的流浪孤儿,有许多都是被父母抛弃或者家破人亡的,他们在江湖上流浪数年,所经历的屈辱和歧视常人难知。就是因为这种畸形的成长环境,让这些流浪儿更加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孙虎的关爱更是让这些流浪儿感动不已,心中早存了以命相报的打算。
孙大福眼圈泛红。别人的生死他可以无视,甚至连一个排的伤亡,他都可以视若不见,可是四个亲兄弟般的战友倒在了机枪堡下,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若是想好了,我不拦你。只是……”孙大福双目沁泪,死盯着那座机枪堡,目眦欲裂,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笑着望了孙大福一眼,孙大寿有些留恋的望了望蓝天碧海,转头离去。
自从三年前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只能为孙家而死,这也是所有义子的共同誓言。今天因为自己的大意让四个兄弟阵亡,或许义兄不会责怪他,可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只有死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胸前背后绑上了十二公斤的烈性炸药,身上像是缚了一层棉被,动作都有些僵硬了。不过义子营的训练强度极大,再加上泡药浴得来的强大力量,让他们可以承受如此重量和束缚还能保持足够的灵活性。
“福哥保重!”一声大吼,孙大寿疯狂的超前疾奔,只有百米的距离,只要在枪声响起之前最大限度的跑上一段距离,就能拉近与机枪堡的间隔,成功的希望也更大。
可是这样的危险性也是最高,只要慢上丝毫,就是一次有死无生的突进。
双眼亮如星辰,瞳孔紧缩着,眼睛丝毫不离机枪堡的射击孔,只要那里有丝毫的反应就立即准备卧倒。
机枪手动了,弹板被插进了弹槽,这种哈奇开斯机枪虽然很笨拙,可是八毫米的枪弹威力超出相信。
机枪响了,就在那一瞬间,孙大寿猛地一扑,又把自己送前了两米,倒在了一块洼地。这时,他距离机枪堡不过三十米,成功的机会很大了。
八毫米的枪弹打在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弹孔,一颗溅飞的枪弹在孙大寿的伤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钻心的疼痛从右臂传来,麻药的作用似乎都消失了,断臂处传来的隐隐麻痛让孙大寿倒吸了一口凉气,缠了数层的断臂又渗出了血水。运动太激烈了,就算是伤药的效果再好,也挡不住激流的血液的冲击。
孙大寿知道血流的越多,身体的力量就会越少,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有了机会,也没力气了。
“冲锋……”
十多名身手矫健的健卒时跃时伏,速度极快,眨眼睛就跃近了二十多米。机枪转向了,当即就有两个反应不及的健卒被击中了,倒在了地上。
孙大寿认得,这些都是一营里的中坚力量,他们都是出自义子营,现在最低的也是个班长,其中甚至还有两个是连长级的军官。倒下的那两个都是班长,平时和孙大寿关系也是极好的。
两个健卒在地上打了个滚,竟然又站了起来,孙大寿这才看清,他们胸前竟然绑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钢板,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人也是吐了一口淤血。八毫米的枪弹冲击力极大,就算是钢板能够防住它的弹头,也抵消不了冲击力,现在两人的内腑怕是震伤了。
孙大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感动。也没有时间伤心,就在枪口转向的时候,他一跃而起,再次狂奔了数步,等枪口转过来,他再次倒下。另一边的义子营老兵则在这个机会跃起。
如是三次,孙大寿已经逼近了机枪堡十米之内。这个时候,十多个义子营老兵也有大半受伤。退了出去。
“十米,够搏的了!”
仔细算了一下,孙大寿确认了角度,忙地拉动导火索,看着火索燃烧,诡异的笑了。
“老帅万岁!少帅万岁!”
一声狂吼,孙大寿不顾枪口猛地加力,双腿像弯曲的钢板,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一步就是两米开外,地上也会出现一个拳头深的踩坑。
枪弹在孙大寿的身上打出数道血剑,却没能阻拦出他前飞的身体。
孙大寿跃到了机枪堡的射击孔,身体轰然倒下,口里狂喷鲜血,夹杂着红色的肺叶,脸上却挂着解脱的神采。
“轰……”
巨大的轰鸣声震天动地。散飞的肉块和炸药的冲击力一起涌进了机枪堡,沉重的哈奇开斯机枪被撞成了碎片,机枪堡只剩下震蒙、震死了的机枪手。
孙大福抽出军刀,凄厉的喊道“进攻!”
一营的数百名悲愤的兵士疯狂的冲向西炮台,少了一座机枪堡,西炮台的防护系统就像是缺了一块的金钟。再也无法阻拦愤怒的一营兵士。
正门的两座机枪堡被炸开,里面的机枪手被手榴弹炸碎在了坚固的机枪堡里,传出一阵浓臭。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