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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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
依稀里,谁大喊一声黄处长和徐总来了,像一把钢锥猛地扎入吴童混沌的意识里。他微微撑开一线眼帘,白花花、迷瞪瞪的眼前好象是人们纷纷离座,迎向门口的两个模糊的人影,然后人群跳跃着、喧闹着、簇拥着渐渐走近。
吴童只觉头重脚轻,无力地歪倒在宽大的椅子上,他已经看不到徐宝辉和黄华志得意满的脸面,但是数不尽的扑向徐、黄二人的奉承话却在房间辗转一圈,获得二人慷慨大度的认同后,又不遗余力地拼命钻向吴童的耳朵,偏偏耳朵却在混沌中挣脱了束缚,似乎提早恢复了官能,呼呼然的尽数承受。
不知经历了多少溢美之辞的围追堵截之后,徐、黄二人觉得有些兴味索然,人们也意识到该暂时调剂一下话题,毕竟人的肚肠有限,褒扬之词不适合一次灌得太饱。
沉默似乎是对主人的大不敬,为填补空白,于是有人谈起了昔日的老师们。
“听说,高二时教英语的张老师突发脑血栓,抢救过来后半身瘫痪了。唉,当年他倒挺敬业的,人也和善,哪知才五十岁出头就得了这病!他儿子还正上高三呢,明年就高考啦!”
纷乱中,传来一阵唏嘘之声。
吴童努力撑开眼睛,模糊不清地问道,谁,你刚才说谁瘫痪了?有人重复了一遍,是教英语的张老师。
不知谁笑嘻嘻地对徐宝辉喊着,徐总这里面你最有钱,看来你得伸出援助之手了。
徐宝辉白胖的大手摇得像拨浪鼓,很深刻地说有钱归有钱,也不能管谁都给啊,市场经济嘛,讲的是平等互利,我给他援助,他给我什么呀,这世上好人就是随便当的吗。
众人哈哈大笑,连叫精彩、精彩。
继而是一阵热烈的划拳喝酒嘈杂声,张老师的话题很快就被更为浩大的美国911恐怖袭击的话题所取代,在座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对原本陌生的恐怖组织产生了强烈的的愤慨,对遥远的美国人民更是充满了国际主义的人道关怀,好象都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纽约灾区去奉献自己博大的爱心。
当晚,吴童没撑到聚会结束,就抱歉地同李志刚、徐宝辉等告辞。吴童踉踉跄跄地回家,妻子很诧异,帮他拍打后背吐了个一塌糊涂。
这个晚上对吴童来说是不开心的,酒精的麻痹令他很快就沉入到了梦乡。然而,对“靖海行动”专案组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是一个振奋之夜。
凌晨时分,海港医大附属医院灯火俱熄,四下里一片宁寂,只有闪烁的星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的间隙,在落叶缤纷的地上撒下昏暗不明的班驳光影。
科研大楼在黑暗中矗起黝黑的巨影,显得深邃而神秘。
在医院方面的配合下,海港市国家安全局选择此时进行侦查实验,外围已布下严密的警戒线。随即,几辆载有先进的信号检测设备的检测车向科研大楼驶近,然后迅速在指定方位散开。
一队身着特殊防护服的技术警察携着特制器材迅速下车,上楼。
第21节
马局长端坐一辆指挥车上,身旁很多信号灯闪个不停,他注视着眼前的电子显示屏。王处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不自觉的焦灼,时不时地向漆黑的大楼四楼窗户投去一瞥。
技术人员根据G国间谍卫星所发射信号的频段、波长等特点,使用特殊设备模拟出相似的无线信号,当然因为技术参数不掌握,模拟信号的隐蔽性要远较G国间谍卫星为差。经过一番复杂的调试,技术人员在四楼男洗手间准备完毕。
马局长果断命令,信号试测实验开始。于是,一束束无线电波射向寂寥的天空。
很快,侦测车报告:“无线电波出现消隐现象!”
“现在进行定位实验,确定在什么区域内能够产生信号消隐现象!”
马局长紧握拳头,掌心隐有汗湿,这会子谁都难免紧张。
技术警察迅速将发射装置转移到其他指定位置,再度实验。道理很简单,三点即可确定一个平面,多个点可以测量出相对精确的立体空间位置。
这一晚,似乎很漫长,海港市国家安全局参与行动的所有干警没有丝毫倦意,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信号试测的每一个细节,因为技术上的丝毫误差都可能导致实验结论的根本错误。
经过反复核实,安全局认定,医院科研大楼以四楼为中心,自二楼到六楼之间的空间作为某种特殊信号发射点,可以造成信号扩散、消隐。当然,由于实验所用模拟信号在技术上尚达不到G国水准,所以只出现部分消隐,但足已证实潜伏间谍只要在这一区域内利用特殊装置发射那种无线信号可完全隐藏,以致无法进行捕捉和定位。
马局长要求对科研大楼二至六楼实施严密的监控,张网以待。
这一区域为什么可以对无线信号,尤其是对G国的间谍卫星信号起到完全消隐作用?专案组经慎重研究,决定对医院科研大楼的现有大型医疗器械以及楼体构造进行深入检测,以查找信号干扰的原因。
第二天是周日,吴童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头痛欲裂,妻子怪他昨夜喝那么多酒干吗?
他闷声说老同学聚会高兴嘛,其实到后半场具体有那些同学到场,都说了些什么,又搞什么娱乐了,他已全记不清了。
吃过早饭,他匆匆跳上一辆公交车,拥挤的车厢和颠簸的路途,让他不得不强自支撑。来到和他家并不属同一区的一家工商银行,他随手扯过一张取款凭证,刷刷写上一个数目,但略一思考,就用笔重重划去。女柜员递给他三扎鲜红的百元钞票,并很负责地请他数一遍。他没数,一股脑全装进一个大信封,然后用力塞到带的那个小小的黑皮手袋中。
滨海大厦购物商场的二楼,夏雨凌正和同事小董站在摆放着各款手表的玻璃货柜前,她仔细地端详一款造型很新颖的罗西尼男式腕表,小董紧挨她身旁站着,抿着嘴偷笑。
夏雨凌问小董:“你看看,这个还可以吧。”
小董笑说:“可以,可以,挺好的。”
又故意逗她:“你都快转了半个商场了,这手表还不好买吗?不是圆的就方的,就那几种!”
夏雨凌摇摇头,轻轻把手上的放回柜台上,很认真地说:“不一样的,像这个的样子就太普通了,看那几款就又不同了,所以还是要好好选选看呀。”
她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呢?”
小董眨巴着眼睛,笑说:“他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连个手表都这么煞费苦心。”
小董要轻轻探问说这个林建很挑剔是吧?
夏雨凌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眼前各款手表,接说:“当然不是啦,就是因为他并不挑剔,所以我得为他选个好看点的。”
“好羡慕你呀,热恋中的夏小姐。喂,他对你有多好呢?你确定他会爱你一辈子吗?”小董半开玩笑地问。
夏雨凌猛地楞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直起身子缓缓转过头看着小董。
小董见夏雨凌突然这么严肃,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明亮的眸子里闪现的不知是忧郁还是沉思,急忙作势拍打自己的嘴巴,忙不迭说该死该死,刚才我开玩笑的呀,你怎突然就这么认真了呢。又嘻嘻笑了起来,强调了一下语气,说逗逗你还不成吗?你这么温柔善良,文静贤淑,谁都会喜欢你一辈子的啦。
小董偷偷瞥了夏雨凌一眼,夏雨凌神情近乎木然,过了一会,才又慢慢低下身子继续观察眼前的那些大小各异、银光闪闪的手表。
吴童懒懒地坐在公交车上,两手交叉在胸前,心不在焉地侧脸朝着窗外,那个塞满钞票的小手袋很随意地依在身体外侧。周围或坐或站的几个乘客很好奇地看着这个鼓鼓囊囊凸起肚子的小包,只以没有用眼神划开那道拉链的法术为憾。大概众人的思想里面转过无数个念头,笨点的人想到的是钱,聪明人却确信不过是破烂一团、虚张声势。幸运的是,笨人却往往做不了小偷和窃贼。
已经好久没来过张老师家了,高中的回忆已经模糊成一条狭长潮湿的青石街道,雨后春笋般涌出的各种庭台楼阁更将这一线残存的回忆彻底切割。吴童焦虑地打听了好几位居民,终于在接近晌午时才找到了张老师住的那栋破旧的筒子楼。
师生多年后的重逢,吴童和张老师都感慨万千。
狭小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简陋的摆设和剥落的墙皮共同展示了这间斗室的古老和沧桑,吴童心中一阵阵酸楚,张老师艰难却很快乐地扳动着轮椅的钢圈转轮为吴童倒水、洗水果。张老师的儿子在寄宿学校,中午不回来吃饭。张老师非要留吴童一起吃午饭,吴童不忍拂了老人的心意。没有丰盛的菜肴,普通的散卖的红星二锅头已经让吴童喝得酣然大醉,直到夕阳西沉,他才清醒过来。
临走时,吴童把三万块钱交给张老师,说是一帮学生凑的,让他儿子上大学好用。
张老师将信将疑,追问那些同学都是谁。
吴童就笑了,他们都是大款,都整天在外地忙着挣钱,你用不着挨个谢了,等有空都会过来看你的。要转身告辞时,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仅剩的三百块钱也硬塞给张老师,强露笑容说你家那破液化气灶趁早换了,刚才炒菜时差点没起火灾。
转出那个陈旧的宅院是一条同样破败的长巷,周围一座座高楼遮住了晚照的残阳,长巷里面幽深昏暗,四下一片静谧。
吴童步履踉跄,突然泪如泉涌,他强壮的躯体此时却像一株被强风吹折的玉米秸杆,伏在身旁粗砺泛黑的青石墙壁上低低抽泣,不知是为张老师凄凉的遭遇而伤感,还是为冷漠的世情而义愤,抑或是为了他自己的命运而心生悲怆。
他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旁人无从猜度。也许,只有这条承载了无数行人步履,染满了岁月风霜的青石板长巷才能娓娓解说吧。
已经很晚了,吴童一进门,妻子就说刚才林建打电话找你呢,你怎今天没开机?
吴童闷声嗯了一声知道了。
妻子催他赶紧给回个电话,回头一看,吴童已经斜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一大早,林建就兴冲冲地闯进吴童的办公室,还没走到吴童身边就嚷开了:“吴哥,昨天怎么啦?也不开机。”
吴童抬头瞟了林建一眼,闷声解释说昨天手机没电了。
又很惊异地上上下下看了林建一遍,“咦?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买彩票中奖了吗,还是案子有进展了?”
林建挠了挠头,神态有些腼腆,刚想开口说话。门口苏可佳的脑袋探进屋晃了一下,“林建,处长有请,快点!”
林建急问:“是什么事啊?”
但看到的只是已经跑远的苏可佳的后脑勺,还有那根上下甩动的马尾巴辫子。
林建向吴童笑了笑,“晚上我再跟你说吧。”
吴童一皱眉头,啐道:“有病,故弄玄虚!”
王处长对林建说:“赶紧跟我到附属医院去一趟,技术处已测到医院的进口设备里面有问题。”
林建疾步奔下楼,发动了车子,与王处长直奔海港医大附属医院而去。
路上,王处长详细向林建做了解释。经过两天的全面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