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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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坊是幢三层楼,他们才到门口,早有龟奴点头哈腰地把两人接了进去,在大厅旁的回廊中安排了座位,请他们坐了。龙邵文左顾右盼地四下查看,左手是摆宴席的厅堂,厅堂里放了数张大桌。他问,“把咱们安排到这么憋屈的地方,那有大桌,咱们去坐吧!”
俞文征阻止,“大桌是喝花酒用的,咱们现在还用不着摆花酒,先不花那冤枉钱。”
龙邵文“嗯”了一声,又见楼上楼下都是一间间挂着门帘的屋子】间屋子都在前门上方的窗上挂一盏灯。梳妆打扮得体、身着华服的妓女在装饰精美的厅堂里稍一亮相,就进了各自的房间。龙邵文,“群玉坊的妓女倒是有点意思,她们都住单间啊!”
俞文征:长三堂子一般有两类,一类叫“大场户”,就是咱们现在看到的,另一类叫“住家”。从名字就可以听出来,大场户大一些,也比较复杂,虽然大场户听着气场不,但顶多只有四五个妓女。“住家”是规模的堂子,多是红极一时的名妓**开设,她们有一班达官富豪为常,不用到大场户来讨饭吃。很多人比较愿意来住家妓院,住家妓院一来不必为如此繁多的宴席或各种名堂的开销掏腰包,二来从馆子里叫来的饭菜也好吃。
龙邵文:瞧群玉坊楼上楼下这么多的房间,可不止是四五个妓女吧!
“当然不止,这里是几家妓院的老鸨联合包租下了整座房子,群玉坊也在这栋大房子里,因为群玉坊的姑娘比较有名,人们习惯把这栋房子叫群玉坊了。老鸨租下房子后,就各自带着自己的妓女在这里当起来二房东,把房间出租给妓女,妓女吃饭、使唤佣人、使用房里的家具都要向老鸨交钱,有的妓女嫌老鸨的家具破烂,也有自己购买的。电是老鸨管的,但规定妓女只能点多少灯头,有时超过规定数字,就向妓女多收费。老鸨提供家具,还雇佣一个厨子,妓院要摆花酒,饭菜都是在公用的厨房里做的。妓女每个月要为这些服务交纳六十到七十元。妓院摆花酒的收益,一部分交还给账房间,每隔一段时间再作为份子钱分给妓女、佣人和老鸨。”
龙邵文笑笑,指着房间上面的灯笼,“挂灯笼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满了就将灯笼摘下来了。”
这时,龟奴已经给二人上了水果、干货、果脯,又泡了茶。两个人喝了会儿茶,又吃了点东西,龙邵文:四姑娘拿捏的也差不多了,怎地还不出来见。
“不急,再喝会儿茶……”俞文征笑着,“名妓应酬多,也许现在有,既来之,则安之,急不得。”
龙邵文笑笑,心想:既然来玩儿这里的高档货,就得忍受高档货所带来的煎熬……当下也耐住了性子,同俞文征一起等着。
再一会儿,来了一位姨娘,代四姑娘给二人,“不好意思,四姑娘正有,抽不出身子,二位要不要先去香口福寿膏?”龙邵文摆手,“不用了,刚在书场香过,我们喝茶等着就好。”
过一会儿,龟奴过来了,又赔笑,“四姑娘倒出了身子,正在去送,两位这就跟我请吧!”龙邵文暗骂,“奶奶的,婊子偏还这么讲究,惹急了老子,拍屁股走人罢!”他虽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我想看看四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捧她。
龟奴带二人进了四姑娘的房,四姑娘却不在,料想是去送,反正已经等了不少时间,龙邵文性子随和,颇能随遇而安,心想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就坐在椅子上等了±上早已提前摆放好了龙眼、蜜饯,密桔,葡萄四个果盘,龙邵文一边随意取食,一边四下打量房中陈设……房屋四墙贴着西式的壁纸,靠墙一侧放了一张精致的双铺卧榻,上面罩以粉色纱帘。塌旁安放着四盏玻璃书画灯,白绢覆面,上书诗词,间以着色花卉或山水。放眼房中床榻几案,非云石即楠木。罗帘纱幕以外,着衣镜、银书画灯、百灵台、玻罩花、翡翠画、珠胎钟、高脚盘、银烟筒,红灯影里,烂然闪目,大有金迷纸醉之感。房屋一侧是个门,门没关,一眼看穿,内置一张罗汉榻,却是一间专为吸食鸦片用的房。
龙邵文不无羡慕,“奶奶的,做婊子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你瞧着陈设,这四姑娘可算是有钱人了。”
俞文征:房间的摆设和先生身上的珠宝一样,多数都是人给的,有时人不称心了,发怒了,会找妓女要回赠予。个别的也会发脾气将妓院的精美摆设砸个粉碎,在妓院大打出手,将招牌、家具、花瓶、镜子等统统砸个稀巴烂。不过老鸨也毫不含糊,一准将动手的人告上法-庭,要求赔偿损失。(。。 )
135 长三堂子(四)
一串葡萄吃完,龙邵文随手将皮籽抛在桌上,又去捡了些蜜饯塞入口中,一口没吞咽进去,门口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两位人早已等在房里了?”
&nb¤。h。∷sp;龟奴应声“是”,四姑娘埋怨,“瞧这给耽搁的,若不因俞先生是熟,倒以为是我怠慢了人……”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进来一位姑娘。龙邵文抬眼看去,此婊子头挽发髻,眉目间透着灵气。手执团扇,身穿中式的绣花丝袍,缀以珍珠花。他暗赞,“长得果真不错,无论身段还是脸蛋,都可以称的上一流。”
“俞先生,您带新人来了,给我介绍一下!”四姑娘娇笑着,随意在俞文征与龙邵文中间坐下。
俞文征:叫龙先生吧……他对龙邵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姑娘了。
四姑娘轻笑一声,又挨近龙邵文坐了坐,俯身去拿茶壶,却瞧见满桌子的葡萄皮儿,她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帮龙邵文把面前的茶杯斟满水,从果盘里取了一只蜜桔,剥了皮,喂进龙邵文的嘴中,“龙先生从前没来过吧!冷落了,先赔礼了!”
龙邵文觉着鼻子里飘入淡淡的一股清香,他嘴里被塞了橘子,只含糊地,“嗯!是第一次登门。”四姑娘又是一声轻笑,正要开口话,门口的龟奴探头进来,“先生,要不要拿麻将进来。”四姑娘,“急什么啦!先会子话啦!”龟奴缩回头去,轻轻带上房门。
龙邵文这才知道为什么俞文征把这里的姑娘叫做先生,原来这里的龟奴都是这样称呼姑娘的。又闲聊几句,外面就有人喊四姑娘的名字,四姑娘脸上带着抱歉,“龙先生、俞先生,不好意思,有熟去招呼一下,马上就回来啊!”
龙邵文瞧她的态度,不论自己同不同意,她都会去,于是点点头。四姑娘见龙邵文点头,转身出去了。龙邵文问俞文征,“她们为什么不叫姑娘叫先生?”
俞文征把头凑近龙邵文,压低声音,“书寓里的姑娘,不但琴棋书画都精通,很多还能写得一首好诗文,所以被称作先生,长三堂子里面的姑娘就没有这么好的称呼了,但这里的仆役、龟奴为了增加她们主人的声势,也管这些长三叫做先生,有给她们脸上贴金的意思。从前长三堂子里面可以把这些姑娘叫做姐,可现在不行了,你要叫她们姐,她们就不高兴了,因为她们现在管野鸡店里的姑娘叫做姐……”
“你们神神秘秘地谈论什么啊!”四姑娘应付完熟推门进来,“怠慢了,先给两位陪个罪。”她又挨着龙邵文坐下。龙邵文便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他把脸凑到四姑娘身边笑着,“什么味道这么香?我闻闻!”着话伸嘴往四姑娘脸上凑。四姑娘轻笑一声,伸手拦着,“你这个新来的人好不正形,刚来就想欺负人。”
龙邵文见她轻叹曼笑,被她撩拨的有点按捺不住,只把双臂一环,强行将她揽在臂中,“闻闻嘛!”不由分,把嘴贴到了四姑娘的耳边。”
四姑娘挣脱起身笑了笑,伸出拳头打了龙邵文一下,“俞爷还在呢!也不怕害臊。”
俞文征哈哈笑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龙邵文跟着站起,又要去动手调戏四姑娘,龟奴拿了一副麻将进来,“四姑娘,麻将拿来了,桌子支在哪儿?”四姑娘指点着龟奴去支桌子,把龙邵文搞得好没兴致。
四姑娘笑着,“喊人凑一局!”她也不等二人同意,到门口又喊进来一个妓女,四个人凑合着打了一会儿麻将,输赢不计,俞文征起身:这就走吧!
龙邵文见俞文征走,不知原因,正要相询,却想起俞文征让听他的,只好站起来跟着俞文征出了群玉坊。出门后,龙邵文,“你来这里嫖姑娘不给钱?有面子啊!”
俞文征:刚才在书场已经打了赏,点了戏,这顿茶围照例是不收费的。不过虽然这顿茶围不收费,但你今后想来玩儿,花头可多的是,不过都照例付钱就行,决不能当那任人宰割的瘟生。
“咱们连姑娘也没睡上,就这么走了?”龙邵文有点不甘心。
“阿文,这次只是见面,我给你引见一下,算是认识了,今天我在场,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改天有空,你自己再来,只要功夫下到,想要哪个姑娘都是手到擒来。你今天在这里过夜是不行了,你越急,她们就越吊你的胃口。”
“哈哈!有点朔!你的意思是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了?嗯!这里比野鸡店那种直来直去的办事可有趣的多,不过也麻烦的多。”
又过几天,龙邵文惦记着四姑娘,这天午后他泡完澡,修理了一下头发,衣衫一新,来到群玉坊。进门点了四姑娘的台,四姑娘出来,不冷不热地和他应付几句,是有相熟的人要陪,也不往房中请他,自去忙了。龙邵文大失所望,只觉的憋着满腹怨气无处发泄,本想冲进去砸了四姑娘的场子,又觉得跟一个婊子计较太失颜面,只好悻悻而归,对群玉坊再没了兴趣。
周六的下午,俞文征兴冲冲进来,他,“象尊仿造好了。”龙邵文来了兴致,让俞文征把两只象尊摆在面前,他要亲自辨别。龙邵文在瓷器上浸淫多年,眼光自然独到,更何况他见过真象尊,自信一眼可辨真假。谁知他拿起摆弄半天,却始终犹豫着不敢确认。他,“煌煌中华能人太多,这假象尊仿得,细微处也不差分毫,洋鬼子又怎能识得。”他请教俞文征,“到底如何分辨。”
俞文征,“仅凭肉眼从外表绝对分辨不出,人之五官,各有各的用处,此种时候,就需要用到鼻子了。”他让龙邵文分别去闻两只象尊。龙邵文闻后,“有一只略带腥臊。”
“这就是假的了……”俞文征笑着,“假的这只是用真的那只翻的挠,然后再做旧,之后的一步至关重要,做旧后的象尊,需要埋在茅厕旁边,茅厕边上腐蚀的快,以彰显其年代久远,所以挖出的时候略带腥臊。”
“好手段……”龙邵文把假象尊放下,“可以去拜访保罗这个洋鬼子了,就把这个茅厕里淘出来的恶心玩意儿送给他。”
俞文征问:“最近没去群玉坊见四姑娘?”(。。 )
136 长三堂子(五)
一提群玉坊,龙邵文来了气,“去过一次,四姑娘那婊子不冷不热的,搞的好没兴趣。”
俞文征问清楚原因后,哈哈大笑,“我不是跟你么!要多做些花头才好,做花头是个重戏,要真金白银的上。你连花头也不做,就直接去耍,人家不给你甩脸子,已经给了你面子。更何况你走的时候连赏钱都没有,让人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