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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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没敢直替张仁奎传话,让黄金荣去给他送拜师贴,就兜圈子:现在的上海是直系的天下,张仁奎又在直系有很多下属,我觉得黄老板若是不把这件事清楚,即便张仁奎不什么,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也一定会替他出头,现在三鑫在生意上有求于直系,若是张仁奎从中作梗,只怕……只怕没人敢在烟土开禁上替三鑫话。”
“触那!”黄金荣把烟枪一扔,脸拉得老长,“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去认他这位师兄?不然他就在烟土生意上卡我的脖子?”
龙邵文被逼无奈,只好实话实:他倒是没让你去认他这位师兄……
“那就好!”黄金荣吁口气,“我实在是不愿同他来往,他整日装神弄鬼,好像自己的辈分高的不得了,谁见他都要点头哈腰。对了,他既然没有让我认他做师兄的意思,他翻扯出顾三,想拿我怎样?”
龙邵文低着头,也不看黄金荣,“张仁奎让我捎话,只要黄老板给他递张门生帖,那您认顾三为师的事情,就算一笔购销。”
“老家伙欺人太甚……”黄金荣勃然大怒,“触他娘!我当时还不如去学学袁克文,找个理字辈前人的坟墓,去拜了师。”他迁怒于龙邵文,“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却让老子再次塌台。”
龙邵文懦懦: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谁让有人总翻你的旧账。他又劝黄金荣:现在直系军阀得势,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可况辈分不过是一个名分,不如钱财来的实在,只要您答应了张仁奎开出的条件,三鑫生意上的事,自然好。
黄金荣无奈了,“触那!你子,没按好心。”他知道这件事不彻底解决,不定哪天又有人来拽他这根辫子,好在张仁奎是青帮的领头羊,不少政府要员也都给他递了门生帖,即便真的投在他门下,也不算是丢人现眼。黄金荣想明白这层关节,就:我也有条件,一,只送拜帖,不举行拜师礼;二,对外不以张仁奎门人的身份出现。
龙邵文知道这是黄金荣的底线,自去同张仁奎商议。张仁奎也知黄金荣在黄浦滩头的地位,并不刁难,慨然应允。
那天黄金荣从范园送拜帖出来,龙邵文开玩笑:恭喜金荣阿哥,咱们今后成了同辈兄弟……
见龙邵文前后奔走帮三鑫跑关系,众兄弟都有些不解,龙邵文却另有解释,他:贩运烟土并不光彩,一有个风吹草动,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三鑫如果就此倒闭,所有的不光彩就要龙升扛着,现在三鑫名声在外,只要有他们存在,龙升就可以躲在三鑫大公司制造的阴影里闷声发财。所以我不但要帮三鑫起死回生,还要屡次在同他的竞争中看似失败,把三鑫捧得高高的,最好捧成万众瞩目的对象,将来万一再像前些年那样来个禁烟运动,也应该是枪打出头鸟,首先拿三鑫开刀。更何况咱们贩卖烟土,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种名声背在身上,时而不免遭人怨恨,三鑫做的越大,恨他们的人就越多,而恨咱们的人就越少。
众兄弟听了,都面面相觑,唯章林虎赞叹,“阿文高瞻远瞩,诡计多端,这招实在是高,咱们偷驴,让三鑫去拔桩,咱们即要当婊子,也要立贞洁牌坊……”
……张啸林、杜月笙为财所困,已经快急的疯了。张啸林已经把他老婆的首饰都抢来卖了,却依旧应付不了每日那庞大的开销。杜月笙花费更大,施医施药、修桥筑路、救济乞丐、花国斗富……没一样不需要大洋,眼见年关将近,若是再不发笔横财,到时各类人按照往年的惯例,前来杜公馆讨赏,届时如果依旧没钱,他只好把杜公馆大门一关,大门上写着两个大字“没钱!”他简直不敢设想这样的结果出现,果真如此,那可是大大的塌了台!恐怕以后去逛窑子,窑姐儿都不会再给他好脸……
两人躺在烟榻上默默抽着大烟,张啸林实在憋住了,骂道:妈个x的,咱两个没钱,黄麻皮总有吧!这年如果过不了,就住在黄麻皮府上。
“啸林哥,黄老板连做生意都不出本钱,你就别惦记他了,咱们这次能不能起死回生,还要看黄老板与龙邵文谈的怎么样!陆冲鹏的货就在他的田庄,只要能搞到上海,怎么也能过一个肥年。”
“我看是没什么指望,龙邵文怎肯把独霸烟市的机会拱手相让。”张啸林一磕烟枪,“妈个x的,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
万墨林进来:黄公馆来电话了。杜月笙撇下烟枪,跑过去接了,不一刻回来对张啸林报喜:事情成了,龙邵文答应介绍关系给咱们,黄老板让咱们联系陆冲鹏赶紧发货,一定要在年前出手。
“妈个x的,黄麻皮还真能耐,他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还真是玩儿的炉火纯青。”张啸林虽然大骂,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除夕前两天的一个夜里,陆冲鹏的一千箱烟土由号起运,由远洋货轮运到吴淞口,船在公海抛锚后,转运到了宋希勤找来的军舰上,军舰驶入黄浦江,直奔高昌庙。烟土在高昌庙卸货装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了法租界公馆马路维祥里……维祥里是三鑫总部所在地,与法捕房仅隔一条马路。全弄五幢房屋,一号为写字间,其余四幢全是烟土仓库。弄内设三道大铁门,有安南巡捕、便衣巡捕和蔽护守。三鑫在此大量经营烟土买卖,还向土商收取闭费,每一笔烟土出手,都有捕房开出闭费收条,上面盖有公司公章……烟土车所经之处,路灯全都为之熄灭以遮人耳目,熟知内情的人,不由得感叹这些烟贩子的能力。眼看烟土被搬入仓库,全程跟着的杜月笙才长出一口气,有了这一千箱鸦片烟坐底儿,年关总算是可以挨的过去,三鑫这块金字招牌也算是就此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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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龙公馆大开善门,几千封装了银元的红包和整捆的新棉衣从家中抬到了院子里。洪全胜带着一群叫花子首先登了门,数百名乞丐齐刷刷站在龙公馆门口,高呼:龙先生新年大吉。
龙邵文回拜后,命佣人给这些乞丐发了新棉衣……接着就是顾竹轩带着黄包车夫到了,拜年后,人手持一封红包,内装大洋一元,喜气洋洋地离去……接下来各色人等纷纷到场,租界捕房的,禁烟局的、青红帮兄弟等等不一一胜数。一言蔽之,但凡登龙门,均可得红包一封,内装大洋一至五块不等。只新年头三天,龙公馆就派出大洋数万,佣人个个因装红包而手腕麻软。
三天过后,龙公馆大设赌局,黄浦滩边的头面人物,一来为图热闹,二来为存交情,鲜有不登临龙公馆赌局捧场。三天赌局下来,龙邵文在赌局中抽头数万,相当于过一个年,龙邵文里外收入持平。
正月初八,龙公馆依旧开赌。叶生秋素不喜赌博,但为了给龙邵文捧场,此时也坐在牌九桌上,吆五喝六的催人赶紧下注……张静江匆匆赶来,却是一身大汗,似将棉袍浸透。他把龙邵文从牌九桌上拉下,:我的一个族兄叫张世民,他被人绑架了,来找你来想想办法。
龙邵文一听又是绑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见张静江神色焦急,知道不管不行,安慰他:绑匪是什么来头,报巡捕房没有。
张静江摇头,“绑匪要挟,如果报了捕房,他们马上就会知道,到时一定撕票。”
“多长期限,勒赎对少?”
“三天之内,两万现洋,不收庄票与支票。”
“绑架地点在什么地方?”
“东新桥”
龙邵文犹豫了,四马路、云南路,东新桥,八仙桥及公共租界八埭头等处,早被叶生秋纳入万顺堂的势力范围,张世民在此处遭人绑票,叶生秋脱不了干系。如果张世民真的是被万顺堂绑了票,这件事他还真的不能管。他安抚住张静江,把叶生秋从牌九桌上拉下,“生秋阿哥,你手下的兄弟,最近有没有绑票?”
叶生秋点头,“有啊!不过勒赎后已经放啦!”
龙邵文放了心,他:张静江的族兄张世民,在东新桥一带被人绑了票,绑匪勒赎两万现洋,我想那里是你的地盘,对绑匪的来头一定有数。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叶生秋双眼放着冷光,“哼!张世民开了几间工厂,怎么也有百万家当,如果是万顺堂绑他,怎么也要勒赎光洋五十万,绑匪开口两万,气到了极点,所以犯这案子的,一定又是游民团,最近他们总是从老子手里抢生意,触那,看来不同他们清算是不行啦!”
“游民团?他们属于哪个堂口?”
“他们不属于青洪帮,白了,就是一群街面上混着的无业游民,他们共同推一个有名气的流氓组成一个团伙,在街上从事不法勾当,唯一的职业,就是想方设法的害人,极尽敲诈掠夺之能事。活动主要是拆梢、吃讲茶、或是见店铺新张,就进去讨红包,包开销●什么拆白党、九条龙党、四十二股党、薄刀党、抛尸党、青龙党,还有从前在码头同咱们抢生意的三十六股党等,白了都是游民团。这些游民团伙相互之间虽然都有联系,但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关系。他们也不属于帮会的堂口,加入帮会需要有帮中人介绍引荐,需要经过一套严格的程序,并需要礼金才能拜老头子,而加入游民团伙则无需如此,他们大多只是临时纠帮结伙作案,一桩案子做完后,就分钱分手,等到下次再要作案了,又聚到一起。期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受任何约束,让人无法追究。大多数游民组织的人员既不稳定,也不持久。人数也不多,三个一帮,五个一伙,是他们最常见的规模,比起青洪帮动辄成千上万人,他们的势力多了。不过这两年这种情况有所不同,红枪会、九条龙、四十二股党、薄刀党、抛尸党、青龙党这几个游民团跟捕房和帮会中人勾结到了一起,势力是从前的数倍都不止。要是招惹了他们,也够麻烦的。张世民落到游民团手中,怕是只有破财消灾啊!”
龙邵文点点头,“他们组织松散,所以也就没法同他们吃讲茶。”他看一眼焦急地坐在那里的张静江,“生秋阿哥,你觉得是谁绑了张世民。”
叶生秋:绑架这类案子,通常都是巡捕房有内线撑腰才能干,不然巡捕房这一关就过不了。多数游民团没有捕房背景,所以很少涉及绑架这种事情。所以绑架张世民,表面上看是游民团干的,幕后一定还另外有人撑腰,不然游民团哪敢绑张世民这样有背景有实力的大户……叶生秋眼神深邃,继续:红枪会宗旨激进,很有些革命派的味道,不屑干这些绑架勒索的勾当;九条龙主要生意是贩卖人口;三十六股党、四十二股党主要是偷盗烟土;抛尸党不太可能,他们的大哥徐维银我很熟悉,主要干一些移尸入门,栽赃陷害这类来去的勾当,他嫌绑架勒索风险太大,不做;青龙党也不太可能,帅颂平、高长生这两个家伙没这脑子,他二人觉得绑架太麻烦,费时费事谈来谈去,不如直接下手抢痛快,所以青龙党从事的生意就是抢,抢完就跑……
叶生秋沉吟着……最有可能干绑票案的就是薄刀党。薄刀党是最近一年才出现的,老大是英租界巡捕房的包打听江荣华和傅其侠,他们以“绑票”为主要收入来源,江荣华和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