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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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秋:阿文!为了这件事,我那时一晚上会惊醒五六次,醒来就看到东普的脸在我眼前,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我会把他同我过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一遍,直到想得沉沉睡去,然后再惊醒,只是我时而控制不住心中的恶魔,很多事明知不对,却……
“都过去了,不提了……”龙邵文不愿帮叶生秋回忆令他难堪的事,就打岔,“生秋阿哥,外面都传你在街面上挖了章家老七的眼睛,这事儿是真的吗?”
叶生秋点点头,“当年章家老七在新新舞台打了你两个耳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着这件事儿,那天恰巧让我碰到他,自然不会放过他。”
龙邵文一阵感动,突然想起任江峰对他过的话,就:我有你这个兄弟,这辈子无怨无悔∞论你干过什么,咱们还是都把它忘了吧!就像俗话的那样,人情好似初相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对!到老终无怨恨心……”叶生秋知道龙邵文原谅了自己,他那如岩石般的脸上,终于掉落了一滴眼泪,他喃喃着,“今天我真高兴了,实在是真高兴了。”他举着酒杯,“阿文!我要醉一场,你肯陪我么?”
“当然肯陪……”龙邵文也觉得内心欣喜无比,他真正理解到了任江峰对他过的话……宽恕这个动作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而重归于好则需要两个人,而宽恕别人所获得的难以言传的愉悦,和被别人宽恕的欣喜,会令神仙也嫉妒。他此时就感觉到了那种难以言传的欣喜,他相信叶生秋与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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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万顺堂的手段
全文字无广告 207 万顺堂的手段
……张啸林听段逸女红旗老幺求见,只把眉头皱了,“妈个x的,老子跟万顺堂素无瓜葛,好端端地,他见我干什么?有见他的功夫,还不如香上两口。 全文字无广告 ”
段逸女:现在的万顺堂不可视,既然老幺登门求见,大帅最好还是见一见,看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张啸林怒道:叶生秋是个连香堂也没进过的空子,若不是他与万顺堂的红旗老幺内外勾结夺了万顺堂,就凭他也配开山设堂?红旗老幺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当年范得礼待他不薄,他居然勾结帮外人谋了范得礼好大的产业。这种人老子不见。
段逸女又劝,“大帅,坊间都传喜鹊党也是万顺堂的一个社口。叶生秋这个人您可千万得罪不得,就他干的那些事,又岂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熟话,宁得罪君子,不招惹人,大帅还要斟酌呀!”
“妈个x的,叶生秋还真是人得势。看在他这个人的面上,老子先让他一头。你去把老幺喊进来吧!老子倒要看看这个王八蛋要放什么厥词。”
红旗老幺一进门,连句套话都没有,也不等张啸林让座,就大咧咧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直接:张大帅,把你绑的肉票放了吧!肉票的儿子已经跟我们万顺堂签了合约,他家那块地皮,早已经卖给我们万顺堂了,你绑了人,我们就没法继续执行合同了。
张啸林本就是火爆脾气,再加上心中瞧不起老幺,听他这么一,顿时火起,没好气地骂:妈个x的,静安寺那块地皮是老子先看上的,你万顺堂凭什么横空插上一脚。更何况你老幺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话?回去告诉叶生秋,有事让他直接找老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话。
红旗老幺神色不变,“生秋爷根本没空搭理你,他派我来,不过是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放人的好,话我到这份上,放不放自然由得你。”
听红旗老幺言语不恭,且带着要挟之意,张啸林大怒,正要跳起来教训教训老幺,旁边的一个门人刘德全已经忍不住了,当时就骂,“你红旗老幺好大的名头,谁不知道你出卖了礼爷,投靠到叶生秋门下当了一条狗,你敢对大帅这样讲话,还想不想活了?滚!现在就滚,滚得慢了,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红旗老幺“哼!”一声,“你叫起来倒像是条看门狗,可在老子眼里,你不过是一头蠢猪,一头早就该死的蠢猪……”话毕,起身就走。差点没把张啸林没给气死。
第二天,张啸林正在杜公馆同杜月笙、金廷荪几人叉麻将,段逸女匆匆跑进来,俯身在张啸林身边耳语半天,然后递给他一张纸条,张啸林皱眉看了,一下就将手中的麻将扔到地上,“妈个x的,老幺算个什么动西,也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他站起身,“走,去看看。”
杜月笙见张啸林大动肝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啸林哥,又怎么了?
张啸林把手中纸条甩给杜月笙,“你看吧!看吧!万顺堂真狠呀!这是在刘德全身上发现的。”
杜月笙接过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明白,就把纸条递给他们之中的秀才金廷荪,金廷荪接过念了:此人狗彘不如,故而断其四蹄,浑身收拾干净,制成人彘,供大帅或蒸或煮享用。也有杀彘教子之意,望大帅引以为戒。
杜月笙问:什么人彘?杀彘教子又是什么意思?
金廷荪:《文》解释:彘,猪也。后蹄废之谓之彘。人彘的意思,大概就是把人的四肢给废了……杀彘教子是一个故事,的是曾参的妻子要去市集,儿子嚷嚷着要同去,曾妻不允,哄骗儿子,回来给你杀猪吃。曾妻从市集回来,见曾参正在杀家中那头猪,就骂曾参疯了。曾参:你既然答应儿子了,就一定要做到,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这词用在这里,颇具威胁之意……”他当着张啸林的面,也不好意思解释的太详细。
杜月笙一惊,忙问,“刘德全被人废了四肢?他在哪儿?去看看!”
刘德全在张啸林家附近的一个茅厕里,其惨象令人不忍目睹,他被人残忍地断了手足,挖了眼睛,刺聋双耳,割了舌头,灌了哑药,一时不得就死,却连呻吟声都发不出,身体时而像蛆虫一般,在屎尿横流的污秽地上蠕动一下……
张啸林一闭眼,指了指刘德全,对段逸女努努嘴。段逸女上前去,扭着头在刘德全心口插了一刀,结束了他的痛苦。
在给刘德全办丧事那天,红旗老幺来给送了一个花圈,居然还跪在刘德全牌位前磕了一个头,口中带着哭腔,念念有词:兄弟,那天你骂我骂的好啊!骂的痛快啊!现在咱们阴阳两隔,你的骂声就此成了绝响,一想再听不到你的骂声,真是让人难过啊!兄弟,你一路走好啊……张啸林听了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但想起他残忍的手段,却忍着不敢。谁知他不想找老幺的麻烦,老幺却主动上前挑衅:张啸林,赶紧放了肉票,从今后不要再惦记静安寺那块地皮,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见老幺这等嚣张模样,张啸林同他的所有门生居然都不敢话,刘德全的惨状让他们思之不寒而栗,红旗老幺简直是个变态杀人魔,刘德全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得罪了万顺堂,得罪了红旗老幺,搞不好就变成了“人彘”。
张啸林心中又气又恨,明知道刘德全是老幺杀的,却拿他无可奈何,老幺做的太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即便张啸林想报请捕房抓老幺,也没有任何证据。他只“妈个x的”在心中骂个不停,又想:若不是叶生秋在给红旗老幺撑腰,就凭红旗老幺这幅蠢模样,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同老子为难。不行,这事跟他没完……张啸林原本想同黄金荣把刘德全横遭惨死的事情了,让黄金荣想想办法,先把老幺拿了,虽借助官方力量报仇有点折颜面,但总比这样忍气吞声强不少,但一想起黄金荣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泄气,他琢磨一下,知道只有杜月笙能在黄金荣面前递上话,就来到杜公馆……
张啸林赶到杜公馆的时候,杜月笙正在接待章太炎。一个人随着财富的增长,地位的提升,会逐渐渴望结交一些品味高的朋友,杜月笙也是一样。章太炎是当世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又是革命者,思想家,连袁世凯这样独裁者都要让其三分。能与这样的人拉上关系,无疑会使自己的身份更上一层台阶……章太炎一向自视极高,不屑与江湖人士来往。杜月笙不止一次地想与章太炎结交,可章太炎就是置之不理。
这次章太炎之所以登杜月笙的门,起因是他的侄子与法租界一位颇有背景的人物发生了房产纠纷,求章太炎出面解决,章太炎虽名满天下,连袁世凯也拿他没办法,但在法租界这弹丸之地,遇到这样的事情,却让他一筹莫展。在他侄子的恳请下,他给杜月笙去了一封信,明事情原委,肯请杜代为斡旋。杜月笙正想与章太炎结交,哪肯错过这样的机会,更何况处理这种事情,对杜月笙来菜一碟,事情自然如愿办成。章太炎此次来杜公馆,就是专门来给杜月笙道谢的。
杜月笙正在虚心向章太炎讨教之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妈个x的。”杜月笙刹时脸色刷白,心想:这下坏了,张啸林要来给我塌台……骂声过后,张啸林推门而入,果真不理会他身边是否有人,又是一声“妈个x的”开场白后,他大声:月笙,叶生秋、红旗老幺那两个王八蛋欺负到老子头上,老子忍不下这口气。你这次什么也得帮我。
张啸林的这一通抢白,毁了杜月笙好不容易在章太炎树立的斯文形象。他担心章太炎在心中度量: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张啸林这般粗鄙模样,你杜月笙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杜月笙见张啸林这样不管不顾地扫自己的面子,塌自己的台,在章太炎这位学界泰斗面前口出脏言,一副打打杀杀的模样,心中虽恼恨异常,但还是拉着张啸林:啸林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名满天下的章太炎先生,我准备拜在章先生门下,尊他为师,你也过来见礼吧!
张啸林只把手一摆:妈个x的,你杜月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假斯文了,你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拜什么章太炎为师,你要真想拜师,不如先去私塾回回炉,照老子,少来这些不实在的,还是专心搞你的烟土吧!见礼就免了,老子现在没心情跟这个老古董虚情假意。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月笙,你现在赶紧去黄金荣那里给老子打个招呼,老子要带上兄弟,砍了叶生秋那个王八蛋。
章太炎淡淡一笑,也不萦怀,只:杜先生既然有事,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登门向杜先生道谢……完,也不看张啸林一眼,出门而去。杜月笙追送去门口,本想赔礼,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恭敬送走章太炎,悻悻而返。
回到厅中,见他压在章太炎茶杯下的,送给章太炎作为见面礼的五百两银子的庄票还在那里,就喊来万墨林,要他火速乘车,去给章太炎送去。张啸林劈手一把抢过庄票,塞进兜里,“妈个x的,劝你一句,以后少跟这些没用的人来往。章老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又没有贩烟土的关系,偏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算是什么东西……跟着又:你也看见了,叶生秋杀了我的门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杜月笙一脸的冰冷,“叶生秋为什么杀你的人?”
“妈个x的,起因你也知道,还不是因为静安寺附近的那块地皮?”
“听了,起因是你张啸林绑票在先,让我怎么帮你?”
张啸林似乎没听出杜月笙的话外音,也似乎听出来而故意装作听不懂,他:你去跟黄老板讲讲清楚,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