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格-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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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练的希腊语从布偶的嘴里逸出。伊里斯一时有些愣怔。布偶软绵绵的声音有点像小爱神向他的母亲维纳斯撒娇时的软糯，特别是说希腊语的时候，这种感觉一下子强烈起来，让这个曾经的马尔斯的手下被回忆的丝线轻轻扯了扯心弦。
　　但是立刻，麻棕发的少女的思绪就奔向了怎么合理利用这只熊猫资源的方向了。
　　曾经在各个次元受到语言障碍的阻扰而错失了很多情报的伊里斯觉得，把那布偶当做天然翻译器也许很省时省力。
　　
　　6月18日…早上07：02…日本…东京
　　迹部摇下车窗，死死盯着渐渐远离他的视野的那一行人。
　　奇怪的服饰、更加奇怪的出现方式。
　　这里是靠近别墅区的郊野，绿化整齐而富有生机，只是周围往往人迹罕至，就算偶尔路过的，也是别墅区开出来的轿车或者巡逻的警卫。
　　但是正在上学路上的迹部景吾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昨夜批学生会的财务递上来的社团经费申请而熬夜导致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要不然，为什么他觉得，刚才看见了三男一女还有一只奇怪生物凭空出现在路边，而且还都一脸吃惊地望着他的车子驶过啊……
　　凭空出现啊，就是从什么都没有突然间“噗”的一声出现了啊。
　　迹部淡定地摇上车窗，总是略微上扬的语调此刻平静得过分：“藤原君，你有看见什么吗？”
　　坐在前座的年轻司机恭敬地回答：“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本田家的车子，然后有数只毛色灰暗的麻雀落在地上，被我们的车子路过的动静惊扰飞上了蓝天之中。刚才经过了一片向日花田，那里的向日葵已经开了，金黄色的一片十分漂亮，新栽种在大路两边的树最近涂上了白色的防虫漆，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深深觉得自家司机应该成为一个田园小说家的迹部打断藤原越来越陶醉的演说：“我是说，你有看见什么奇怪的现象吗？例如突然出现的人……”
　　“有的，少爷。”藤原司机收敛了一下情绪，恭敬回道：“在别墅附近的郊野出现了衣着奇怪的三男一女，他们还带着一只奇异的白色生物。那些人具体出现的位置是离迹部家的别墅1。32公里的路边，我们的车子路过他们时，距他们的最近距离是2。11米。而现在，假设他们没有移动的话，我们大概距离4。10公里左右，这个数值还在增加中，少爷。”
　　“……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迹部木然地瞪着藤原的后脑勺。
　　“有的，少爷。”年轻的司机语气仍旧是恭敬，“但是我现在驾驶中，情绪不便过于激动。为了少爷的安全，我会努力忍到回家才放声呐喊的。”
　　——这个家伙是上野管家哪里找来的极品啊……
　　银紫色翘发的少年无语地扭头，冰帝的大门渐渐出现在他的瞳孔里。忽略心底那种纠结到了极点反而变得平静的感觉，身为冰帝的帝王，少年踏出轿车，迎接他新一轮的挑战。
　　——的、的确是挑战。
　　当瞥见方才突然出现的那群奇装异服的家伙缩在冰帝大门旁的小巷里时，这个自称华丽的国三少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什么错觉之类的，特别是当其中一个浅黄色短发的青年在他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刹那微笑着向他摇手打招呼时，迹部景吾突然生出一种当年面对那个横不讲理的儿童版亚久津的凌乱感。
　　——本大爷是唯物主义者……所以我要装作没有看见他们吗？啧，怎么可能……
　　径直踏入巷子的少年一身冰帝校服烫贴整齐，眼下的泪痣没有给他增添过多的妖媚感，反而是他本身的自我肯定而让气质锐利了起来。法伊微笑着伸出手去，丝毫没有尴尬地道：“你好，有兴趣成为异世界的旅人的导游吗？”
　　
　　同一时刻，亚久津仁不爽地盯着病床上的金发青年，横冲冲地道：“这个金发混蛋为什么会在这里？”
　　捏着描绘了繁复花纹的羽毛认真观察着的伊里斯随口答：“你可以把他扔回家里，我不介意。”
　　听见意外的回答，亚久津也愣了一下，然后复杂地看了眼自己母亲，沉默无语。
　　他至今都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关系。
　　虽然他已经看出不少端倪了。但想也知道一个正常（？）的国三少年不可能脑补出那种真相的。
　　被小桃催促着去上学，亚久津面色不善地背上背包拉开门，正打算离开时，伊里斯熟悉的，总是蕴含着奇异嘲讽感的声音传来：“【阿仁……毛绒熊，我很喜欢。】”
　　语调没有特别的温柔什么的。但是银灰发的少年却顿了一下，立刻匆匆关上门，动作都显得有些乱了。
　　“【一直，没有机会说。】”伊里斯低低地将剩下的话呢喃出口，“【但是阿仁好像变弱了……明明小桃说，他听了会激发潜能什么的……】”忘记亚久津离开时那浑身破绽的不像样的动作，棕发的祭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盯着羽毛，墨绿的眼瞳由始至终没有挪动一分一毫，专注得令那翠绿的颜色都变得浓了一些。
　　特意让自己妹妹一定要向小仁表达对礼物的谢意的小桃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见阿仁那别扭地跑出去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见伊里斯一如既往的目光锐利表情木然，于是指着她手里的羽毛道：“这个是黏在那个身体的领子上的，我见它的花纹和特别，所以没有扔……怎么，有问题么？”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知道呢……”伊里斯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将坐在床边从阿仁进来后一直装死的熊猫抓在手里，摇晃了一下，直到布偶无力地摆了摆手，才将羽毛递给他道：“认识这东西吗？是从你的次元带来的吗？”
　　“羽毛？花纹的话，很像是曾经出土过得咕噜可那遗迹的祭坛砖块上的花纹……但是不一样，这个花纹没有‘敬意’，应该不会被用于古代祭坛……”陷入沉思的熊猫求知欲再次爆发，竟然双手用力地拽动羽毛，发现拽不断后，略显兴趣地道，“唔，韧度很不错啊，不知道用火烧会怎么样……”
　　马上地，熊猫成抛物线落在了另一张病床的金发青年的身旁。此君熟门熟路地爬起来，拉开被子缩了进去嘀咕自己刚刚被打断的猜想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摸上这根羽毛的话让人觉得有种奇异的躁动感呢。”小桃在一旁叹道，然后拍了拍伊里斯的头，“好了，不管怎么样，你要睡了。不知道你还能在这个身体呆多久，不要透支精力了，再敢擅自离开的话我把那个金发混蛋扔到街上，知道吗？”
　　伊里斯无奈地笑了笑，闭上眼睛。
　　小桃脸上飞扬的神情黯淡下来，窗边的白兰有些枯了，但早上阳光正好，萎缩的花瓣和清新的阳光，这种对比，既颓废，又美好，矛盾却移不开眼。
　　熊猫默默地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望着那边表情难过的美丽女人目光幽深，那双玩偶的眸子漆黑，挤压着过多的好奇、以及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小狼一行出现了啊，迹部君【貌似】很淡定，嗯。当然他内心多么崩溃暂且不提云云……
抱着留评的小可爱们~~（喂这个称呼……）




☆、五十四　怪盗与侦探

　　五十四
　　“四月一日君；你还记得那个小指不能动弹的客人么？”
　　黑发如同丝绸一般垂在椅侧；摇晃着手里的清酒的女人一双红眸半垂着；华丽的酒红色礼服层层交叠在腿的位置收窄；仿佛人鱼的尾部一般线条美好。一元郁子拢了拢身上的装饰白纱，微微笑着将筷子伸向了桌子那头的秋刀鱼。
　　“唔……记得；有两个这样的客人……啊！郁子小姐不可以偷吃！放下啊快放下！”戴着眼镜的青年大声嚷嚷；然后因为头顶重重压了一团黑毛而整个人差点被压趴到地上去。黑色的莫哥拿欢乐地蹦跶到桌子上，也塞了一条秋刀鱼到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起哄：“太少了；太少了；四月一日再来一盘~！”
　　“那是因为被你们偷吃光了！”习惯了这家子完全不讲道理的作风，四月一日君寻跪坐到一边，有气无力地道；“郁子小姐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那个时候四月一日君才刚刚开始在我这里打工呐，是第一个客人……只是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所以想起来了而已。”
　　“这样说，好像是呢……”想起了很多往事，已经比当年稳重不少的少年也不再像当初一样什么都不懂了，“那个客人，是因为说谎吧？被谎言缠身，所以小指会放出黑雾……”
　　“她有一个特质让我很感兴趣……”郁子斟上一杯清酒，“知道吗？有一种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无论牺牲什么，都不会有罪恶感。像是本能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毁灭身边的一切阻碍，不惜代价。”
　　“这样的人才最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四月一日笑着总结。
　　“但是如果这已经发展成本能，而且他自己还没有自觉的话呢？”
　　“唔……这就有些可怕了。”四月一日转回厨房。郁子饮下杯子里的清酒，轻声补充：“也不是啊，如果是熊猫玩偶的话，还挺可爱的……”
　　
　　6月18日…晚上21：42…日本…东京
　　“（……再次发出预告信的怪盗基德曾经在十四年前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而在六年前重新活跃起来。自基德再次出现到现今的六年时间里，他所盗走的珠宝珍品总价值近千亿日元，就在今天下午十六时四十一分零二秒，这位月下的魔术师，被称为‘平成年代的鲁邦’的白色小偷公开在银座的超大广告屏上放出偷盗的预告！现在让我们关注当时的现场画面……）”
　　熊猫双手交叉地抱胸关注今天的新闻，笔记本电脑的荧光打在布偶毛绒绒的面上，配合着他那一副认真的申请，说不出的滑稽。音响爆发出一阵尖叫，期间夹杂着“基德”、“钻石”、“酷”、“怪盗”等等词汇。伊里斯瞥了一眼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全是脸蛋通红心情雀跃的女人和面露崇拜的男人拥挤地站在街上，覆盖了半座商业大楼的广告屏上是一行句意不通的奇怪文字和怪盗基德的盗窃宣言。
　　“（……这次被怪盗基德盯上的是迹部财团近日在佳士得拍卖会投得的‘极光’三十二颗组合钻石，这套组合钻石价值二千三百美元，折合日元将近十七亿！东京警视厅已经派遣多名警员与迹部财团进行交涉，希望参与钻石的保卫工作。‘极光’现时还没有从国外运回日本，而迹部财团又是否会因为基德的预告函而变动计划，这一切都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屏幕上播出了“极光”三十二颗组合钻石镶嵌而成的项链图片。熊猫伸出小短手抓了抓下巴，声音里满是好奇：“这个怪盗还蛮有趣的嘛，偷东西还事先告诉别人……唔，钻石的排列有些眼熟，这不是失传了很久的基维拉土语吗？我看看……神？啊啦，这个工匠真是的，不会是故意的吧……”
　　听到“神”的字眼，伊里斯反射性地抬头，手里的书本掉下床去，祖母绿的眼睛微微一亮。她一把将遮着视线的玩偶拨开，当真正看到“极光”三十二颗组合钻石排列成的祭师咒文“神”的图样时，棕发的少女抿了抿唇，眸里的神色全是志在必得。
　　关掉新闻的网页，圆滚滚的手在键盘上移动，偶尔戳一下鼠标的熊猫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