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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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才会不自觉地想要逗弄她……就像从前族里新生的幼崽被父母带到他的面前请求祝福时，他经常做的那样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是狼族里，祝福这个孩子成长为强大的战士的意思。
　　所以当女孩在血红色的火焰里被烧成灰烬时，伊里斯才会那么的……愤怒。
　　这是他的种族天性。狼族最爱护的就是幼崽，接受了祝福的新生命在成长为合格的战士之前，所有伤害他们的敌人都会被团结的狼族咬成碎片。
　　——没错，是种族天性让我如此的愤怒。
　　——只是种族天性……而已。
　　艾莉丝狠狠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在地上漂移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滚滚的沙尘里，这个女战士眼圈极限地睁大，里面的不可置信和气愤几乎实质化地凝固在她的蓝绿色的眼瞳里。
　　莱因哈特带领着恶魔队一行出现在吉普车的附近。这个血族的男人优雅地一扬手，手上本来燃烧着的血色火焰立刻消失，就像将女孩烧成灰烬的火焰一般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因为女孩的惨叫太过不甘，太过惨烈。
　　那么伊里斯也会认为，其实那个眼睛里闪耀着灿烂光华的女孩儿从来没有出现过。
　　金色头发的青年面容的线条是完美的，此刻他将这些线条组合成一个平静的假象，凭空凝聚的银色长戟煞气浓郁，伊里斯站在车前，一双大海色的眼睛逐渐变深……
　　远远看着那个生化危机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青年，所谓的独立轮回小队成员Z420，郑吒的手指又被触动似的一抖。他清楚地看见，青年的眼神是不凝重的，没有掩饰，没有晦涩，所有的信息明明白白地写在瞳孔里——
　　战、或死。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哟~~再BW的话某琅我、我咬你哟~！




☆、二十八　真身！狼族祭师的意义

　　二十八
　　女孩的脸颊脏兮兮的，她棕色的柔顺长发藏在一顶残旧的贝雷帽里，身上的衣衫随意但清爽，乍一看的话，像个活泼的男孩。
　　此时女孩气鼓鼓地板着脸，圆滚滚的漆黑眼瞳盯着自己的鞋子，对于伊里斯递过来的水果罐头理都不理。
　　艾莉丝好笑地坐到女孩身旁：“怎么了？小凯尔。这个家伙惹你生气了？”
　　凯尔每次面对这个强大漂亮的、出手的时候帅气得让人不由自主惊叹的大姐姐时，总是会微微红了脸：“没、没有……”
　　伊里斯茫然地望着艾莉丝。
　　刚刚将身上的棕榈色风衣脱下放在一边的艾莉丝觉得自己在青年微鬈的金发间看见了两只垂下的蓝灰色尖耳……所以这个女战士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自己的伙伴已经将视线移到了自己腰间的改装枪上了。
　　……那目光，带有很强的腐蚀性。
　　艾莉丝觉得腰部要被烤熟了，真的。
　　凯尔侧头看了伊里斯一眼，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艾莉丝的窘境，顿时忍不住一阵气结：“……喂，你不准打艾莉丝的枪的注意！拆了我的还不够吗金发混蛋！”她整个身子探过去，一手抓着伊里斯的领子就像往自己的方向扭，结果另一只撑住地面的手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扑通”地摔在了金发青年的怀里。
　　……
　　完全没有介意现在的姿势有多么别扭，凯尔持续不断地想要把伊里斯的脸扳到另外一个方向——至少不要让这个枪械白痴再盯住他们现在为数不多的杀伤武器，同时嘴里依然发泄着对这个异国男人先前擅自拆卸了自己因为没有了子弹而藏在座位下的爱枪的行为的不满。但是对从未见过的科技文明更加先进的枪械的狂热让伊里斯天蓝色的眼瞳仿佛被冰冻结在了原处，直愣愣地径直定在一点，那深刻的——或者说深情的眼神好像已经将艾莉丝的枪切碎了一样……
　　《生化危机》发生在未来世界，比伊里斯之前到过的次元的科技要高出不少。
　　自然那些枪械能造成的效果也会更加、更加的……
　　“噗哈……”艾莉丝低头，胸中的笑意倾泻在夜色之中。金棕色短发的女人笑得爽朗干净，就正如她给人的感觉一样，蓝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映照出同伴打闹的身影。凯尔和伊里斯都不由将视线放在她的笑脸上，然后同时觉得自己的嘴角像是也浸染了笑意——那弧度轻轻飞扬起来，在这个满是负面能量的世界中溅起一点小小的火星。
　　那个时候，伊里斯维持着淡淡的愉悦，抬手隔着贝雷帽轻轻拍了拍怀里女孩的头顶，然后被回赠了一个瞪视后，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温暖。
　　这是错觉吧。
　　是吗？
　　
　　他还清楚记得女孩的棕发那润泽的质感。伊里斯将那支被自己“肢解”的枪乱七八糟地拼凑、勉强凑回枪的形状后，钻到了车后女孩安睡的地方将那连枪口都找不着的奇异物体放到了凯尔的手边。见孩子睡得很沉，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很软，跟小仁的不太像……
　　狼族是喜爱生命的种族。喜爱新生的生命、喜爱燃烧的生命、更喜爱用生命作为代价的美妙的战斗。
　　作为祭师的伊里斯，从前不知道祝福过多少个狼族的幼崽，祝福他们勇敢、坚强、机智地成长。
　　不知道是否因为同样作为人类幼崽的缘故，伊里斯看到凯尔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起自己捡到小仁的情景——
　　孩子蜷缩着拳头，呼出的气息像是磨过粗糙石板的微风。柔软的银灰头发贴在小脑袋上，白嫩脆弱的皮肤衬得那小小的一团更加可怜兮兮。
　　然后伊里斯多了个累赘。
　　伊里斯想起自己儿子坐在秋千上一脸淡定地骂自己金发混蛋的样子，觉得记忆中男孩的身影跟眼前的女孩微微重叠……
　　
　　那是七十二小时里的第三十九个小时，恶魔队追击Z420的第十五个小时。
　　是个明月皎洁的夜晚，伊里斯的血液在无声地沸腾。
　　
　　“喂……这个东西是什么啊……”凯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熟练地摇上车窗后，扭过头将那一坨曾经是枪的东西在伊里斯的眼前晃了晃。
　　伊里斯专注地研究着手里好不容易从艾莉丝那里“借”过来的改装枪，正思考应该在哪里下手，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的枪。”
　　“我不记得我曾经拥有过这种东西啊！”凯尔发誓，她很想要将那东西塞到伊里斯的鼻孔里……但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她觉得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她自己会首先看不下去的。
　　艾莉丝在施展自己狂暴绚丽的车技的同时，不忘也调侃一下自己的同伴：“这个家伙从前就是这样的了，对枪械一点都没有办法偏偏却喜欢得不得了——幸亏他用得还不错。”
　　——但是你也不要助长他败家啊！他要拆了要拆了！
　　凯尔心痛地看着艾莉丝那杆看上去就很酷很厉害的改装枪在伊里斯的手里渐渐变成一坨废铁，谴责的目光简直想要刺穿某金发混蛋的脑壳直达他浆糊一般的大脑皮层处……
　　艾莉丝一边清扫着前进路上周围的丧尸，一边不由得再次为这两人的互动而勾起嘴角。
　　——不知道，卡洛斯他们还好吗……
　　
　　时间在这样的小波澜里飞快地溜走。
　　凯尔从前以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睡得安稳的。但自从遇到伊里斯、遇到艾莉丝后，她晚上的睡眠又安心又甜美。
　　那是，有人在身边的感觉……
　　温热的人，有体温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丧尸。
　　所以，她忽略心底潜藏的不安，擅自认为日子这样下去就好了。
　　在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旦找到了大人，好像就找到了一根擎天的柱子，那些当头砸下的恐怖和危险全部都不可怕了，因为，不是还有大人么。
　　——我要竭尽全力保护自己，这样的话，就能维持这种日子……因为，大人们都很强，我不用害怕失去，对吧。
　　凯尔是这么想的。
　　直到被烧成灰烬，都是这么想的。
　　车顶盖上“咚”的一声落下了什么，然后贯注了强大的力量的一只手将凯尔头顶的车盖硬生生贯穿。艾莉丝立马大方向地打盘，脚下猛踩，整辆吉普车像冰球一样打着转滑了开去，惯性巨大到连车顶固定的箱子都抛离开去，但车顶上的男人却毫无影响地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伊里斯堪堪将银戟凝了出来，蓝光还没将整杆武器覆盖上；艾莉丝刚刚集中精神，念力释放的波纹才扩散到身周几厘米处……
　　眼前的景象出现得太快、太突然、太惨烈了。
　　郑吒站在不远处，听着吉普车中传出的短促、痛苦的惨叫，对声音里隐约透露出的稚嫩保持木然的态度。
　　——女孩子的声音，有点像萝丽。
　　男人的眼睛空荡荡的，黯淡得如同被剜去双目。
　　赵缀空看到这样的郑吒，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更加的兴奋和玩味。
　　
　　艾莉丝狠狠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在地上漂移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滚滚的沙尘里，这个女战士眼圈极限地睁大，里面的不可置信和气愤几乎实质化地凝固在她的蓝绿色的眼瞳里。
　　——明明刚才，女孩还坐在旁边，气愤地比划着伊里斯的恶行，脸上露出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娇憨。
　　但是一瞬间，血红色的火焰在孩子的身上燃起。火焰有点透明，艾莉丝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凯尔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愣怔，到后来极度扭曲的变化。
　　血色的火焰就要延伸到整辆车子。伊里斯和艾莉丝的身周同时泛出一圈水蓝色的波纹，狠厉地将火焰压挤成无。伊里斯用的是咒术，而艾莉丝用的是念力，不同的力量模式造成的效果恰恰相似，都像一圈咆哮化成实质将那可恶的火焰无情地践压至极致。
　　伊里斯此刻的眼瞳剧烈地颤动着，这不是他本来的身体，所以他即使在愤怒到眼眶生痛的情况下，仍然没有办法露出兽瞳。灵魂的愤怒和身体的不配合这时拉锯，让他蔚蓝的瞳孔充血一样布满可怖的血丝。他跃出车外，和艾莉丝分别面对着不同角度的方向。来人早已从车顶上优雅地落到他的面前，带领着自己的队员审视着眼前的猎物。
　　无论是伊里斯还是艾莉丝，都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分析不了。
　　这个次元拒绝他，从法则的解读，到精神的入侵，再到致命的攻击。
　　如果要战斗的话，伊里斯相信自己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他还会主动地迎上去，兴高采烈，毫无怨言。
　　但是，这里的战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排挤，彻头彻尾的排挤。
　　伊里斯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那种冰冷的、讽刺的、冷漠的眼神，像极了奥林匹斯山的神殿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
　　……
　　——“成神？别说笑了，不过是一只野兽……”
　　——“为什么无视你？为什么不跟你战斗？你只是兽族，连神格都没有……神会跟自己的宠物认真战斗？哈哈……”
　　——“其他神祗根本没有正视过你的存在啊……你存在吗？在这个神圣的奥林匹斯山上？你存在吗？”
　　——“你走吧。”
　　伊里斯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浑身冰冷，然后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的胸腔里压缩到极致后猛烈爆发，前所未有的怒气卷起身周的黄沙，莱因哈特看见，眼前的目标瞬间变成